第15章 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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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窗明明是关好的,里面却好似比窗外的雨下的更大,屋子里满是微潮的热气。

    又让康平的瞳孔放大了三分。

    “怎么了?”

    不过是涂个药,他看起来仿佛惊讶,江晚吟不解。

    “,滑。”

    康平连忙低下头。

    低头时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江晚吟细观了一下,发现康平是在盯着陆缙的唇。

    江晚吟眉头蹙着,试着从康平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猛然发觉她和陆缙的位置,十分要命。

    江晚吟连忙松开抓在陆缙肩上的,捏着裙摆往后退了一步。

    陆缙倒是格外淡然。

    他神色不变,只扯了张帕子缓缓擦着上的药油,仿佛全然没发现任何异常,亦没看出她的窘迫。

    余光里见康平仍是不动,他才掀起眼皮斥了一句:“打翻了东西,还不收拾?”

    康平猛地回神。

    仔细又看了一眼,发现娘子捏着裙摆,衣裳齐整,又闻到了一股药油味,才明白自己全然是误会了。

    误会大了。

    “马上。”

    康平慌忙伸去捡打翻的托盘。

    他觉得自己这几日也有些奇怪,明明公子只是出于关切后辈才对娘子照顾了一些,可他一见到两人在一起,就莫名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仿佛公子的每个举动,每句话都有言外之意似的。

    但不可能,康平知道公子有多厌恶这种行径,他是决意不可能做出来的。

    康平深深汗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收拾东西。

    陆缙慢条斯理地擦着,对刚刚的一切并不解释。

    眼神一低,掠过妻妹红肿的脚踝,他心思慢慢淡下来。

    “你的脚如何了?”他问。

    “好多了。”

    江晚吟的确觉得舒服了很多,大约是药油全部渗进去的,热热麻麻的。

    她轻轻一瞥,见姐夫神色淡漠,似乎完全没发现方才的误会,顿时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上个药而已,于是放下了裙摆,也坦然了许多。

    陆缙嗯了一声,的确没什么表情,但上的药油似乎倒多了。

    此时,康平终于收拾好了托盘,忙不迭的爬起来:“娘子,厨房里还有旁的,您可再挑挑。”

    江晚吟此刻压根没心思放在吃食上,虽直觉是误会,但还是没胃口,于是随口要了个杨梅渴水。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雨过天晴,难得凉爽。

    陆缙正擦完时,他的另一个贴身随从康诚有事前来禀报。

    自从那日父亲来找过他,透露了裴絮母子已经不在的消息后,陆缙便让人去查探那对母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公子。”康诚瞥了眼,见书房里还有人,压低声音道,“裴娘子母子这些年隐姓埋名,具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尚未查探到,不过从老爷那边得来的消息看,裴娘子大约是病死的,至于那位公子,仿佛是被山贼劫掠,摔下了山崖。”

    康诚将从陆骥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复述,随后,又如实回禀道:“老爷伤心万分,听急火攻心还吐了血,然后便打定主意要将裴娘子母子的尸骨葬入祖坟,只要族老那边同意,便是公主,也不好什么,现在立雪堂的人已经出发了,恐怕不日便能找到。”

    陆缙知道,这些年父亲一直没有放弃过找裴絮母子。

    如今得知那对母子死了,恐怕愧疚更甚。

    叶落归根,认祖归宗,将人接回来葬入祖坟,的确是父亲的作风。

    现如今,无论父亲做出什么举动来,陆缙都毫不意外。

    可这样一来,母亲势必会知道。

    他绝不能容忍。

    “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赶在在立雪堂的人之前把尸骨截下来,绝不许他们入京。”陆缙眉眼一沉,吩咐道。

    “是。”康诚低头领了命。

    里间的江晚吟隐约听到了“青州”“尸骨”之类的字眼,眉头微微凝着,又见陆缙眉眼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戾气,愈发觉得奇怪。

    等厮走后,她出门告辞的时候试着问了一句:“姐夫,出了何事了,是否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

    陆缙记性极好,记得妻妹也是长在青州的,同他那个“弟弟”一样。

    但妻妹是长在庄子上,与外人恐怕没什么交集,于是并没提,只背着身淡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江晚吟稍稍放下了心,也对,姐夫这般厉害,同他作对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轻声细语的要告辞。

    时间过得太快,江晚吟一张口,陆缙才发觉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

    一垂眸,又看见她唇上沾着杨梅汁,红艳艳的,分外夺目。

    陆缙倏地移开眼,派了一个女使扶着她回去。

    果然,是他不正。

    无论她吃什么,总能让他心思浮动。

    ***

    有陆缙帮忙上药,江晚吟养了两日后,踝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只是走路尚且不利索。

    幸而这几日陆缙大约是在忙,从未去过后院。

    一直到了第四日,江晚吟估摸着是日子了。

    陆缙虽不常来披香院,但每回一来便要到很晚,她如今伤了,又怕暴露,便提前过去想让长姐帮忙推辞一二。

    江华容调养了许久,身子已经略好了,这几日又听闻上京寺庙里有位法师专治不育,已经有数十妇人在他那里得了子,便想着改日悄悄去拜访。

    若是能彻底治好,她便不再需要江晚吟了。

    于是对着江晚吟也惫懒了许多,这日,明知道她在外面候了许久,却借口不适,待在里间叫女使替她用凤仙花染指甲,存心要熬一熬江晚吟。

    算是教训她前几日的狐媚

    江晚吟等了许久,已经掩着帕子打了几个呵欠。

    天色渐渐暗了,她愈发困倦,便支着臂撑在桌案上暂且歇一歇。

    江晚吟其实想的没错,陆缙这一日的确来了披香院。

    一连压了数日,不但没淡下去,反倒愈发厉害,陆缙索性不再忍。

    堵不如疏,兴许多亲近亲近妻子,不知名的异样会慢慢淡下去。

    于是这一晚宴罢,陆缙没回前院,径直去了披香院。

    天色尚早,斜光穿过朱户,照的一室通明。

    但陆缙今日饮了酒,并不十分清明,一进门,隔着屏风正看到妻子正背对着门撑着肘伏在案上憩。

    美人春睡,醉眼慵开,露出一截修长的后颈。

    酒力翻滚,陆缙并未将人叫醒,心念一动,走过去伸将她垂落的发丝拂到一边,欲低头吻下去。

    江晚吟正半梦半醒,忽觉得颈上痒痒的,疑心是还在青州。

    她从前养了一只狸猫,那猫最爱趁着她熟睡悄悄地蹭她,便是这样的感觉。

    “别闹”

    她轻轻皱了眉,想将猫拂开。

    一伸却忽然想起,她早就不在青州了,身边也根本没什么猫。

    江晚吟瞬间清醒,不是猫,那她身后的人是谁

    几乎不用想,江晚吟脑中蹦出了一个答案。

    可这会儿天还亮着,她是江晚吟,且长姐就在一帘之隔的里间。

    “姐”江晚吟头皮发麻,连忙扭头想要躲开。

    然而她一转头,话尚未完却直接被陆缙捏住了下颌,发不出声音。

    陆缙捧着她的脸,两指一用力,便迫使她张了唇。

    眼看他即将吻上来,江晚吟又急又怕,眼泪都要逼出来了,只能暗自祈祷长姐没发现。

    可偏偏,这时候,帘子忽然被撩了起来,身后传来长姐疏懒的语调:“久等了,我”

    话到一半,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惊,生生掐断。

    江晚吟心如死灰,立即闭上了眼。

    此刻,陆缙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猛然抬起了头,正看见他的妻子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

    他倏地顿住,如果他的妻在外面,那么,现在,他差点吻上去的人又是谁?

    陆缙缓缓低下了头,不出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江晚吟。

    脸色苍白,浑身瑟瑟。

    他和她的鼻尖,只隔着薄薄一张纸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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