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找54章 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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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吟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过来。

    脑子虽然不甚清楚,但基本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

    陆缙将她猛然一抱起,她推着双臂,试图挣开。

    然稍一动作,后腰忽然挨了一巴掌。

    “别乱动。”

    “也不许话。”

    陆缙沉声道。

    江晚吟眼睫一颤,那只却又抚上她侧脸,语气温柔。

    “乖。”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很神奇的,这招式对一个脑子不甚清醒的人来很有用。

    江晚吟立马又安静下来。

    但唇还是微微抿着。

    “气了?”陆缙笑。

    江晚吟不话,唇却抿的更紧。

    “怎么不开口,哑巴了?”陆缙问。

    江晚吟却蹙眉:“你不是不让我话?”

    陆缙低沉地笑了:“你的嘴又不止能用来话。”

    “那还能做什么?”江晚吟问。

    “用来亲。”

    陆缙声音磁沉,伸去拨她的唇。

    江晚吟微微躲开:“只有夫君才能亲。”

    “我不是你夫君?”陆缙问。

    江晚吟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发现不对,偏头:“你不是。”

    陆缙只以为她是在计较名分,拎了拎她衣领:“你的人是我救的,头发是我擦的,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我的,你浑身上下哪一样不是我的,除了我,还能有谁?”

    他尾音微微上挑,声音不出的悦耳。

    江晚吟脸颊一烫,一时竟找不出丝毫辩驳的理由。

    她身上披着的衣服沾满了他身上沉水香的气息,丝丝缕缕的绕在一起,完全摘不清。

    也对,亲近至此,他们不是夫妇,还能是什么?

    “来,把嘴张开。”

    陆缙低声哄道。

    江晚吟压根听不得他这样的声音,紧抿的唇微微一松,譬如洪水冲了闸,被陆缙单握着后颈,三步两步一推,直接压在泥墙上。

    紧接着,薄唇一欺,她不受控制的仰起了头,吞下他给的所有。

    陆缙吻的又深又重,攥着她的后颈,不给她一丝喘气的余地。

    江晚吟一悬空,双臂不得不环上他的脖颈。

    颈窝也满是他粗沉的气息,混合着唇齿斯磨声,深深叠在一起。

    吻了不过片刻,江晚吟便喘不过气。

    反遭了陆缙嘲笑。

    他攥着她的腰,从喉间沉沉地笑:“太久没吻你了,接个吻都这么没用?”

    江晚吟羞耻心还是有的,扭着头,轻轻哼了一声。

    陆缙却连哼也不许她哼,堵着她的嘴:“不许出声,这里是茅屋,不隔音。”

    江晚吟便又生生忍了回去。

    但岂是这么好忍的,譬如一锅水烧开了,却硬生生逼着她不准冒热气。

    江晚吟忍不住,唇齿相接时,咬了口他下唇。

    陆缙闷哼一声,摁着她的腰又拍了一掌:“松口。”

    江晚吟一吃痛松了口,反被他握着后颈趁吻的更深。

    连呼吸,都要靠他渡气。

    她觉得自己快窒息。

    攀附的双无力去捶打他双肩,却怎么也挣不开,反被按到身后的泥墙上,抓出了长长的痕迹,墙上的粉末簌簌地掉落。

    越是强忍,越是压抑,反倒愈发激起陆缙的占有欲,握在她腰上的将她的衣裙缓缓地揉,揉成皱巴巴的一团,全攥在他掌心,这时,隔壁木门忽然吱呀了一声——

    仿佛是老夫妇起了夜。

    瞧见他们这边的灯还亮着,揉着眼问了一句:“还没睡啊。”

    陆缙生生断住。

    趁,江晚吟也喘了口气。

    可她喘气的鼻音甜的发腻,陆缙一把捂住她的嘴,淡淡嗯了一声:“马上。”

    “吟丫头好些了吗?”

    “她没什么了,只是一直胡闹,不肯睡,我再劝劝。”陆缙语气自然。

    蒋阿嬷便没再什么,只道:“那是该好好劝劝,这才刚吃了药,可不能胡闹。”

    罢,又窸窸窣窣去了外面。

    这时,江晚吟终于掰开了他的,大喘了口气。

    唇上已经微肿,红的像熟透的樱桃。

    眼睛却圆睁,似是不明白他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谎。

    陆缙轻笑了一声。

    看着她的脸又有几分无奈。

    不过是稍稍吻了一下,她便如此模样,若是他当真继续,便是她忘了明日大约也会发现。

    再一看这摇摇欲坠的泥墙和瘸了一条腿的竹床

    陆缙捏了下眉心,到底还是没继续下去。

    但被生生撩起的火岂是那么好灭的。

    尤其江晚吟双瞳剪水,还伏在他的脖子上呼着气。

    她生的极好,开窍之后更是有平日里不易察觉到的美。

    譬如唇珠,平时并不明显,只有激|吻过后,才会显露出来,巧玲珑,好似微缩的珍珠米。

    陆缙一俯身,张口衔住,吻的她直泛红。

    另一只贴在腰侧的则捻了捻,在她满眼的雾气中两指并拢又掐了一把,引得她伸去推,微微颤了,紧接着,将人用力一抱丢到了竹床里,扯了被子兜头蒙住。

    眼不见为净。

    大起大落,江晚吟正热的发慌,扯了被子欲出来透口气。

    陆缙擦着指缝,只淡淡一句:“找死,还是睡觉,你选一个?”

    江晚吟立马噤了声,乖巧地缩了回去。

    “我、我困了。”

    江晚吟背着身,很快便睡了。

    陆缙则在窗前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望着远处的重重山脉,想着回去后须尽快把江华容的事处理完。

    然事情一旦揭发,以江晚吟的性子,能否承受的了旁人的目光和流言蜚语?

    陆缙望着眼前人的睡颜,忽然又有几分不忍撕碎她难得的平静。

    ***

    次日一早

    江晚吟醒来的时候,陆缙仍站在窗边。

    江晚吟仍是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醒了?”

    她稍有动静,陆缙也回头。

    江晚吟嗯了一声。

    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不见了,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顿时僵住。

    “昨晚的事,你全忘了?”陆缙瞥了她一眼。

    “什么事?”

    江晚吟捶了捶脑袋,声音也没什么气力。

    她记忆目前只停留在饮了三碗汤,腹痛难耐上。

    至于后面只记得眼前仿佛有一群人在转圈,还在唱歌,然后五彩斑斓,仿佛打翻了调料盘,乱成一团。

    陆缙见她完全不记得,语气平静地将她昨晚的荒唐复述了一遍。

    江晚吟一听,脸色顿时由红到白,十分精彩。

    她、她竟然把自己错认成了杯子,还把陆缙错认成了勺子?

    还有,蒋阿嬷,蒋阿公茶壶,筷子,她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最可怕的。

    她竟然吐了陆缙一身。

    那可是陆缙,身上连一条褶子都不能容忍的人。

    江晚吟忽然很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平安活过这一夜的。

    “然后,你便喊着困,自己钻进了被窝。”

    陆缙面不改色,完全略过了自己昨晚对她做的那些事。

    “可我的唇”

    江晚吟摸了摸唇,又发现自己的唇不知是何缘故,有些肿了。

    “是吗?”陆缙负着,语气平静,“这大约也是中了毒缘故。”

    江晚吟舌根还隐隐作痛,便也没多怀疑,只下了榻,垂着头心地跟陆缙赔罪。

    “姐|夫,昨晚是我不好,不听您的劝,还拖累了您。”

    “下次还敢不敢了?”陆缙沉着眉眼。

    江晚吟连忙摇头。

    她这回是真的怕了,若是没有陆缙,她还不知要如何丢人。

    再仔细一瞧,那件脏掉的衣服不知何时也被洗好了,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

    江晚吟愧疚之余,愈发感激,讨好凑过去:“您累不累,要不要我帮您捶捶肩?”

    “凭你那点力气?”陆缙语气淡淡的,嘲讽之意却溢于言表。

    江晚吟又道:“那我帮您扇扇风?”

    “不用。”陆缙拂了拂袖,仍是拒绝。

    江晚吟羞愧地低下头:“那要不,等回去之后吧,我再想法子报答您。”

    头一低,看到了陆缙鞋面上沾了一点草籽,她问道:“您今早是出去了吗,山里的路如何了?”

    陆缙今日的确是出去瞧了瞧。

    晒了两日,路上的泥泞已经干了大半,堆积的山石也多半被村民清掉了,此时若是想走,完全能够动身。

    但一望进江晚吟清透的双眼和亲昵的语气,他又改了口:“还需一日,明日动身吧。”

    一日啊,江晚吟敛了敛眉眼。

    算了算时间,她忽然又想到:“今日是不是您的生辰?”

    “你是如何知道的?”陆缙打量了她一眼。

    这还要从三月前起,进京时,江晚吟便让人去打听了陆缙,后来长姐为了方便遮掩,也对她透露过一些。

    江晚吟寻了个借口:“偶尔听长姐起过,可这山里实在没有什么,要不,我学着给您做碗长寿面?”

    “你?”陆缙瞥她一眼,“你是想替我庆生,还是想送我早登极乐?”

    江晚吟脸颊顿时涨的通红。

    她刚想反驳,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

    前几日又连累他坠了崖。

    再往前,又让他跳了湖寻她。

    再

    江晚吟抿着唇,好像,一碰到她,他总是格外晦气。

    好好的天之骄子,到如今,陪她不知在哪个山旮沓里艰难求生,连个像样的生辰也没有。

    “您不要便算了。”江晚吟垂了眼,闷闷不乐。

    “算了。”陆缙瞥了一眼,又道,“你若是当真有心,便替我打下,采些野芫荽来。”

    江晚吟连忙点头,又不解:“这就够了吗?”

    “不然?”

    陆缙话一贯简略。

    江晚吟轻易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除了她自己,她好像的确没什么可报答的了。

    来也怪,她在府里的时候,为了报复长姐,千方百计的想接近陆缙。

    但是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大山里,他不再是国公府的天之骄子,她也不是伯府的庶女,暂且搁下那些仇怨,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了,江晚吟反倒不想破坏他们之间难得的平静。

    若是有的选,谁不想相等的相处?

    谁又会愿以色侍人,卑微的讨好旁人?

    哥哥的仇还没报,江晚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她也会累,这不多的两三日不妨便暂且逃避一回吧,她有些不争气地想。

    何况,如今也只剩下一日了。

    回府后,他们再也不可能像此刻这样。

    江晚吟敛了敛心绪,若无其事地答应了一声:“好啊。”

    “不过芫荽长什么样子?”

    江晚吟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

    陆缙脸一黑。

    这回是真的担忧起自己的命。

    江晚吟却很认真,追在陆缙身边:“是和荇菜差不多的那种吗?还是和韭花一样?”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陆缙烦不胜烦,将她撵去拉五十遍弓,方得了清静。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的格外快,日头很快便偏西,江晚吟拿着一棵剩下的芫荽,去了不远处的山坳里对照着找。

    没多会,她便挖了好几株,水灵灵,想必陆缙一定很满意。

    但又想,这会不会太寒酸。

    沉思了一会儿,江晚吟摸着脖间仅剩的璎珞,便打算将上面的玛瑙和砗磲拆下来,编成一个串送给陆缙。

    这对一向没怎么动过的江晚吟来有点难。

    她又想给陆缙留个惊喜。

    于是并没回去找陆缙,一个人躲在山坳里,思考着该怎么编。

    山里蚊虫多,江晚吟皮肤又嫩,只在外头待了一会儿便被咬了七八个包,又红又肿,痒的她快把肿包挠破了。

    天快黑的时候,她终于勉强编好了一串,带着采好的芫荽一起打算回去。

    陆缙若是看见她花了心思,想必是会开心的吧,江晚吟悄悄地想着。

    她很少送旁人东西,陆缙是她送的第二个男子。

    夏日草木丛深,江晚吟正欲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草丛外的山道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确定是在这里见过?”

    是康平。

    在问身边的一个猎户。

    江晚吟呼吸一窒,浑身僵住。

    “就是这里。”那猎户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包答道,“不是您的吗?一个高大挺拔的俊美男子,一个娇俏可人的娘子,这两人走在一起可太显眼了,我上回打猎的时候好似遇到过。”

    “那怎么寻了一日还找不到?”康平又问。

    那猎户也为难:“山里人住的散,兴许他们又去了另一个山头”

    “这天可要黑了,你这泼汉,怎的不早?”康平急道。

    “这我也不知道嘛。”

    “那现在该往哪边走?”

    两个人站在岔路口,争论不休。

    江晚吟躲在一人深的草丛后,心头猛地一紧。

    高兴固然是高兴的,这几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过的着实艰难。

    但回去之后呢,势必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她握着中的串,唇角的笑意又慢慢淡了下去。

    其实细想,她同这串是一样的。

    在这荒芜的大山里,还算是遗珠,拿出来能博陆缙一笑。

    但到了外头,不过是下乘的玩意,她是高攀不起陆缙的。

    便是一切顺利,拆穿了长姐,到时候,以陆缙那样的身份,她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只是做一个妾。

    阿娘不让她做妾,江晚吟自己也是不愿的。

    那时,他们便真正天各一方了吧。

    这几日的平静像是偷来的一样。

    真正看见康平的时候,江晚吟才发觉,她大约,也是有那么一点不舍的

    江晚吟其实只是想好好替陆缙过一个生辰的。

    但眼下,怕是来不及了。

    外面,康平定夺不下,带着人正准备要往另一个路口去。

    这一去,势必又要耽误一日。

    江晚吟握着心的串,缓缓收了回去。

    藏好了东西,她深吸一口气,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康平,你来啦,我们在这里。”

    唇角一如从前,带着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