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A+A-

    衡山仙宗正门,白晶石楼梯,被偷走九千九百九十七块,露出光秃秃的黑土。

    还留有两块,摆在首与尾,没有动。

    这片白晶石阶梯,寓意“修真路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只为登仙一步”,如今看起来,就像在:

    放弃吧,修真是没有前途的。

    简直把衡山仙宗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当真是修真界一大奇观。

    这件事以迅猛姿态,成为登仙阁最近、最热门的话题。

    “笑得我发出鸡叫师尊以为我走火入魔了。”

    “我倾向于是内鬼干的。”

    “衡山是内鬼大本营,还是四千年前的修魔大战的起因。”

    “辟谣!!!修魔大战中,衡山作为优秀宗门,死伤弟子超过一万!内鬼恶心,但不怪衡山!”

    “哦,上面是衡山的狗吧,就爱汪汪叫。”

    “金雷的猪,闭上你的猪嘴。”

    很快,围绕“内鬼”,舆论风向几番变幻,只有一个人弱弱地问:

    “那,要不是内鬼呢?”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好回的,因为它无限趋向于不可能。

    衡山仙宗耶,能人辈出,有一个大乘,二百七十一个分神,无数元婴组成的庞大宗门,与金雷仙宗相当的大宗门!

    再,如果敌人不从内部攻破,护山大阵怎么没有发作?

    而此时,衡山仙宗大乘,唐苏苏暴躁拍桌:“哈?几个破台阶还找我?”

    “上次追仙楼几个分神崽子搞事,我已经出面了,宗门的分神吃干饭的吗?”

    宗主擦汗:“祖宗,听我祖宗,你只需出面压一压郁月”

    唐苏苏更不爽了:“我拒绝。”

    当初,她在追仙楼,对郁月的为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再者,这不是没人受伤嘛,几个破台阶而已,还老让她想起,她还是凡人时,被她那所谓生父从寺庙的楼梯,踹下去的事。

    她看楼梯不顺眼很久了。

    不止如此,唐苏苏还上登仙阁,顶着自己的名字,发了六个字:

    “铲得好,铲得妙!”

    这下好了,舆论更沸腾。

    为了圆面子,衡山只能对外宣称,这是宗门进行的正常活动,更改门面。

    同时,大量发布宗门大比的讯息,分散吃瓜群众的注意。

    这件事中,王培天最无语。

    他不给进冰魄湖的办法,只是试探,没想到,郁月这么果断。

    有她在,和平与安稳,就是波动状态,没法定下。

    最可恶的是,王培天年龄摆在那,是衡山最老资历的分神,几乎是第二宗主,要处理杂乱的宗务。

    别宗门大比,宗门新门面的活,也落到他上。

    好累,怎么会这样。

    弟子提出办法:“长老,种贵重灵植,引导它们长出字形,盘踞在这条山道上,修士们御剑在天,往下看是一行字,好看又有新意。”

    王培天点头:“可以。”

    至于灵植长成什么字,大家都有想法。

    如衡山的宗训,或衡山第一名飞升修士的座右铭,又或者衡山如今大乘的名言

    弟子问:“长老意下如何?”

    王培天听半天,没个满意的,这些人怎么回事,都不关心修真界和魔域的和平。

    他郑重:“还是‘衡山仙宗致力于铲除一切不利于两界和平的因素,维护两界共同发展’好一点。”

    弟子:“那个,长老,咱们和魔域已经和平一千年了。”

    王培天恍然:“哦,原来一千年了啊。”

    其余人:“”

    王长老最近,真的很健忘。

    灵植定下后,王培天一看,自然生长,居然要十年才能长全。

    弟子却不解:“王长老挥挥,这花不就长出来了吗?”

    王培天搓眉眼。

    虽然尽量避免用修为,但他这么高修为,不动确实可疑。

    王培天:“那行吧。”

    衡山仙宗开始大张旗鼓种昂贵的灵植。

    再随意仙宗。

    冰魄湖的使用期限,只有三个月。

    好在,陆空雪资质很好,配合服用丹药、打坐,没日没夜的,一个多月,他的重伤就好全了。

    苦痛的回报,是他筋脉拓宽,厚积薄发,修为到筑基大圆满。

    很快,他结丹了。

    月神后裔有通天地的能力,他的金丹雷劫不大,无惊无险,顺利过渡金丹。

    郁月查探完他的筋脉,道:“行,你不用泡冰魄湖了。”

    陆空雪肩头一松。

    饶是他,一个月的冰魄湖泡下来,也难以彻底无视那深入皮骨的寒冷。

    为迎接宗门大比,他闭关巩固修为。

    郁月给他布置闭关阵法,回冰魄湖溜达。

    孟金宝和秦道直,脸朝下,横飘在湖面,生死不明。

    李沂和窦渊,还能靠自己意志,靠着湖面墙壁。

    窦渊神色苍白,忽的咳了咳。

    郁月蹲下,拍拍他肩膀:“行了,你也可以上来了。”

    明明不是叫他们,但孟金宝和秦道直,宛如听到什么天籁,头猛地抬起头。

    窦渊坚持:“师尊,弟子可以再泡一会儿。”

    郁月:“你有旧伤,先上来。”

    什么,生病受伤就能离开冰魄湖?

    孟金宝、秦道直:“咳咳咳。”

    窦渊不解,之前虽然受过几番受伤,但他已经好全了,也没有旧伤。

    他带着疑惑,按郁月的指示上岸,盘腿打坐。

    郁月运灵力,进窦渊的丹田,试着捏了下他的金丹。

    窦渊猛地呕出口血,血中还带着不明块状物体。

    水池二人组,咳嗽声骤然停住。

    郁月回过头:“怎么,你们也受伤了?”

    孟金宝和秦道直继续趴在水面飘着,一动不动。

    郁月:“不生病了?”

    两人飞速点头,水面荡开涟漪,一人黑发一人白发,还挺像八卦。

    郁月:“那就多泡泡,多健康啊。”

    孟金宝、秦道直:“”

    她适当鼓励:“放心吧,还有几个时辰,很快就结束了。”

    孟金宝和秦道直一喜,师尊不可能是魔鬼嘛。

    孟金宝诈尸般抬头:“师父,多少个时辰?”

    郁月:“一百八十个。”

    孟金宝:“好耶,我能数时辰!”

    秦道直声:“那是十五天。”

    孟金宝一头扎进冰魄湖:“洗了算了。”

    有个喜欢大实话的在这,金宝都不好哄了。

    李沂在嘈杂声中,吐出口气,继续凝神调控筋脉。

    而窦渊捂住嘴,探查自己丹田。

    按理,丹田的金丹,外壳坚韧无比,可郁月只是轻轻捏一下,他直接吐血。

    这不正常。

    难怪郁月他有伤。

    两人从度蒙山下来,窦渊问:“师尊,我的伤到什么程度了?”

    郁月:“准备后事了。”

    窦渊静静看着她,一点也不惊诧。

    郁月:“你不慌吗?”

    窦渊无奈一笑:“我知道,师尊喜欢玩笑。”

    郁月:“”

    还是孟金宝和秦道直好玩啊。

    窦渊是金丹,曾作为柳春风提取修为的工具人,和李沂当初灵台的问题,差不多。

    不同的是,原主郁月种吸血藤在李沂的灵台,而柳春风更谨慎,用更隐秘、更温和的办法。

    他打窦渊丹田的主意,在他丹田养一株红腥藤。

    红腥藤和吸血藤是近亲,前者是高阶灵植,发育到最后,甚至能控制窦渊的丹田筋脉。

    李沂当初是筑基初期,打碎灵台,吸血藤的问题迎刃而解。

    可是窦渊都结丹了,捏碎他金丹,估计他就废了。

    只是,这红腥藤不清除,窦渊就算有幸到分神,也会成为行尸走肉。

    郁月脚步一顿。

    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要给自己想。

    交给别人想啊!

    于是,当衡山仙宗的王培天,又一次感觉到后背一凛时,弟子来播报:“长老,随意仙宗的宗主递牌见。”

    王培天:“不见不见。”

    他得给自己点时间,调整一下策略,不能再给自己挖坑。

    下一刻,王培天的玉牌亮了。

    他打开,郁月发了段话:“你们新种的花,还挺好看的,而且好贵啊,你们好有钱啊。”

    王培天瞬移到宗门口。

    不成,衡山仙宗的门面再被薅秃一次,他身上的事就越多。

    他来修真界不是为仙宗干活的!

    郁月笑哈哈的,朝他招招:“老王,别来无恙!”

    王培天沉默了下:“道友有什么事?”

    郁月把窦渊拉过来,推到王培天面前:“帮我看看,我这弟子怎么回收。”

    王培天:“火化。”

    窦渊:“”

    郁月:“看看嘛,我觉得你应该有法子,但是你不。”

    岂有此理,王培天扯扯嘴角:“道友觉得,我为什么帮你?”

    搞清楚,是他在试探她,才不会被她轻易拿捏。

    郁月低头摆弄玉牌,好一会儿,递到王培天面前。

    玉牌是登仙阁还没发送的界面,内容是一段留影。

    留影里,眨眼间,衡山仙宗的新花花草草,瞬间长高。

    这没什么,熟用灵力,就能催生这种植物,何况王培天是分神,做不到才奇怪。

    只是那灵力却有股淡淡的血红色。

    那不是灵力,是魔气。

    郁月还配字:“新人白不懂,这个红色灵力是啥?看起来好漂亮哦。”

    “咔嚓”一声,王培天里的玉牌断成两半。

    郁月露出一乾坤袋的留影石:“如果你调查过我,你会知道我特别喜欢备份,不止如此,你还要赔我一个玉牌。”

    王培天额角跳了跳:“你为什么会拍到这东西?”

    郁月还真仔细想了想,:“啊对了,当时是想拍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当做纪念。”

    王培天:“”

    他低下头,向来带着的温善笑容,慢慢消失。

    窦渊警惕。

    如果王培天是魔域来的,按照现在的结界厚度,他绝对有很高的修为,才能不惊动大能们,来到修真界。

    虽修真界和魔域,千年互不干扰,但过去的仇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撇清楚的。

    他拔剑,微微往前站一步。

    郁月按住窦渊臂,站到他前面去。

    王培天:“没想到藏了这么久,居然是这件事,暴露了。”

    郁月:“你是谁?”

    王培天:“呵,还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直接问我是谁。”

    郁月:“哦,你是谁?”

    王培天:“”

    郁月微微一笑:“当然,我猜出来了,毕竟有那个能力穿过结界的,不多。”

    王培天神色严肃。

    他来到这边才知道,罗赤心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有心掩盖当年那段历史。

    许多人的事迹,都被掩盖,死人也就算了,他明明还活着,跟死了差不多。

    现在修真界的年轻人,知道他的不多。

    呵,没想到郁月竟然知道他。

    郁月:“你是吧,张大壮。”

    王培天:张大壮又是谁啊!!!

    他彻底放弃抵抗,敛袖,盯着二人:“行吧,我就是掌管魔域之人,司徒慎。”

    郁月回头,声问窦渊:“原来魔尊不是叫张大壮吗?”

    司徒慎:“”

    不要再提这名字了!

    自然,窦渊也回答不出来,他也是第一次听,魔尊叫司徒慎。

    但只有魔尊有这个本事。

    司徒慎是真没想到,自己暴露得这么轻易。

    亏他为了装久点,还找王培天做交易,答应帮他突破分神后期。

    这下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他的身份,确实也不能被郁月暴露,罗赤心可不好应付。

    郁月:“来,帮我看看渊仔的问题怎么解决。”

    司徒慎咬牙切齿:“要找种红腥藤的主人,夺舍他,通过他控制红腥藤,把它弄死就行。”

    郁月叹气:“他死了。”

    司徒慎:“那就把被寄生者的丹田挖出来,一根根挑出红腥藤,再装回去。”

    郁月:“不愧是魔尊啊,办法真血腥。”

    司徒慎犹疑:“姑且算你在夸我。”

    光想想那画面,窦渊肚子缩了缩。

    郁月:“但我希望挑完红腥藤后,我弟子是活人”

    司徒慎:“你要求真多,死人炼成傀儡才听话。”

    窦渊脖子一寒。

    司徒慎闭着眼睛,又想了会儿,:“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分一缕神识,进入他体内,和他共存,红腥藤是魔域的东西,我可以用魔域的方式,把红腥藤逼出体外。”

    郁月:“行。”

    司徒慎微讶:“你不怕我夺舍你弟子?”

    郁月笑了:“你要叫我师尊的话,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司徒慎:“”绝对不可能。

    她看向窦渊,问:“这个办法能接受吗?”

    窦渊犹豫了下:“能。”

    他又问了句:“红腥藤,是柳种的吗?”

    郁月:“除了他,你没把丹田筋脉交给别人梳理。”

    窦渊垂下眼。

    他是幸存者,又有多少天才,不知不觉间,被柳春风杀于无形?

    而这次,又是郁月救了他。

    很快,司徒慎的一缕神识,从窦渊的灵台钻进去。

    窦渊尽量放松,没有反抗。

    他昏厥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双眸沉沉,气质骤变,依稀冷酷狂拽。

    郁月:“叫声师尊听听?”

    司徒慎:“呵。”

    而另一边,“王培天”也睁开眼睛。

    这就是分神期的能力。

    分神期大能,能够分出神识,变成两个自己。当然,分出神识后,会削弱本身力量。

    之前郁月试过,但她不熟,顶多让神识跑腿,没法像司徒慎,在不伤害原身的意识的前提下,与窦渊共生。

    当然,正常分神期乃至大乘期,也很难做到这点,这是个技术活。

    司徒慎嘛,当魔尊的,有多少个正常人。

    譬如现在,王培天模样的司徒慎,就疑惑地皱眉:“我怎么在修真界?”

    好一会儿,他看向心,恍然:“哦,我现在是王培天。”

    郁月:“”

    “王培天”:“这个清除有点久,你可以先把他带回去,隔几日再来找我。”

    完,他想了好一会儿,看着窦渊,又问:“对了,你是谁来着?”

    “窦渊”:“对啊,我是谁来着?”

    郁月:“”

    这个魔尊没救了。

    她关门,下禁制,对外宣称,自己带徒弟请教王培天,需要三五天。

    由于懒得回答“你是谁”“我是谁”的问题,郁月写了张纸,贴在两人额头上。

    还好司徒慎分神后,始终没忘记清除红腥藤的任务。

    三五天后,窦渊恢复意识。

    他动动胳膊,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来,他以前修炼的滞涩感,并不是他修习不精,而是红腥藤扰乱他的丹田。

    如今阻塞消失,他的修为,更是在五天内,一举越级金丹中期!

    想也知道,没有师尊,他未来的修途会如何艰难,乃至和那些天才一样,忽而陨落。

    他连忙下床,怀揣着激动与感激之情,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便看郁月和王培天,哦不,应该叫司徒慎,蹲在外面烤鱼。

    香喷喷的味道,横扫整个屋子。

    司徒慎上半张脸一派冷酷,但下半张脸满嘴是油:“这鱼王培天好像养了一百年了,难怪这么肥美。”

    郁月:“留一条给渊仔,他今天醒。”

    司徒慎:“我才不留。”

    窦渊:“”

    不久后,登仙阁,一个帖子悄然出没:

    震惊,我师尊,居然把他养了一百年的鱼全烤了!

    帖主狼号鬼哭:“要知道当年我不心养死了一条,差点被他赶出门下啊!”

    衡山仙宗。

    司徒慎看着一团黑乎乎的烤鱼,叹气:“怪了,味道怎么不对呢?我明明跟她拿秘方了。”

    既然味道不对,那就去找郁月,让她再烤一次。

    打定主意,司徒慎施施然出门。

    然而,郁月不在,窦渊也因解决苛疾,一回宗门,就闭关。

    司徒慎皱眉:“她去哪里了?”

    孟金宝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师父是和道直出去的。”

    陆空雪窦渊闭关,郁月秦道直外出,孟金宝和李沂作为留守弟子,自觉待客。

    司徒慎嘀咕:“那什么时候能跟她要到烤鱼?”

    孟金宝兴致来了:“烤鱼?我在学啊,我烤给王长老吃啊!”

    一旁的李沂:“呃”

    司徒慎:“那行,你来。”

    李沂:“嗯。”

    算了,衡山仙宗的老王八,吃亏就吃亏。

    另一头,解决完窦渊的问题,就是秦道直。

    秦道直是气运,他一旦气运泄露,结果堪比煤气泄漏。

    但柳春风多年提取他的气运,秦道直在调节中,也习惯使用气运。

    这是不行的。

    在辅佐修炼方面,气运是绝对强大的金指,有时候也是保命道具,直接用它,一个筑基开到分神期,能完成极限反杀。

    仅限于有时候。

    因为久而久之,会越来越依赖气运,气运枯竭之日,就是受死之时。

    看这个架势,秦道直如果靠气运闯到分神,够呛。

    要矫正他无意识使用气运的习惯,得从简单的事情抓起,比如御剑。

    秦道直听到郁月要教他御剑,有点懵:“师尊,我会御剑。”

    郁月捏了一个诀,点进秦道直的额间。

    这样,能在他有意识的情况下,暂时封锁他的气运,不过坚持不了太久,气运本就很难受控。

    郁月:“你再试试。”

    秦道直拔出本命剑,就要习惯跨上去。

    可本命剑没有悬浮。

    秦道直:“奇怪。”

    他试了好几遍,剑都没有动静。

    郁月引导他:“用灵力,你筋脉、丹田里的灵力。”

    秦道直用力催动灵力。

    终于,长剑能悬浮了,然而这只是第一步。

    秦道直练习站到剑上,稳定身体,就满头大汗。

    而郁月一次次点他额间,他也有点好奇:“师尊,这是?”

    郁月:“你听过菩萨点化吗?”

    秦道直一愣:“我知道,难道这就是”

    郁月:“和这个动作没关系。”

    秦道直:“”

    好不容易,秦道直能够在剑上站直,也能催动剑,可灵力运行的艰涩,他紧紧攥着。

    郁月御剑在他身侧。

    这时候,郁月指着不远处御剑而来的几人:“看到他们没?”

    秦道直点头:“看到了。”

    郁月:“撞上去。”

    秦道直:“啊?不太好吧?”

    郁月叹息:“不好你不会拐弯啊?”

    秦道直懵了:“完了,我真不会啊!”

    然而对面身上,穿着金雷仙宗的制式服装,似乎觉得,秦道直肯定会让,也没拐弯。

    下一瞬,两把剑冲到一块,那剑上的人一个仰倒。

    郁月提着秦道直,站在自己破铁剑上。

    对面的人及时规避,道声晦气:“谁啊眼瞎么?没看到我们是金雷”

    他声音停住。

    秦道直感觉那人声音有点熟悉,抬头,竟是他当初在寒剑派的友人,韩睿。

    而韩睿闭嘴,是因为他认出郁月。

    大名鼎鼎的郁月。

    韩睿拱:“是郁宗主,后辈失礼了。”

    郁月颔首:“没事,大家都长眼睛,出行记得带好。”

    被讥讽回来,韩睿没打算回。

    他不傻,心里再不爽,也不会出言得罪郁月,只希望郁月快走。

    但他发现秦道直,忍不住惊诧:“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