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季扒皮连尸体也不放过
季恒与郑婉相视一眼,看出对方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季恒不止腿软,握住柴刀的因用力太猛而瑟瑟发抖。她没想到一把朴实无华,平时被她用来砍柴、杀鸡、切瓜的柴刀会有如此锋芒。她更没想到自己进入十里地后,无需运功,周遭灵被动卷入身体,涌向全身,充满力量。
正当她暗道侥幸,打算起身,心中警钟大震。
狼啸、利刃再度破空而来。
季恒和郑婉同道不好。方才郑婉过,过来的不止一头狼。
而狼是最记仇的动物。
一道罡风袭面,刮得季恒脸疼。
躲在一旁的试炼者们来不及发出惊呼,有几个姑娘已然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被妖狼撕成碎片之际,季恒以撑地,向后翻滚。
妖狼落地,前爪落在她身前半尺之外,发出低沉的嘶吼。
半尺之地,生死一线。
郑婉催动全身灵力,掌间绽开一团青色的光,青光幻作千万藤条射向妖狼全身。
“缠!”
她的木系法术攻击不够,无法破开妖狼皮肉,只得退而求其次,禁锢妖狼行动。
藤条缠绕,将妖狼的大嘴与四肢扎捆得结结实实。
妖狼疯狂挣扎,猛然转身,因太过用力而背部着地,与此同时狼尾扫向郑婉。
“缠”所需灵力巨大,郑婉修为不足,只能缠住妖狼,若是灵力充沛,细藤足以将妖狼绞碎。然而此刻她体内灵力殆尽,劲风势强,将她刮倒在旁。
妖狼喉中传出闷雷般的吼声,势要将缠藤崩断。
季恒哪容它挣脱束缚,猛扑上前,柴刀斩落。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回荡在整个树林。
此时季恒顾不得其他,只晓得起刀落,妖狼的血水喷溅而出,在数刀之下无法动弹,碧绿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
郑婉起身,一搭在季恒肩膀,同时往妖狼受伤的部位看去。
“嘶。”围观聚拢的试炼者中,有人发出感同身受的嘶声。
太凶残了。
妖狼下身一片血污,蛋蛋尽碎。难怪会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一头妖狼的屁股被劈成两半,尸首分离;一头妖狼双蛋齐碎,血肉模糊。
试炼者们看向季恒和郑婉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此时林中传来一道延绵许久的轻笑,笑声中有不出的调笑戏谑之意。
“仙师。”
“是仙师。”
“仙师在暗中保护我们。”
一道符箓飞至季恒跟前,季恒接过,转头问郑婉道:“你没事吧?”
郑婉摇头,拍去身上泥土,“我没事。”
她不过跌倒在地,季恒却是实打实和妖狼正面相接,浑身上下全是妖狼喷洒的血污。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姑娘满头满脸的鲜血,本该看起来骇人极了,可她神情无辜,仿佛有些无所适从。
郑婉问她:“你怎么样?”
抬用衣袖擦去一些脸上的血,季恒皱眉道:“有点腥有点臭,我觉得自己像是被狼吞下去又吐出来。”
不知谁先笑了第一声,笑声最易传染,此起彼伏。
笑声里有赞叹、惊诧,亦有劫后余生的欣慰。
最早在季恒那买兔腿的罗红丹走出来,送上一块帕,道:“拿去擦脸,清洗一二。我姓罗名红丹,你呢?你可真厉害。啊,不会真叫季爷爷吧。”
季恒道谢后道:“我叫季恒”
罗红丹又问郑婉,郑婉略一颔首,“郑婉。”
罗红丹道:“今夜有赖二位,万幸有惊无险。”
没买兔腿,对季恒颇多意见的胖墩却道:“仙师在暗中保护我们。”言下之意暗指季恒没事找事,要是没她们俩,他们一样安全。
胖墩边上有位紫衫少年冷冷看他一眼道:“请你走远些,一身尿骚味。”直指胖墩惊吓过度尿了裤子。
一阵哄笑。
胖墩怒道:“你!”
一番激斗过后,原先休息的地方已是脏乱不堪,然,月上中天,乌漆嘛黑另觅一处又恐遇到其他危险。试炼者们避开妖狼尸体,干脆在附近重点火堆,待天明后继续上路。
季恒懒得理会胖墩,眼下比起吵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剖尸取丹。
在剖尸之前,翻来覆去看中符纸,看不出什么名堂,便问郑婉道:“这符纸干嘛用的,值多少钱啊?”
郑婉看过后道:“这叫符箓,应当是很高级别的清洁符。那位仙师有心了。怎么,难不成你还打算卖了?”
季恒正要是啊是啊,脑袋被郑婉戳了一下。“你知道自己看起来多吓人嘛,跟鬼似的,从头到脚全是血迹。要是让你姐姐看到”
季恒嘻嘻一笑,将符箓塞回内袋,“哪能卖了呀,姐姐看到可不得吓一跳。我不懂如何使用罢了。”
“输入灵力,念随心转,即有清洁之功。若是不行,我帮你便是。”经过劫难,两人亲近不少,郑婉与她话随意许多。
“那等我取完内丹再用,否则又是一身污秽。这狼比兔子和老鼠厉害,内丹总能大一点了吧。”
剖开狼腹,幸好内丹完好,足有鸡蛋大,季恒眉开眼笑。
银子,全是银子。
狼皮过硬,毫如板刷,没法剥皮剃毛来用,狼肉极老也没法入口。可那么大具尸体要她就此放过,季恒总觉得亏,她又将四颗狼牙敲下。“洗干净做个吊坠挂件倒也别致,很威风的样子,让姐姐带在身上,看还有人敢来作祟。”
她东翻西找,左一刀右一刀的,郑婉在一旁看着。也奇怪,她的木系法术无法伤害妖狼,季恒的柴刀却是可以。刀锋过处,砍狼如切瓜。回想之前见到她用柴刀划指取血泛起的微光,不免起了新的疑问。“你的柴刀莫不是什么宝物?”
“宝物?怎么可能。这刀我是山上捡的,随便一捡捡了个宝,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刀是银子来叼来的,倘若银子来能叼来宝物,早就叼来银子了。季恒不以为意,指着狼身问道:“我听大夫,富贵之家的大老爷们最喜牛鞭虎鞭滋补,你狼鞭能不能”
她的声音不大不,在边上休息的试炼者刚好听个正着。
试炼者里头不少富户,年纪虽,见识不浅,听闻此言,窃笑不已。郑婉听懂了,倍觉尴尬。
季恒又道:“可惜跟蛋一样碎了,也不好捡起来拼拼。姐姐那些人为求安慰以形补形,不是整根估计卖不出价钱。”语气里无不遗憾。只怪自己太过慌乱,毫无章法,两只狼全都碎了蛋和鞭,实在可惜
郑婉深觉自己逃过一劫,要是眼看季恒去割那狼鞭,再让她帮忙
画面太过惊悚,她不敢想。
打劫完尸身,割无可割,取清水将内丹和狼牙洗净,季恒美滋滋走回林间,一点不觉困倦。突如其来的战斗过于刺激,和其他试炼者一样,她现在处于莫名兴奋状态,环顾一圈见众人皆醒,心里有了个主意。
妖狼、妖兔和妖鼠的内丹各取其一交予郑婉,季恒道:“横竖没法休息,先来分东西好了。这三个一套,你先收好。”
郑婉道:“其实没有也无妨。”既然仙师会出现,必然将他们的行动看在眼里,有与没有,其实并无分别。
“难得试炼一趟,总要有个凭证,拿好拿好。”
请郑婉帮她使用清洁符,从头到脚像是焕然一新,神清气爽,连根根发丝都宛如洗净。
众人见了,暗赞仙家妙法。
所谓打铁趁热,季恒兜着剩下的内丹往其他试炼者那去,边走边吆喝道:“十里坡禁地试炼的妖兽内丹可有人要。妖兔内丹十两一枚,妖鼠内丹十五两一枚,内蕴灵力,莹莹生光,先到先得啊。”
卖完兔腿又卖妖丹,这人是掉进钱眼里嘛。
试炼者们无语,若非见她笑容甜美,杀妖骁勇不好招惹,早有人出声呛她。
即便有人呛声,季恒也无所谓,反正天大地大没有银子大。
之前道出胖墩尿裤子的紫衫少年打量她一会儿,问道:“低阶妖兽,内丹并无多少灵力,我等要这内丹有何用处?”
季恒取出一粒,在黑暗处,黄豆大的内丹确有光亮。“阁下明日结束试炼,即将进入宗门修行,当然不会把内丹所蕴灵力放在眼里。实话,一粒内丹里的灵力尚不如十里地空气里的灵气足。然则。”她顿了顿,发现有不少人在听她话,笑一笑后续道,“然而,试炼者少则三百,多则五百,间中有多少人能拿出内丹来。实惠的大好处没有,可至少显得与众不同啊,再不济还能留个纪念。”
与众不同四字堪堪打动一些年轻的试炼者。他们含着金钥匙出生,自与别人不同,可试炼将他们拉低到跟别人一样水平,他们心有不甘。若是仙师真要将他们分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内丹或可一用。
“内丹可有数量限制?”罗红丹问道。
“内丹不是食物,纯属锦上添花,自然不设限制。我这尚余五枚妖兔内丹,十五枚妖鼠内丹。”季恒特地加一句,“不需要也无妨,试炼者分散各处,明早还能遇见一些。”
听到这话,少爷姐们纷纷慷慨解囊,你一个我五个,一抢而空。
紫衫少年冷眼旁观,这女孩年纪,两眼冒银光,不觉好笑,“那只狼的妖丹呢,你自己收着?”
季恒将妖狼内丹托于掌上,光华远胜兔鼠。“我打算明早在集合处搞个拍卖,价高者得。”
罗红丹忍不住道:“你还挺会做生意。”罗红丹乃是江宁富商之女,难得在这荒郊野外试炼之地见到有比她年纪的姑娘卖烤肉卖内丹搞拍卖,花样如此之多。
季恒拱拱,“谬赞了。”
紫衫少年道:“既如此,我出二百两,大通钱庄银票。”
季恒眼珠子一转,“若是公子的银票为真,这枚妖狼内丹便是你的了。”
“不等明日高价?”
东西尽快变成银子才是硬道理,二百两二百两那,加上卖兔腿卖内丹的近三百两,就是和郑婉对半分也是一笔巨款。季恒心里乐开了花,仿佛有五百只银子来嗷嗷叫,面上却是不显,“公子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又独具眼光,一看便知出身大家。大家子弟风度绝佳,不会后悔找我麻烦,我又何须等什么高价。再者,在偌大的林子里相遇,本就是缘分,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缘分。”
紫衫少年抖出一张银票,“让你那位朋友一看便知。”
季恒也不忸怩,直接将妖丹交给紫衫少年,又把银票递给郑婉。
郑婉看过后道:“确是大通钱庄通兑银票。”
季恒朝紫衫少年拱一笑,“多谢惠顾。祝你被心仪宗门选中。”
紫衫少年也是一笑,“承你吉言。可惜那张符箓你用早了,我本打算五百两买下。”
季恒耸肩,回到郑婉身边,压低声音桀桀直笑,恨不得打几个滚,“发财了发财了,我们来分钱。”
季恒:发财啦!嗷呜嗷呜可惜那两根
下一回宗门拜师,不妨猜猜季进了哪个宗门,猜对送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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