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再走近,是鸡鸣狗叫的大合奏,甚至还有鸡毛在天上飞。
“妈的,狗东西!老子不信还奈何不了你了!”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江澜和老爷子对视了一眼,朝那个山坳走去。
“谁在那里?”江国强开口问道。
那边的动静暂停了一瞬,一名二十出头的男人狼狈地从那边跑了出来,张口就是恶人先告状:“国强叔,你可算来了,你看看你孙女养的这些鸡和狗,把我弄成什么样了!”
大个儿和两吨也跑了出来,一左一右站在江澜身边,看向那男人的眼神充满敌意。
听那男人这么讲了,两吨又叫唤起来:“汪汪汪汪!”
那男人模样着实凄惨,脸上几道抓伤,应该是大个儿弄的,侧身全是泥,不知道摔在了哪里,膝盖上还破了一大块皮。
江澜目光不善地看向他,这人她回村这么久还没见过呢!
听他话中的意思,是跟她爸妈一个辈的。
村里就这点不好,有些比自己的人要管他叫叔叫爷,有的半截身体都入土还得管她叫姑姑。
反正各种辈分乱的很。
江澜就听她爷爷的,只跟固定的几个人相处。
那男的出来之后才看见江澜也在,也没有背后告状的不好意思,张口就来:“大侄女儿,你看看你这狗,把我的脚踝咬的啊,全是血洞子!医药费我也不跟你多要”
“这位”
江澜不等他继续下去,打断了他,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断在了那里。
“哦对,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是吧?”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叫江梁,桥梁的梁你叫我梁叔就行。”
“梁叔。”江澜不管他心里想的阴暗东西,重读了这两个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还属于我农场的范围,边上都拉得有,贴得有警示牌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我的鸡和狗追呢?”
这倒不是江澜装的,是她堂爷承包农场的时候,村里为了划分出农场的范围,给拉了这么一个子。
江澜跟着公证处来看完之后,就请人打了一些警示牌。
她的农场太大了,如果没有警示牌,别人在农场里出什么问题都有她的一份责任,上出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江梁的笑容变得尴尬,两只眼睛不断地转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借口。
江国强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的事,跺了跺拐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梁子,我看在你爹的份上最后放你一马,你要是再来找事,别怪我不客气!”
江澜的视线在江梁和她爷爷的脸上反复横扫,她爷爷似乎跟这人也发生过矛盾,但又不想让她知道,否则他当场出来会更有威慑力。
“国强叔,那事儿过都过去了,我还,不懂事,不是已经跟您道歉了吗?您又何必抓着不放呢?”
江梁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根本不把江国强的威胁当回事。
“你还?呵!”
江国强本来还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江梁被他盯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后来也没敢继续开口,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走之后,江澜急忙跟着大个儿去查看鸡们的情况,大个儿、五吨和六吨都在这,鸡们却不见了踪影,那可是九十九只鸡崽!
在山坳里,江澜看见了一张破损的子,里边还有洒着的玉米和菜叶。
江梁想对她养的鸡做什么十分明显了。
大个儿啄了一口那里的玉米,但没吞下去,然后踉跄地走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是这些东西有毒?”江澜问。
大个儿飞快地点头。
“鸡们呢?”
大个儿朝山上叫了几声,鸡们不知之前藏在了哪里,听见它的呼唤后一只只冒了出来,从山上飞快冲下,就差震天响的厮杀声了。
大个儿这些东西有毒,江澜就不能放任它们继续在这里,但她也不能直接用收拾,得回去拿个工具。
“你这只鸡真有灵性。”回去的路上,老爷子道。
到现在老爷子还没察觉到鸡的异常。
江澜想提醒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它是要比其他的动物要聪明一些,每天会带着鸡出去找东西吃,然后傍晚又回来。”
“那这鸡以后可不能杀了,养着挺好的。”老爷子还是没往这方面想,“你还记不记得你时候给你吃花卷的那个老瞎子?你还跑来找我问他是不是人贩子的那个。”
还有这回事儿?
江澜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正常,那时候你才两岁,是村里最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以后能有出息。”
江澜被爷爷夸得十分不好意思,她选择回村接农场,村里不少人在背后她闲话,只有她爷爷觉得她有出息。
“那老瞎子当时就养了一只大公鸡,是你奶奶看他可怜,送他补身体的。结果他没舍得吃,就养了起来。”
“他不是瞎了吗?还能养鸡?”
“也不是瞎,他那眼睛是放炮的时候不心炸到的,睁不开,只能从缝里看人,大家就喊他瞎子。不过对行动还是有影响的,也没人愿意跟他,他就一个人跟那只鸡一起住在村头那棵槐树下。
那只鸡也老灵性了,有人来了会给他叫门,还会抓老鼠和看家。他死之后那鸡也跟着不吃不喝,没几天就跟他一起去了。”
江澜:
对不起,是她见识少了。
怪不得她爷爷一直没把大个儿的情况往别的方向想,原来这些事还没脱离老人家认知的范畴。
大鸡带鸡出去觅食晚上又回来这种事发生在鸡身上毕竟少见,但如果换成鸭子的话,还是很常见的。
一部分人养的鸭子需要出去赶回来,但还有些人家的不用去就会自己回圈,甚至还能认出是不是自己家的门。
要是换成她那些在市里长大的伙伴,怕是早就开始大惊怪了。
除非哪天大个儿学会了像鹦鹉一样讲话,然后像人一样跟她爷爷进行交流,否则她爷爷怕是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从她爷爷这里,江澜还听了不少他在行军过程中遇到的奇事:包括但不限于狐狸报信,老鼠引路,还有冬天进帐篷取暖的鹿
“对了,爷爷,刚才那个江梁是哪家的?”江澜旧话重提。
江国强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冷淡,他跟孙女讲这些,其实也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他是老痦子的儿子。”
“老痦子爷爷不是只有个儿子吗?”
江澜差点就跟着她爷爷一起叫老痦子了,不过她还是给了老人家应有的尊重。
江国强不知道这种事应该要怎么跟孙女开口,只能尽可能地精简语言,并且不提及背后的故事。
“他比你四岁,原本是张寡妇的儿子,后来她得病死了,老痦子就收养了他。”
是养子,但那子越大越跟老痦子长得像,跟他那个哥哥几乎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
前些年有断时间老痦子的老伴跟他闹离婚,是受不了他不讲卫生,不仅每天抽烟不漱口,洗脸随便过道水,一个月还只洗一次澡。
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忍不了了?
那会儿江梁模样才长开,一家人又是去县城跟儿子住了两天回来之后才开始吵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里人都门清,只是不出来而已。
江澜不清楚里边的弯弯道道,只注意到对方的年龄。
她读书早,六岁就上的学,比她四岁,那岂不是才十八?
不过他那模样长得,着实是有些着急。
“他还在读书?”
“读书?他读完学就不肯读了,当兵也去不了,整天在村里游好闲,去年还在上跟人赌博,欠了几万块。以后你要是见着他就离他远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澜还是第一次听爷爷这么一个人。
别看她爷爷对她这么好,其实也是那种比较大男子主义的人,觉得背后一个人是女人才会做的事,所以江澜很少能从他这里听到别人负面的评价。
今天这个江梁怕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在里边,或许就跟他们刚才的对话有关。
赌博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要生气也是老痦子生气,跟他爷爷没什么关系。
江梁他曾经跟爷爷道过歉,就是不知道这道歉背后的缘由。
老爷子的性格摆在那里,她就是问,对方也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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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乔所在的部落远比山姆出身的聚居地强大,有了他们的加入,大家在深渊中的探索简直势如破竹。
聚居地内的种子长得更快了,生存的空间又往外推进了上千米。
如山一般高的怪物一只只被运送到聚居地中,强大的那一部分的心脏已经被取出来献给了新神,味道不错的也会每天挑出一只送过去,剩下的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作为种子的养料。
最中心的那株植物已经结出了两个巨大的果实,有这么多人帮忙,采摘时并没有遇见什么问题。
旧神的复苏也传遍了深渊,然而更多的人选择投入新神的怀抱。
同样是实力,新神能够让他们断肢再生,旧神却对他残疾的信徒们视而不见。
同样是祭品,新神对他们无欲无求,甚至还会赐下能够与深渊相争的种子,旧神却只会索取,催促信徒供应血肉。
到底该怎么选,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