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二 七年(沈遇和卫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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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悦君两岁的时候, 被仇家给绑架了。

    丫头虽然口齿还不算伶俐,但见人就笑, 长得又特别可爱,十分招人喜欢。

    就连原本收钱想要撕票的杀手们,也被丫头甜甜的笑容给萌化了。

    杀手之一的年轻杀手和圆脸老大商量, “要不, 我们把她交给一家人养,对客户就已经死了。”

    圆脸老大心也软软的, 伸出手指戳了戳沈悦君软软的脸蛋。

    孩子的脸蛋都这么软软的吗?

    像是才出壳的鸡一般。

    毛茸茸的, 软嫩嫩的。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老大,你看她还这么,话都不清楚, 记忆力更是金鱼一般,谁记得我们的脸呀。不如把她放了吧。”

    “不……不行……我们做这行的, 要诚实信用。”杀手也有诚信记录的, 他可不想在他的职业生涯上落下一笔黑色。

    圆脸老大十分纠结地看着沈悦君。

    但圆脸老大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动沈悦君,反而好吃好喝把她供着。

    一直到, 他们被另外一伙势力给干掉了。

    沈悦君睁开圆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英俊男人。

    “哥哥!”

    她叫了一声哥哥后,又觉得有些不对, 她咬着胖乎乎的手指, 再次看着男人。

    她大大的眼睛眨呀眨, 着实不解。

    面前的男人长得比哥哥大很多, 但为什么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哥哥呢。

    沈悦君不是很明白,她仅仅知道的是这个哥哥对她很好,给她喂好喝的奶粉,还轻柔地帮她擦干净了脸,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晕晕沉沉的,在哥哥的怀中慢慢睡了过去。

    沈遇看着臂弯的女孩,蹙了蹙眉,“她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手下摇摇头,“那两人大约是怕她哭闹,给她下了安眠药。不过都不算太过量。只是孩子毕竟年纪,安眠药对她身体毕竟有影响,所以她才精神不好,又睡了过去。”

    见沈遇脸色不好,手下立刻道:“不过我在牛奶里面也下了解药,可以缓解她血液中的安眠药成分。您不用担心。”

    沈遇嫌弃地看了一眼臂弯中睡得流口水的姑娘,想起先前见到的那双幽蓝的眼眸,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怎么会担心?”

    情敌的女儿,他恨之入骨还来不及。

    不过,嘴上这么,手下却发现沈遇自然地把姑娘搂在了怀中,熟门熟路开始拍她肩膀,哄她睡觉了。

    手下:“……”

    怀中的姑娘睡着的时候简直像个天使。

    事实上,沈悦君和沈洋洋时候很像,以至于沈遇第一次见到就知道这家伙是沈洋洋的种。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胖乎乎的脸蛋,没心没肺的笑容,尤其是抓着他手叫哥哥的样子。

    她睡着了,胖手还紧紧抓住他的衣衫。

    看来这几天,她也吓坏了。

    毕竟还是个胖墩。

    “卫琅那边有动静吗?”

    “他们在全城搜索。仇家也被暗地干掉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们中间截胡的话,姑娘现在应该已经安然回家了。

    手下心里这么嘀咕,面上却是一片正经。

    一个忠实的手下,是不该多嘴的。

    “哼,就是要他们着急。还自诩什么国际排名第几第几的杀手,连自己的娃都丢了,他也好意思做爸爸。”

    沈遇鄙视眼。

    手下连忙点头:“是,您得对。”

    “去买衣服回来,还要奶粉。孩子还喜欢什么玩具,都一并买回来。”

    手下:“……”

    他其实只是一个身手不错智商也不算不错的杀手呀,不是保姆呀。

    沈遇发现沈悦君虽然年纪,但胆子很大,丝毫不惧怕他。

    他在书房看书的时候,胖墩熟门熟路顺着他的腿往上爬,爬到一半抓不稳又落了下来,摔了屁股蹲。

    眼看她大大的眼睛里开始蓄积泪花,沈遇无奈把她拎了起来,抱在了膝盖上。

    “你跟你妈一样,都赖皮。”

    不过,哭。

    不过,哭。

    不顺她的心意,更要哭。

    沈悦君嘻嘻笑,胖手抓住沈遇的衣领,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还一边叫“哥哥”。

    沈遇纠正了她很多次。

    他这个年纪,还做一个两岁娃娃的哥哥,真是恬不知耻。

    “你该叫我一声舅舅的。”

    “哥哥!”

    “舅舅!”

    “哥哥!”

    “……”

    沈遇十分无奈,但又拿沈悦君没有办法。他抱她下楼的时候,沈悦君忽然咯咯了起来,“哥哥……很像……很像……哥哥……”

    沈遇心中一动,脑海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在回来之前,沈遇其实也调查过沈洋洋这七年。

    她把童话集团理得很好,事业也发展得一帆风顺。

    后来,她转型专攻悬疑片,基本上口碑都不错,拍的网剧也捧红了一众的年轻演员。

    不过,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她未婚先孕,生了一个儿子叫沈思君。

    在这期间,卫琅改了个名字叫卫堂,但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两人虽然没有结婚,但一直成双入对。

    其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两人在他“死”后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更是儿女双全。

    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沈遇觉得自己柠檬精了。

    姑娘软绵绵的一句,忽然让沈遇清醒过来。

    沈洋洋的两个孩子都不同程度像沈洋洋,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大儿子不是卫琅的种。

    现在——

    沈遇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长相,又看了看调查资料的照片,心头的念头越来越明显。

    难道——

    不是吧?

    今天,沈思君没有在校园门口等到沈洋洋和卫堂,甚至王琰也没在。

    反而,他等到了失踪一段时间的妹妹沈悦君。

    “你去哪里了?”笨蛋妹妹。

    沈悦君歪歪倒倒像只胖鸭子一般扑到了哥哥怀中,大大的眼睛里,两泡眼泪滚滚而下,“哥哥……哥哥……”

    沈思君虽然平时冷冷的,但对沈悦君算是特别有耐心。

    眼见妹妹哭,他慌忙给她擦眼泪。

    虽然嘴上仍然恶声恶气道:“ 哭什么哭……再哭把你扔……”

    忽然,他紧紧闭上嘴巴。

    他不出扔的这个字。

    妹妹好不容易才回来。

    一瞬间,沈思君似乎想到了什么,警惕地抱住妹妹。

    他妹妹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他的校门口。

    这个时候,他看见妹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的脸色很白,没有什么血色,但面容是极其英俊的。

    沈思君盯着他,觉得他莫名有些面熟。

    这时候,怀中的沈悦君又乐了,咬着胖手指,叫道:“哥哥……哥哥……”

    这下,沈思君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么面熟了。

    因为,他和镜中的自己,长得很像。

    此时,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男人,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冲他们笑了笑。

    “你是沈思君吧。我叫沈遇,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沈遇没有死,沈洋洋比谁都开心。

    她从楼上飞奔而下,看着大厅站着的男人。

    七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男人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他还是记忆中的那个霸道总裁,温柔又霸道,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隐藏的暗光。

    “羊羊。”

    他朝她微微一笑。

    沈洋洋忽然泪如泉涌,扑到他怀中。

    “王八蛋,你去哪里了?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

    沈遇愣了片刻,随后伸出手把怀中的女人搂紧。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鼻尖萦绕着女人芳香的气息,这些年,这个味道一直在他的梦中不停的回味,他多少次全身湿透嘶吼着醒过来。

    他着迷地再次狠狠深吸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胸前哭湿的眼泪。

    沈洋洋拽着他的衬衣,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不能自己。

    据沈遇,当年他落海之后,就被隐藏在附近的手下给救了。

    因为他身中数枪,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休养了三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勉强下床。

    后来,他回滨海一次。不过那个时候沈洋洋身边已经站着卫琅了,他们还有沈思君,他觉得心痛又绝望,他终究还是心软,不想她为难,所以就离开了。

    这次若不是工作需要,也不会回滨海,更不会意外的救下沈悦君。

    不过这次回来,他倒是知道了一个真相。

    沈洋洋没有告诉沈思君是他的儿子,不过两人越来越像的脸,早就已经明了问题。

    从头到尾,沈思君没有叫他舅舅。

    沈遇大汗淋漓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沈思君抹了抹同样带着汗的脸蛋,扬起头问他。

    “你是我爸爸吗?”

    沈遇拧开一瓶水递给他,“你怎么这么认为?”

    因为在沈洋洋的纠正下,沈悦君开始叫他舅舅了。

    “卫叔叔的。张阿姨也了,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我是你爸爸,你觉得怎么样?”沈遇问他。

    沈思君歪着脑袋,还真的认真想了想。

    “你没有卫叔叔年轻,卫叔叔很能,还会枪。”

    “……”这个臭子。

    臭子接着又了一句。

    “不过,你比卫叔叔好看。”

    沈遇哑然失笑,这子,贼精贼精的,不知道像谁。

    夸他好看,他还真的要谢谢他了。

    他们两人这么像,夸他分明就是暗夸自己。

    后来,沈思君还是跟着沈悦君叫他舅舅。

    沈遇不想很复杂的关系,尤其是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连家人的佣人也知道他们错综复杂的关系。

    按照世人的理解,他们应该是不伦的吧。

    毕竟两男一女的关系对普通人来,太过复杂,也太过超出世俗。

    但他们都是经历了生死的人,不太在乎这些异样的眼光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两人都不想离开沈洋洋,余生,哪怕身边都有一个碍眼的存在。

    但为了她,他想,这一切都是能忍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