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第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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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里。



    长达两个时的暴行,未能从莫雪容口中得知所谓的证据,到底是指什么,寄到了哪里,给了谁。



    而外面世界的风雨欲来,以再不能提供更充裕的时间,让莫周信去做任何的补救。



    奄奄一息的莫雪容,最终是看着莫周信仓促离去的背影,畅快的笑声破喉而出,久久萦绕在这栋别墅的深处,如同发了狂的鬼魅



    当温越带着阿迈他们踢破密室的封锁门进去的时候。



    暗黑狭窄的空间里,只余拖拽之下印上的深色血迹,以及,莫雪容浅淡到再不能浅淡的气息。



    此外,再无一人。



    温越俯身,眉心微微起皱,“您别怕,我们这就带您出去,马上去医院!”



    话落之时,温越招呼阿迈,就要将莫雪容抱起来的时候,她却伸了,轻轻攥住温越的裤管,“霍靖沉呢?”



    “先生就在外厅。被莫家的人绊住脚,您撑一撑,马上就能见到他。”



    “不不用了。麻烦你转告他,将我和老顾葬在一起”



    “莫女士,您不会死。”



    温越看着几乎半个身子倒在自己脚下的莫雪容,她四肢健全,身上亦没有明显的过重伤痕,头脑清晰,即便是受了些苦,那也绝对是能救活的。



    可是,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儿,又是让他忍不住起疑的去往后翻看她的身躯。



    一条血臂缓缓抬起



    温越瞳孔蓦然缩紧,“您这是干什么!”



    莫雪容自杀。



    用她早已藏在身上的刀子,在温越他们还没冲进来的时候,割了她的腕



    在她身体隐藏的背后,血液积成了一滩!



    温越忙用去堵她的血口,尽管是这样,莫雪容渐渐涣散的眸色,亦是让他觉得,这条热乎乎的生命,也许很快就要在他掌心溜走。



    忍不住抬头催阿迈,“赶紧去喊先生——”



    霍靖沉来到的时候。



    密室里安静的如斯可怖。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闻讯而来的莫淑媛。



    莫雪容安安静静的躺在温越的脚边,紧闭着双眸,好像是熟睡了,谁的安心又惬意,仿似这个世界的所有纷扰,终于离她远去,竟难得见她弯弯翘起嘴角。



    顾西睡觉的样子,俨然是她的翻。



    但事实上,她确实不是她的女儿。



    霍靖沉也是在顾世友离世后,才了解到,莫雪容并非对顾西没有一点在意。



    而是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任何在意,怕莫周信起了疑。



    莫周信始终都深信,顾西不过是叶伯良暴行下的产物,所以从来不屑对她动任何心思。



    “先生”温越迟疑,看着霍靖沉缓缓靠近的脚步,终究开口,“她,这一世她拖着肮脏的身子,让顾世友受尽了委屈和羞辱。希望来世,可以早点相遇,以清清白白的自己,回报他的痴情和重恩。所以她想跟顾世友合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遗言,包括对太太”



    霍靖沉只轻轻颔首,“好,我知道了。”



    “那太太那边”



    “我来。”



    “这后事”



    “我会跟沈家商量。”



    权钱是罪,红颜是罪,贪欲是罪,怯懦是罪。



    一个莫雪容,勾走了多少男人的痴心,让掌控莫雪容的莫周信,在他的领域里无往不利。



    一个莫雪容,又搅乱了多少个家庭的平静与温馨。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莫雪容,她所有的苦与恨,只能咬碎牙齿往里咽。



    然而终究不枉来尘世走一遭。



    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愿意为她失去自由,奉献生命的顾世友。



    一个捧着他的全世界来心疼她的男人。



    所有人都以为,莫雪容水性杨花没有心,嫁给顾世友不过是被豪门拒入之后的将就和赌气。



    或许当时是如此



    可是在那之后,一年又一年,顾世友早已温暖了她的整个人生。



    ——



    处理完莫家的事情,霍靖沉出来以后,遣散了身边的所有属下。



    一个人坐在车里,心思略沉的抽了根烟,这烟抽的又慢又缓,燃尽之后,天色已渐渐发黑。



    他从身上摸出,给顾西打了电话。



    那端声音轻轻的喂了声



    霍靖沉动了动唇,突然发觉,原本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是如此难以脱口。



    顾西似乎意识到什么。



    也不再出声儿,任凭彼此的呼吸隔着在耳侧交融着。



    “莫雪容,自杀了。”



    “死了?”



    “嗯。”



    又是久久的静默。



    那种安静,让霍靖沉心里有些不确定的慌乱,复开口,“西?西”



    许久过后,顾西才一声,“哦。”



    “西她其实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或许,以前都是我们误解了。”



    “”



    “西你话,好不好?你不话,我会担心。”



    “我知道,我没事,这两天在沈家,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们都没有错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而已。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我的存在是个错误,甚至连我的影子都是个错误。霍靖沉你不知道从前我还有个可以憎恨的人,可是现在,我突然发觉,我连个可以憎恨的人都没有。我前二十多年几乎所有的认知和焦虑,如今连个安放,发泄的途径都没有。”



    “你有我和暖暖。西你不是错误,是我和暖暖的生命。”



    顾西一声哽咽。



    刚开口念霍靖沉的名字,哭泣声便止都止不住的钻进霍靖沉的耳中。



    然后是她匆忙挂断的声音。



    霍靖沉难以猜测她那边发生了什么,脚下一踩油门,车子便朝沈家的方向呼啸而去。



    才到半路。



    顾西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有可能是一个人狠狠的哭了一场,再又将自己的情绪拾掇好了,此时话带着浓重的鼻音,“靖沉你来接我吧,我想回家了。”



    男人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宠溺而满足,“好,乖乖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