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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编号09=

    =投放成功=

    m姐睁开双眼。

    如虫潮般蠕动的头发正铺满她的脚底，不明粘液叽咕叽咕地吐出，浪潮中间逐渐睁开了一颗眼球。

    -2-

    09世界是个灵异恐怖类世界，世界范围并不大，主要建筑只有一栋旧校舍，但深层维度非常多。

    因为能导致时间空间的扭曲，09世界的boss被主系统认定为高级boss，可以直接联系维修部。

    p先生这种新人没有接待资格，处理它的业务必须联系上司。

    否则p先生自己就动处理了——m姐每次出任务都会发疯，能少一次是一次。

    不过，本质上，09世界的最终boss是个容易害羞的未成年少女，上次出现的bg仅仅是她把喜欢的蓝发卡忘在了深层维度里一个（遍布活尸的）地方，导致自己安全感丧失，她的世界出现了崩坏。

    而m姐所做的只是（砍完几千只活尸后）把发卡拿回来。

    -3-

    所以她快去快回了。

    快得p先生连单面吐司的花生酱都没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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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丢了发卡的b就是09世界的恐怖源头，一脆弱就可能产生bg。

    而每个涉及恐怖元素的世界总会有一个恐怖源头，这个源头会影响世界的组成与崩坏。

    好比咒怨世界里不能没有伽椰子，午夜凶铃世界里不能没有贞子。

    而涉及恐怖元素的世界总是相对不稳定的，它很难像常规世界那样走下去。

    源头出现问题会导致整个世界出现紊乱，非源头出现问题也会导致世界紊乱，紊乱会影响到

    等等，具体阐述这些世界的规则原理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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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用游戏的逻辑明：

    涉及恐怖元素的游戏本身就很脆弱，因为设定大多违背常理，所以代码容易出错，还没有谁敢去维修。

    代码出错，会有bg。

    当bg出现时，源代码（最终boss）会察觉，然后报给恐怖维修部。

    恐怖维修部所做的就是修bg，打补丁，调整源代码——

    游戏能够正常运行后，系统世界会从中汲取部分能量，作为报酬。

    而系统世界内，作为已死之人的员工，从恐怖世界里能汲取到的能量才是对他们最丰厚最有效的——生死之间，不断传递痛苦——比起什么恋爱什么事业什么帮客户玩快穿，恐怖世界更接近员工的本源。

    换句话，干恐怖维修的，工资真的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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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姐一个人单干那么多年，工资能够全部倒赔给客户，间接导致主系统什么中间利润都没赚到也是很疯了。

    所以从主系统到部门主管都疯狂给p先生加工资，因为他能阻止m倒赔。

    这是一个可以让大家集体富裕的天使，他赚再多都是应该的。

    他如果离职大家又要赔得裤衩子都没有了。

    --

    但p先生真的不想要工资，他真的很想离职。

    --

    当然，恐怖维修本身很难。

    毕竟你进入的那些恐怖世界并非真正的游戏，你也找不到安全区，更无法投诉后台管理员。

    最终b更不会给你瞎开后门，不会因为你亮出员工id卡就吩咐所有怪物不攻击你、所有陷阱避开你——那种不叫b，叫山大王。

    待在自己的恐怖世界里，这些b能维持基本理智都很难，像之前那位找上门来、口齿清晰地报修的b只是少数，大多数都是程序自己观测到异常，或者找上门的客户语言不通，只知道发出一串不明所以的古神低语。

    精通各种语言（包括古神语）的p先生曾碰到一位只知道重复“伟大的拉莱耶”的海洋生物客户，反复尝试沟通了两时无果后，他选择叫了铁板鱿鱼外卖，对着客户吃。

    -9-

    客户生气了，客户要袭击他。

    客户被m姐袭击了。

    -0-

    总之，别指望客户能在维修中帮到你的忙。

    那种能够完全理智、彻底掌握自己世界中每一个生命、每一个物品的恐怖源头，基本和主系统的能力平级，根本不会出现bg需要维修，他们自己就是最大的bg。

    当然这些源头偶尔也会来系统世界串串门什么的，系统世界除了维修业务还可以受理许多许多其他业务，谈谈恋爱搞搞事业啥的，花钱买开心无敌很寂寞嘛。

    --

    p先生的古神语就是这么学来的，当时那位客户犹如见到了宝，还对他这种怎么都不掉n的精神状态产生了学术兴趣——拜托，这家伙可以在直视我时保持天使微笑，还能把古神语整理出5500个单词背诵哎——

    这么稀奇，那位客户很想伸出触把他拐回老家研究。

    -2-

    当时p先生躲在办公室里给m姐打了四通求救联络。

    第五通她终于接了，但只表示“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掉不了n，不如就这样跟客户去它老家交流学习一段时间吧，研究结果出现再通知我。”

    -3-

    p先生：“”

    这就是拥有怨种上司的感觉吗。

    p先生很冷静，他重新组织语言：“可它正用触蹭我腹肌。”

    怎么看都不是要做正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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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姐：“我马上到。”

    p本人可以被玷污，但p的腹肌不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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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远了。

    总之，别指望客户。

    所有世界都是真实的——真实的死亡，真实的疼痛。

    你要做的不是逃出生天，亦不是解出谜团，更不是攻略副本b而是维修。

    打个比方：高温40度，存在明火的厨房内，液化石油气出现大量泄漏。

    其他人只需要往外跑，逃出即是胜利，你却需要抄着扳进去修罐子。

    难度可太高了，过程也很折磨。

    心理生理上的双重折磨。

    维修部曾经有员工试着恐怖维修——“区区鬼怪逃生，再难能有统一国难吗，我可是成功维修了数十条世界事业线的，而且我们员工可以无限复活”——

    后果是失败，他本人强退出来还吐了整整七天，最终因为精神恍惚被亡灵吞噬了。

    所以，不管m姐多作多疯多恐怖她依旧没被主系统辞退，依旧压迫着全体员工。

    就像汉尼拔需要他的冰箱，系统世界需要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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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还是交给疯子干吧。

    --

    “真的很烦。”

    是这东西弄出异常波动的吧？

    上次来时，这里只是一间普通教室。

    整个空间都被影响不，侵蚀了。

    m姐张开右，无视地上正不断蠕动增长的头发，黑漆漆的眼睛对上裂缝中心转动的眼球。

    漆黑的、漆黑的影子。

    拉长，蔓延，浮出。

    漆黑的、漆黑的巨镰。

    她把巨镰握在中。

    “再看，就捅爆你哦。”

    --

    ——可没有再看的会。

    下一瞬间。

    巨镰斩落。

    -9-

    谁会在动前警告啊。一边聊天一边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哼哼，真笨，就连p都明白的道理。

    十分钟后，拖着沾满血迹的巨镰，m姐摇摇晃晃地走在走廊上。

    每走一步，浸满血的镰刀就“吱啦”划过地面，昭示着下一场痛苦的逼近。

    倒是很会逃跑。仗着是多维空间吗。

    如果一直坚持瞪着我，倒是会多喜欢你一点呢。

    只会逃跑真无聊。

    m姐突然停下，走廊上的衣冠镜刚刚闪现了什么。

    -20-

    青白的从镜中伸出。

    讨厌。

    讨厌讨厌讨厌。

    m姐对着镜子拧紧眉毛。

    她慢慢捏起被染红了一角的裙摆。

    喂，我。

    这可是p夸过好看的白裙子呢——

    搞什么，这件新买的白裙子竟然溅到血点了啊？！

    -2-

    从镜中逐渐爬出的扭曲人体：“呃呃呃”

    m姐单一扬。

    “闭嘴。”她盯着镜子，“没人告诉你不要打扰女人照镜子吗？”

    那只鬼魂没有回应，因为它探出镜子的脸瞬间被镰刀削掉了半个，连同发声器官。

    m姐无视了旁边血肉模糊的马赛克，对着镜子兀自抱怨了好久。

    她甚至转了几圈，检查了后背衣料。

    顺便砍断了更多探出来的鬼魂。

    这可是白裙子啊？

    白裙子溅上血很麻烦的！前几天才买的，竟然就这么弄脏了

    下周还想穿着它拉p逛街呢

    -22-

    烦躁。

    好烦躁。

    终于，m姐放弃照镜子，她转身向后挥去，镰刀再次砍断了逐渐逼近的墙体。

    所以弄脏我的裙子之后

    那破眼球躲到哪里去了

    砖石崩裂，断开的水管中涌出肮脏的脓血。

    镜子也裂成碎片，尽数扎向女人脑干的位置。

    “我了，不要弄脏裙子。听不懂吗？”

    镰刀再次斩下，这次，整段走廊都崩开了——

    轻易又直白，如同被指摊开的四方纸盒，隆隆的爆炸声甚至在走廊崩开之后才传了出来。

    -23-

    “不要藏啦，快点结束做个乖孩子好不好？”

    没有回复。

    如果可以回复，这个恐怖世界一定会坚定地，我不。

    而且你根本没警告不能弄脏裙子！你话到一半就砍下来了！

    别指望普普通通恐怖世界能揣摩精神病的心理活动！

    原本不停蠕动的发丝瑟缩在远处，粘液也藏在墙角，回应m姐的只有复原后重归静寂的走廊。

    现在它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校舍了，特别无害。

    可m转头再次砍向后方，随着一声巨响，墙体再次破裂。

    涌出的只有脓血，这个空间本身淌出的脓血。

    脓血之后是又一段走廊。

    所以她最讨厌空间系了。

    -24-

    好烦，玩弄空间的家伙都是恶心的精神变|态。

    -25-

    明明只要找到那颗破眼球把它捅破就好唔唔这里却是个迷宫

    我可是急着结束加班回去过夜生活呢。

    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要不

    用那个方法吧？

    -26-

    把所有空间都毁成灰烬，就可以找到那颗破眼球了。

    -2-

    虽然那么做大概这个世界也会毁掉，客户也会投诉，主系统也会被影响

    啊。

    不管啦。

    p会搞定的。

    m姐用几秒钟把所有的后果轻松抛之脑后，开开心心举高了自己的镰刀。

    -2-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个世界离变成灰烬还差0秒的时候，走廊尽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m歪歪头，还是走了过去。

    那是个被挂在墙边的书包，书包夹层里有一部老式。

    m经常出外勤，所以对现实世界的一点都不陌生。

    是翻盖式，还配着一颗黑色铃铛挂件。

    “这个挂件好丑。”

    白色的身就该搭配粉红色嘛。

    -29-

    m姐嫌弃地拎起不断振动的，通话界面上显示是不明。

    在不明的地方从不明的里传来的不明通话，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喂喂你是来找自己的吗？这位同学，你的挂件品味差爆了。”

    可m姐不是正常人。

    “我不清楚，m姐，我没有挑选过挂件，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挂件品味。”

    p先生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总算联络上您了，这是我能定位到的离您最近的通讯点请不要因为讨厌空间系就毁灭世界。”

    -30-

    哼。

    -3-

    m姐立刻撅起嘴：“p！！它把我裙子弄脏了！！我新买的白裙子！！你还护着它！！”

    我没有。

    只是试着不让您毁灭它。

    “请冷静”

    m姐哐哐哐地乱甩镰刀：“我不干我不干我不干！讨厌讨厌讨厌！我的裙子变脏了！不好看了！”

    “给您买条新的？”

    “不要——我就要我身上这条白裙子！我就要这条！”

    “我帮您洗？”

    嘁。

    m姐瘪着脸，一脚踹远了不知从哪儿咕噜噜滚来的人头。

    她踢人头时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就像女高中生和男朋友煲电话粥时乱踢j。

    “真的很过分——弄脏了我的裙子——还到处乱逃——明明跟p玩的时候你从来不逃的！！”

    p先生：啊，是。

    “这不是逃不掉吗。”

    -32-

    “p你话好过分——我要不开心了！”

    “请您不要这样。”

    而且您不开心的时候往往会有更多的人绝望。

    包括叒需要处理一堆投诉报告的我。

    p先生中的数据流飞快闪动。

    “稍等我正在帮您定位那个异常波动因为之前系统内没有记录，定位会困难一些但大概的位置可以找到了。再让我调整一下空间参数”

    作为一个维修部的新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文职人员，p先生不常出外勤。

    “闭上眼睛，左转。走十步，向后转。旋开水阀。上二楼。然后请注意地面的尸体，不要被绊倒。前方五十米前方二十米您立正。”

    “好了。它在头顶。向上挥刀嗯，目标已被清除。”

    -33-

    但他可以提供外挂。

    带通关导航的那种。

    -34-

    气哼哼地甩干刀上的脓血，m姐正准备继续对着翻盖那头的属下告状，就感到头顶飘下了什么东西。

    从刚才死去的那颗变异眼球里飘出来的。

    “什么啊传单？哪里来的广告吗”

    传单飘过她眼前。

    如何杀死报丧女妖

    -35-

    p先生输入传送指令的顿了顿。

    “m姐？”

    他问，“您在听吗，m姐？请准备返回了？m姐？”

    -36-

    “我在。”

    好半晌，通话那头传来上司冷冷的声音：“传送吧。”

    -3-

    她听上去有点不对劲。

    p先生皱皱眉，但还是优先操作了传送程序——每次在世界往来穿梭的程序操作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意外，也只有他能一边分神和上司聊天一边码好数据光点——

    而且，很快。

    p先生就深刻认识到了m姐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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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回来的m姐直接冲出投放室，把他直接压在了办公桌上。

    -39-

    “加班结束了。”

    她的镰刀抵着他的喉咙：“我要做。就现在。”

    -40-

    哪里都不对劲吧。

    就算上司是精神病，这也太过分了点。

    p先生微笑着举起双，在扑面而来的强大杀气中示意自己的无害：“这是办公场所，m姐。如果您想要，还是下班后回我宿舍”

    “我是你上司。”

    m姐攥紧了握住他衣领的，低低地垂头贴着他，肩膀上滑落的黑色长发牢笼般困住p先生的脸。

    距离差一点就能接吻。

    但p先生知道，自己差一点就会死。

    “办公室今晚可以使用。我批准了。”

    -4-

    啊。

    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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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先生垂眼。

    深深的，深深的黑色中，闪过一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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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您稍等。”

    -44-

    深夜十一点零八分，锁上便利店，x姐打着哈欠走出。

    “又是最后一个下班困到底为什么团建完还要来加班啊唔？恐怖维修部那边的楼还亮着灯？”

    她揉揉眼睛，确认一遍，是恐怖维修部那边的灯光。

    毕竟p用橙色荧光漆涂的“快逃”嘛，再深的夜都能看见。

    这么晚了除我以外还在维修部加班的

    “是p吗？”

    那个位置，的确，也是p的办公室。

    好惨哦，天使。

    总要加班处理他那个怨种上司留下来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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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姐挠挠头，想起自己今天早些时候、在团建时发酒疯对人家动动脚——一把搂过了天使的头大叫“不要抢走我们部的天使新人”，咳——而且据在我醉到失去意识后还专门嘱咐了酒保看好我，留了照顾我的费——起来天使的金发揉起来真的感好治愈啊——

    咳咳。

    作为一个正直、清廉、绝对不想得罪m的好同事，过去对p声抱歉吧？

    顺便送点关东煮过去，就当慰劳他深夜加班啦。

    是代表全体员工为他送上祝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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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走回店里，打包了一些关东煮，然后来到p先生的办公室前。

    “p，你在吗？吃不吃夜宵，哈哈今天下午团建时我发酒疯了，真抱”

    “嗯嗯？”

    m姐回过头来。

    她背靠在p先生的办公桌边，脸上的表情藏在灯光下的阴影里。

    x姐：“是是是是是m！哈哈哈哈您吃了吗吃了没啊今天天气好棒哈哈哈哈我深夜来找p真的只只只只是同事爱来送关东煮我没有想想想再薅一把他的头发治愈心情！！我我我没有！”

    -4-

    x姐直接抖成一团模糊的几何线条，她闭眼抓紧了里的关东煮，感觉死亡下一刻就要到了。

    然后，漫长的、漫长的、在x姐脑中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后。

    “滚。”

    -4-

    “好好好嘞我这就滚！！立刻马上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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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姐很不耐烦地咬了咬唇，指抓紧桌沿。

    “你什么时候给别人摸了头发？”

    p先生抬起头。

    “这重要吗？您正在抓我的头发。顺便，既然您刚刚结束了，剩下的就回我宿舍再”

    啧。

    m姐的另一只再次抓紧他的头发，把p先生的脑袋重新摁了下去。

    -50-

    “闭嘴承诺了两次。还差一次。”

    她紧皱着眉，抓着桌沿的那只在木桌上抠出了一些白痕。

    “这种时候哼不准话。”

    -5-

    哦。

    好的。

    作者有话要：　　p先生：没关系，也就多跪四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