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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编号9=

    =投放成功=

    睁开双眼,m姐发现自己独自站在黑暗里。

    她几乎是立刻就凝出巨镰，握在中。

    有趣这里,好像很有趣。

    -2-

    空旷、安静的黑暗,不远处只亮着一盏路灯，路灯下有一座孤零零的站台。

    是公交车站。

    “好黑。”

    所站的地方是哪里？街道？桥？还是校门？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左右环顾一圈,确认除了那盏路灯与站台再无值得注意的东西,m姐轻轻呼出一口气——

    然后,她把腿一盘，在黑暗中坐了下来。

    黑暗：“”

    黑暗感觉她没有半点逼数。

    于是，黑暗中，某种东西加快了浑浊的吐息。

    -3-

    吐息声与心跳声就响在m姐耳边，愈来愈近，愈来愈响。

    但她只是盘坐在原地，还仰头打了个哈欠。

    谁要接近那么可疑的地方啊，一大片黑暗中唯一亮灯的站台，一看就是类似灭蚊灯的陷阱。

    m姐一向对可疑的地方抱有极大兴趣，但这次的任务是为了救援员工，又不能直接劈断、斩杀、玩弄可疑的东西——在恐怖世界里，这些可疑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是活人变的，弄毁一个就是一串投诉。

    m姐不怕投诉——反正投诉全部丢给下属——但万一那个员工被变成站台砌在哪儿了，那她一镰刀劈下去就不好了。

    敢吞噬系统世界员工的亡灵就是入侵她的领域，比起迫害员工，m更喜欢优先解决入侵自己地盘的傻逼。

    而且，嘛，砍杀无限复活的羊羔，哪里有那些从生死中搏斗而来、绝无二次会的凶恶亡灵有意思？

    -4-

    虽然但是。

    “p的通讯怎么还没来”

    他在办公室被热果珍烫死了吗,还是又被泥头车碾了一次啊。

    坐在黑暗中等了好一会儿，m姐有些不满。

    m姐的每次救援任务p先生都会与她建立远程通讯——无他，防止上司一个兴致起来就把救援对象和怪物一起噶了，他必须在旁用语音稳定上司的精神状态。

    慢慢的m姐也喜欢上执行救援任务，因为和p扯淡比应付那些讨厌的人类愉快多了。

    她最近甚至想劝p来和自己一起出外勤，但p一直十动然拒。

    “您真的不会在杀怪时‘意外’把我挂到镰刀最尖端上吗”——他给出的理由是这样。

    哼！

    她才不会呢！

    她会把p挂到镰刀最里端接近柄的位置的！

    -5-

    p先生：“谢谢，容我拒绝。”

    -6-

    现在又搞什么啊，p，拒绝和我出外勤就算了，连通讯都拖了这么久没建立

    等等，会不会是这里的黑暗隔绝了通讯？上次p联络我时还定位了旧校舍里被遗弃的，但这里只有黑暗也许他的定位很困难，才慢了这分钟

    是的，m姐嘴里的“这么久”，其实也就分钟。

    毕竟是随叫随到的p。慢了分钟没联络上司就该有被挂上镰刀的觉悟了。

    --

    “那么，去找找通讯点吧。”

    方便p联系我。

    m姐重新站起，无视身后黑暗里愈发吵闹的喘息声，她轻快地走向亮灯的站台。

    那是座崭新的公交站台，顶棚没有一点灰尘，座椅也刷着漂亮的红漆，立在一旁的高挑路灯散发着蒙蒙的光。

    m姐仰头看看站牌。

    漂亮的红漆写着“999”。

    “只有999路公交车吗”

    常规套路啦，只有一路公交车的站台。

    但999挺少见的，一般是444路啊。

    站点则没有标明，999下方只有一条表示公车驶向的方向箭头。

    红红的长线，尽头的箭头脱落了些，像是谁用指在那里涂尽了血。

    发现有趣之处，m姐更开心了一点。

    m姐愿意追捧一切乐趣。

    --

    转过头，站台外的黑暗似乎比刚刚近了一些，明亮的路灯也在刚刚她察看站牌后暗淡了下去。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你扭头的时候，悄悄地爬近了。

    m姐挥挥镰刀，非常开心地哼起了歌。

    “啦啦门前站台下开了一群花”

    胡乱地更改着歌词，她唱起一首朗朗上口的童谣——

    “花花花花花花花，四六七八”

    原儿歌内容是数鸭子，但m姐却好像在数花。

    即将开在站台下的花。

    她扬起镰刀，轻轻跃上垃圾桶：“门前站台下，全部拔掉它”

    黑暗猛地靠近——

    -9-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起刀落，黑色的巨镰斩下街灯，连带着削去了整座站台的顶棚。

    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不可名状的尖叫声，倒下的路灯截面迸出浓稠的血。

    m姐踮着脚尖站在垃圾桶上，心情颇好地抬高镰刀，继续乱唱：“不如全都拔掉啦叭叭！”

    ——尖叫声戛然而止，迸出的鲜血又猛地龟缩回去。

    普普通通的干净站台，普普通通的干净路灯。

    就是被削了一半。

    但没关系，现在安静下来，起码不会被削掉另一半。

    -0-

    m姐轻轻跳下垃圾桶，走向刚刚被斩落的路灯头。

    “唔，这里倒是没有新意呢。”

    把人皮套在路灯头外做灯罩，她见过好多个了。

    无趣地伸脚踢远了那张目眦欲裂的脸，m姐左右看看，鼓起脸，又是直接一刀砍向地面——

    “喂。别磨蹭，快点，拿出更有趣的东西来。”

    地面：“”

    黑暗：“”

    数十秒后，远方亮起两束车灯。

    颤巍巍地亮起来。

    m姐惊喜地“呀”了一声，立刻蹦蹦跳跳地收起镰刀，在座椅上并膝坐好。

    坐姿非常淑女，眼睛亮亮的。

    --

    新东西，新玩具！

    -2-

    “999”路便这样颤颤巍巍地驶近了。

    外观看上去一点都不阴森，车轮的震动都传达了某种拟人化的害怕情绪。

    车门打开，公车司木木地坐在那里，一位售票员走下台阶。

    “欢迎乘坐999路公车！”

    售票员是位非常好看的帅哥，笑起来牙齿白白的：“上车请购票！”

    m姐扁扁嘴，用撒娇般的语气对他：“可我没钱啊，怎么办，能不能看在我长得可爱的份上？”

    面对这样的撒娇，售票员的笑容却有些僵硬：“请放心，您可以付出升鲜血，购买”

    m姐直接挥刀。

    -3-

    “喷出来了！”她笑着，“售票员先生的升鲜血！这样就能直接购票了吧？”

    被瞬间砍断脖子、颈动脉呲花般往外喷血的售票员：“”

    他残余的肢体摇摇晃晃地往下一倒，就要瘫在站台上。

    m姐笑道：“别溅到我的裙子哦，售票员先生，站好。”

    正准备溅她一脸的售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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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售票员先生默默在台阶上站稳了，并转身，捡到了自己飞出去的头，再自己安好。

    这东西重新转向m姐后，卸下了位置，只露出没有瞳仁的双眼。

    他的脸一片青白：“恭喜您，购票成功。”

    啊，果然。

    m姐在心里微微遗憾了一下：只有p才能在复活后依旧对我保持那有趣的笑容。

    笑脸待人不是基本的社会礼仪吗？除了p，就没人对可爱淑女讲礼仪啦？

    而且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嘛，又不过分的。

    -5-

    “票。请拿好。”

    “谢谢”

    m姐接过那张怎么看怎么有问题的黑红色纸票，蹦跳着跃上台阶。

    “等等。”

    售票员木着脸：“进入999路不可以携带管制刀具。请您丢下镰刀。”

    m姐：“地铁才有这个规定，你们是公交吧？”

    “不可以携带任何管制刀具，请丢下镰刀。”

    m姐笑嘻嘻地盯了他一眼。

    “你害怕啦？”

    “”

    “就算没有镰刀我也能徒拧断你的头哦。”

    “”

    “对不对？所以你觉得呢？这个规定是不是有点过分？”

    “请丢下您的镰刀，这是规定，无”

    嘁。

    -6-

    最终，m姐还是收起了镰刀。

    转着一支袖珍签字笔，她哼着歌走上公交车。

    虽然那把巨镰其实可以任意调整外形，变大变都可以，而且就算丢在其他地方也能从她的影子里重新拔/出来本身就不是什么外在的武器，是她的一部分

    ——但这里好像真的很有趣，她多花点时间，陪着玩玩吧。

    而且狭窄的车厢内也不适合挥镰刀，要选一个更有趣的方法。

    暂时设定成“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好啦

    “欢迎乘坐999路公交，落座之前，请您仔细选择自己的座位。”

    售票员阴仄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座位将决定您的位置，您的位置将决定您的人生伴侣。”

    “999路公交，致力于为乘客找到完美的人生伴侣，一生999。这是我们的服务宗旨。这位乘客既然独自前来，坐下前必须找到您的伴侣。”

    放眼望去，车厢内都是双双落座的男女。

    只少数几个男人游离在人群外，独自坐在偏远的位置。

    --

    哦，强制要求双人组队。

    也就是，当她选择坐下时，必须从那几个单独坐的男人中选一个，坐到旁位。

    这就有点没意思了，m姐皱了皱眉。

    她讨厌男人——男人们都肮脏低级令人作呕，来搭讪一个她就想下刀一个——其实刚刚，听到购票条件之前她就想砍断那售票员的脖子了——眼神真脏——

    为了任务妥协？更不可能。

    话又回来，宗旨是“找到完美的人生伴侣，一生999”，这辆满是配对男女的公交车似乎要围绕的恐怖主题是恋爱感情。

    m姐对恋爱感情半点没有兴趣。

    她直接转身：“不坐，下车咯。”

    售票员：“等等，或许，您要找的人就在”

    暗示吗。

    那个倒霉员工就在这里？是这些独身男乘客的其中之一？

    m姐“啧”了一声。

    --

    这是救援任务她还要尽快找到通讯点，联系p。

    没办法了。

    -9-

    m姐快速扫视一番，直接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旁边的男性是个气质颇为干净的学生，正微微拢着肩膀，侧靠在窗玻璃上。

    他穿着兜帽衫与牛仔裤，还戴有棒球帽和口罩，整个人都孤僻地缩在兜帽口罩下，白色的耳线微微露出一点。

    看上去就很社恐，她落座后也没有分来半点眼神。

    m姐选择这个位置，主要是从他的肢体语言读出了，这个背对人群、靠窗躲在兜帽里的学生不怎么想和人产生交际，甚至可能有点疲倦，不定靠着窗户睡熟了。

    学生背后的双肩背包也佐证了这一点：里面塞得满满的，想必有很多试卷吧。

    ——嘛，没有交流，就没有搭讪，没有搭讪就没有麻烦。

    m姐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象牙塔里的学生，还凹着忧郁避世的造型，单纯无害绵羊罢了。

    她对这种类型一点兴趣都没有。

    -20-

    “是m吗？你是m？”

    前排突然传来被压低的惊叫声：“m竟然是你亲自来救我？”

    哦，那个倒霉员工？

    果然在这里。

    m姐抬头看去：“你id是”

    那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用不太帅气的姿势扒住椅背，悄悄扭过头看她，脸上满是惊喜。

    他梳着大背头，戴着很昂贵的表，领带上还别有亮闪闪的宝石领带夹。

    眉目冷硬，结合这金光闪闪的精英打扮，感觉就是霸道总裁的具象化。

    前提是霸道总裁没露出这么可怜这么惊喜的眼神，也不会扭腰撅腚扒在椅背上和后座搭话。

    -2-

    面对这张脸，m姐轻飘飘的语气立刻冷下去。

    “是你啊。不在采购部好好待着，跑到维修部来找死吗？”

    前采购部主管，系统员工总收入排行榜第二名，除m以外在系统世界资历最老的员工，现任t先生冲她讨好地笑了笑。

    “我想你啊，想你想得睡不”

    m姐甜甜地笑起来，出就是一个直拳。

    t先生捂着被砸断的鼻子哀嚎——但m姐再次挥出一拳——

    -22-

    “睡不着的话，我建议你永眠呢。”

    油死了。

    ye。

    -23-

    第二拳、第拳、第四拳——笑嘻嘻的m姐逐渐把前排同事揍出了马赛克，但被油到的恶心感依旧没有消失——她索性直接站起，打算把脚也踩过去，顺便拔下座椅砸断那个——

    一只却打断了m姐。

    从旁边递出的一只，捏着一包干净的湿纸巾。

    “很脏。”那个学生在口罩下嗡嗡开口，“请擦干净。”

    哦。

    -24-

    m姐缩回，缩回脚，避开前排的马赛克们，重新坐下，用很淑女的坐姿。

    她乖巧地拿出湿巾擦，擦脏一团往马赛克们上丢一团。

    咦，她干嘛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