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京郊匪患
陶夫人扶着丈夫陶相知的下车,温和地看着云姝,“姑娘认得犬子?”
竟然真的是陶严的父母,云姝一下敛了神色,规规矩矩道:“云姝在宫中行走,承蒙陶将军多次关照。”
陶相知与夫人交换了个眼神,“自当如是。”
身后有人驾车而来,顾瑀带着顾晚柠下车,上前:“伯父伯母,我带舍妹晚柠,接二位回宣武将军府。”
“劳烦你。”陶夫人感激顾瑀,转而却又不满地,“陶严呢,他自己怎么不来?”
顾瑀赔笑,“陶严是诸皇子的武学教习,今日在郊外教授骑射,教习时间脱不开身。”
云姝向陶家二老告辞,与高太医几人亦登上马车。
顾瑀帮着陶严父母付车钱,又去卸行李,正把行李往自己车上搬,四周突然烟尘四起,马蹄声阵阵。
霎时便涌出一众人,约莫八百十个,个个凶神恶煞,中高举着钢刀,明晃晃的反射着白光。
匪徒围成一个圈,朝中心渐渐收拢。
为首之人缺了只眼睛,拿眼罩斜斜罩住,喊道:“放下钱财,饶你们不死!”
顾晚柠躲到兄长身后,但听顾瑀冷笑一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看看眼前是什么人,宣武将军府的家眷,是你们草匪流寇惹得起的吗?”
独眼龙两腿一夹马肚子,中剔牙的狗尾巴草扔去一边,啐了一口,“爷了,留下钱财,爷不伤人分毫,若是不从”他的刀靠在肩上摇了摇,“得问问爷这把刀同不同意!”
陶相知不欲闹出人命流血之事,将装有财物的盒子交出:“壮士何必穷凶极恶,我把细软都交予你便是,切莫伤人。”
独眼龙接过箱子,打开确认了里头的东西确实值钱,正欲退后,身边人却上来与他耳语:“大当家的,你没听那孙子吗,这是什么将军的家眷,假如把他们掳上山,还怕不能狠狠让他们放点血吗?”
独眼龙仅剩的一只眼中精光一轮,深以此言为然。
他想当然的以为高太医马车中的几人也是陶严家眷,下令把云姝几人一道扭了出来,几人都不曾练过武,根本挣不开来。
顾瑀牢牢护住顾晚柠在身后,却分身乏术,眼看着土匪将陶严父母等人绑了。
独眼龙仰天大笑,“宣武将军府是吗?”他一个个点着人头,“一、二、三、四、五,五个人,一个一千两,不过分吧?”
顾瑀再难忍耐,正要拔剑上前,独眼龙已抽刀指向他,“孙子,你孤身一人,能打得过我百八十号弟兄?还是,你并不顾惜这些人的性命?”
顾瑀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愿就此后退,两相里便僵持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
忽然有人大笑,独眼龙一看,竟是个黄毛丫头,朝云姝骂道:“东西,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云姝笑着看着他,眸光遽然变冷,“是我死到临头,还是你?”
独眼龙怒极反笑,杂草般的络腮胡蠕动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真是嫌命长!”
云姝不屑,“先不我们这些人能不能一人值一千两,只怕被你们捆上山后,宣武将军会连夜将山头夷为平地,试问,你们是要青山,还是要冒险一试?”
“哦?口气不。”独眼龙的钢刀移到云姝脖子上,得意地昂起下巴,“那你,是他平我的山头快,还是我抹你的脖子快?”
云姝对上独眼龙的目光,毫无惧色,稳稳道:“我们若是见了血,你连一文钱都拿不到,咱们也不过是前后脚进阎王殿的事。”
独眼龙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却又不甘就此示弱,恶狠狠道:“你威胁我?”
云姝勾起唇角,“陇西漠北之地的正规军都对陶严这位征西大将军闻风丧胆,你的一个山大王,合该掂量掂量,是否当真惹得起他?”
独眼龙一时语塞,似在权衡。
“守住自己的方寸之地,不惬意吗?若我是好汉,不如拿了这些钱财尚且妥当走人,得了安逸,以避血光之灾。”
顾晚柠抓着顾瑀的衣服,露出半个身子,恼恨地看着独眼龙跳脚:“土匪!我奉劝你见好就收,你们是为了财,别猪油蒙了心,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独眼龙眼神与顾晚柠一撞,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示意下松开几人,却又不放心就此离去,一把捞过陶夫人横亘马上,指着顾瑀扬言道:“我不过你们,可我知道这孙子是有武功的,谁知你们有没有埋伏,若有差池,这位夫人怕是身首异处!”
陶相知怒吼:“混账,我跟你拼了!”
霎时,羽箭撕破长空,雨点般呼啸而来,周围一圈匪徒霎时哀嚎遍野,纷纷倒下。
一列骑兵策马而来,临到阵前分成两列让出路来,陶严长剑斜指地面,拉马近前,队伍又重新合上,严阵以待。
独眼龙眼见局势骤然逆转,即刻翻下马架住陶夫人的脖子,双眼通红,“你敢过来,我杀了她!”
陶严伸出三根指,面色如霜,“我数到三,你还想活,就放下刀。”
“一!”
陶严收起一根指头,看着云姝,似是无意间停在了束发金钗处。
“二!”
身后的得力干将安廷之瞄准了独眼龙,已是蓄势待发。
“三!”
独眼龙恼羞成怒,高高举起中钢刀,身子突然偏离,安廷之一箭射中了他的腕,那箭力道极大,独眼龙被箭势击倒在地,他犹不死心,将刀飞向陶夫人。
时迟那时快,云姝拔下头上发钗,飞身坐在独眼龙身上,将发钗狠狠插进了他的脖子,血滴溅在云姝白皙的面颊,独眼龙挣扎了几下断了气,转眼再看陶夫人,却见顾晚柠扑在了她身上,背上被刀背狠狠击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陶夫人怀中抱住顾晚柠,着急的呼唤着,“晚柠,你怎么样?”
陶严见父母安好,忙拉起云姝在怀,上上下下地检视,“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