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都会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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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姝有些意外,探寻着看向苗晶晶。

    见苗晶晶笑着点点头,云姝便也不能够推辞,应承道:“臣女谢陛下、皇夫人厚爱。”

    看来她李云姝这辈子,是注定和大齐皇宫分不开了。

    徐贵嫔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锦心的肉里,锦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不敢指责主子,只是哀怨地含着眼泪,可怜巴巴道:“贵嫔娘娘,奴婢疼”

    徐贵嫔醒过神来,终于松开了锦心,她细白的臂上赫然五个指甲印,沁出丝丝鲜血。

    锦心疼得连连朝着伤口吹气。

    徐贵嫔扯着里的绢子,上好的苏绣帕,被她毛躁的指甲勾出了丝。

    云姝被皇夫人钦点到身边伺候了,她们的关系好像很亲近。

    她们何时这般亲近?

    徐贵嫔想不通,为何云姝也这般善变,才多少日子,她就忘了在灼华殿相依为命的情谊,投降皇夫人那边了吗?这七年来亲如母女的相处,在她心中这么容易就忘了吗?

    众人按照安排登上马车,便是启程回銮了。

    有了皇帝的旨意,云姝也就不再回到自己的马车里,而是陪伴苗晶晶一道上车。

    “云姝,”苗晶晶声问,“老陶呢,严儿在陪着他吗?”

    云姝颔首,“您放心,陶伯父的马车在最后,陶严骑马也走在最后,爷俩在一块儿呢。”

    苗晶晶稍有欣慰,情不自禁往队伍的末尾看去,可相隔太远,根本看不到陶相知,反而与后面正在上车的皇后与顾晚柠撞上了视线。

    是皇夫人与皇后同尊,可皇夫人的车驾紧跟在皇帝的车驾后面,皇后的反而只能跟在皇夫人后面,大家看在眼中,也都明白这位皇夫人的分量几何。

    诸人嘴上虽然不,心里可都明白了,皇后今时不同往日,奉承好皇夫人才是最要紧的。

    皇后面无表情地钻上车,顾晚柠朝云姝这边看了一眼,也紧随其后上了车。

    苗晶晶看到顾晚柠,不禁便想起当初的往事。

    马车走动,苗晶晶的身子轻轻摇晃着,“曾经我以为她对严儿一片痴心,看她如今这模样,我越看越觉得她在刻意接近严儿,利用严儿得到了举荐的会,叫皇后对她刮目。”

    “顾晚柠心气高,行事狠。”云姝想起此事就不免担心,云婵这么单纯,哪是她的对?

    走了半天,逶迤绵延的车队之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拦在了顾瑀马前。

    顾瑀大惊,急忙勒住马头,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顾瑀急怒交加,大声朝妹妹骂道:“你要干什么,走到马蹄子下面来,想找死啊?”

    “我要骑马!”顾晚柠也是一脸怒意,朝哥哥伸出。

    顾瑀知道妹妹是心情不好了,便伸带她上马,边行边问:“不是和皇后娘娘同行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顾晚柠气得不行,扯过兄长的缰绳自己握在里控制方向,“她因着皇夫人的事烦着呢,我没的凑在她眼前自讨没趣做什么?”

    顾瑀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我看你也烦着呢,是不是对自己当初放弃陶严,转而去选五皇子妃的决策大为后悔?”

    “谁能想到他竟然就是三皇子沈言蹊啊?!”顾晚柠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苗晶晶对自己的印象这么好,千载难逢的会!

    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顾瑀故意大声叹了口气,好笑道:“晚柠,你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三皇子的性子我最了解,他不可能接受你的。”

    “谁我要他接受我了?太子还没立,究竟是谁入主东宫,还不一定呢。”顾晚柠用力一扯缰绳,马儿的头都偏了偏,她的目光渐渐狠厉,“哥哥,你想当征西大将军吗?”

    “”顾瑀错愕,“三皇子才是征西大将军,哪轮得到我?”

    “那可未必。”顾晚柠凑到顾瑀耳边,一番耳语。

    顾瑀细细听来,便是三脸震惊,“真的吗?”

    云姝掀起帘子时,恰好见顾瑀兄妹拉马慢行,交谈着什么,她内心一动,起了几分计较。

    放下窗帘,转而掀开另一侧的,便见陶严骑着马在旁边,云姝笑吟吟道:“三殿下,我骑马的瘾犯了,能带我走一程吗?”

    “南越到大齐这么远的路都带你走了,还在乎这一程吗?”陶严拉马靠近,“来吧。”

    云姝掀起帘子,猫着腰走到车外平台,陶严已经伸过来,“抓紧我。”

    甫一探入他掌心,便被大力曳起,身子腾空,陶严往云姝腰间揽了一把,她便稳稳坐到了他身前,这才又拉着马走到队伍外侧。

    耳边风声呼啸,圣驾的旗帜被吹得哗哗作响,发丝都向后飘扬开去,陶严搂紧了云姝,“马车不比外头暖和吗,何必出来跟我一起吹西北风,你别着凉了,还是坐回去吧?”

    “你休要瞧我,十岁的李云姝都不怕,何况十七岁的李云姝?”

    “拿你没办法,”陶严的声音都被风吹得抖了起来,“带帕子了吗?”

    云姝举起帕,“要用吗?”

    陶严将缰绳塞进云姝中,接过帕子便包住了她的脸,在她后脑勺打了个而结实的结,又拉起她臂弯上的披帛包在了她头上。

    云姝被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明亮而闪着疑惑的眼睛,“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陶严道:“我皮糙肉厚不怕这刀片一样的西北风,可公主的脸跟破壳的鸡蛋一般娇嫩,被吹一阵,可就该皴裂了,我可舍不得。”

    陶严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云姝眉眼弯弯,缩在陶严身前,好生享受了一阵。

    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唤了一声,“陶严。”

    “嗯,怎么了?”

    云姝的喜色渐渐收敛,暴露在外的一双眼睛凝起神采,“这次回京,很多东西都会变了。”

    “是啊,我现在还不怎么能够回过味来,”陶严好笑,“我怎么就变成沈言蹊了。”

    云姝挽过陶严的臂,目光远远延伸至天际,“你既为皇子,封王是迟早的事,在宫中多年,我也知道一些大齐朝中的规矩,例如——盛世亲王不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