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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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书看着这八个字,突然升起一丝怀念,曾几何时,他也收到过这样一套从远方寄来的五三。可惜,寄书的那个人固然是爱他的,距离和时间却让他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能力,五三对他来,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不过,为了全那个人的一腔拳拳父爱,他还是一页一页地翻看了一遍,将里面难度还算看得过去的题做了一遍。后来,随着那个人的突然离去,这套五三也被他放在书架的最高处,再也没有动过。

    摇摇头,将那丝突然冒出来的怀念甩掉。他已重生十年,那个人估计也早已投胎,有了新的家人,缘分已断,上辈子的事就让它尘封在上辈子吧。这辈子,既然已经有了认可的家人,那就好好珍惜眼前人。

    弘书舒了口气,让自己注意力集中,提笔开始打框架,和现代五三繁杂的内容不同,清朝五三的框架和内容注定要简单许多,毕竟这时候的会试和殿试没有那么多科目,只有策论,很是单一。

    首先当然是真题,阿玛登基以来,总共举办过三次春闱,刚好五年时间,会试和殿试的试题都收录进来,然后是一甲前三名的文章,这些都简单,御书处都有存档,找出来就是。

    不过只有真题和示例范文还不行,还得有点评,有评判标准弘书一项项列下去,列完后返回,在点评上画个圈,沉思,他自己的点评是必然要有的,毕竟这本书出后,除了能为广大学子谋福利,也是给他自己增加名望的利器。

    他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再请几个人和他一起写点评,比如张廷玉、朱轼、田从典这些有声望且身居高位的仕林大佬,一来能增加这本书的权威性,二来还能给自己抬咖——抬咖不是因为他身份学识不够,而是年龄和在仕林中的名声还不足以服众。

    不过请这些大佬一起也不是没有坏处,比如肯定会分薄他的光环、掩盖他的光芒,甚至有些人可能会将这本书的功劳算在张廷玉他们头上,至于他,只会被认为是蹭功劳的。

    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举棋不定,那就先待定吧,先把自己能完成的部分完成了再。

    弘书开始列第二部分,模拟。这一部分最重要的就是题目,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往届春闱没被使用的备用题目,一类当然是——他自己出题。不过不管哪类,只给题目也不行,还得给评判标准和参考答案,当然,这个答案就不是范文了,而是简单的破题、立意之类的参考。

    要想以后有和自己心意的臣子,当然是要见缝插针地影响,弘书已经想好了,他出的模拟题,必然要包含数学、地理、经济、法律、天文等方面的类容,咱们现在虽然改变不了八股的考试形式,但可以稍稍影响一下试题的内容丰富度——这书搞出来后第一个就给阿玛看,不信以实干兴邦为准则的他不受启发!

    大清的学子们,准备好了吗?属于你们的五三,要来了!

    桀桀桀桀,弘书像个反派一样一边露出阴险的笑容,一边奋笔疾书。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

    胤禛看着礼部的折子,眉头轻皱,这个葡萄牙使臣麦德乐,来京已经半年多了,他之所以一直没见,一开始是因为麦德乐态度不够端正,明明是来求好处的,却端着架子不肯以臣礼觐见,那就晾晾吧,反正他对天主教没好感,葡萄牙也没给大清带来多少利益,和鄂罗斯的情况并不相同。后来,事情渐多,晾着晾着就把这号人忘到脑后了,要不是今日礼部的折子,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沉吟了片刻,胤禛看向苏培盛:“六阿哥这阵子在做什么,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折腾了?”

    苏培盛笑道:“是,奴才听,六阿哥这段时间除了上书房就在毓庆宫,连造办处都没去过了。至于做什么,奴才听御

    书处的人,六阿哥月前将近几次的春闱试卷都调走了,一直没送回去,想来应该是在研究制艺?”

    “他还能坐下来一心研究制艺?”胤禛觉得稀奇,弘书当初不爱制艺的样子他可还记着呢,还是经过他苦口婆心的教育,臭子才放了些心思在制艺上,不过费的心思也就那些,否则以其的天资学了这么久制艺的水平不可能只是现在这副模样。

    儿子反常的行为勾起了胤禛的兴趣,他看看天色,这会儿还不到晚膳时间,不过骑射课应该已经结束,这子应该是回宫了,胤禛难得有些静极思动,起身道:“走,朕倒要去看看,这子在闹什么幺蛾子。”

    养心殿离毓庆宫不算远,胤禛散步过去也才花了一刻钟而已,过了景运门,左拐便是毓庆宫的第一道门前星门,守门的太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踮着脚在朝里看,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胤禛的到来。

    胤禛微微皱眉,苏培盛闻弦歌而知雅意,上前轻咳一声,道:“皇上驾到。”

    守门太监身体一僵,犹如死到临头般缓缓回头,发现不是他的幻听,而是皇上真的来了,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哆嗦道:“不、不知皇上驾到,奴、奴才该死。”

    胤禛脸色不是很好看:“玩忽职守,苏培盛”

    “砰!”

    堪比检阅那日炮弹爆炸的声音从毓庆宫里传来,将胤禛炸的一愣,而后脸色迅速泛白,顾不得帝王威仪,撩起袍角就往毓庆宫里跑。

    苏培盛反应不算慢,却仍落了胤禛一步,其他人就更别了,一群人乌泱泱地往里跑。

    守门太监反应最慢,等人都跑完了,他才踉跄着起身,也往里跑,一边跑一边扇自己巴掌:“叫你好奇!叫你好奇!六阿哥要出什么事,你能当场以死谢罪都是最好的结果!”

    胤禛几十年没这么跑过了,心脏咚咚跳的仿佛要上天,他却丝毫没有慢下脚步,一鼓作气冲过祥旭门左拐绕过玉影壁,然后一眼锁定正喜笑颜开往嘴里塞什么吃食的弘书。

    “这就是你这一个月钻在毓庆宫里研究的玩意儿?”胤禛十分平静地瞥了一眼那个黑不溜丢的铁罐子。

    弘书却从他平静的语气下嗅到了风雨欲来,心翼翼地回道:“不是的,皇阿玛,这个爆米花是我前两日偶然想起来叫造办处做的,今日刚做好送过来,我下学回来后,想着试一试,才做了一炉,没想到恰好碰上您来了。”

    “”胤禛尽量保持平静地深吸了两口气,再话时后槽牙还是有些痒,“跟朕到书房来。”

    胤禛和弘书离开,跪倒一片吓得大气不敢喘的毓庆宫下人们这才赶紧恢复呼吸,苏培盛抬脚轻轻踢了朱意远一下:“还不起来,等着咱家请你呢。”

    朱意远麻利站起来,陪笑道:“不敢不敢。”

    指挥其他人收拾东西散了,朱意远请苏培盛到书房旁边的茶房里话:“苏公公,皇上怎么忽然想起来毓庆宫了?”

    苏培盛轻哼:“皇上怎么想的,还能给咱家?”

    “没没,不是这个意思。”朱意远给苏培盛递茶,“就是,您看,都是自家人”

    苏培盛接过茶抿了一口:“皇上也是父亲,当然也会有想见儿子的时候。”

    朱意远松了口气,不是谁给上眼药下绊子就好。

    外头在打探,里头弘书倒是直接:“皇阿玛,您没事来我这儿干什么,要找我让人来叫不就是了。”

    “哼。”胤禛横他,“朕要不来,还不能知道你这么会玩花样!爆米花?怎么,稻米咽不下去了,非要爆开才能吃?”

    天知道他刚才听到那一声响,以为是这臭子不听话偷偷在毓庆宫研究火药时有多害怕,结果,他在玩爆米花?

    不行,好痒,不打这臭子一顿止不住痒。

    胤禛眼睛开始在书房里逡巡,想要找一个趁的工具。

    弘书多灵啊,一看阿玛这眼神、这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了不挨打不丢脸,他赶紧跑到书桌前,拿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冲到胤禛面前:“皇阿玛,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在干正事呢,您看,这是儿臣才编完的书!”

    刚看到插瓶柳枝准备去拿的胤禛:

    编书?这臭子要是敢吹牛,今儿这顿打他必定不会轻轻放过。

    下狠心要给臭子长长记性的胤禛将信将疑地接过稿纸,定睛一看,就见八个大字:五年科举三年模拟。

    胤禛微微皱眉,五年科举,是指他登基后这五年的春闱?三年模拟,三年,指雍正八年的春闱吗?模拟什么?

    带着疑问,胤禛看向下一页,只见上面十分对仗的写了好几竖行,乍一看还以为是五言诗,仔细一瞧:

    春闱一点通,状元帮你学!x

    名师把,状元不用愁!x

    赢在起跑线,状元第一站!x

    科举有路勤为径,‘元’海无涯题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