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3 备孕
这个月虞清晚在江城有一场画展,最近这一周都不在家。
人不在家里,贺晟索性整天住在了公司处理工作。
期间门谈砚因为公事来了一趟,看见贺晟坐在办公桌后,面容冷淡至极,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谈砚听了虞清晚外出工作的事,调侃地笑了声:“独守空房一周,难怪看起来这么欲求不满。”
贺晟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不只是因为这个。”
谈砚好奇:“还有呢?”
“她想要孩子。”
顿了下,谈砚挑眉反问:“你不想要?怕被孩子分宠了?”
这句反问倒让贺晟沉默下来,办公室里也跟着陷入一片寂静。
安静半晌,他才哑声开口:“害怕。”
想独占她一个人是真的,更多的还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
女人怀孕生子,本来就相当于走过一趟鬼门关。
何况孩子也不是一定要有,贺晟也不在意什么传宗接代。他这辈子有她就够了,孩子有无对他来根本不重要。他之前甚至考虑过去结扎,一了百了。
他的晚晚已经为了他受了太多苦,他其实不想再看她经历怀孕生子的痛苦。
他们从都在没有家的环境里长大,但虞清晚的心里始终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执念,这些贺晟也都明白。
只是他承受不起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可也不想看她失望。
闻言,谈砚沉吟片刻,也明白了他的顾虑,于是温声安抚道:“既然清晚喜欢孩子,好好养养身体,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何况她做完术到现在恢复得不错,过几天等她回来,你再带她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
贺晟垂眼,低嗯了声:“再吧。”
-
很快到了中秋节,合家团圆的日子。
虞清晚从江城回来后,贺晟陪着她去祭拜了她的亲生父母,然后两人又去了沈知瑾墓前跪拜。
等回到市区里,天色已经暗下来。
大街上张灯结彩,街边的店铺外也都挂上了灯笼,吃完晚饭,虞清晚就拉着贺晟去家附近的公园里消食。
今天过节,公园里出来带孩子玩耍的父母和老人不少,公园两边也都摆满了卖灯笼的摊,摊前围着一圈孩子,扯着父母不让走。
“爸爸妈妈,我想要那个灯笼!”
看到幸福的一家三口,虞清晚的目光还是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羡慕。
注意到她的神情,贺晟薄唇轻抿,眸色也暗了暗。
公园里还有冰淇淋摊,排出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不少年轻情侣也在排队。
贺晟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轻扯了扯。
“贺晟我想吃那个。”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贺晟蹙了下眉:“太凉了。”
快九月末的天气,吃太凉的对肠胃不好。
虞清晚却像旁边那些孩子一样,也走不动路了。
她喜欢吃甜的,但贺晟现在总管着她,不让她多吃甜的或者凉的。
知道这男人吃软不吃硬,她抿抿唇,一双杏眸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想吃。”
顿了顿,虞清晚又刻意放软了声线跟他撒娇:“我就吃一点点,剩下的给你好不好,老公”
男人垂在身侧的指节蜷了蜷,听到后面那个称呼,喉结不受控地轻滚了下。
不出所料,贺晟最后还是妥协,无可奈何道:“坐在那边等我。”
虞清晚就坐在靠近河岸的长椅上等着他排队买冰淇淋回来,轻柔的晚风吹拂而过,悠闲又惬意。
就在这时,一个男孩和伙伴们追着玩,跑得急,突然一下摔倒在她面前。
虞清晚连忙回神去扶他:“没事吧?”
一只柔软细腻的将他扶起来,男孩一抬头,刚蓄着眼泪的眼眶突然就定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清晚,亮晶晶的鼻涕泡都冒了出来,一副调皮捣蛋的样子,很可爱。
虞清晚连忙从包里翻出纸巾给他擦,柔声关心道:“摔得疼不疼?”
一阵浅淡的馨香轻柔拂面,男孩回过神,红着眼睛倔强地摇头:“男子汉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喊疼的。”
虞清晚忍不住被逗笑了,紧接着就又听见男孩问:“漂亮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话题跳跃得突然,虞清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
“她有老公了。”
没等她回答,一道沉稳磁性的声线在身旁响起,男孩循着声音抬头,却只能看见男人穿着西裤的长腿。
好好高。
他只能很吃力地伸长脖颈向上看,才勉强看见了男人冷硬分明的下颌线,又冷又酷,里居然还拿着一个冰淇淋甜筒,和他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好好帅。
贺晟勉为其难地蹲下来跟他平视,拎起他的衣领,懒散地垂着眼:“孩儿,这么点年纪就会撬墙角了?”
男孩茫然地眨了眨眼,显然是不知道撬墙角是什么意思。
他吸了下鼻涕泡,大人似的认真发问:“你是怎么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的?”
贺晟抬了下眉梢,同样一本正经地回:“命好,羡慕?”
男孩忙不迭点头,眼巴巴地等着男人分享经验。
没想到下一刻就听见他:“那就羡慕着吧。”
“”
虞清晚对他的幼稚无可奈何,没忍住伸掐了他一下:“不许带坏孩子。”
男孩显然伤心欲绝,捏着纸巾就跑了。
贺晟三言两语消灭了一个情敌,心情很好地把冰淇淋递给她。
他买的是香草味儿的甜筒,虞清晚喜欢香草味。
她接过来口口地吃着,像猫似的舔着冰淇淋,心都跟着一块儿化了。
贺晟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还是提醒她:“少吃凉的。”
“只吃一点没关系的。”
贺晟挑了下眉:“这两天不是快来例假了?”
这种事,他记得比她还清楚。
话落,虞清晚的耳根顿时开始泛红,还好周围没人。
她不出声了,低头自顾自地吃着冰淇淋。
看着女人温婉清丽的侧脸,贺晟忽然想起她刚才看孩子时的目光,那么温柔。
她喜欢孩子,也想要一个更完整的家,他其实都明白,只是顾及她的身体,不想承担怀孕生产的风险。
可现在看见她羡艳的目光,贺晟原本坚决的念头忽然开始动摇起来。
任何她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舍不得看她失望的表情,也舍不得让她有任何遗憾。
贺晟垂了垂眼,盯着她的侧脸忽然出声问:“就这么喜欢孩子?”
虞清晚吃冰淇淋的动作顿了下,轻声答:“其实也还好。”
如果他执意不要,她也不想勉强他。
就这样两个人也挺好的。
听见她的话,贺晟心里最后一点坚决也被彻底击败,漆黑的眸底一点点软下来。
最后,他还是伸揉了揉她的发顶,商量的口吻道:“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再问问医生。”
闻言,虞清晚顿时一怔,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他。
竟然就这么松口了?
看着她呆怔的模样,贺晟的唇角忍不住轻勾了下,垂眸看着她里快化了的冰淇淋,转移了话题:“有这么好吃?”
虞清晚胃口,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于是塞到贺晟里。
她的唇上还沾着奶白色的冰淇淋渍,眼睛亮亮地盯着他,是显而易见的欣喜。
“嗯,你尝尝看?”
没人的角落里,贺晟俯下身,没尝冰淇淋,而是直接掐着她的下巴吻下来。
他含着她的唇瓣,用唇舌慢条斯理地把她唇上的冰淇淋渍舔舐干净,丝丝缕缕的甜味混合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侵占感官。
大掌扣住她的腰际,支撑着她发软的身体,体温顺着衣料勾起一层颤栗,蔓延至四肢百骸。
男人低哑的嗓音轻敲着耳膜,掀起一阵热浪。
“刚才怎么叫的,再叫一声。”
大有不叫就不放过她的意思。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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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贺晟把行程都安排在了下午,上午专门陪着虞清晚去了一趟医院体检。
中途检查时,贺晟想办法将人支开,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
“从贺太太接受骨髓移植术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五年时间门,现在的身体状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恢复得也很好,是可以生育的。”
医生顿了顿,还是如实地:“只是贺太太长年累月地用药,可能会出现不易受孕的情况,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不要心急。”
又问了一些备孕事项记下来之后,贺晟才回到车上,虞清晚正坐在后座等他。
见贺晟回来,她立刻抬起眸期待地看着他。
“医生怎么?”
他自然地握住她的,十指相扣的姿势,不留一丝缝隙,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医生可以。只是从现在开始,要尽量摄入更多营养,锻炼身体。知道了吗?”
贺晟没把不易受孕的事告诉她,怕她失望。
听见男人这么,虞清晚的眼睛当即亮起。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间门,侧眸认真问:“真的想好了?”
虞清晚点点头,想起之前他过不喜欢孩子,又犹豫着问他:“贺晟,你愿意有个孩子吗?”
贺晟不自觉握紧她的,顿了两秒才低声:“我只怕你辛苦。”
他所有的顾虑都是因为她。
既然现在医生虞清晚的身体可以承受,他也不想让她留下什么遗憾。
贺晟突然地松了口,备孕进程就这样很突然地开始了。
从问过医生后。每天虞清晚的一日三餐都开始严格按照营养师搭配的食谱来吃,定时健身瑜伽,尽量让自己的作息规律健康。
贺晟也整理了很多备孕事项出来,包括每天严格控制她的摄甜标准,他自己也开始戒烟,每天陪着她在家里的健身房锻炼一个时。
自从两人决定要孩子之后,虞清晚觉得贺晟在某些方面已经变得彻底肆无忌惮起来,每天晚上缠着她。
虞清晚想抗议的时候,他就总能用备孕这个理由堵回来。
“贺太太,我这是在为了目标努力。”
“麻烦配合一下,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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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半年时间门,转眼间门就又到了年末。
贺晟的生日也到了。
只可惜不巧的是,贺氏集团近期拓展海外业务,贺晟去江城出差,已经将近半个月没回家,两人只能靠着视频电话联系。
会议结束,一众高层跟在贺晟身后鱼贯而出,正打算去总裁办公室进行二次无休止地讨论。
贺晟被吵得头疼,神色冷峻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冷色调的布置里,一抹熟悉的亮色出现,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他的脚步骤然停住。
身后紧跟着的高层们没注意到贺晟突然停下,一群人急刹车,险些撞在了一起。
很快,岑锐就非常有眼力见地把后面的高层都赶了出去,关上会议室的门。
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面前,贺晟喉结轻滚,抬脚朝她走过去。
男人刚刚还冷峻着的眉眼顷刻柔和下来:“怎么突然过来,也没一声?”
虞清晚柔声答:“我来陪你过生日。”
看着他走近,还没等她开口下一句话,人就被他抱进怀里,滚烫的气息不由分地落下来,呼吸被顷刻之间门封存。
别胜新婚,他吻得急切又强势,男人身上极富侵略性的气场将她牢牢定住。
虞清晚被他抱到办公椅上,紧张得呼吸加速,紧紧攥着他的领口,生怕有人闯进办公室看到。
虞清晚抓着他领口的衬衫,耳根红了个透,颤声道:“贺晟,这里是办公室”
“先亲一下。”
她还试图挣扎:“别”
贺晟俯着身,臂撑在椅背上,恍若未闻地亲着她,一边逼问着。
“想我了吗?”
她咬紧唇瓣,声音支离破碎地从唇齿间门溢出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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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贺晟订了餐厅,两人吃完晚饭回到酒店,生日蛋糕和香槟也都送进了总统套房里。
虞清晚还给他亲下了一碗长寿面,打了个鸡蛋在里面。
平时在家里要么是佣人做饭,要么是贺晟下厨,她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不怎么会做饭,也就做这一碗面还算拿得出。
本来她想亲做蛋糕,可飞几个时飞过来,蛋糕的奶油都化了,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做了碗面。
虽然有些寡淡,但贺晟很给面子地把那一碗面吃了个干净。
虞清晚把空了的碗放进水池,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鼻尖轻蹭了下,嗓音低沉。
“辛苦老婆。”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又认真道:“贺晟,生日快乐。”
这一句生日快乐,迟到了好多年。
不过幸好,还不算晚。
房间门里静谧无声,面的香气还弥漫在空气中不曾散去,灯光安静地从头顶洒下来,细细密密的吻也从颈后落下,热意逐渐升腾而起。
她红着脸去躲他的吻:“我还没送你礼物呢。”
贺晟低声:“你就是。”
“那还有一样生日礼物。”
虞清晚主动握住他的大掌,覆在自己的腹上,让他感受到来自某一处的跳动。
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贺晟动作一僵,顿时一动不敢动。
她眉眼弯起,转身轻轻环抱住他的腰身。
感受到男人的僵硬和呆滞,虞清晚顿时笑得更开心。
“明年的生日,好像要多一个人陪你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