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陛下要看的 这哪里正常!!!……
宁如深为贺库王的事思来想去了一天,第二天起来又听轩王府被抄了。
他,“”
贺库王就算了,轩王又犯了什么事?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动身去了宫里。
进宫到了御书房外。
却看宫人都被打发了出来。
宁如深,“陛下在里面议事?”
榕子笑道,“没有,陛下一个人在里头呢。”
李无廷没在议事的时候,他一般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进去。
他就点点头推门进去了。
穿过走廊转进去,只见李无廷正低眼看着一沓纸,神色很是认真。
“?”宁如深唤了声,“陛下。”
话落,对方指尖一震,抬头朝他看来。目光相对,李无廷又似自然地将纸页哗啦压下:
“你怎么来了?”
“臣”
宁如深刚开口,就瞥见那一晃而过的纸张。他心头蓦地一撞:等等,这熟悉的纸页和字迹
他心跳微促,迟疑半晌试探道:
“陛下。那个不会是,轩王的”
白纸黑字就放在桌上,再收下去又显得欲盖弥彰。
李无廷也没想到宁如深会在这时候来,他按在纸页上的指节微紧。将人看了会儿后,忽然又淡定下来:
“嗯,你不是已经看过了?”
宁如深被问得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大草:轩王还是了!
“臣是百密一疏。”他含糊,“陛下又是怎么?”
“抄轩王府抄到的。”
“”
他就为什么抄府,原来是扫煌打非。
宁如深忙点头,“这脏东西,抄得好,为民除害了!”
李无廷看向他,蓦地想起轩王人看过话本后的反应。他心头微动,片刻抿唇:
“也有正常的。”
他着展开纸页,朝人点了点。
宁如深:???
他仿佛幻听,朝人看去:什么正常?
李无廷是认真的吗?这可是他俩的同人文啊!!
他迎着李无廷无比自然的目光,顿了会儿,还是轻轻挪过去看了一眼:
两人坐在船头,珽君从后面搂着宁郎:喜欢吗?
宁郎:只要是和珽君在一起,我都喜欢。
珽君刮了刮他的鼻头:嘴甜。
宁郎沉浸在弱受(划掉)溺爱中,羞涩地笑了。
船边的春水,哗哗流入两人心头
“”
宁如深一窒:这哪里正常!
而且,另一位主角就在旁边看着他。他们现在是在没人的御书房里,凑一块儿看自己的同人文
热意轰然笼上他的脸颊。
宁如深自觉脸皮极厚,但这会儿也生出了燥意。前些天被他刻意压下的那些画面又浮了出来:梦里的,暖阁里的,直晃得他头昏眼花
他想:李无廷难道能接受吗?
他看到这些,就没什么反应吗?
宁如深实在没忍住,抖着朝人看去,“陛下,就没什么想法吗?”
他眸底映着烛光,眼睫微颤,眉间一抹情态流淌。
李无廷似定了一瞬。
他对上那明润的眸光,很快又眼睫一垂,缓缓呼出口气,“朕也不是第一次瞧见了。”
宁如深捏着纸页一时无话。
心可我每次看见都淡定不了啊!
半晌,他忍着热意将那纸页折了折,“陛下,这实在有辱圣听烧了吧。”
御案后静了会儿。
李无廷目光在他眉眼间落了几息,随后唇角轻牵应了声,适可而止地将把纸页推去了一边:
“宁卿怎么来了?”
话题切换,宁如深热意消退。
他缓缓找回思绪,“什么?”
李无廷贴心地提示,“你这会儿,不该躺在院子里数天上的白云?”
“”
啊对,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宁如深终于想起改变计划的原因,“臣听,贺库王哑了三天”他觑着李无廷试探,“他不是没影响陛下什么?”
李无廷抬眼,“不是要朕替你狠狠回敬?”
宁如深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还真是因为他才这么做的?
他压下微悸的心跳,考虑现实问题,“北狄会报复吗?”
李无廷淡定,“迟早的。”
“什么?”
“北狄野心不,近年来接连吞并各番族,已成北疆最大一国。贺库王敢在国宴上对朕试探挑衅,盖早有不臣之心”
宁如深听出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恐怕北边要起战事了。
在他沉思间,李无廷却话头一转,没再提这件事,“所以宁卿特意跑来,就是为这事?”
宁如深回过神,点点头。
李无廷像是弯了下唇。
随即他起身,“既然来了,就同朕出去转转,用过午膳再走。”
宁如深立马被午膳吸引,“是。”
临出门前,却看李无廷把那刚才叠纸卷了卷,顺放到了抽屉里。
宁如深顿了下,狐疑。
李无廷自然,“卷成一捆,好烧。”
宁如深定下神来,“陛下英明。”
他在宫中用过午膳,下午才离开。
出了宫门,严敏正候在马车外。
严敏看他一副餍足的样子,像是特意去蹭饭的,没忍住问,“大人,咱们府上的饭很难吃?”
“”宁如深正色,“我是去找陛下议事的。”
“喔”严敏自语,“过节还议事,看来是要事了。”
车帘一拉,宁如深靠在车厢里。
不,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路在上午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中回了府。
宁如深一踏入院门。
就看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人——
轩王正坐在石桌前,听见动静转头看来,枯竭的眼底仿佛灵魂被抽空:“宁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宁如深脚步一刹,看向旁边忠于职守的拾一:怎么回事?
“我刚准备出门,正好接到王爷。”
正好接到。他瞥向轩王的衣摆,果然被戳了个大洞:
还是爬墙了啊。
拾一继续,“寨子里有新消息,我得去禀报匪首了。”
宁如深摆摆将人挥散,“你去吧。”
对方转瞬消失在墙头。
宁如深坐到轩王对面,“王爷怎么来了?”
李应棠空洞,“被抄了一夜府,急需滋养。”
“”
宁如深一瞬想起在御书房里看过的那沓脏东西!他吸了一口气,“王爷写那种东西,被抄家也是——”
他将“罪有应得”四个字咽下去,“理所应当。”
话落,却看轩王陡然激动,“不是因为这个!”
宁如深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还冤屈上了?
李应棠犹豫两秒,还是揣着报复心理,全部抖落出来:“陛下找我要话本,我嘚瑟了两句就被强抢了——他就是想看又嘴硬,不好意思!”
“”
谁想看你那煌文。
宁如深无言,“陛下是搜来销毁的。”
李应棠大声,“那你看到他销毁了吗!”
“臣看,”宁如深话一止,想起离开御书房前,李无廷将纸页随放进抽屉的动作。他定了定神,又点头:
“陛下已经卷好,方便烧。”
“他那是——”
李应棠正要争辩,忽而思绪一顿。紧接着嘴角慢慢扬了起来他在宁如深看神经病的眼神中,认真拍了拍他:
“希望你一直这么想吭!”
完哗啦一展折扇,晃悠出了院门。
宁如深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无言,李无廷果然没错:
的确是笑容诡异,故弄玄虚。
另一头,养心殿前。
拾一将从北狄探子口中撬出的情报一一回禀。
李无廷听完,目光望向殿外渐沉的天色,指尖搭在腹前:
“送去北疆,霍将军上。”
拾一,“那探子”
李无廷淡淡垂眼,面上清冷肃杀,“处理了。”
拾一倏地垂头,应了声。又将明日的守备禀报了一番,“明天就是承天节最后一天,各番邦都将整装齐发,穿京离城。”
“严查车马行囊,守好各街巷。”
“是,匪陛下!”
李无廷默了两秒,看了他一眼。
直到那脑袋越埋越低,他才了句“罢了”,问道,“贺库王的事”他抿唇,“你同他后,他是什么反应?”
“宁大人甚喜。”
李无廷唇牵了下,刚要话。
拾一又道,“言陛下粗暴,爽之。”
李无廷蓦地一呛。正在换茶的德全差点“哗啦”摔了瓷盏,梦幻般地抬头:?
拾一想了想补充,“指这事。”
“”养心殿前寂静良久。
随后李无廷捏了下眉心挥,“行了,你回去。以后没有朝政要事不必来报。”
拾一磕了个头准备离开,忽又听:
“等等。”李无廷喉结动了下,思索半晌,开口,“同朕有关的也可以报一报。”
“是。”拾一应下,闪身离开了。
第二天,正是承天节最后一日。
天清气朗,明日高照。
各前来朝贺的番邦也都收拾好车马行囊,浩浩荡荡地穿过京城大街准备返程。
宁如深昨天被轩王搞得神经兮兮。
今天准备出府换个心情,去看热闹。
走到大街上,只见牵着大马骆驼的长队在驼铃声声中踏过街头,成捆的行囊里装着市来的布匹、香料。
短衣窄裤的北地商人、穿纱盘辫的南地少女,在两侧百姓的围观目送下离京。
城中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大街巷都守着兵马司和锦衣卫。
宁如深在人群里挤挤攘攘地瞅了会儿,忽然瞅见一个熟人——
不远处,尹照一身飞鱼服在日照下金红流光,没什么表情的侧颜显得凛然无情。
宁如深过去打了个招呼,“尹指挥。”
尹照,“宁大人。”
宁如深揣着袖子同他随意唠了几句,忽然想起抄轩王府的事,“这次也是尹指挥去抄的府?”
尹照,“自然。”
“?”宁如深扭头:自然在哪儿?
似是看出他所想,尹照睨来,“抄王府是精细活,尹某从不假他人之。”
“”
宁如深听得大为赞叹。
心你们锦衣卫莽成这样,当初抄相府时,可是连假山都掀起来了。
他请教,“怎么就是精细活了?”
明亮的日头下,绣春刀反射出一道清锐无情的冷光。尹照握着刀,认真看来:
“纸页不能弄乱了,陛下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