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这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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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人?为何私闯民宅?啊——”

    一个束袖装打扮的男子撞进了一间残破不堪的木屋,将惊恐尖叫的女人拖行数米,推到在堂屋内。

    摔在地上的女人云里雾里地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方干净镗亮的长桌。

    桌上香炉轻烟袅袅,一壶一杯后,端坐着一个身形清隽,面如冠玉的男人。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矜贵倨傲的人物。

    这是哪路神仙?

    出现在她灰黑破败的家中那么格格不入!

    女人更加愣了。

    侍卫抱着三四岁的女娃娃来到男子身边,朝着自家主子恭敬一揖,“属下办事不利,牙婆子已经不在了。”

    他着,一双嫉恶如仇的眼睛瞪向女人,骂道,“你这毒妇,居然歹毒得要卖孩子?”

    女人刁钻的眼睛一转,原是为这事而来。

    穷苦百姓易子而食的情况都有,她不过是要卖孩子,又哪里十恶不赦了?!

    但看眼前人矜贵,知他们不好对付,女人立刻换上一副讨好卖乖的嘴脸赔笑狡辩道,“怎么会呢,两位大人可不能道听途,民妇可是良民”

    “你是良民?在这村子里,谁人不知你阮冷氏好吃懒做,自私自利,做出这种事有何稀奇?”

    “这嘴生在别人脸上,他们要怎么,民妇也拦不住啊”女人笑得一脸痞癞。

    坐在案前的萧祁域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女人,眼底现黯,满是厌恶。

    “你另外三个孩子呢,天寒地冻的,为何不在家中?”

    一看是那尊贵的男人发话,女人便不敢嬉皮笑脸了,压着嗓子道,“他们去后山找吃的了。”

    “大雪封山的时节,你舍得让几个孩子出去?”

    女人眸光一闪,突然哭丧起脸来,“大人啊,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去找吃的我们要怎么活啊”

    “放肆,你这刁妇一个劲打马虎眼,恐怕孩子早被你卖给牙婆子了吧,人走多久了?”侍卫一声冷嗤,便一脚踹上女人胸口。

    他此举本只想给这泼妇尝些厉害,没曾想女人身子骨那般瘦弱,根本就招架不住他这一脚的力道,只见她整个人被踹飞出去,额头撞到了桌角,身子一顿,就蔫蔫地倒了下去。

    好重的血腥味啊!

    她是谁?

    她在哪?

    这个梦,怎么这么深?这么痛?

    冷千语吃力地想睁开眼,须臾间,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强行钻进了她脑子里。

    原主冷千语,两年前被她好赌的父亲以十两银卖给了牙婆子,辗转倒卖给了阮家身患肺痨的穷秀才做填房。

    谁料洞房当夜,阮家秀才突发恶疾撒人寰,就这么丢下了四个孩子给她这个倒霉的后娘。

    家里没有进项,经年累月为治阮秀才肺痨早已家徒四壁还欠下不少外债,时常要受追债人滋扰,又要养活四个孩子,冷千语那会儿才不过十五岁啊。

    面对着一间灰黑破旧的木屋,缺衣短食,债台高筑以及望不见的未来,她心态炸了!

    脾气变得暴躁厌世后,她开始使唤年纪稍大的孩子们做活,稍有不爽就打骂孩子,四个孩子在她的棍棒伺候下倒也听话乖巧。

    冷千语也尝到了使唤别人来满足自己各种私欲的快感,久而久之,奴役打骂四个孩子的习惯也变本加厉。

    天气好的季节,大儿阮邵青还可以靠劈材换回来一些吃食,可一旦进入这寒冬腊月,他们一家五口的日子就跟受刑一样,冷千语再也不想尝到去年那种饥寒交迫的感觉,于是恶从胆边生,打算将这四个孩子卖掉,换点银钱过生活顺便逃离这鬼地方。

    按照原主意思,四个孩子要一起打包卖给牙婆,她才不想再拖着哪个油瓶。

    谁知牙婆过来一看,只要男不要女,价钱砍了一大截,冷千语自然不愿意,就将牙婆轰了出去。

    东家不成谈西家,最多明天再去找,眼下肚子要填饱,她随后就将三个孩子打发出去找吃的。

    但更奇怪的,还是这两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主仆,一进门就质问她卖孩子的事。

    他们是谁,阮家的事跟他们有何关系?

    冷千语迷茫看向前方,那二人身影虚虚实实,好不真切

    大人,确定不留她活口了?

    死了,我也能再造第二个阮家!

    一股冷风透过屋顶残损的缝隙灌进来,迷迷糊糊的冷千语一激灵,回过神来。

    这两个人刚刚是在谈论要将她灭口么?

    才穿过来,烂摊子一大堆不给消化就算了,又要赴死?

    那她来的意义是什么?

    “大人啊,你们口口声声我卖孩子,证据呢?你们不信我,总可以相信孩子吧,不妨问问乐乐,我做过这样的事没?”是个人就是求生的,冷千语急中生智喊道。

    她记得,原主未免让几个孩子听见她的计划节外生枝,她跟牙婆子的交易都是偷偷进行的,孩子们不可能知道恶毒后娘的计划,更何况一个四岁大不谙世事的阮乐乐。

    突然被点名,瑟缩着在侍卫怀中的阮乐乐循声望去,对上冷千语正直的目光。

    萧祁域皱眉,这人证找起意义大吗?

    若这孩子常年浸淫在后娘威逼欺凌下,只消一个眼神暗示,孩子便不敢造次,自然会顺着后娘的意思答话。

    当然,冷千语也是这么想的。

    她虽然不耻用这样的方式威胁,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自证清白,唯有出此下策。

    年纪的阮乐乐久久看着二娘,眉毛一皱,拧成了两条蚯蚓,奶声奶气道,“是,之前有个阿婆来过!”

    ???

    冷千语愣了。

    果然是诚实的孩子。

    萧祁域斜睨向她,眼底勾勒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冷嘲。

    侍卫在旁嗤之以鼻,“你还有何话可?孩不会撒谎的,是不是要把那牙婆子带到你面前来你才肯承认”

    冷千语压了压惊,队友靠不住还得靠自己啊。

    她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干嚎起来,“哎哟我的天老爷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相公没了,什么人都能来欺负我们娘几个,那婆子肯定是蹲点盯着我们家很久了,她想要进来抢我家娃子,当时当时她冲进来,是我奋不顾身冲上去阻止,还被她打伤了!”

    冷千语着,不忘捞起衣袖露出腕,上面青紫的指痕十分明显地显露出来。

    这是刚才跟侍卫反抗时,侍卫不知怜香惜玉留下的,不管真假,先拿来保命用。

    “呐,这就是证据,我真是命苦啊,我以为那婆子已经够凶了,谁知你们两个强盗更加过份。”

    “强盗?!”侍卫脸色一霁。

    “真是有眼无珠的无知妇孺,我家大人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