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8+19日更(短小但更了!)
青井秋河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对劲。
先是家门口无故出现祭奠用的花束。
白黄相间的菊花堆积成山,另一边是散发着阴森冷气的祭祀用品,不大的院落内漫天飞舞着菊花花瓣,空气中充斥着它特有的香味。
怎么了?有谁要害朕?!
青井秋河瞠目结舌地看着院子,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得罪过谁。
“阿嚏!”
青井秋河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他战战兢兢地走进院内,指快速撩起挽联,身体紧绷,准备随时往后跑。
没有一碰就会飞出来的暗器,也没有预告谋杀的信,反而掉落一大堆粉色信件、青井秋河喜爱的零食玩具,以及怎么看都很像自己的吧唧和立牌。
秋河:“”
死去的奶奶拖鬼差给自己送东西?
不对,老年人老年鬼怎么会知道吧唧,而且怎么会有鬼给活人送菊花啊!反向操作索命吗!
青井秋河甩了甩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子。
他拿笔戳了戳信件,心地拆开一封信,念起内容来。
“我儿秋河。”
秋河:“”
短短四个字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好可怕。
青井秋河打了个哆嗦,接着看下去。
“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跟野男人(墨水被泪水打湿看不清字)跑了还被害死”
写到后面字体越来越潦草,再加上可疑的泪水掉落在纸上,乌七八糟地揉成一团,无法分辨内容。
但他看明白了一件事,青井秋河沧桑地抬起头,呼出口长气。
写信的人有病!
他青井秋河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
青井秋河气呼呼地报警,反下单买了几个监控摄像头安在门口。
他倒要看看,是谁做这种事!
“阿嚏!”
又是一个喷嚏,青井秋河连忙捂住口鼻,跑回屋内戴好口罩才走出来。
花粉过敏人群最讨厌的春天来咯——(那种语气)
青井秋河去警局走了趟流程,才去往学校报道。
他刚转学进入这所高中,各类续也没有办齐,约定好的时间还因为报警延误好在老师理解青井秋河的难处,安慰了他几句便没有多什么。
看来还是好人多。
青井秋河对着年轻警察挥挥告别,匆匆在街上跑着。
忙于搬家而鲜少打理的长发遮住他的视野,青井秋河跑着穿过街道,终于踩着午休铃声踏进校园。
他顺着门卫指向的路往办公室走去,路过一片树林时,忽然听见轻微的啜泣声。
有人在哭。
青井秋河皱眉想走过去看看情况,啜泣声转为慌乱的叫喊。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哐哐作响的脚步声和推嚷声越来越大,青井秋河捏紧书包带,警惕地迈向声源处。
一位年轻人从树林中跳出来,他看清青井秋河脸后愣住,揉了揉眼睛,“啊!”的大叫起来。
青井秋河吓得往后一退,鞋底踩着断裂的树枝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
怎么了?!
他快速扭转书包,将它对准年轻人,准备随时作出防护。
结果年轻人“呜哇”大哭起来,眼泪瞬间占据了大半张脸,他一边哭一边往回跑,嘴里喊道:“活的活的!活的秋河!!”
秋河:“”
什么叫活的?难道他死而复活不成??
他保持着防备姿势僵在原地,弄不明白现在发生的事情。
不等青井秋河想明白,树林里“刷啦”涌出几个人,他们动作统一的、齐刷刷的后退一步捂住嘴,眼泪飙出在空中射出夸张的弧线。
“活的!”
“没死!”
“会动的!”
齐声:“青井秋河!”
身体健康,几乎不生病的秋河:“”
有被冒犯到。
他和这群人大眼瞪眼,盯上的树叶似乎被他们高亢的叫喊惊到发出窸窣的声响,阳光越过枝叶,斑驳耀眼的光点在地面跳动。
微妙的对峙中,青井秋河忽然发现:这些人的眼睛都是彩色的。
仔细一看闪着七彩光亮的黑色眼睛、宛如孙空(物理意义的)火眼金睛、白到让人望之胆寒的白色瞳孔。
现在的美瞳技术也太发达了吧!
青井秋河在心中吐槽着,树林中仓促地跑出一位少年,他趁着大家无暇顾及自己,拔腿往外跑去。
只是他似乎受了伤,姿势别扭地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肉-体与地面碰撞的响声让青井秋河感同身受地颤了颤。
美瞳达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忙脚乱地跑过去,一人负责一边把少年扛了起来,堵住少年的嘴,哼哧哼哧地就往教学楼冲。
青井秋河目瞪口呆:“”
他们在做什么?
绑架?!
在白天的学校?!
他不敢再耽搁,马不停蹄地冲向老师办公室,他要救出这名同学!
青井秋河喘着气,一分不敢停歇地跟老师讲了见到的绑架全过程。
老师倒是很镇定,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又递给青井秋河一张纸擦汗,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青井看见的那群人是”
老师微妙地停顿了下,他将‘有病’两字咽下去,换为更亲切的词语,“那群人是不是行事乖张,长相很有特点?”
青井秋河迟疑地点了点头。
老师神定气闲地吹了吹茶叶:“那就是了,他们是学校的风纪委员,虽然做事有古怪了点,但是在维护校园稳定和保护同学安危上很负责,以后看到不用怕。”
秋河满腹狐疑:“风纪委员?”
哪个学校的风纪委员会这么呃,怪?
他的满腹疑问,在老师稳如老狗的视线中开始怀疑起学校的教学资格。
这个学校真的没问题吗?
青井秋河带着疑问办好续,面上依旧是乖巧的好学生表情,一一应答着老师的问题。
“高三要专心学习,成绩不能落下。”
“好。”
“学校校规比较多,你多看看,不要违反了校规。”
“好。”
“头发有点长,放学后记得去修一修。”
“好。”
青井秋河抱着书本,跟在头顶发亮的老师身后走着。
风纪委员们怪异的言行举止在他脑海中回荡,青井秋河不由得担心起来:未来一年的同学不会也是这种类型吧?
好可怕
要不要再转回去?
青井秋河乱七八糟地想着,踏进教室第一反应,便是快速扫一眼班上同学。
很好,看起来还很正常。
他面带营业笑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往座位上走去,和新同桌问好:“你好——”
问候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青井秋河眼珠上下转悠,打量起一旁的同桌来。
盯着陌生人不话是非常失礼的事,脾气爆的也许会直接吵起来,好在不止是青井秋河在看他,同桌也以同样的姿势端量起青井秋河。
两双眼睛以同
样的角度、方向打着转,眉头褶皱都一模一样。
秋河:“你”
同桌:“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地停下来。
他们眯起眼,指放在嘴间轻咬着,片刻后再度一起开了口。
青井秋河:“虽然很冒昧,但是你是不是偷过我作业?”
同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以后的作业都被你承包了。”
秋河问号脸:“?”
同桌乖巧:“。”
怪异的熟悉感让他们很快打成一片,同桌躲在书后玩着,一边问起青井秋河第二天要不要去参加联谊。
青井秋河大吃一惊:“高中生联谊?!”
而且还是即将高考的高三生?!
同桌点头,又从抽屉中翻出一块薯片,探头探脑了半天,趁老师转身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道:“去年总选第一组织的啦是邀请了不少人,最重要的是!”
他伸出五指,表情浮夸地:“所有费用都是他出哦!我们就是免费蹭吃蹭喝!”
免费!
青井秋河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他拿走一块薯片,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然去!
*
青井秋河踩着春风从理发店走出来。
留了近一个月的头发被尽数剪短,眼前再也没有碍事的刘海,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不少。
青井秋河顿感神清气爽,他摘下口罩走在街上,欣赏起雨后的街景。
昨夜一场春雨打落不少花叶,还未盛放的樱花就这样掉落下来,浅粉的瓣叶点缀着灰色的沥青路面,几滩水圈倒映着蔚蓝的天空。
多亏了这场雨,漂浮在空中的花粉少了大半,可怜的花粉过敏人也得以摘下口罩,获得片刻喘息。
青井秋河吸了口新鲜空气,雨后特有的湿润清爽滋润着鼻腔,他舒适地眯起眼,遥望着马路对面的红绿灯。
红灯跳转,簇簇拥拥的人群来来往往;几名发色艳丽、造型独特的行人在人群中格外突出,他们叽叽喳喳地抱成一团,怒骂着什么。
青井秋河似有所感地扭过头,恰好和其中一位人对上了视线,那人愣在原地,任由人潮推嚷也不动。
绿灯倒计时的嘀嗒声响起,高频率的械音让玩家回过神来,她慌乱地转过身,车水马龙的街上已经没有了青井秋河的身影。
她急忙登上论坛,发现首页飘荡着青井秋河复活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玩家扯着衣领,对街道那头的同伴吼道:“姐妹们——!gww没有骗人!儿子复活了——!”
早已远离马路的青井秋河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回想着刚才看见的路人,璀璨的绿色眼睛、过气飞头、一角更比两头大的羊角发型还有五颜六色的发色。
从新宿回来的不良?时尚弄潮儿?
那几人的造型宛如精神污染,只一眼就让他记挂到现在,堪称不可直视造型。
什么烂七八糟的。
青井秋河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他正躺在床上打着游戏,等候g过场时扫了眼窗外,外面夜色浓稠,一望无际的黑夜极具压迫感,空中连零星的星星都不见踪迹。
竟然这么晚了。
青井秋河放下wt,起身准备合拢窗户——白天未关严实的窗户在此时成了替晚风开后门的叛徒,寒意涌入房间,肆无忌惮的想侵蚀温暖的空气;
青井秋河刚俯身靠在桌面上,视野中就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极其灵敏地翻越院墙,落地身姿轻盈、宛如某种动物,接着鬼祟地左右摇晃着头,似是在判断四周有没有人。
“——!”
青井秋河屏住呼吸,他弯下身子避免自己暴露在外。
男人行踪诡异,身敏捷,看起来对自己家也颇为熟悉,要么是提前踩过点的偷,要么——
就是给他送菊花和祭祀用品的犯人!
送一次不够,竟然还来第二次!
青井秋河心中燃烧起熊熊怒火,他指飞快给警察发送消息,操起衣橱中的棒球棍就往外走去。
他蹲守在玄关口,借着鞋柜隐藏自己的身影,只等着犯人溜进来时打他个措不及。
少年掌心摩挲着棍棒,轻咬着下唇肉,心跳声在静寂的夜晚格外响亮。
扑通扑通,一声又一下,仿佛是要撞破胸膛跳出,奔向某个未知。
紧张过度?
青井秋河疑惑地按住心脏,唾弃起自己的胆。他给自己打起气,做完一整套心理准备后才反应过来——犯人没有一点动静。
不会跑了吧?
青井秋河连忙起身,久蹲的双腿在此时拖了后腿,他踉跄了几步,身体撞着鞋柜发出“哐——”的巨大声响。
好痛!
他痛呼出声,一时间竟走不动路,靠在鞋柜上惨兮兮地揉着伤处。
好了,这下就算犯人还在外面也会吓跑,怎么会乖乖
大门蓦地被人撞开,一瞬间,门板撞击的响声、门锁断裂掉落的声响、仓促停下的脚步声
好像世界上所有能发出动静的物体全都开起音乐会,杂乱无章的响声乱做一团,直冲冲地刺激起耳膜。
今夜无月,黑夜几乎吞噬了所有光源,那人背对着室外昏暗的路灯,微弱的光线在身后勉强照出他的轮廓。
他身形高大,将门堵得结结实实,精壮的臂上青筋绷起,即使在黑暗的玄关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用对比青井秋河也知道:他根本就打不过对方。
敌我战斗力相差悬殊,青井秋河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今晚就要交代在这儿,他维持着男人最后尊严,凶巴巴但实际毫无气势地挥舞起棒球棍,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不然你就危险了!”
他恶狠狠地道,“我打人可是很痛的!”
然而乖学生青井秋河同学,上一次打架是在幼儿园和抢同学零食的乌鸦(且没打赢)。
青井秋河仗着对方毫不了解自己的战五渣实力,不停放着狠话,希望借此让对方停步。
他寄予厚望的口嗨并未成功阻止犯人,那人歪了歪头,发出疑惑的“嗯?”,似是没听懂青井秋河的话。
青井秋河耳尖不知为何开始发起痒,他捏紧棒球棍,心跳再次毫无章序地乱跳起来。
那人抬腿似乎要往前走,青井秋河眉心一跳,靠着吞咽的动作来强行镇定起来。
恰好在这时,几道强光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出现,熟悉的厚重声音如神明般降临。
“不许动!警察!”
终于来了!
青井秋河瘫坐在地,大颗汗珠掉落下来,他松懈下来,嘴里不忘出对方的身份:“就是他!往我家丢祭祀用品的犯人!”
“哼!总算抓到你了!!”警察反扣住男人双,将他按在墙上,警察对青井秋河竖起大拇指,龇着牙夸赞道,“秋河,胆子真大,以后记得考个警校吧!”
青井秋河挺胸嘚瑟:“嘿嘿。”
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还莫名被当做犯人的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