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A+A-

    第六十七章

    在锖兔的老怀安慰和见月的心力交瘁中,这场见面会终于拉下了帷幕。

    由于众鬼杀队剑士平常都极为忙碌,也是听闻此次有两位柱晋升才赶回来看看,既然已经见到了人,他们便不再逗留,纷纷向见月和义勇告别,转身向着新分派任务的所在地,匆匆离去。

    倒是同见月熟识的几人,还留下来,同她一起吃了顿庆贺的晚饭,哦,顺便又一次拖上了义勇。

    席间,见月义正言辞的以自己年纪还,不能饮酒为由,理直气壮地将所有酒都灌给了在场其他人。

    对,她是不能喝酒,但不代表她不爱起哄看别人喝酒。

    自从上一次被童磨的洗澡水熏醉过后,她竹之内见月就发誓,从今往后,只准她醉天下人,不准天下人醉她!

    秉承着这一疑似报复社会的危险想法,三巡酒后,基本上,除了见月和香奈惠香奈乎之外的其余人,都醉倒了。

    香奈乎是因为年龄太了,见月塞了杯果汁给她,就去摩拳擦掌地忽悠其余人喝酒。

    至于香奈惠和忍,她本就没有打算灌她们喝酒,只是义勇不知道又了什么,刺激的蝴蝶忍当场就开始单方面的和他拼酒,势要拼出一个高下来。

    等到夜色逐渐深沉,街上也没了人影,只有两三盏昏黄的路灯在漫天的黑暗中发出点点光晕之时,矮桌前,只剩下东倒西歪的几个人影。

    幕后黑——竹之内见月,气定神闲地坐在香奈乎身边,懒懒散散喝了一口专门为香奈乎点的果汁,随后扫过醉倒的众人,轻蔑一笑。

    #不能喝,就去孩那一桌。#

    不知道为什么硬跟着过来的宇髄天元此时已经满脸通红,蹲在角落里,絮絮叨叨和黑些什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杏寿郎还是中气十足地端坐着,只是双眼已经没法聚焦了;不死川迷迷瞪瞪地靠着柱子,他的好友粂野正在一旁抱着那根柱子唠叨,宛如老妈子附体;悲鸣屿醉后似乎更爱哭了,那眼泪就没停下来过;至于忍,还在吨吨吨灌酒,时不时骂骂咧咧两句,让人担心这样下去她会不会酒精中毒。

    “阿拉阿拉,忍真是的,还是那么要强啊。”

    香奈惠上前,动作轻柔地夺下忍中拿着的酒壶。

    酒壶一离,蝴蝶忍就已经迷离着眼,想要倒下去,幸好被香奈惠接了个正着。

    环视了周围的酒鬼一圈,她有些头痛地轻点了下额头,这么多人,不知道要送他们回各自宅邸到什么时候。

    见月看出来了她的为难,当即表示自己会负责其余人接下来的安排,让香奈惠带着忍和香奈乎先回蝶屋。

    香奈惠虽还有些犹豫,但看见月一再保证,只能先走了。

    送走了可可爱爱的姑娘们,见月深吸一口气,已经在心下拟好了一揽子关于醉酒后臭男人们的处理流程计划。

    还没等她正式上操作,就见本还坐在那儿发呆的义勇,忽然像是酒劲儿上来了似的,对着全场酒品最佳,陷入昏睡的锖兔,开始话。

    “锖兔,我不应当成为水柱,你才是最有资格成为水柱的人。”

    略微停顿了会儿,他抿了抿嘴角,才又接着道:

    “若不是你,我可能连当年的藤袭山考核都通过不了,我是无用之人,我没有资格成为水柱。”

    只可惜,他倾诉的对象,已经完全陷入了沉眠中,没有一点反应。

    “诶你是这么想的吗?”

    听到义勇的话,见月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双托腮,有些惊奇地看着他。

    见月本不指望醉酒之人能给她什么反应,哪想到,义勇看了她一眼,居然一

    脸严肃地回答了。

    “对,这就是我的想法。”

    “可是,这和你成为柱,又有什么关系呢?”见月歪歪头,还是有些不理解,

    “我认为,柱,是每一位猎杀鬼之剑士都有资格担任的职位,它除了实力的象征之外,更是责任和义务的体现。

    因为是柱,所以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性命放在最后;因为是柱,所以宁愿自己流干血,也不愿保护之人受到一点伤害;因为是柱,所以忘了自己也是肉|体凡躯。”

    到这,见月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在座之人,随即摇了摇头,感叹道:

    “即使还不是柱,你们啊,一个个,都是截然不同又如此相像的人。”

    面对这么一长段话,义勇被酒倒灌的cpu明显处理不能,此时只能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酒后那张扑克脸难得显出几分萌态。

    看着难得这么听话懂事的富冈义勇,见月一时恶趣味,决定牢牢抓住这个会。

    首先,她试探性得发问,

    “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刚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的义勇???

    “咳咳。”见月赶紧咳嗽两声,试图将这弱智发问掩盖过去。

    “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萝卜鲑鱼”

    “平常喜欢干什么?”

    “修炼水之呼吸,研究将棋。”

    成功将对方几岁才不尿床的事都套出来的见月满意一笑,终于放过了已经被问得晕晕乎乎的义勇。

    现在,就到了要送这群醉汉回家的阶段。

    当然,不可能是她亲来搬,这种时候,念线的便利就体现了出来。

    略带嫌弃得向后退了一步,见月打了个响指,念线便蹿了出来。

    先是亲昵的在见月上蹭了蹭,随后一转线头,毫不留情将剩下的酒鬼们三下五除二打包在了一起,乖巧拖行到了见月面前。

    见月其实,也不必这么粗暴。

    算了,自家念线,惯着就惯着了吧。

    *

    第二天一早,早晨耀眼的阳光透过纸窗,和煦地挥洒在屋内横陈着的众“玉体”身上。

    由于酒品良好,最先睡死过去,因此后续也没被灌更多酒的锖兔,第一个醒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不正是见月在蝶屋附近收拾出来的那一间屋吗,只不过,原先还算宽敞的前厅,此时已经略显逼仄。

    归其缘由,还是因为屋内躺着的人太多了。

    鬼杀队剑士们的身高都不矮,其中还有岩柱和音柱两位极为高大的存在,将整个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众人甚至都没有一块完整躺着的地方。

    比如,他的“师弟”,富冈义勇,此时已经将头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而他的半边身子底下,压着就连睡觉都莫名觉得精神奕奕的杏寿郎。

    事情到底是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锖兔不禁陷入了沉思。

    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莫名觉得肯定和见月逃不开关系。

    “咦,锖兔你醒了呀!”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被一声朝气满满的甜美女声打断了。

    他抬起头来,移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拉了开来,成千上万缕阳光争先恐后地从门后涌了进来,又像是眷恋门口之人一般,依偎在她身侧,连发丝,都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暖光。

    锖兔晃了晃神,还没看清楚来人的脸庞,唇边已经带上了一抹熟稔的弧度。

    昨日滴酒未沾的见月,今日自然不用担心宿醉带来的麻烦,严格按照生物钟指示,起床洗漱修炼,一丝不苟。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

    锖兔居然这么早就醒了,还是挤在杏寿郎和义勇中间,成为了一块夹心饼干。

    在座众人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没多久,一个一个便也都清醒了过来。

    见月简单解释了一番,她由于不知道大部分人的居所,因此就一次性都带回了自己的屋子,先休息一晚上。

    众人表示理解后,也就纷纷告辞走了。

    鬼杀队,特别是高级以及柱级的剑士,任务可谓是非常繁重的,偶尔能够聚在一起对饮,便算不错。

    以血肉之躯对抗恶鬼,将生死悬于刀剑。

    只希望下一次见面时,大家都还在。

    这次聚会后不久,见月就收到了自己的日轮刀。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由于认识的人都出去做任务了,见月虽然已经成为了月柱,可惜专属的日轮刀还没打造完成,就只能整日泡在鬼杀队的道场里练习剑道打发时间。

    等她拎着竹刀回到居所时,就见到一个戴着火男面具,头顶风铃斗笠的人影,蹲坐在她门口。

    要不是知道蝶屋附近很安全,见月可能会以为这是闯空门的偷,抑或是某个想不开找死的恶鬼。

    钢铁冢萤很激动却也很生气,当他得知这把日轮刀是要锻造给鬼杀队新上任的月柱之后,可是打遍锻刀村大部分锻刀师,才抢来的这个会。

    月之呼吸啊,多久没有听闻使用这种呼吸法的剑士了。

    所以,这把月呼日轮刀,他,钢铁冢萤,势必要亲锻造!

    一边幻想着这把刀将会变成什么颜色,特质又会同其他呼吸流派的日轮刀产生何种不同,一边坐在这位月柱大人的门口等待,钢铁冢萤就这么从早晨等到了晚上。

    钢铁冢麻了。

    所以,当他看到见月的第一时间,就是激动地跳起来喊道:

    “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抱着日轮刀等了你多久吗?!”

    哪想到,见月比他还要激动,听到“日轮刀”三个字,都不带一丝疑惑和不解的,当即兴奋地冲到他面前,让他赶紧拆开包裹,把刀给她。

    钢铁冢一噎,嘴上还在嘟囔,身体已经很诚实地打开了包着日轮刀的围布。

    没办法,他也很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看见月呼的刀会长什么样。

    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门口,漆黑的夜色围拢,见月褪去刀鞘,双握住刀柄,将刀直指黑沉沉的夜空。

    在二人不约而同的屏息等待中,银白色的刀身,自刀锷至刀尖,倏然间,一点一点的,爬上了暖融融的光晕。

    很难去形容这种色彩,它并非世人能够描绘出,定义出来的颜色。

    或者,与其是颜色,更不如像是光凝聚在了这位月柱的上,沿着冰冷纤长的刀身,刀刃被光晕所模糊,在凛冽冷光和无边夜色的衬托下,让人情不自已地想去靠近,想去触碰。

    也许是周围太黑,这束光又太过温暖,生物本质的趋光性,让钢铁冢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蛊惑住了一般,伸出,就想要去触碰。

    还没等到他够到这暖光,就被一只略带着凉意的轻柔拂开,伴随而来的,是在夜风中略有些失真的少女声音,

    “心,很锋利。”

    她站了起来,举起中的日轮刀,背影庄严而又肃穆,像是典籍中自月而来的神女,高举代表着祭祀的权杖,乌发缱绻着暖光,飘扬于空中。

    “月之呼吸凶变天满纤月”

    钢铁冢瞪大了眼睛。

    这是人能够达到的力量吗,足以动摇天象?

    那一刀及其衍生的弦月形刃已经消散在了夜幕中,可是漫天黑沉沉倾轧的云层,却无声无息的散去了。

    云层背后,皓月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