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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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祢豆子,咳咳,祢豆子!”

    看见不死川里拎着的那个箱笼,一直倒在地上的炭治郎瞬间激动了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口被碎石子摩擦的越发血肉模糊,挣扎着就要起身。

    看到他这幅样子,不死川哪还能不知道,传闻中带着鬼行动的剑士,就是对方。

    当下也不再管他那群同僚们又再整什么幺蛾子,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一脸紧张的炭治郎,嗤笑一声,

    “你就是那个带着鬼行动的剑士,还什么身为鬼的妹妹会保护人类?别异想天开了,蠢货!”

    话音刚落,他便抽出挂在身侧的日轮刀,打算刺向箱内的祢豆子。

    炭治郎见状,目眦欲裂,挣脱了身后隐的队员的束缚,炮弹似的冲向不死川。

    然后就被面前的一幕惊地止住了步子,呆愣在半道中。

    事实证明,即使暂时无法使用呼吸法,身体也处于虚弱状态中,见月的五感和反应速度,依旧胜过炭治郎这种下阶剑士许多。

    几乎是在不死川将伸向日轮刀的一瞬间,她便意识到了对方想要做些什么。

    即便他不打算直接斩杀祢豆子,也有着刺伤她的想法。

    虽然身为鬼,即便被刺伤,也会很快愈合,但现在可是大白天!要是箱子不够结实,直接把祢豆子甩出来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先不提她本就对这个变为鬼,却能够克服鬼的本能,同炭治郎一起战斗的可爱女孩抱着一份责任心和怜爱在,光是她的特别,就足以让鬼杀队重视起对方来。

    短短一瞬间,见月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但最终只是汇聚到一点上,那就是绝不能让不死川伤到祢豆子。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率先冲了出去,甚至还下意识运用上了呼吸法。

    在在场其余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便已经冲到了不死川身前,一去阻止他要拔刀的动作,一试图够到装着祢豆子的箱笼。

    只能,想法是好的。

    但由于两者身高和体型的差异,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见月忽然冲了出去,然后像个八爪鱼似的,挂在了不死川身上。

    炭治郎跑到一半的步伐硬生生止住了,一时有些踌躇,这种情况,到底是该上呢,还是不该上呢?

    在一旁看见这一幕的锖兔,脸上温柔和煦的笑容直接石化,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没看住,面前这么大个活生生的人,就直接从甘露寺的怀里瞬移到不死川那家伙的怀里了?

    不死川也惊呆了,这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突然冲上来抱住他?

    此情此景,简直完美复刻了方才他见到的,对方埋在甘露寺胸前的场景。

    难道,这是她最近和人打招呼的新方式?

    胸前的少女身材娇,正正好整个缩进他的怀中,对方细腻光滑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敏锐地感知到面前之人温暖湿润的呼吸,打在他胸前,吹的他那些已经愈合已久的陈年旧伤,又开始泛起奇异的痒意。

    这痒意和缓又酥麻,从被气息轻抚过的皮肤,渐渐向里渗去,直至深入骨髓。

    不死川的脸,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拿着日轮刀和箱笼的,也开始僵硬,他足无措地试图拿去拨开见月,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只能硬板着脸,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吼道:

    “竹之内见月,你干嘛!”

    见月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蠕动了一阵,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正低头望着他的不死川,

    “我”

    一句话还没有完,她便“噗”地喷出一口血来,正中对方的

    胸前。

    不死川!!!

    其余众人!!!

    “喂喂,你怎么回事,我我不是在凶你啊,你为什么忽然吐血了?”

    感受到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肌肤上,顺着疤痕的纹理向下流淌,不死川承认,他慌了。

    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他刚刚的语气太凶了,吓着了对方?

    “我噗哧没事伤。”

    见月摆摆,从不死川身上跳了下来,还顺提溜回来了祢豆子,稳稳落地。

    就是那一直没有断过的呕血,让她的话语,没有一点服力。

    至少除了了解她身体状况的蝴蝶忍外,其余众人,都是用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她,仿佛她即将命不久矣。

    见月心里苦,她也不想吐血的,刚刚下意识用出了呼吸法来加快速度,结果就是一瞬间的爽快过后,反噬导致的气血上涌,直接造成了她止不住地呕血。

    不死川显然是不信,还打算再些什么,正是这个时候,院中檐廊处的大门忽然被拉了开来,两道声线极为相似的女童声交叠在一起,齐声道:

    “主公大人驾到。”

    产屋敷耀哉从屋后缓缓踱步而出,刚想要同众人问好,便看见了院中的离奇场景,向来胸有成竹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默传达出来的巨大力量。

    虽然见月在之前送来的信上,解释了她因为呼吸法反噬的原因暂时无法出任务,但真正看到对方一边吐着血一边还硬撑着来参加会议,还是让产屋敷耀哉觉得——

    就挺离谱的。

    但当事人是见月这个孩子的话,离谱中,又带着莫名的合理。

    他沉默了片刻,对着身边的二女儿日香点头示意,让她带着对方,进来屋内坐着吧。

    见月没有推拒,带着装着祢豆子的箱笼便进了屋内,为了不弄脏屋内的榻榻米,还非常有礼貌地拿箱子挡住嘴角溢出的鲜血。

    看得产屋敷和其余众人,无言程度更上一层。

    “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的事,我相信诸位都略有耳闻”

    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身上,产屋敷微微一笑,开始向在座各位,讲述起了有关灶门兄妹俩的故事。

    由于见月的介入,有关祢豆子变为鬼,炭治郎和鬼舞辻无惨之间莫名的纠葛,其中细节推测,都被清清楚楚地摆在了明面上。

    而事情的症结所在,即祢豆子的存在,也被见月、义勇、忍三位柱级剑士确认,作为鬼,她确实是特殊的,不仅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限制,甚至还能够使用血鬼术,和作为鬼杀队剑士的哥哥炭治郎一起,斩杀恶鬼,保护人类。

    讲到这里,除了不死川和芭内之外,其余众人的表情都略有松动。

    更何况,在此之后,主公大人还拿出了前任水柱——麟泷左近次的信件,信中以他、炭治郎、义勇和锖兔的性命作为担保,若祢豆子袭击了人类的话,他们便会切腹自尽以谢罪。

    这封信的存在,大大出乎了见月的意料。

    她下意识将目光移到了义勇和锖兔身上,义勇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作为赌注的,不是他的性命似的。

    至于锖兔,则是在感受到她的目光后,抬头朝她微微一笑,银灰色的眸子荡漾着她看不清的情绪,却如同春光轻抚过净湖,绚烂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反射出碎钻般灵动璀璨的光芒,毫无阴霾,让人不自觉也平复下杂乱的心绪。

    看得见月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猛得一颤。

    犯规啊犯规,干嘛突然笑得那么温柔!

    “抱歉,主公大人,恕我始终无法认同,一个恶鬼加入到鬼杀队来。”

    不死川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自己的想法,恶鬼,以食人为生的恶鬼,嗤,怎么可能克服自己的本能,始终做到不伤害人类呢。

    他抬起头来,视线如利刃般,划破空气,锁定被见月抱在怀里的箱笼。

    “失礼了,主公大人。”

    下一刻,他走进屋内,站在见月面前,抿了抿嘴,移开视线,不去看她疑惑的目光,接着,便拿出日轮刀来,在臂上划开一道口子,任凭血液滴落在箱子上。

    血色玉珠沿着结实的臂一点一滴落下,覆盖在见月原本便撒在那儿的血液之上,同样殷红,又同样炙热的鲜血,不分彼此地缠绕在一起,又渐渐融为一体。

    “咚——咚——”,坠落的血液仿佛带着力度,轻轻叩响箱笼,诱使着箱中少女,顺从她的本能,解放她的天性。

    见月沉默了,随后便是暴怒。

    不死川你看不起谁呢!稀血了不起啊!

    她这么一大滩血滴在箱子上,祢豆子都没有动静,还需要你放稀血来勾引啊,呜呜呜侮辱人也不带这样的qaq。

    仿佛是为了证实她的想法,一直没有动静的箱子,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不死川神色一沉,挑开箱笼的盖子,上日轮刀直指箱内,一旦对方有攻击人的意图,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斩杀她。

    只可惜事情的走向,完全同他预计的相反。

    祢豆子拟态的身形从箱内钻出,嘴里还含着那根由义勇亲做成的口衔竹,她环视四周,异常冷漠地无视了还流着血的不死川,只在看到见月时,眼神一亮,伸出,便要抱抱。

    被索要抱抱的当事人——月某,当然是很从心地选择了惯着她啦~

    甚至还美滋滋地想,今天真是赚到了,既抱到了御姐,也抱到了萝莉。

    “唔唔。”

    被见月抱在怀里的祢豆子异常乖巧,看也不看面前那一大滩血,只是静静半躺在对方怀中,软萌可爱的让人心都化了。

    事情最终的走向,还是以鬼杀队接受炭治郎及祢豆子兄妹作为结果,而他们两个,也被暂时安排在蝶屋,由蝴蝶忍代为照顾。

    众柱皆已散去,准备迎接晚上正式的柱合会议,一时间,场内唯余下见月和不死川二人。

    感觉到自己吐血吐得差不多了,反噬也被压了下去,见月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液,将目光移向从刚才开始,明显变得沉默起来的不死川。

    “你怎么样?这种动不动就捅自己的陋习什么时候能改改。”

    她嫌弃地拽过他的臂,看见对方已经用呼吸法止住流血时,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又想舔我的伤口了。”

    不死川哼笑一声,旧事重提,显然对当年见月忽然吮吸他的血液之事,印象深刻。

    闻言,见月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一揪他的伤口,看他吃痛,才满意地收回。

    “我看你是遗憾祢豆子没有舔你的伤口吧。”

    她叹了口气,严肃了神色,重新看向不死川,认真道:

    “不管怎样,实弥,队内的决议已经出来了,我希望你能放下对炭治郎和祢豆子的偏见,公正地看待他们。”

    语毕,见月还有些意犹未尽,声吐槽道:

    “承认祢豆子是特殊的,很难吗?”

    虽然是声吐槽,可是以不死川的耳力,还是将她的嘟囔听的一清二楚。

    他又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自嘲似的一笑,转过脑袋,将视线移向广袤无垠的天空。

    “是啊,她是特殊的。我只是不解,为何其他不幸变成鬼的人,不能拥有这份天赐般的特殊呢?

    就如同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