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第 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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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全盘古都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工作号24时不离线的徐队居然离线了,而且在名字后面备注了状态,备注内容是:孵蛋中,勿扰。



    一时间,盘古上下震惊,各种猜测满天飞。研发部甚至当场疯狂,为了徐旦到底能不能生孩子大吵一下午,最后一蜂窝涌到二仓打听真相。



    可惜,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当事人已经不知去向,一次性请完了所有年假,关,邮箱离线,一幅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架势。



    而徐队本人,正悠闲开启假日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研发部引发了多大风波。



    傍晚,万事不管的他从超市里出来,提了两大袋子菜和生活用品,哪里也没去,只是开车回了家。



    打扫卫生,洗澡,换被子,做饭



    晚上吃红烧肉,他把蛋拿出来,放在红烧肉边上,让香味将蛋腌制入味,然后将一整碗肉连米饭一起吃光,而蛋仍然一动不动地立着,没有任何要破壳的迹象。



    美食诱惑没能奏效,徐容川思索片刻,把蛋重新握进心捂热,接着用额头碰了碰蛋壳,发现蛋壳的温度永远比体温要微低。



    他走进厨房里,起锅烧水。



    用的锅甚至还是原来煮蛋的那个。锅里的水很快开始沸腾,徐容川站在一旁,脑中浮现起当年将旦一枪爆头的场景,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他在蛋壳上亲了一口,关掉火,先用试了一下水温。



    滚水瞬间把他烫出了水泡,他犹豫几秒,还是往里面加了凉水,兑成人体可以接受的温度,再心将蛋放进去。



    蛋咕噜咕噜,沉进锅底,滚了两圈,再没有动静。



    徐容川叹了口气。



    “要是你会话就好了,”他低声道,“是水温不合适?是时不对?还是锅不喜欢?”



    蛋沉默。



    等到水放凉,徐容川的腿也站酸了,它依然睡得很香。徐容川的目光落在水果刀上,忽然心生一计。



    他将锅里的水倒掉,抽出水果刀,像削苹果皮一样削开了腕动脉。



    血液争先恐后往外涌,滴落在蛋壳上,立刻被蛋吸收得干干净净。徐容川心头微动,又连续划了几刀,让血可以更快的涌出来。



    徐旦将再生力量给了他,哪怕他刻意不用神力,一道伤口也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他一刀接一刀地割,足足割了近二十刀,终于放满了半个锅。



    温热新鲜的血液将蛋整个浸泡。



    安静至今的蛋终于有了反应,它兴奋地滚了一圈,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吸收血液,吨吨吨将半锅血吸得干干净净,连锅壁上黏的都没有放过。



    徐容川笑了一声:“你倒是会喝。”



    他的拇指和中指相扣,在蛋壳上轻轻弹了一下,从里面感受到了强烈的生命力。



    一直提着的心缓缓落地。



    徐容川弯下腰,面朝着锅露出脖子,照着颈动脉来了一刀。



    这个地方的血液直接喷溅而出,从划开到复原的时间里迅速又积了半锅。这回,蛋似乎萌生出了一点自主意识,在血液里来回滚动,吸收得越来越慢,大约是担心哥哥的身体状况。



    徐容川确实有些头晕了,不再逞能,跟蛋道:“不能浪费,要全部喝干净。”



    蛋犹犹豫豫,还是乖乖把锅“舔”光光,然后顺着锅壁滚上来,想寻找熟悉的体温。



    徐容川把它重新捂在里,摸了摸蛋头。



    蛋很开心。



    徐容川勾起嘴角。



    孵蛋不能着急,他耐心十足,带着心满意足的蛋回床上睡觉,重新将它放在温暖的腹部。



    如果周围有水,此刻的蛋恐怕已经幸福到冒泡,紧紧贴着哥哥的腹肌,在蛋壳里翻滚着舍不得睡。



    徐容川开始给他讲睡前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和尚,从前有座山”



    讲着讲着,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睡意越来越浓,肚皮上的蛋也困了,开始呼呼大睡。



    



    孵蛋第二天,徐容川早上先给蛋放了500l血开开胃,然后带它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书。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闲过了,看着看着,他又开始犯困,拿书盖着头,憩了一会。



    似乎还做了梦。



    醒来时,关于梦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但心里却残留着很高兴的情绪,应该是个不错的美梦。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蛋,蛋仍然贪恋地依偎在他身侧,贴着他的臂,蛋壳比昨天又白了一些。



    徐容川露出笑容,准备继续看书,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了毯子。



    嗯?



    徐容川嘴角的弧度加深。



    他盯着毛毯看了片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捧着书开始给蛋讲数学知识,教它解二元一次方程式,试图让它拥有健全的胎教。



    下午,胎教课程从数学变成语文,语文之后还有物理、英语、生物、化学



    徐容川甚至报了一个音乐班,吃饭都不忘给蛋播放胎教音乐。



    晚上睡觉时,蛋入睡得格外快,找准哥哥的肚皮后立刻没了动静,似乎生怕自己晚睡一秒钟,又多了新的课程要上。



    



    孵蛋第三天,蛋开始绝食了。



    绝食可能不太准确,它只是不愿意再喝徐容川的血,哪怕徐容川给它放了整整一锅,它宁可浪费也不肯吸收一口。



    为此,一人一蛋闹了半天别扭。



    徐容川把它丢到床头,自己去次卧健身。蛋也气鼓鼓的,撑着一口气不肯主动来找哥哥。



    冷战持续了23分钟5秒。



    卧室的蛋悄悄从床上滚下来,再悄悄推开门缝,咕咚咕咚滚过整个客厅,最后心翼翼停留下次卧前面,从次卧的门缝里探出尖尖圆圆的脑袋,偷偷往里面看。



    哥哥正在做俯卧撑,汗水顺着额头滚落到喉结,最后从锁骨处滴落



    蛋看痴了,一个不心,脑袋磕到门框,差点被把自己磕破壳。



    徐容川听到动静,抬头朝门缝看了一眼,然后伸将门缝合上。



    蛋:“”



    它呆呆立在门口,眼巴巴“看”着次卧里透出的微微光芒,晶莹的蛋壳黯淡下去。片刻,它转身又“看了看”厨房里盛了血的锅,很硬气地不妥协,就这样守在哥哥房门口。



    一直守到半夜,最终还是里面的人先心软。徐容川拉开一条缝,无奈地将它塞进了被窝里。



    



    孵蛋第四天,蛋壳上出现了裂缝。



    徐容川欣喜不已,立刻出门一趟,买回来奶粉、奶瓶、粉色蝴蝶结的裙子、嫩黄色的婴儿毛巾、甚至还有纸尿裤



    蛋从眼花缭乱的婴儿用品前滚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没动力破壳了。



    徐容川却以为它还差临门一脚,把它拎进浴室,仔细洗香香,给蛋壳抹上润肤乳,再将它放在新买的柔软毛巾里,打开加湿器,打开空调,播放优美的钢琴曲,努力为它创造完美的破壳环境。



    然而,蛋只想要和哥哥贴贴。



    哥哥没能接收到它的渴望,甚至怀疑它只是害羞,怕被看到破壳的样子,把它一个蛋丢在主卧里,每隔五分钟进来看一次。



    蛋很气。



    它顶着一身裂纹滚来滚来,数着时间等哥哥进房间,每次都想要跳起来冲进哥哥怀里,又一次次都被放回毛巾中。



    “乖,快点出来,”徐容川哄着,“我想要你的一块蛋壳,重新做成琥珀项链,每天戴着不离身,好不好?”



    蛋听到这句话,呆了两秒。



    然后,它产生了强烈的诞生**。



    哥哥想要它的蛋壳!



    这道信念成为它破壳的最大力量,它开始努力挣扎,和脆弱又坚硬的蛋壳做斗争,在每条缝隙里寻找弱点,从白天挣扎到晚上。



    好几次筋疲力尽的时候,立刻会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它的蛋壳上,为它补充能量。



    哥哥一直在陪伴,在期待着它的复生,从未离开过。



    新的勇气不停涌上心头,柔软的触终于撕裂了蛋膜,在彻底虚脱的前一刻顶开蛋壳,用单只眼朝着新的世界投去崭新一瞥。



    光线洒进蛋壳内部,照在怪物丑陋的躯体上,徐容川指轻轻发抖,指腹贴上它扒在蛋壳上的触尖。



    是徐旦。



    一个不完整又完美无缺的徐旦。



    它艰难爬出蛋壳,所有触紧紧抱住哥哥的指,张开口器,用尽全力在哥哥指尖咬了一口。



    没有杀伤力的一口,甚至有些痒痒的。徐容川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温柔地在怪物触上印下亲吻,“我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