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寻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人民医院的抢救室。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趴在抢救室门上的玻璃处向里面打探。

    突然，抢救室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位年轻护士。

    大康习惯性地盯着女护士脸蛋，问：“里面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

    护士见大康神采奕奕，顿时也有了气场，盯着大康的下巴回道：“马上就脱离危险期了，你爹的命真大，不是我吓唬你，如果那几刀再偏一点，他的命可就没了。”

    大康纠正道：“等会啊，里面的那人不是我爹。”

    护士一愣，：“那是谁？你大爷？”

    大康有些不爽，对着护士直翻白眼。

    安琪恭敬地对护士：“美女护士，请你无论如何保证伤者的安全，一定把他的命保住了。”

    “我刚才不是都了嘛，他爹没有生命危险，但她娘是够呛，血压都降下来了。”护士撇着嘴，用指点了点大康。

    大康忍无可忍地骂道：“他不是我爹，记住了，真是胸大无脑，这么健忘怎么给别人看病啊，万一用错药了咋办！”

    话音刚落，护士被气得涨红了脸，她将怀里厚厚一沓单据全部丢给了大康，正颜厉色道：“这是病人的费用单，赶紧交钱去吧。”

    安琪将单据拿到自己中，转身对大家：“我去交费，你们在这守着吧。”

    “我陪你一起去。”大康跟在安琪身后。

    李寻和瘦猴半靠在医院的墙壁上，李寻从怀中掏出一支香烟，刚准备点燃，结果被路过的护士瞪了一眼。

    “猴叔，怕了没？”李寻将香烟装回口袋，扭头看着瘦猴。

    瘦猴苦笑道：“我都这个岁数了，有啥好怕的，我现在只担心你，万一你有个散失，我就是死了都没办法跟李爷交代。”

    “我命硬，阎王不敢收。忽然间想起我爹的话了，他让我关掉聚古斋，退出古玩行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哎，李爷到底是李爷，什么事都看得透彻，李爷一定预想到了咱们会有今天的遭遇。”瘦猴拍打着脑门，有气无力地着。

    “可惜了，现在咱们啥，我爹都听不见了。”李寻脸上浮现出落寞。

    “表哥，你猜猜刚刚交了多少钱？这哪是什么医院啊，简直就是劫财的黑店，太他妈黑了，眨眼的功夫两万块钱就没了。”大康骂骂咧咧走来，引得左右护士纷纷投来白眼。

    李寻一把堵住大康的嘴，责骂道：“你少两句吧，还嫌不够乱啊。”

    大康掰开李寻的掌，笑着点了点头。

    李寻转向安琪，：“安姐，怎么没看见你的保镖，他们怎么样了？”

    安琪：“他们没事，只是被人打了麻醉针，现在病房里躺着呢，估计一会就该醒了。”

    “好一个目标明确，下狠绝的毒蝎，看来她就是冲着牛爷去的。”瘦猴将后牙根要得咯吱作响。

    突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走来，喊道：“谁是伤者家属，快进去道个别吧，晚了就来不及啦，只能进去一位家属，谁来？”

    护士话音未落，李寻噌一下进了抢救室。

    进入抢救室后，李寻看到了震惊的一幕：牛爷浑身上下被插满了管子和感应器，胸口似乎已经没有了起伏。

    李寻扑到牛爷跟前，拉着他的胳膊喊道：“您老别这么快就死了啊，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嗨，你干嘛呢，你爸已经脱离危险了，是你妈撑不住了，快跟她句话吧，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电视里天天喊遵纪守法，可有的人就是不听，这么厉害的刀伤，实在是太蹊跷了。”男医生将沾满血迹地套脱下，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病床。

    李寻骤然一惊，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病床，牛爷的媳妇正直挺挺躺在上面。

    “婶，你还好吗？我是寻子。”李寻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腕轻轻摇晃着。

    “犇儿”牛爷媳妇艰难地蠕动嘴唇。

    李寻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慰道：“牛犇没事儿，放心吧。”

    “好”

    牛爷媳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随后身子猛地一颤，没了生命迹象，李寻抬起胳膊将她圆睁的双眼抚闭。

    “大夫，是不是有个叫牛犇也被送医院来了？”李寻对一位年长的医生问道。

    “没啊，就这两个伤者。”大夫摘掉口罩，准备出门。

    “什么！牛犇没在医院！难道他被毒蝎带走了？”李寻目瞪口呆。

    “你是病人家属吗？怎么对病人情况这么不了解。”大夫走到李寻面前质问。

    李寻正想找个借口搪塞，突然，一旁的护士指着牛爷的心电监测仪喊道：“不好啦，伤者血压突然降低了。”

    大夫几个健步跨到牛爷面前，掏出口袋中的微型电查看他的瞳孔，只见他微微迟疑，自言自语地：“怪了，刚才血压明明都稳定了，怎么现在突然间又下降了，没道理啊。”

    “不好，牛爷可能中了尸毒。”李寻迅速抬起牛爷受伤的胳膊，一把扯掉上面的纱布。

    “你干嘛？”大夫用力将李寻推开。

    李寻指着牛爷臂上发黑的伤口，斩钉截铁地：“不好，真是尸毒，看样子已经发作了，我得马上去找佗爷求药。”

    大夫一边拎着李寻往门外推，一边训斥着：“什么尸毒？你毛还没长齐呢懂个屁，我在医院干了几十年，还用你来教我怎么看病，赶紧给我滚出去。”

    “放，我自己会走。”李寻挣脱大夫的拉扯，将身上的衣服抚平，昂首走向门外。

    可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李寻愣住了，他发现门外的大康、瘦猴、安琪正在接受两名警察的问讯。

    李寻不禁担忧起来，此时如果自己一旦被警察扣留，势必会耽误牛爷的救治，短暂的犹豫后，他决定放一搏。

    李寻挺直腰杆，面带微笑，一副从容地向医院的走廊出口走去。

    大康、安琪、瘦猴似乎全都明白了李寻的用意，三人竟对他连瞟都没瞟一眼。

    李寻加快了脚步，眨眼间将警察甩在了身后，正当他暗自窃喜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名警察的喊声：“你等一下！”

    此刻，空气犹如静止了一般，李寻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有事吗？”李寻极力保持镇定，佯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气势。

    “你们认识吗？”警察犀利的眼神在李寻和安琪等人之间回荡。

    “不认识。”李寻和安琪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

    “没事了，你走吧。”警察对李寻摆了摆。

    李寻转过身的那一刻，脸上荡漾起一丝侥幸地笑意。

    安琪等人用余光确认李寻已经进了电梯，全部变得放松起来，面带笑意地回答警察提出的问题。

    李寻以冲刺的速度跑向医院大门，慌乱中拉开一辆桑塔纳的车门。

    “师傅，去八大胡同，越快越好。”李寻将一百块钱拍在了司的大腿上。

    “得嘞，咱们绕近路，十几分钟就能到。”司笑嘻嘻地将钞票收入怀中。

    顿时，汽车发动，司猛地一脚油门，汽车蹿出好几米远。

    李寻调整好坐姿，无意间目光与司撞到了一起。

    李寻大吃一惊，：“三炮！怎么是你，自从上次在孙瞎子的丧宴上见过你之后，很长时间就没再碰到你，最近怎么样啊？”

    “嘿，原来是你子啊，真是太巧了。我听医院这边活多，所以每天都在这里拉人，你怎么也在这儿？最近还去鬼市吗？如果去记得给我打电话。”三炮随将一张名片递给李寻。

    李寻笑着点头，催促三炮再开快些，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孙瞎子，以及孙瞎子媳妇的面容。李寻很想问他与孙瞎子媳妇的瓜葛，但又觉得不合时宜，只好做罢。

    三炮加了一节车档，边踩油门边：“你最近还倒腾古玩吗？听古玩行挺乱的，你可要心啊。”

    “古玩行一直都乱，我都习惯了。”李寻淡淡地回道。

    三炮眼珠子差些掉出来，侧头低声：“听了没？昨儿出人命啦，有个叫刀疤的被人给砍死了！据是因为倒腾古玩不守规矩。”

    “真的？太好了！”李寻拍叫好。

    哧

    三炮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住，问道：“哥们，你跟刀疤有啥过结，至于下那么狠的吗？昨晚的事是你找人干的？”

    李寻一本正经地回道：“绝对不是，主要是他坑过我几次生意，所以对他多少有点不满，但还不至于雇凶杀人。”

    三炮半信半疑地：“好吧，不是你最好。你现在去八大胡同干嘛？”

    “找人求药，救命的药，所以咱们得快一点。”李寻催促道。

    三炮试探性地问：“找佗爷？”

    “你怎么知道？”李寻为之一怔。

    三炮：“八大胡同里他的医术最好，大人孩都知道这事，可是今天你怕是见不着他了，他好像出远门了，昨晚我送他去的火车站。”

    李寻吃惊地看着三炮：“什么！”

    三炮不耐烦地：“你瞪我干嘛？还去不去啊？”

    李寻摸着下巴思索着，他在想三炮的话是否属实，即便是真的，如果佗爷又回来了呢？总之，不去他家亲自看看，实在是心有不甘，毕竟，整个北京城也只有佗爷才能就牛一眼的命，所以此刻他并没有多余的选择。

    “当然去，把油门踩到底。”李寻又掏出一百块钱，狠狠地拍在了三炮的腿上。

    三炮见到钞票，整个人变得精神百倍，迅速将车档挂到了最高，油门也踩到了底，整辆车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在狭窄的胡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