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子在里面嘀咕什么呢？梦话啦，赶紧出来跟猴叔喝一杯。”瘦猴拍打着包厢门，醉醺醺地道。

    李寻微微叹了口气，把鉴古杂谈塞到枕头下，带着狐疑走出包厢。

    瘦猴拉着李寻入座，大康忙着斟酒，笑道：“表哥，睡醒了没？我有事问你呢。”

    李寻故意打着哈欠，：“眯了一觉，有啥事问吧。”

    大康问道：“我爹是不是也搞古玩？”

    “这个你可就问错人了，你们是父子啊。”李寻喝了半杯酒，瞪了大康一眼。

    牛爷对着大康调侃道：“你子不会是盼着老爹能给你留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吧。”

    众人笑而不语，大康随即反驳：“不可能，他就是一个老渔民，我的意思是”

    瘦猴插一句道：“侄儿别泄气，依我看还真不好，以前李爷活着的时候起过你爹老鱼鹰，好像他打渔的时候捞到过不少瓶瓶罐罐，还让李爷看过呢，路份年代都对，大明朝的东西。”

    安琪面带惊色，转而对大康：“但愿你父亲也有一件梅瓶给你，就像是李寻的父亲一样。”

    大康摇着头：“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在想老爹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东西，有什么迫不得已吗？”

    李寻的心猛地沉下来，但依旧装作轻松模样，：“先别胡思乱想啦，等见到表舅就知道了，没准真给你留了宝贝。”

    牛爷点头称是，：“寻子，当初李爷不会只给你留了件生肖梅瓶吧，还有啥宝贝，出来听听。”

    李寻心想牛爷是不是借着大康的话题套自己的话，到底要不要把鉴古杂谈的事情出来呢经过短暂的犹豫，李寻决定先来个投石问路，找会把鉴古杂谈的事情抛出来，但不表明在自己里。

    李寻面对牛爷佯装出一副失落模样，唉声叹气地：“我爹走得急没留下啥宝贝，都是些破瓶子烂罐，有时候我就在想，他老人家是不是还有其他宝贝没来得及交待呢？”

    瘦猴若有所思，缓缓道：“实话我也不止一次的琢磨过这事，我记得李爷在世的时候给我看过几件好东西，现在愣是没见着。”

    安琪来了兴致：“什么好东西，看。”

    瘦猴掰着指：“我记得有一件雍正爷的金胎珐琅，一件南宋官窑的凤耳长瓶，还应该有一块汉代的谷纹玉璧，其他的还有，但想不起来了。”

    李寻惊讶道：“东西呢，怎么都没看到？”

    牛爷不屑一笑，：“卖了呗，古玩行你来我往的事多了，有啥大惊怪的，我一辈子买卖了多少好东西，早就记不清了。”

    瘦猴挺直身板，坚决地：“不可能，李爷亲口对我要留给寻子当传家宝，绝不会卖的。”

    众人不再言语，李寻心想时来了，不如就趁着话茬把鉴古杂谈记的事捅出来。

    李寻装出一副懵懵懂懂地样子，：“可惜喽，但愿那些宝贝被我爹藏在某个犄角旮旯了。对啦猴叔你曾我爹有一本关于古玩的书，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啦，只可惜被李爷给烧了，那可是本奇书，里面写的全是关于鉴别古玩的要领秘诀，不是猴叔吹牛，不论是谁只要把那本书琢磨透了，琉璃厂上肯定是这个。”瘦猴竖起了大拇指。

    牛爷淡淡地：“第一倒不至于，不过在古玩行里混饭吃应该绰绰有余了。”

    大康疑惑地问：“既然这么厉害，为啥还要烧了呢，传给我表哥多好啊。”

    “可能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不敢传给子孙后代，古玩行的水太深了，李爷应该是不想让子孙吃这口饭。”安琪面对李寻，眼神中流露出理解。

    安琪的话正是李爷的心愿，不得不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话已至此，关于鉴古杂谈的事仍没有太大进展，可李寻不想就此打住，于是继续：“听那本书里不光有古玩鉴别知识，还有一些奇门遁甲的描述，是真的吗？”

    牛爷不假思索的回应道：“何止是这些，还有盗墓摸金、鬼魅驱邪呢。”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每个人都好奇地看着牛爷。

    李寻心中暗喜，绕了这么多圈子总算套出几句有用的话了，他刚准备追问，牛爷却先开了口：“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那书不在我里。”

    瘦猴眯着眼问：“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牛爷回道：“以前和李爷喝酒的时候无意间聊到的。”

    瘦猴对牛爷的话充满了质疑，厉声道：“哼，我跟李爷关系那么好，也喝了半辈子酒都没聊到过这事，你咋这么好的福气。”

    牛爷猛然站起身来，气冲冲地骂道：“瘦猴，你这话可就不中听了，李爷没对你这事能怪我吗？你该不是怀疑那本书在我里吧。”

    瘦猴冷冷一笑，嘀嘀咕咕道：“在不在你里自己最清楚，我只是好奇你盗墓的本事跟谁学的？”

    安琪见二人陷入了争吵，准备站出来劝解，李寻却偷偷向她递了一个眼神，安琪顿时明白了李寻的用意。

    其实，李寻就是想让瘦猴和牛爷陷入争吵之中，最好是情绪失控，因为只有这时候，人的大脑皮层才会麻痹，继而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古时候县官断案子常用这种激将法，每次都能取得出乎意料的进展。

    牛爷脸红脖子粗，指着瘦猴的鼻子骂道：“谁我盗墓啦，可别血口喷人，我牛一眼凭本事在琉璃厂混饭吃，不像有些人忙活了半辈子还是两空空。”

    瘦猴听到牛爷这般奚落自己，随即反骂道：“亏你还好意思你在琉璃厂的那家店，里面有多少从墓里面挖出来的明器（又称冥器），当我们都是傻子呢。还有前段时间天津的那个古墓，当地的铲子都你去过那里收货，你敢自己一点没参与吗？”

    瘦猴这种指名道姓的骂人方式，让牛爷有些难以招架，三言两语之后，牛爷的气势弱了下来，缓缓道：“其实吧，在古玩行混饭吃的人都懂点风水之术，如果你实在好奇我的本事跟谁学的，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跟刀疤的亲爹黑老三学的。”

    “终于承认了，早他妈这么不就完了。”瘦猴白了牛爷一眼，坐下来接着喝酒。

    牛爷郑重地：“但是，那本书并不在我里，信不信随你们。”

    李寻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了解，不论牛爷的话是否属实，都不能再继续争吵下去了。

    李寻给瘦猴、牛爷倒满了酒，安慰道：“不这事啦，咱们当下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生肖梅瓶，以前的事都过去吧。没准那本书在我表舅里呢。”

    最后，大家不再争吵，大康以几个荤段子让车厢气氛欢悦起来。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到包厢内休息。

    火车在漆黑的夜色中飞驰，经过十几个时的颠簸，总算在第二天的清晨达到了目的地江苏太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