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仙中魔21 让集云觉得有一些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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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集云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是,一直到两个人来到狼狈地躺在一片草地上的石酤身边时,都完全没有见到夏逸寻的身影别人影不人影的了,连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甚至,石酤此时意识清醒,还并没有昏迷!这就和原始剧情中出入比较大了——虽原始剧情是有视角的选择的,那也只会被她发现一些原始剧情中隐藏起来的部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出现对不上的情况这样看来,是只有一个解释的了:夏逸寻来得还要再晚些,他们抢占先,“先”得有点儿过了头了。

    也不知还有没有会撞见,也好让集云先领教领教这位与她交换了身份的天生仙骨、后来的第一玄仙的本领和处事,探一探她的底?只好静观其变,乖乖站在一旁,看谢景澄上前扶起石酤,给他嘴里塞了一颗药香冲鼻的丹药。

    同时,还不忘一边尽可能地放出了神识,保持警惕。

    这一出,没想到她升入化神境后,神识也有了质的飞跃,轻而易举就覆盖了整片沉雾林,还有绰绰的余地。

    便彻底放下心来了,专注于眼下。

    ——出乎集云意料的是,石酤竟然从外表上看去是年逾四十的模样着就明他四十岁以后才筑基,所以容颜也停留在了四十岁时的模样,这可并不像能如梦中客的那样成为灵犀第一位玄仙的模样啊

    谢景澄的丹药当然是好东西,石酤缓过气儿来以后,第一句话就笑着安慰他道:“怪我,话早了,还得瑟专程给你报信是我自己急功近利出了岔子,这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唉。”

    谢景澄难得有这样慌乱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患得患失,心翼翼地问道:“师叔,你飞升出了岔子,是跟我有关系吗?”

    石酤垂眸思索片刻,“我想,大约还是有关系的吧?但”

    话了一半,他竟然又昏了过去!

    谢景澄平日里拽得什么似的,掌门萧瑾吹胡子瞪眼他都不放在心上,这会子的脸色却已经没有法儿看了,惶惶不知所措,只是又倒出了许多的丹药,抖着挨个儿往石酤嘴里塞。

    唉,可见他虽表面上也同样洒脱,但和集云又不一样,是同病相怜,世上又哪有真正的同病呢。他能自我封禁在竹楼几百年,压抑自己的进阶以致常年虚弱,其实就已经明了,他的还是不够洒脱的。

    那个灭世的预言,他还是耿耿于怀的。

    谢景澄永失姓名离群索居,百年间都只待在暗无天日的竹楼浑浑噩噩,宋集云一心为公呕心沥血,最后落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心系苍生的往往凄凄惨惨,冷心冷肺的才能好活。

    眼见再多的丹药似乎都只是徒劳了,谢景澄一抹脸站起了身,向集云道:“我带的丹药不够了,你在这里等着、自己心,我去最近的城镇看看,实在不行”

    着就要动作,集云险些就要来不及开口话,连忙一把拽住了他沾染了泥土而显得有些狼狈的广袖,“谢景澄,你冷静一点!你先别慌,你难道忘了吗——我带了天璇碧藕,只是,你会不会炼制?”

    谢景澄脚步一顿,这才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集云冲他安抚地笑了笑,刚把天璇碧藕递到了他里,忽然神色一变,匆匆向谢景澄道:“有一个魔修进了沉雾林,不知什么来头,我去拦住她好了。”

    谢景澄这会儿正是慌乱的时候,自然顾不上什么魔修不魔修的,只是点点头,又啰嗦了一遍,嘱咐她心为上,就忙着鼓捣起天璇碧藕了。

    来的当然是夏逸寻,闪亮登场,终于现身。

    集云从奕淼赠与的芥子戒里找出了一个能够阻挡窥伺的金面帘戴上,这才御剑而行,很快就追寻着神识探查到的人影,来到了夏逸寻的面前。

    穿着一身浅绿色轻纱裙的夏逸寻,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两眼集云,明明仙魔不两立,她却是十分天真地表达着友好,展颜一笑,和气道:“这位仙长,我们似乎并没有见过?拦在我前头,不知有何见教?”

    两人遥相对峙,绿裙少女恬淡温柔,红衣女修飞扬外露,一时间,倒真不得哪个是仙、哪个是魔。

    原始剧情中,后来夏逸寻拜入问霄山宗,也换上了青色道袍,有人便,“这青袍穿在大师姐身上,死气沉沉让人不敢亲近,穿在夏师妹身上倒又不一样,生勃勃,让人见之而心喜。”

    集云想起这一段,更加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这位夏仙子,也不知将来换上了青衣会是如何,只是天然眉眼带笑,又有一种空灵可爱的气质,确实让人看了喜欢。

    虽夏逸寻是导致了宋集云一生悲剧的一大因由,但“同是天涯沦落人”,仙魔互换也不是她选的,她毕竟也是受害者,集云并不趁为难,也不和她多裹缠,只是浅浅也与她一点头,道:“姑娘若是没有要事,今日还是离开沉雾林,明日再来吧,莫再往前去了。”

    夏逸寻微微一怔,再次打量了眼前不辨容颜的红衣女修一眼,声音依旧和软地道:“不巧,偏偏是有要事的,我调弄丹丸缺一株九鼎虫草,这么大的沉雾林,也不归你也不归我,仙长又何必这样霸道呢?”

    集云一抖腕,一段鲛纱垂到了地上,正是当初鞭打萧天赐的同一样,讲话的语气同样也和和气气,回敬她道:“姑娘我霸道,我领了,文霸道不成,我还有武霸道,姑娘是想领教一下吗?”

    她化神期的修为,比夏逸寻高出一座山去,磨嘴皮子夏逸寻还能跟她你来我往地对上两句,一摆出了这幅架势,夏逸寻顿时就缩了。

    想了想,又道:“仙长能否采一颗九鼎虫草与我,我一定立刻离开”,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待我炼成了血凝丹,赠与仙长以酬谢。”

    血凝丹?好东西啊。

    集云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一翻,扔给夏逸寻一个少装了有六七粒上品血凝丹的圆肚瓶,随布了个乾坤转移阵,把这丫头扔出了沉雾林。

    她在这里耽误了一会儿,再回到原处时,想是天璇碧藕的功劳,石酤已经悠悠醒转了过来。

    谢景澄不大讲究地坐在地上,白袍掖在腰间,正靠在树上和石酤话。

    见她回来了,这才有功夫为二人引见,集云连忙上前执问霄礼,恭敬道:“弟子拜见师叔祖。”

    面色仍有些枯槁、但瞧着已经比刚才好了太多的石酤摆了摆,“无需多礼,还要多谢你献出至宝,暂时保住了我一条命。”

    集云连道不敢,石酤摇摇头,转而向谢景澄道:“刚刚实在支撑不住了,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刻我就在想‘坏了’,这可是晕的不是时候,以你的性情,听了那半句‘的确和你有关系’的话,还不得自误么?或许就此自我了断都是有可能的。”

    谢景澄脸上一热,讷讷道:“我不会的,师叔多虑了。好了,不了,师叔保养身体要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吧。”

    石酤却道:“不急,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换不换地方也都是一样的,虽然有天璇碧藕做补,我肯定也是支撑不了多少天了,咱们还是好好话吧。”

    着,长叹一口气,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幼仪啊,师兄错了、我也错了,咱们都错了!我来问,你,修仙一途,最忌什么?”

    谢景澄和集云面面相觑,一时都答不出来,毕竟这条路崎岖极了,一步就是一道坎,一步就是一个坑,那所忌者多了去了,哪选得出一个最呢?

    石酤见两人都不话,也不强求,自行接了过去,一脸悔之莫及地激动道:“我告诉你们,最忌道心不坚!”

    “人心坚,可移山填海,达常人所不能达。心若不坚,那么纵然能有一时的成就,也都是虚的,就像我一样,总有跌下来的一天——幼仪,掌门师兄梦中那人的话埋在我心里,你的名字能不能灭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的确是成为了我的心障心魔啊!”

    ——这个差一点儿就飞升上界脱离凡体,却功亏一篑,到现在与废人无异的石酤真人,面对往事和现状,一直都表现得很平和,现在却是越越激动,甚至露出了狰狞之态,青筋毕露地道:“那个梦中人他实在是居心叵测——他害了我!也害了你!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为别的,幼仪,你不能像我,不能让他那所谓的狗屁天道预言成为了你的心魔,那样,他的预言才反而会成真,你明白吗?”

    苦口婆心、字字血泪的师叔,脸色煞白,略显懵懂的师侄。

    忽的一下——暂时并没有被关注的集云猛地站起了身。

    “我明白了。”

    她定定地看着石酤的眼睛,“师叔祖,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