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林飘果然没料错,那林远不会善罢甘休,果然第二天又寻摸了过来,找了个孩来传话,叫他去河边再叙话。
这次孩依然探头探脑的进来了:“飘哥夫,昨天你那个亲戚,今天又来找你哩,他昨天的话没完,今天一定要见着你,有更重要的话要对你。”
林飘照样给他抓了一把花生:“我知道了。”
孩蹦蹦跳跳的走了,林飘转头就去找了二婶子,把这件事给了她。
二婶子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人还要不要脸皮,昨天来今天也来,他有什么的,怎么不回去和他娘去。”
林飘也摇了摇头:“婶子,我是不想去见他,只是又怕他闹上门来,打扰到孩子们学习,邻里有话。”
昨天才被他纠缠了一场,今天林远又找上门来绝对了铁了心要缠着他不放了,只会比昨天更难应付。
“你怕那做什么,你就在家里呆着,他要是敢来,咱们拿扫帚把他打出去,看丢的是谁的脸,你都已经守寡了,得活得多窝囊才能指得上邻里乡亲你几句好话啊?别指望那些没用的,又不能当饭吃。”
“婶子得是。”林飘笑得甜甜的,呆在灶旁边帮二婶子择了一会菜,二婶子麻利的洗出来,还没下锅呢,就听见外面有人来叩门。
林飘上前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就露出了一张他现在完全不想看见的脸。
林远杵在门口,像个木头似的,看见他的一瞬神色惊慌:“飘儿,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不来,你不肯见我了吗?”
林飘余光扫了一眼四周,有几个婶子从旁边提着菜篮锄头经过,眼神正往他俩身上瞥。
“你谁啊,就这样指名道姓的找上门来。”林飘神色不变。
林远一下膛大了双眼,神色受伤的看着他,就像不认识他了一样:“飘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从不是这样心毒的人,你就是要让我难过是吗?为了你我忍了多少东西,连你那个我都忍了。”
林飘很想劝他,好男儿不当忍者神龟。
“我关你什么事,怎么就要你来忍了?”
林远本来就觉得十分受伤,见林飘一直装出这副装模作样与他毫不相关的模样,渐渐火气攒上了头。
“你装什么装,你和我好的时候一口一个好哥哥远哥哥,现在装不认识我,你后娘得真对,果然哥儿是没定性的东西,看见哪里好就要往哪里跑。”
路边几个婶子听他俩像是吵起来了,急忙的凑了上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急眼了。”着用眼神示意林飘往后站点,怕这不认识的男人发起狂来打林飘。
林飘可怜巴巴的后退了几步:“婶子我不知道,我后娘莫名其妙将我又许给了他,他非上门来要我跟他走,我不肯他就非我和他好过,婶子我好害怕。”
“什么?!”
几个婶子本来是想来看热闹的,一听这话顿时板起脸来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你们老槐村的人怎么都这样不要脸,后娘要卖哥儿,你要抢媳妇是吧?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林远此刻被围攻在中间,看着林飘可怜巴巴的模样,原本的一腔喜欢都生出怨恨来,他还当他看上的是个好哥儿,没想到是这种一点都不安分老实的人,他老老实实一辈子,被林飘这种不是好东西的哥儿耍着玩了。
“林飘,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咱们把话明白。”一旁的几个婶子七脚八的把他拦住。
他吼得大声,在一旁上课的沈鸿二柱二狗大盛听见声响急忙赶了出来,二柱看见自家门口推搡成了一团,快步冲上去一把精准揪住了那个陌生男人,一把把他掼在了地上。
二柱揪着他领子:“你谁啊,跑我家门前来撒野。”
“我是林飘的相好!”
二柱瞪大了双眼,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当先狠狠给了他一拳:“你敢瞎,我打死你。”
林远被打得闷哼一声不出话来,眼冒金星的看着乌泱泱围着他的人群,看见人群后规规整整的瓦房一角。
林飘不过在这种屋子里住了半月,就不肯认他了,他早就听了,林飘发誓不嫁,带着沈家会认字的叔子做私塾,这给他抓住了摇钱树,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怎么还肯过苦日子。
他恶狠狠看向林飘:“你个见钱眼开的贱人。”
啪。
二柱又给他一拳:“你再放屁试试!”
他视线一晃,鼻子火辣辣的,估计鼻血都打出来了,头晕眼花的时候看见一个少年走近,长得是不出的白净俊朗,应该就是贱人那个叔子了。
“据大宁律礼部则例,夫死不改嫁者为节妇,强逼节妇改嫁,辱节妇名声,仗三十,强娶节妇,判流放,你与嫂嫂的后娘两者皆犯,是想要见官吗?”沈鸿淡淡的问。
林远被他的话语震住,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是对他整个人生轻而易举的主宰。
“不敢不敢”这下林远是真的怕了,林飘底下的这群子哪里是孩,全都是狠角色啊。
二柱扔开他衣襟,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快滚。”
等到林远连滚带爬的走了,众人向沈鸿和二柱投去崇拜的眼神,其中主要是沈鸿。
“沈先生,你懂得真多。”
一行人走进了院子里,林飘也充满惊叹:“沈鸿,你究竟看了多少书,难道是过目不忘吗。”
沈鸿在桌前坐下,摊开半卷的竹简,抬眼腼腆的笑了笑:“我瞎编的。”
“哇”二狗发出惊叹声,显然比起二柱的傻眼,二狗更崇拜沈鸿了。
“那你是哪里看见的这些,大宁律压根没有这些吗?”
“先生的书库中并没有大宁律,只是恰好听他人谈论时听见过一些。”
这子确实聪明。
*
林周氏陪着林远一同到了村子里来,她特意到了村子里进大沈家混了一顿饭,邀了二伯娘一同去看热闹。
林远先前把林飘找了出来,在河边话,这次她拿着大沈家的人就等在河边的野草丛里,掩住身形就等林飘前来。
只要林飘一来,两人拉拉扯扯,她就同大沈家的从野草丛里出来,借口走动见亲家聊天到河边闲逛将他俩撞破,这样就算林飘再怎么嘴硬他和林远没关系,这也由不得他来了。
两人等了又等,夏天闷热,时间越来越靠近中午日头毒得人受不了。
二伯娘等了又等:“林飘那蹄子怎么还没来?别是他知道蹊跷不肯再出来了。”
“他就算是神仙,也不能掐算的这么准,昨天他就出来了,可能家里忙着做饭,再等一会吧。”
二伯娘已经等得想骂人了,这天这么热,日头毒辣辣的打在头上,平时她都很少在这个点出门干活,更别这样晒着了,四周都是野草,又靠近水边,没等一会就被咬了好几个包,痒得她受不了。
“他到底还来不来!”
“再等等再等等。”
日头越等越毒,二伯娘终于受不了了,一甩袖子甩开林周氏挽着她的:“你自个等着吧,这跟晒什么似的,等他来了你再想法子叫我。”
林周氏想拉住他,因为上次的事情,林春也不肯再跟她过来了,她现在身边哪有可以使唤的人,到时候要她一趟趟的跑,她一把老骨头哪里这样跑得动。
二伯娘晒得头晕眼花,什么都不肯再等了,转身拨开杂草快步离去。
“亲家!亲家!你”
二伯娘头都没回一下,林周氏只能心里暗恨,一个人继续呆在草丛里等着,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终于骂骂咧咧的从草丛中走了出去。
“林飘这贱哥儿这肯定是不来了,我们这会儿都白等了!”
“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就知道问怎么办,窝囊男人,要不是这个当口,我把林飘嫁给谁都不嫁给你这种没出息的东西,你问我怎么办?你找他去啊,你去闹啊,你上门去啊!”林周氏一把一把推着他,看着男人犹犹豫豫鼓足勇气才敢往前走的样子心里就上火。
看着男人真的走远了她才转身,赶紧朝着大沈家的方向去。
大沈家她已经走得熟门熟路,家里的媳妇看见她来也不过问,她赶紧找到二伯娘。
二伯娘见她来了喜出望外:“林飘去了?”
“没有。”林周氏一看她失望的脸色赶紧道:“不过我让那子去林飘家找他了,让他去林飘家狠狠闹一通,到时候事情闹起来,我们照样去看热闹,你是婆家我是娘家,到时候我们合拢起来要把林飘改嫁免得伤风败俗,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二伯娘一听是这个道理,这次林周氏想的法子确实利索,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林飘那姘头在他家门口闹开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林飘就是有十张嘴都不清的。
“好好,我让我儿媳妇赶紧去那边打听打听情况,要是情况一不对我们就马上赶过去。”
二伯娘将玉玲再次叫道跟前来,交代了一番话,让她赶紧去那边看看情况。
玉玲快快的出了门,她也没见过林远,一路上就听见几个站在自家门口的婶子在念叨什么打起来了。
玉玲赶紧过去问:“婶子,什么打起来了,哪家打起来了?”
“沈鸿家,有个不要脸的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赖头,林飘后娘把林飘许给他了,非要林飘跟他走,又是闹又是骂的,你想林飘家里一群半大伙子,哪个是下留情的,逮着梆梆给他两拳,沈鸿又是个读过书的,什么大宁律什么什么的,要把他逮起来送官呢,吓得那个人魂都要飞了,赶忙的跑了。”
玉玲一听这个消息,也顾不上去林飘那边看了,急急忙忙回了家,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婆婆。
二伯娘一听也是脸色大变,赶忙就要把林周氏送出去。
林周氏来了一趟哪里肯轻易走:“亲家都不留我吃顿饭?”
“外面都你把林飘卖了,男人寻上门来被沈鸿那些伙子那一顿揍一顿挤兑,你这不赶紧的走,到时候邻里乡亲都看见你在我家,那话可就难听了!”
二伯娘看她脸色难看:“亲家,可别生气,快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这一时半会的也拿不下来那蹄子,再不回去让林飘知道了你在这里,他底下那些崽子没轻没重的,他带着人来捉你怎么办。”
林周氏才不信林飘能做到这一步,但被二伯娘一吓唬心里也有点发慌,现在林飘对她是挺心狠的,不像以前好揉搓:“那我就先回去了,饭下次再吃,我先回去笼络住那个窝囊子,到时候再想办法。”
“去吧去吧,别叫人看见了。”二伯娘心里怄得要吐血,事情一点没办成,先搭进去几顿饭,大白天受了这么一大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