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难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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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比试自然也被取消,无疾而终,但纷争与混乱却并不会结束。

    摩罗伽将迦尔纳带到了自己的宫殿里,并且将他养父母安置好,让受惊的他们好好休息。

    “迦尔纳,我要得到王位,成为象城之主——你会帮我的对吧?”

    黑发金眸的持国长子微笑着凝视着好友盎迦王。

    他们已经长大成人,王位继承所带来的隐患已经越来越明显,若是持国百子什么也不做,那么王位便会落入到般度长子坚战的上。

    只因为他们的父亲持国生来目盲,于是从未进行过灌顶,在正法的约束下,唯有经历过灌顶的般度之子才有资格继承王位。

    这是上一辈所惹来的祸患,却偏偏让下一代遭受磨难。

    “是的,我会帮助你。”迦尔纳认真地回复道,“即便光明背离了白日,庄稼离开了大地,箭矢偏离了方向,迦尔纳也绝不会背弃于你!”

    摩罗伽挑选了计划实行的日期——那是在冬日举行的王祭日,各族部落与国王将会带着礼物前来参加,礼物中有清水、牛奶、鲜花、蜂蜜、黄金、珠宝、公牛、骏马、麦穗,以向象城之主与王子们表达尊敬与敬仰。

    那是一场盛大的宴会,而当各部落族长、国王以及他们的使者献上丰盛的礼物,展现在象城之主的庇佑下庄稼是多么茂盛地生长着,奶牛是如何被培育得肥美动人。

    大会堂富丽堂皇,燃烧着温暖的壁炉,将整个空间都烘得温暖如春,让这些族长、国王、使者们额上都微微冒汗。

    而当众人将礼物堆满长桌后,属于刹帝利与婆罗门的娱乐便开始了。

    赌博是冬日王祭日的最后一个环节,在王祭日上,任何人不得拒绝别人提出的对赌要求。

    理所当然的,摩罗伽以‘难敌’这具化身向般度长子坚战提出了对赌的要求。

    坚战微微抿唇,并未拒绝,不过他的兄弟们都难免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怖军更是心直口快地提醒坚战要心‘难敌’的阴谋。

    两人同时站起身,坐到了铺着鲜红丝绸的游戏盘前,摩罗伽微笑着抬眸看向了黑发黑瞳的持国长子,语调愉悦地道:“请放心吧,赌局很快就会结束的。”

    那双金瞳在明亮炉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让坚战看得喉头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那么,双方压上代价对等的筹码,赌局则正式开始。”

    作为主持,持国坐在宝座上,声音浑厚地宣布道。

    摩罗伽轻快开口道:“我压上一千头公牛,以及八百头花色均匀的奶牛。”

    众人哗然,要知道无论是公牛还是母牛,都是相当昂贵的物资,一千头公牛与八百头花色均匀的奶牛,已经持国百子几乎一半的财产了。

    坚战的脸色立刻就变化了,他几乎是瞠大了眼睛瞪向了摩罗伽,但是摩罗伽只是平静地笑着,等待着坚战将同等代价的筹码放上游戏盘。

    “我赌上十箱珠宝,其中五箱是由黄金与红宝石制成的首饰与冠冕,五箱是镶嵌着白银、青金石、橄榄石的各类武器。”

    这毫无疑问是对等的筹码,持国点头,示意赌局开始。

    摩罗伽修长的指点上了那放在红绸之上的骰子,他轻轻地推动骰子,很有礼貌地示意坚战先掷骰子。

    坚战没有拒绝,他将骰子放入掌心,轻轻地摇晃着,随后将骰子掷在了游戏盘上。

    坚战掷出的数字已经接近最大,在看到那个数字时,坚战微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轮到你了,难敌。”坚战将骰子收拢,

    放入掌心,向摩罗伽递去。

    摩罗伽接过了骰子,指不经意地擦过坚战的掌心,让黑发黑瞳的般度长子又是抿了抿唇,背脊似乎都因此而战栗了一瞬。

    黑发金瞳的持国长子漫不经心地随一掷,骰子便骨碌碌地在红绸桌布上滚动着,然后停下时,便向或好奇、或担忧望来的众人展露出了一个最大的数字。

    “看来今日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呢,坚战。”

    摩罗伽嘴角的笑意加深,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葡萄酒,惬意地举起,似是讥笑、似是炫耀,然后昂首喝下。

    有几滴鲜红醇厚的葡萄酒从摩罗伽的唇瓣流下,又沿着修长的脖颈滑落到随着吞咽而滚动着的喉结上,最后蜿蜒出淡淡的水痕,滴入到锁骨,没入胸膛与布料的缝隙里。

    坚战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不去想那滴葡萄酒最终到底落到了摩罗伽身体的哪个部位。

    “继续吧,这场赌局还没有结束呢。”

    然而明明拥有着那么灿烂的瞳色,可是摩罗伽口中出的话语却冰冷得好似寒冬中刺骨的凛风。

    坚战本没有打算继续和摩罗伽赌的,但是输掉了太多东西后,想要翻盘把那些失去的东西重新赢回来,已然让坚战陷入了魔怔之中。

    可是他已经将自己与兄弟、以至于母亲贡蒂所拥有的嫁妆都赌输出去了,现下已经身无一物。

    “怎么会身无一物呢。”摩罗伽端坐在大会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为他的风采、他精湛的赌技而倾倒。

    “你不是还有来自与般度叔父的王储之位吗——若是这一局我赢了,那么你们般度五子,就必须放弃王位的继承权。”

    坚战同意了,然后他再一次地输掉了。

    这一次,他们般度五子是真真正正一无所有了。

    然而摩罗伽却提出了要继续赌局。

    持国百子格外地兴奋,他们把掌都拍红了,就连迦尔纳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润的光泽,为摩罗伽的胜利而高兴。

    “已经足够了吧!”阿周那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他的身体不住颤抖,看向了难敌,声音呜咽着道:“请求您了,请停下这场赌局吧,难敌殿下我们已经拿不出同等代价的筹码了。”

    “难道你们就打算把自己的一切输得一干二净,然后灰溜溜地在诸多来宾的目光下逃走吗?”摩罗伽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周围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往常王祭日的赌局也有如坚战这般将自己都输出去的情况,但是若是面对邀请却避战的话,这难免会引来众多刹帝利与婆罗门的觑与轻蔑。

    坚战的牙根因为过于用力咬合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的眼底通红,不住地喘着粗气,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微微地躬了起来:“我会继续和你赌!赌上赌上我的自由!若是我输了,我就自愿成为你的奴仆!”

    “一位刹帝利的自由,这的确是相当昂贵的筹码。”持国叹息一声,他对着自己的儿子道:“那么,若是坚战赢下了这一盘赌局,难敌之前赢得的所有筹码,都将返还给坚战。”

    “我没有意见。”摩罗伽的指放在骰子上,轻轻地抚摸着那象牙制成的赌具,只是那指尖一时间竟然无法和象牙区分开来,闪烁着莹润洁白的光泽。

    “那么,若是这一局我赢了,坚战便是我的奴仆了。”

    已经赌红了眼的坚战咬紧牙关、浑身颤抖着同意了——他已经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筹码了。

    “不能再赌下去了,大哥!!”阿周那试图阻止坚战,他已经察觉到了‘难敌’的阴谋,没有了身外之物和王位,他们还

    能回到森林之中净修,和家人一起过着宁静祥和的生活,或许会清贫,但没有什么是一家人无法克服的。

    可若是坚战一意孤行,把他们的自由都赌输出去的话,那他们就真的只能一生都作为‘难敌’的奴仆而活,再也无法得到解脱了!

    “我能赢!阿周那,你不相信我能赢吗?!我已经抓住了关窍,这一把我一定能赢!!”

    坚战声音嘶哑地道。

    然而坚战还是输了,接下来坚战又不得不赌上了自己其他的兄弟,而怖军、阿周那、无种和偕天,也都成为了摩罗伽的奴仆。

    “好了,我便不打扰诸位享用晚宴了——我要去向我的朋友和兄弟,炫耀我新得到的奴仆们了。”

    摩罗伽轻笑着从赌桌边站了起来,他勾勾,漫不经心地示意般度五子跟上来。

    这句话让怖军、阿周那、无种和偕天都愤怒地瞪视着摩罗伽,而坚战痛苦又忿恨,低下头颅,把脑袋埋在了掌心,遮住自己因为羞耻惭愧而涨红的脸。

    “请稍等一下——”然而一道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摩罗伽的动作,他循声望去,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极快地滑过了一丝厌恶。

    “毗湿奴”

    站出来是正是多门城的王子奎师那,般度五子的母亲贡蒂,是奎师那父亲的妹妹,也就是,奎师那与般度五子是堂兄弟。

    年轻的王子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发上别着一根孔雀尾羽,笑容宛如流淌的泉水、春日的花朵,让人见了心情愉快,他的声音轻柔,有条不紊,仿佛掠过树梢的清风,却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服力:“持国大人,般度五子毕竟是您兄弟的孩子,亦是身份高贵的刹帝利,难道您就忍心,让兄弟的孩子沦落为卑贱的奴仆吗?您的兄弟若是泉下有知,该多么伤心啊!”

    持国的面色微微一沉,尽管他的儿子和般度的儿子因为王位继承权而明争暗斗,可持国却是依然深爱着自己死去的弟弟。

    因为目盲,在年幼时,持国都是靠着般度才能将王宫内的一草一木、每一个台阶、每一条走廊深记在心,宛如常人般行走在自己的家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