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希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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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戎的一声令下,让皮里翁山洞附近的半人马族群都出动起来,那些马蹄踩踏在大地上,甚至让山林都震颤了起来。

    这些肯陶诺斯人可不敢去想如果没完成喀戎命令的后果,亲眼目睹那位大贤者愤怒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下半马身的绒毛都要炸开的肯陶诺斯人们几乎把整个皮里翁山洞附近的地方都翻遍了,却依然没能找到喀戎的那位情人,以及将他掳走的匪徒。

    清楚知道喀戎认真起来到底多么可怕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怎么可能会给半人马夺回摩罗伽的会?

    即便被提丰的诅咒所污染,但他依然是那个细心谨慎的医生。

    实际上阿斯克勒庇俄斯并未立刻离开皮里翁山脉,这座山足够宽阔,在幼时于这里学艺时,阿斯克勒庇俄斯时常为了寻找药物而游走于山崖之间,也因此他知道不少能够暂时容纳自己与摩罗伽躲藏——不对,是居住的地方。

    他可不是一时兴起便将人掳走的,要做治疗的话,干净无害的医疗室和术后护理室都需要准备好。

    阿斯克勒庇俄斯最适应的职介是ter,这意味着他也拥有能够将某一处地皮改造成自己所需要模样的能力。

    当摩罗伽幽幽转醒时,果不其然地看到自己已经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每一处都布置得十分干净整洁,虽然整体都是属于大片大片的洁白,但偶尔在角落之中会有些许颜色艳丽的鲜花作为点缀,让苍白的室内变得缤纷起来。

    摩罗伽起身,试图下床,不过他这么一动,便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右脚的脚踝上扣着一只镣铐,因为这只银色的镣铐并不冰冷,也不沉重,缀连着的锁链更像是以魔力行成的光束,同样没有丝毫影响到摩罗伽的行动,也因此摩罗伽刚醒来时并未发现。

    他一向了解自己的那位便宜养子,虽对医术很执着,骤然看上去像是会把人命抛之脑后的那种医学怪人,但实际上阿斯克勒庇俄斯不过是面冷心热的好人,他甚至想要消除死亡,让世人不会再为生死而分离。

    这样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怎么可能会做出违背他意愿、强行将他软禁起来的举动?

    但实话,对于摩罗伽而言,这样的发展却是惊喜又有趣,并且很想知道后续会如何发展,所以他装作生气的模样,扬眉清喝道:“阿斯克勒庇俄斯,你到底想做什么?还给我带上镣铐,我可不是你的囚犯。”

    年轻的医生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在这座魔术工坊里,屋内的每一寸角落都由他掌控着,自然也清楚地知道摩罗伽的清醒。

    “为了治疗你。”阿斯克勒庇俄斯简明扼要地道,“这将是一场耗费漫长时间的治疗,作为病人的你需要遵循医嘱,才能彻底康复。”

    他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阿斯克勒庇俄斯十分自然地询问道:“你睡了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给你准备了餐点。”

    完,他示意了一下自己中端着的餐盘,餐盘上都是摩罗伽表现出来喜欢的菜肴,看得出是阿斯克勒庇俄斯下了心思和功夫制作的,甚至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然而摩罗伽却依然冷冷地道:“我并不饿,你拿走吧——还有,放我离开这里。”

    阿斯克勒庇俄斯并未强迫摩罗伽进食,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然后将餐盘放在了一边的圆桌上,平静地走向了摩罗伽。

    “既然你不饿的话,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医治的第一疗程吧。”

    在此刻依然将自己包裹严实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脱下了身上的斗篷,取下了覆盖在脸上的鸟嘴面具,没有了斗篷所散落下来的阴影遮挡,摩罗伽看到了阿斯克勒庇俄斯此刻的外貌。

    那双原本透亮清澈的碧瞳此刻却是宛如冰冷的黄金一般无质,他的肤色原本就很白皙了,但现在的肌理色泽却仿佛死人一般阴郁苍白,整个人宛如褪去了明亮的色泽般毫无生。

    “你的外貌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被什么诅咒污染了吗?”摩罗伽担忧地询问道。

    “我很好。我是医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阿斯克勒庇俄斯淡淡地道,“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拔除你的病根。”

    “我根本没有得病,你果然是被污染了吧,和我回去吧,我找喀戎为你检查一下身体。”摩罗伽皱眉回复道。

    “不——你得了,并且是无药可医、难以根除的顽疾。”阿斯克勒庇俄斯开口道。

    “‘爱情’,这是这世上最可怕、最剧毒的疾病。”

    “‘爱情’会让人痛不欲生,但是放心吧摩罗伽,我舍不得你被这可恨的疾病折磨,无论如何,我也会治好你。”

    着这番话的阿斯克勒庇俄斯,那双金瞳竟然在明亮地闪动着光芒,他像是对自己所的话语坚定不移般笃定,并且已经开始走近了摩罗伽。

    摩罗伽知道,阿斯克勒庇俄斯所的疾病,应当指的是他和喀戎的恋情,阿斯克勒庇俄斯变成这样,恐怕很大的原因正是他和喀戎的结合。

    但话又回来了,他同样也很好奇——“既然你‘爱情’是疾病,那你打算如何治疗?”

    阿斯克勒庇俄斯正脱下他贴身的里衣,并且将戴在上,用来隔绝病菌的套取了下来,袒露出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指。

    摩罗伽注视着阿斯克勒庇俄斯脱下套,那一向因为极少见日光而分外白皙的双在室内的光源下,显现出宛如白玉般的光泽。

    而后年轻的医生走向了他的‘病人’,阿斯克勒庇俄斯捧起了摩罗伽垂落在肩膀上的一缕银发,俯身将亲吻落在了那微凉的发梢上,同时那干燥却带着些许冰凉的指握住了摩罗伽的肩膀。

    “这一顽疾毒性太甚,我所知道的药物中没有能治好的。所以目前唯一可以选择的药方,便是以毒攻毒了。”

    罢,阿斯克勒庇俄斯原本握着摩罗伽肩膀的,沿着脖颈的曲线往上滑去,指腹捏住了摩罗伽的下颌,随后俯身低头,吻住了‘病人’那柔软的唇瓣。

    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术刀’精准冷静地刺入了‘病人’的身体,开始了第一阶段的疗程。

    虽然无法一下子根除摩罗伽的顽疾,但阿斯克勒庇俄斯有信心,无论耗费多长的时间,他一定会将摩罗伽治愈。

    另一边的喀戎,因为摩罗伽的失踪,他甚至离开了一直居住着的皮里翁山洞,去寻找他那些已经出师的弟子学生们,大贤者的学生几乎都是能数出名号的英雄,在知道老师的爱人失踪后,自然是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帮忙寻找。

    然而阿斯克勒庇俄斯将摩罗伽隐藏得很深,除去不允许摩罗伽离开魔术工坊外,摩罗伽能够获得一切自由,阿斯克勒庇俄斯在行医时得到的所有财富和礼物,他统统都送到了摩罗伽这里,房间也逐渐变成充满了个人风格的温馨舒适。

    而即便喀戎已经拜托了那些威名赫赫的学生与弟子,却依然没有找到摩罗伽的踪迹,这让他开始不安起来,担忧着摩罗伽是否被奥林匹斯山上的某位主神所看中,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掳走,甚至在被对方得后,为了让摩罗伽无法指控对方,而被变成了动物、或者是植物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喀戎的心都要碎了,那段时间的半人马贤者,甚至不得不用酒精来辅助自己入睡,往日温厚得体的喀戎憔悴不堪,浑身散发着酒气,无心教导那些被托付给自己的学生们。

    毕竟以他现在的颓然状况,也没有精力教好学生,于是喀戎的课程只能无限期地暂停了。

    喀戎因为失去爱人而痛苦消沉之后,皮里翁山洞附近的搜查和巡逻也逐渐地松弛下来,肯陶诺斯人也不再把巡山工作放在心上,这给了阿斯克勒庇俄斯将摩罗伽带走的会。

    摩罗伽踏出脚步,踩在了茂盛的草丛中,柔韧的叶片轻轻挠动着他的脚心,带来了些微的痒意,从头顶洒落下来的阳光带来了暖融融的温度,让摩罗伽似乎越发白皙的肌肤显现出了一种半透明的纹理。

    阿斯克勒庇俄斯重新戴上了纯黑的斗篷,与那看上去狰狞可怖的鸟嘴,但是那宛如死去黄金般的眼瞳,在看向摩罗伽时,又泛起了淡淡的光亮。

    他向披着雪白斗篷的摩罗伽伸出,微笑着轻声道:“这里地势陡峭,心脚下。”

    摩罗伽垂眸,应了一声,随后温驯地伸出了,放入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掌心里,一如阿斯克勒庇俄斯所意料的那样,这期间阿斯克勒庇俄斯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和时间,才慢慢地纠正好摩罗伽的观念。

    他的“治疗”初步成功,至少‘病人’不再想着要离开医生,也不想着总是让阿斯克勒庇俄斯和他一起回去寻找喀戎检查身体、净化诅咒了。

    在摩罗伽被软禁于阿斯克勒庇俄斯魔术工坊的这数月之中,可怜的银发青年只能见到年轻的医生一人,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虽然阿斯克勒庇俄斯将房间布置得十分舒适,也满足了摩罗伽提出的一切要求,可偏偏没有给他自由。

    这个空间有限的魔术工坊中,时间仿佛都凝固住了,宛如浓郁的蜂蜜一般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得好似一个世纪。

    在这种情形下,阿斯克勒庇俄斯成为了摩罗伽的唯一锚点。

    摩罗伽变得乖巧听话,并且开始期待阿斯克勒庇俄斯每一次的出现,以及贪求着每晚能够感受到彼此体温的‘治疗’。

    在阿斯克勒庇俄斯离开时,摩罗伽会伸出抓着他的衣摆,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无声地凝视着阿斯克勒庇俄斯,仿佛在请求着年轻的医生能够再于他的身边停留一会,再晚一点离开。

    并且摩罗伽不再主动地提到喀戎,因为每当他提起这个名字时,阿斯克勒庇俄斯便会露出不愉快的表情,随后会离开更长的时间,这让他难以忍受房间中的无声寂静与漫长孤独。

    在阿斯克勒庇俄斯一点一滴的潜移默化之中,在年轻的医生日以继夜的治疗之中,摩罗伽似乎已经忘记了喀戎,忘记了正努力寻找他的伴侣,不再提出要回到喀戎的身边,而是只深深地信赖着他的‘医生’。

    于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判定,第一阶段的治疗完满结束,该是到第二个疗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