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在门口和喷泉等处照了一些相,回头打广告用得上。

    北京、上海的报纸都预备打广告。这回没熟人在报社，那就直接去问吧。

    上海是个商业味很浓厚的地方，打广告银货两讫就是了。

    当然,得杀价。

    然后老洋楼门口,弄了一台2英寸的日立大彩电，专门放厨师争霸赛那卷录像带。

    很多人都好奇这个老洋楼是要改做什么，先放着。

    回头放电影的设备到了,再免费放几天电影招揽人气。

    然后招牌直接用的最早那个程氏私房菜馆的牌子先挂着。

    王千惠正要让人把红布遮上，程澜道：“别遮了，反正这招牌已经揭幕过了。直接挂着吧。别人走过路过也好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她没有久留,今天9号了。2号她就要上课。

    号飞回去,其实时间一点都不富裕。

    临上飞前程澜对王千惠道：“如果你需要,我第一个周末就飞过来。咱们争取3月号能开业。”

    王千惠想了想，“还是有需要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往返一趟需要300元的票钱,还外加打的费。主要是时间。她家老板可不是闲人。

    自己拿着九百的收入,却要老板时时这么跑动，那就有些愧对这份收入了。

    想一想，她的收入都是高队长这个副团级的七倍了。

    那可是副团级,跟副县长一个级别的人了。

    号下午程澜登上飞,在商务舱宽敞的大椅子上带着问空姐拿的隔音耳打瞌睡，身上盖的也是空姐给的毛毯。

    她一直睡到飞快降落，空姐来把自己叫醒。然后坐在椅子上醒神。

    下飞的时候她上拿着这趟飞行的纪念品。

    飞回去时的那个大箱子里的东西,已经分给了村里一众员工的家属。

    高煜前两天回北京的时候把能带的行李都带回来了。

    程澜需要带的就一个行李箱。直接跟着上了飞，没有托运。

    所以这会儿也不用去取行李箱了。

    高煜和店里的人都没空，高大伯也还在上班。

    今天就还是刘权开车来接的她。

    车子开到半道，刘权忽然期期艾艾的问道：“嫂子，你们辅导员今年考研上线了么？”

    程澜扭头看他,“上线了，现在就等着面试了。”

    考本校的研究生，面试的时候至少占了一个脸熟啊。

    更何况高翔还在系里当了一年半的辅导员了。

    但问题是，这和刘权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我辅导员？我你怎么忽然要参加高考呢。”

    刘权有些不好意思，“我参加高考也考不上京大这么好的学校。”

    不像高煜哥，水木的。完全不用为学历上不匹配而担忧。

    他和程澜唯一不匹配的也就是收入了吧。但这两人都洒脱，根本不在意。

    嗯，高煜哥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至少之前拿来事的时候他还是耿耿于怀的。

    不过他这个人有个有点，特别善于自我排解。

    程澜想了想，“可是听我们辅导员读大学期间就很受欢迎的啊。虽然毕业后因为聚少离多，和外系的男友分了。但追她的人还是挺多的。”

    真的，高翔的身高、颜值都很不错。人挺好的，温和可亲但也不乏魄力，情商也蛮高。

    而且，京大的女生，香饽饽啊。

    今年24岁，她们班上都有男生蠢蠢欲动，奉她为女神的。

    听系上还有老师中意她当儿媳妇。

    刘权和她最匹配的，大概就是年纪了。

    还有另外一个优势就是身家，十万计数的身家还是挺可观的。

    可惜刘家老爷子不在了，不然刘家的门第其实也挺高的。

    门生故旧可能有些还会买账吧。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刘权开了口，那些人还是愿意全一下和老首长的情谊的。

    所以，程澜也不敢对这事儿大包大揽。

    “这个事，我可不敢打包票啊。我只能，私下找会帮你问问。”

    刘权道：“哎，好的。我也是想着都不一声，总是有些不甘心。”

    “嗯。”

    快到岔路口了，刘权道：“嫂子，你回哪边？”

    “四合院吧。”

    刘权开车把她送了回去。

    程澜进门就发现程杳在她这儿住着。

    “你这是离家出走到我这儿来了？”

    程杳有些憋屈地道：“姨，我舅舅来了。”

    程澜挑眉，“来北京了？”

    “是啊，外婆还把他带回团结湖区我的房子里住着。”

    程昕兑现了承诺，9号一早就去把房子过户给了程杳。

    程杳也要开学了，她就在团结湖区那边读书。

    等她喜滋滋的回去准备开学，才发现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北京来了，还吃住在她的房子里。

    整个人跟大爷似的，外婆还在伺候他。

    她一个孩也没能力赶他走，打不过。哪怕她这几年天天打一百下沙袋，体力差距在那里。

    姨都是十五岁，有6了才打过了她舅的。

    她才十三，60。

    而且，外婆肯定帮着亲儿子啊。

    程杳觉得她们母女过去一年待外婆的好简直白费了。

    她又不敢回去公安大院告诉她妈。

    她听人跟太奶奶了，喂奶的妇女不能生气。一气搞不好要回奶，那弟弟就没有母乳喝了。

    她这两天上学，就先跑来程澜这里借住着了。自己坐公交车上学、放学。

    现在严打期间，治安挺好的。

    程澜皱眉道：“你爸呢？”

    昕姐现在是不能让她知道，但不是还有于援朝这个继父么。

    这就是体现价值的时候了啊。

    杳杳在外头受了欺负，她当姨的能去给出气。但这种家务事，她最好就别掺和了。

    四伯母也真够糊涂的。她靠着昕姐才离开了村子过上了不挨打、不受气的日子。

    如今怎么就把那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儿子给招来了？

    这个儿子来了，看她日子过挺好的。又有一套房子，底楼还有一个川菜馆月入一两百。

    估计下一步来的就是接他媳妇儿和儿女来了。

    但那房子和川菜馆都是昕姐的，哦，房子现在是杳杳的了。

    川菜馆倒是了回头直接给老娘，但毕竟还没给。

    四伯母凭什么让她儿子来分享好处？

    自己正月初一好像都还在村里看到那好吃懒做的家伙来着。

    他估计也是这两天才来的。

    程杳道：“我给爸爸打了电话。他这两天有点忙，忙过了来接我，然后去处理房子的事。”

    哦，那没事了。

    “行，那你就在这里住着吧。”

    程杳是单独住的，毕竟刚走了那么多人去上海，有空房间了。

    不像之前，还只能在程澜房间里加床。

    反正到点就跟着去吃员工餐。

    她学了一年多的钢琴了，还能去弹奏两首简单的曲子做聊天背景乐。

    虽然水平一般，但作为背景乐还是勉强可以了。

    店里程家的人也都她外婆好糊涂。

    原本在北京好好过日子，以程昕的性子她现在帮忙看顾川菜馆、照顾程杳，将来肯定是要给她养老送终的啊。

    反倒她招来的这个儿子，将来多半不会管她。

    关键如今那又不是祖产，是程昕被撵出来之后自己挣下的。

    就算了川菜馆以后给她，那不还没给么。

    趁着程杳寒假去那边照顾母亲，弟弟，她就把自己儿子招到北京来了。

    到她，也只能是道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程澜收留了程杳，就没再什么了。

    第二天上午她去报名，下午于援朝下班就过来了。

    “程澜，杳杳给你添麻烦了。”

    程澜道：“哦，没事。她放学后也在酒吧那边弹钢琴抵食宿费的。看来你和那个房子还真挺有缘分的。”

    于援朝想起当初也是因为程昕的租客不肯搬，带着老的、的在里头耍无赖。

    然后高煜家这个土匪带着她们母女来堵自己派出所的大门，还写了诉状让程杳站在派出所门口举着。

    那一幕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啼笑皆非的。

    现在则是那套房子即将会被他大舅子给占了，又需要他去处理。

    程杳这时候也跑出来了，她这会儿本来在里头弹钢琴。

    听她爸来了，弹完这一首知会了齐欢一声就出来了。

    “爸爸——”太好了，爸爸有空了。他们可以去把舅舅给赶走！

    于援朝却有些为难，他对程澜道：“我那个大舅子好办，买张火车票打发回去就是了。可我那糊涂丈母娘”

    唉，头疼！

    他一个当女婿的、还有程杳这个做外孙女的，肯定都不能去赶他丈母娘的。

    但留着吧，谁知道下回会不会又出同样的事甚至更离谱的事。

    不赶紧把人赶回去，估计老家那边拖家带口的就要来了。

    程澜道：“你先把你大舅子赶回去再吧。至于我四伯母，你们家有人能敲打她。具体怎么处理，等昕姐不喂奶了再，但敲打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于援朝眼睛一亮，程杳也明白过来。

    让太奶奶抽个时间过去一趟。她老人家是长辈，还曾经是大干部！

    而且，她妈妈的东西可以是作为嫁妆进了于家的门了。

    太奶奶去为自己的晚辈关心、过问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不但能关心房子的事，川菜馆的利润也可以过问一下。

    不然，那些利润如果别舅舅拿走了，过膈应人啊！

    外婆认农村的老规矩，所以觉得她妈过得好了，帮衬舅舅是应该的。

    可太奶奶出面，她就没话好了。

    于援朝对程昕道：“去拿上你的书包和衣服。”

    “好嘞！姨再见，我跟爸爸回家了。”

    于援朝直接用自己的加重自行车载着程杳回团结湖区那边。

    半道遇上高煜父子开车回来，两边打了个招呼就各走各的了。

    于援朝怎么把大舅子赶走的，程澜不清楚。不过第二天她就听人已经被送上火车了。

    程杳也被他带回了公安部大院住着。

    省得儿子被赶走了，当外婆的拿外孙女出气。

    就是那边上学有点远。

    他索性直接找了熟人给程杳转学了，转到公安部的子弟校去读。

    那边的教学质量比团结湖中学要好。

    这个理由很强大，程昕也没有多想，反而很感激他为程杳考虑。

    于援朝一阵汗颜，他忙得前脚打后脚的，还真没顾上这茬。

    至于程昕，可能是也没好主动开口提要求。

    毕竟程杳成绩还挺不错，也不是没地方读书。而丈夫因为严打的事成天忙得不行。

    然后她自己也是因为怀孕、生子、坐月子，过去一年一直忙忙乱乱的。

    程杳又是懂事不爱吱声，让大人很省事的孩子。久而久之就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