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道：“老师,创业阶段，越有钱越缺钱啊。如果我挣不到钱，我也就不眼馋更多的市场了。我现在好羡慕那些积累了几代人的人家。”

    像是韩曜元,他想做什么家里就有钱供他实现自己的想法。

    钟老师道：“内地哪有积累了几代人的家族？那十年全部都被打倒了。所以华国如今有钱的全都是暴发户，譬如你。”

    “时不我待啊,如果看着市场就这么被别人占了真的是不甘心。我也知道不可能大饼都被我吃下，我就尽可能的把圈画大一点。”

    钟老师静默了半晌，“我能量有限啊,你想办成得把你能动用的能量都动用起来才行。”

    “好的,谢谢老师！”

    “不客气,我也挺想看看你能折腾成什么样的。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这也是当老师的乐趣。”

    而且，作为国家制定经济政策的高参,他能看出程澜如今做的事对国家的意义。

    但要贷款给营业税交在国外的企业，确实需要很大的能量才行。

    “老师,我会竭尽全力。我遇上了这个时代，也不想辜负这个遇。”

    程澜又给陆老师打电话,把她贷款的事了。另外了她2月会回来补考,和他当面沟通论文的缺漏。

    还有就是她想考哈佛商学院的研究生，想请他老人家给写下推荐信。

    陆老师道：“嗯，你先回来再。只要你毕业论文我看得入眼，推荐信的事好。还有，你以后是要回来的吧？现在好多人出去了就不回来了,有奶就是娘。”

    程澜的成绩,不管是理论成绩还是实践的成绩，都是系里的翘楚。

    甚至可以是他这几十年教书育人遇到的翘楚。

    她论文的初稿虽然还没有交上来，但有之前那篇论文的水平打底,八、九不离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这样优秀的学生，他是乐意向哈佛推荐的。

    但是，4年京大参加大阅兵的那40个精英，全出去了！能回来几个，现在真的不好。

    所以，他得多问几句。

    程澜道：“老师，我肯定会回来的。我回来政治上、经济上都有优待啊。我只做了出口生意，没有顺便把进口生意也做了。就是知道我在漂亮国没有在国内的优待，进口漂亮国的牛肉、羊肉回国的续我就搞不定。等我学到了本事就回去学以致用。我回去受优待，留在国外当二等公民，您我会怎么选？”

    陆老师笑出声来，“你心头有数就好。”

    “嗯，我的国籍不会更改。顶多以后做跨国生意，会时常飞来飞去。”

    “这个可以理解，以后肯定是经济全球化这个发展。华国也想重回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前身），更多的参与到国际化中去的。”

    程澜笑道：“我也觉得是这个发展。”

    陆老师道：“程澜，其实你可以找一下你爱人的爷爷。不是动用特权，我觉得他也不会拿自己一生的清誉给你搞特权。但有些话不同的人讲，分量是不一样的。”

    “嗯，老师，我知道的。不过，报备一声我要回国做什么还行，但我不打算找他帮忙。”

    陆老师有些惊讶，“你这是为什么？”

    程澜笑了笑，没话。

    别人的家务事，陆老师也没打算多问。于是道：“那行，等你回来咱们再面谈。”

    “好的，老师再见！”

    程澜确实没准备找高战清帮忙。

    银行贷给她多少款，她就准备做多少事。

    萧清远先前借她三百万刀的时候她确实是十分心动。

    但经商这种事也不是有了先发优势就一定赢，晚一步就一定输。

    如果她暂时搞不到一千万人民币，那就把进程放缓些吧。

    就算慢一步开店，她也可以通过服务、质量、名气来抢占市场。

    而且，她之前就没做一下子吃下这么大市场的准备，也准备不过来。

    不能对下头的人都揠苗助长吧。

    让她去求着老爷子帮她，那不是又回到从前人人都觉得她是靠着高家才有如今的成就？

    其实之前她和高家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高家也需要她做改革开放的急先锋的。

    她一开始没急着要开广州店，老爷子还通过她公爹来催她呢。

    不过跟老爷子报备一声她要回去做什么确实有必要。

    萧清远那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程澜的打算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端着，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外头的万家灯火。

    回国贷款啊，难怪她那么有底气的就拒绝了。

    300万刀，就算是她现在也得一两年才能挣到。

    现在正是她缺钱的时候。这时候的300万刀可不只是300万刀这么简单。

    这是能成为原始股的300万刀。

    再过一两年，黄瓜菜都凉了。到时候市场肯定早被分割完了。

    国家，给了她底气啊。

    而且，这些年在外头，他其实也能感受到祖国似乎是越来越强大了呢。

    原来程澜回去还有这样的用意。

    不过，怎么都不可能贷款那么多给她吧？

    劳尔打电话过来，了事情觉得他今晚有些郁闷不由道：“怎么，又在程澜那里吃瘪了？要我你要不就威逼利诱得了。我看她在事业上也是很有追求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看着大好会从眼前溜走的。”

    程澜的长相在国内偏成熟，但在国外的男人看来她就比实际年龄要了。

    所以一开始劳尔以为她还不满二十周岁。在背后调侃的叫她‘程澜’，戏谑萧清远老牛吃嫩草。

    萧清远道：“还用你啊？我们这个年纪了，玩送花、看电影、压马路那套肯定会是不适合了。我今天主动要借300万刀给她，就按银行利息算。她拒绝了，然后抓起包就跑走。”

    劳尔惊讶的道：“不会吧，300万刀都不为所动？她也不像是‘视金钱如粪土’那么天真的人啊。”

    能视金钱如粪土，那只能是家里不缺粪土。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为家里还有田呢。不然他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我一开始也有点纳闷。后来才反应过来她之前过2月份要回国一趟，应该是要回去贷款。”

    “回去贷款，华国的银行这么有钱么？300万刀，那可是一千多万人民币啊。”

    “可能贷不到那么多，但是多少能支持一下的。她生意能做这么顺，国内在政策上是给了很大支持的。另外，她国内还有产业可以做抵押。她的老师也是国内经济学界、金融界得起话的人。她爱人的爷爷可是真正的高级干部。关键她做的事是真的给华国挣外汇了。”

    劳尔道：“那还真有点麻烦了啊。如果是漂亮国的银行，咱们怎么都能施加一定影响力，让她不那么容易贷款，拖都能拖到她妥协。但华国国内的银行，目前都是属于国家的。那就使不上力了。不过，更有挑战性了是不是？”

    如果是可以轻易强取豪夺，或者用威逼利诱的，还真没这么有意思。

    美色对他们来又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萧清远笑了一声，“拭目以待，看她能回去搞到多少钱吧。”

    程澜挂断了陆老师的电话，想了想还是给高战清拨了过去。

    高战清接到她的电话，不自然地轻咳两声道：“是澜澜啊，都知道了？”

    “嗯，爷爷，我知道了。我能理解组织上不知会我这个家属的做法。”

    高战清道：“那你都不给我打个电话回来？”每次都只给方真打。

    “过年不给您打电话，是因为当时很多人替吴硕向您求情。我不想让您为难。”

    程澜得客气，却明明白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高战清道：“他确实是罪不至死啊！也不能按你公爹的给他罗织罪名，非得要置人于死地。国家现在在宣传依法治国，我们家不好拆台。就算我同意了你公爹的做法，也不能一遮天啊。”

    “那也就是我命大，活出来了。我当时真的是抱着和高煜团圆的心思，新型炸弹都拿在上，准备玉石俱焚的了。”

    现在知道高煜其实还活着，那她那时候如果死翘翘了，她冤不冤啊？

    高战清放软了声音道：“杀人和杀人未遂，法律上确实不是一样量刑的。吴硕在里头的日子也不好过。尤其高煊还去看他，拿你混得风生水起的事刺激他，照片都没少带给他看。”

    程澜笑出声来，这像是高煊干得出来的事。

    至于吴硕受了刺激，心态不好，回头和同监狱的犯人起了冲突，服刑期间打架斗殴加刑什么的，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听她笑了，高战清道：“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爷爷，我十一月底十二月初要回国。我要回国补考，跟老师沟通毕业论文，顺便找银行贷款。”

    高战清一听，顺便找银行贷款，有这么顺便的？

    而且，“你钱还不够用啊？”

    程澜道：“我够了啊。我自己三餐一宿，怎么都够了。我现在的钱，就算上以后的老大、老二，我们一家四口人用十辈子也都用不完了。但我们活在世上，除了满足自己的生活所需，还得想一想自己能为国家、为民族做些什么。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高战清也笑出声来，“打住、打住，抒情作文不用写了。你要做什么，需要我替你做什么，你直！自家人，不用拐弯抹角。”

    看来知道高煜还活着，是真的心情大好。又有心思和他贫嘴了。

    一旁的吕芳幽幽叹口气。

    老头子接到澜澜电话高兴成这样，可见他对这个长孙媳妇是有多满意了。

    而且，关键高煜还活着呢。

    幸好，高煊、高灵他们几个也都有自己的出息。

    罢了、罢了！争不过，就这样吧。

    都已经争不过了，那就老老实实退居辅助的位置。老头子还能因此高看两眼，厚待三分呢。

    不过，得提醒马理惠一声，别兴兴头的明示、暗示她想要的亲家太多。

    省得以后兑现不了就打脸了。

    那天她们母子刚走，老头子就告诉了自己高煜还活着，奉命在敌国潜伏的事情。

    她也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嘛。

    之前没是觉得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看马理惠的态度，略有些飘了。

    程澜道：“我要贷款扩大生产经营的规模，在漂亮国抢占市场。不过，这点事就不用劳动您老人家了。”

    老爷子的人脉资源为高煜所用，二房、三房都会不平衡。何况是给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