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skey发廊三兄弟 清爽洗剪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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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园寺绮梨一连病了三天。

    这几日她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终于从昏睡中醒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家里。

    她醒来时云雀不在身边。

    绮梨也不知道他是暂时离开,还是去做任务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椅背上挂着的西装,没有一丝云雀曾经留下过的痕迹。

    她撑着柔软的床铺缓缓坐起,只觉得浑身都疼。

    骨头发出像是没有上油的老旧械的摩擦声,吱吱嘎嘎令人牙酸,更可怕的是右背,针扎般的细密疼痛一阵阵地传来。

    她垂下视线看了眼,右背上一片青紫。

    青紫中还留着几个显眼的针孔,显然是打吊针后留下的痕迹。

    看来云雀没有走。

    至少她昏迷的几天是这样的。

    绮梨对这几天的经历没有一丝印象,此刻她并没有大病初愈的松快感,只有出汗后的黏腻。

    趁着云雀不在,绮梨直奔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之后挨骂就挨骂吧。

    她现在才管不了那么多。

    当绮梨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带着一身的水雾从浴室出来时,云雀和病号餐都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一双凤眼上下扫视着她,最终停在还在淌水的头发上。

    绮梨洗澡前有多理直气壮,此刻就有多心虚。

    她笑容讪讪。

    “你还没走啊,恭弥,我睡了几天了?”

    “三天。”

    云雀语气淡淡,但显然心情不佳:“看来你的病是不想好了。”

    没把西园寺绮梨送医院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他守了三天,不过才离开几分钟,就被她抓住时溜去洗澡了。

    如果不是确信绮梨这几日都在昏迷状态,云雀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睡。

    “你不知道,我起来的时候有多难受。”

    绮梨抢先一步开口控诉。

    她快步走到云雀身边,乖乖地回到床上:“洗过澡之后舒服多了,感觉病也好了一大半哦。”

    那是因为你打针吃药了。

    云雀无声地驳斥着绮梨的歪理,将病号餐放到她面前。

    绮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刚才这笔账可大可,要不要算,取决于她接下来是不是乖乖吃饭。

    还是老样子。

    一点儿都没变。

    绮梨病了几天就挂了几天的水,她没有什么胃口,但肚子却早就已经饿了。

    好在云雀家的病号餐也是并盛一绝。

    绮梨多少也能吃下些。

    她穿着深紫色的浴衣、乖巧地坐在床上口口吃着清淡爽口的病号餐。头发上的水慢慢淌下,一点点地濡湿衣领,留下更为深色的水痕。

    绮梨有些难受地撩起头发。

    槿色的眼睛四处找了圈,可惜在视线范围内并没有找到发夹的存在。

    边上正在看报告的云雀忽然放下了中的文件,起身离开。

    绮梨也没在意,继续纠结着碗里的新鲜时蔬,没过一会儿云雀便去而折返,里还多了条干净的毛巾。

    绮梨看着对方走到自己的身边,只觉得贴在脖子上的头发被人撩起,被人动作轻柔地心擦拭。

    “我睡了几天?你还不去出任务吗?”

    绮梨咀嚼着清爽的时蔬,扭头去看他:“你再不走的话,跳马会不会打电话来跟我哭诉?”

    “不会。”

    云雀伸将绮梨的脑袋拨正。

    “你吃完我就出发。”

    绮梨眨眨眼睛:“那我如果”

    如果这顿饭吃一天,那云雀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绮梨坏心眼地想道。

    “好好吃饭。”

    云雀猜到她要什么,素来平静的语气此刻听起来竟有些无奈:“吃完有奖励。”

    绮梨声反驳:“我又不是孩子了。”

    不过有奖励什么的,听着还挺诱人的。

    “是我会喜欢的奖励吗?”

    她略带兴奋地反问,语气不可谓不期待。

    云雀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似乎很确信绮梨会喜欢这个奖励一样。

    绮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自己的病号餐,熟悉的味道让她仿佛回到了国中那会儿。

    一连数日的昏迷,背上永远消不去的淤青和针孔,清爽的病号餐,还有云雀的陪伴。

    那时候这些都是她的日常。

    西园寺绮梨感到了怀念。

    云雀见绮梨吃得差不多了,这才跟她提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昨天下午坂口安吾给你来过电话。”

    “嗯?他又有什么事?”

    绮梨现在一听见坂口安吾要联系自己,就觉得准没好事。

    她沉思片刻,忽然恍然大悟。

    “难道又要让我去哪里当商业间谍吗?”

    云雀听着有些无语。

    她当商业间谍倒是上头了。

    还是坂口安吾现在给她的印象,就只剩下在各个组织反复横跳、还找人一起入伙了?

    听起来倒像是传销。

    云雀摇头:“还是之前提过的那事。”

    “之前的事?哪件事?”

    给甚尔补习的事吗?

    昏睡了三日的绮梨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她表情迷茫,云雀提醒道。

    “欧洲那个异能力犯罪组织的事,他们这几日已经出现在横滨了。”

    “坂口安吾提醒你,这几日无事不要去横滨。”

    毕竟是昔日同学,又是上司的女儿。

    坂口安吾虽然喜欢坑着绮梨帮他做些危险的事情,但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该有的提醒他也一样都不会落下。

    “横滨危险的事情还少么。”

    绮梨一开始还没有太放在心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不对,安吾这次特意来提醒,恐怕异能特务科也参与了进去。”

    在横滨,危险是与普通日常并行的。

    但如果异能特务科也有所参与,那危险程度就不是寻常的善良市民能够防范的了。

    “我原本就打算搬去东京,横滨那边糟糕,伯爵!”

    虽然伯爵不是普通的缅因猫,但是就这么把它放在家里三天,绮梨还是有些担心。

    “已经接回来了。”

    给绮梨擦完头发的云雀回到起初的位置上,从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里取出一个的木质方盒,放在绮梨的枕边。

    “还有这个。”

    绮梨看见这个方盒,顿时眼前一亮。

    她立刻丢下碗筷,拿起这个盒子心翼翼地握在掌心。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八音盒,但绮梨却像是在对待什么贵重的珍宝。

    有伯爵和这个八音盒在,横滨的家暂时不回去也没什么大问题。

    云雀看着绮梨这样子,心情也好了继续。

    他继续道:“东京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等会儿会让人送你过去,这是钥匙。”

    他将钥匙交到绮梨的中。

    深紫色挂件的与银色的钥匙穿在一起,在云雀指尖轻轻晃荡,泛着浅浅的光。

    绮梨收下钥匙,与云雀对视一眼,彼此间心照不宣。

    她还想要再些什么,却听见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恭先生,绮梨姐。”

    是草壁的声音。

    绮梨朗声回应:“请进。”

    得到回应的草壁立刻开门,绮梨看见他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箱。

    在进屋后,草壁先是看了眼云雀,得到对方的颔首允许后,这才打开保温箱,将里面的东西递给绮梨。

    那是一盒冰淇淋。

    巧克力味的。

    一盒,只有巴掌那么大。

    绮梨立刻接过。

    她打量着那盒冰淇淋,又再看看云雀,表情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你怎么想到给我吃冰淇淋了?”

    云雀对她的食谱管得严,冰淇淋这种东西,一年也不一定允许她吃一回,更别主动给她买了。

    他吃错药啦?

    正在穿西装的云雀瞥了她一眼,眼神有那么些许的异样。

    绮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还没全退,她愣是从云雀那一眼中,看出几分委屈。

    嗯?委屈?

    那肯定是因为还没完全退烧!

    绮梨掂着那盒冰淇淋没敢打开,却听见那边的云雀叹了一声气。

    “之前过的奖励。”

    他将吃冰淇淋的勺子递给绮梨,示意她不必再研究。

    同时一并递过去的还有一个已经分装好的药盒。

    “吃完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再回东京。”

    “你现在就要走了?”

    绮梨放下冰淇淋,起身来到云雀身边,踮起脚替他整理领带。

    “要飞多久?”

    “大约3个时。”

    回答的是草壁。

    3时的飞行时间,基本就是远途国际航班了。

    并盛没有那么大规模的国际场。

    “从东京起飞?”

    绮梨想了下,还不等草壁回答,又对云雀到:“既然都是要去东京,那捎上我一起。”

    云雀微微皱眉,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

    “你身体吃得消?”

    “蹭你的车还能再睡一觉,大不了等到了东京后再好好休息。”

    绮梨满眼都写着“带我一程”,云雀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总比放她一个人瞎折腾要好。

    “我去车里等你。”

    “好耶!”

    绮梨迅速换了件衣服,愉快地拿着冰淇淋上了车。

    绮梨位于东京的新家也在米花町,距离一色香织家的位置不近不远。

    她原本是想搬到一色家隔壁的房子的,不过碍于组织可能随时回去搜查的原因,最终还是选择了位于二丁目的一栋洋馆。

    “好好照顾自己。”

    云雀目送绮梨下车,时间紧迫,他也不能陪她参观新家,只能叮嘱几句:“记得按时吃药。”

    “知道啦。”

    绮梨抱着伯爵软声回应:“到了之后记得给我发消息哦,知道你很强,但也不要乱来。”

    论不好好照顾自己,云雀和她半斤八两。

    谁也别谁。

    “草壁也是,好好盯紧他,别让他瞎胡来。”

    草壁看了眼云雀,苦笑一声没有作答。

    西园寺绮梨未免也太高看他了。

    他能看住云雀恭弥?

    那还是重新投胎来得更快一些。

    云雀赶着去场,两人也没再多些什么,绮梨目送着他的车远去,这才拿着钥匙开了门。

    她的新家位于米花町二丁目26号,这是一个相对僻静的居民区,附近都是洋馆。

    洋馆外观是绮梨喜欢的蓝白色调,西洋风格的建筑物与日式庭院的搭配颇为和谐。

    庭院里还有一个的池塘,绮梨进屋前特意去张望了一眼,发现里面养着好几尾锦鲤,其中一黑一银引起了绮梨的注意。

    一尾珍珠秋翠,一尾羽白。

    和云雀家的一模一样,却比那两尾鱼要许多,显然不是她原先养的那两尾。

    而是某人特意为她寻来的。

    新家内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但细节都很精细,每一处似乎都考虑到了绮梨的习惯,还搬来了许多绮梨原本放在横滨的物件。

    虽是新家,但绮梨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这里是住了许久一样。

    伯爵一进屋,便撒开了腿四处探险。

    绮梨逛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还要处理那些匆匆病倒前没来得及处理的事情。

    比如,甚尔的事。

    她给五条悟去了通电话。

    原本她都做好了对方在忙的心理准备,不想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身体好些了吗?”

    绮梨当日没接电话,五条悟就猜到她肯定又病倒了,更别提后来云雀恭弥也打电话来证实了这点。

    现在绮梨电话一打来,五条悟便明白她这是病愈了。

    “好多了,这段时间辛苦前辈了。”

    “我倒是没做什么哦,甚尔君这段时间都是津美纪和惠在照顾的。”

    五条悟没什么所谓地着。

    “不过绮梨,就这么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放在自己身边真的好吗?”

    这么大胆的作风不像绮梨一贯的风格。

    他知道绮梨不会轻易吃了其他人的幻术或者精神操控,但这并不等于绮梨不会被骗。

    “心被坏男人给骗了哦。”

    这话不是绮梨这阵子第一次听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自内心地向对方确认。

    “我看起来难道就这么像是容易被人骗的样子?”

    五条悟“唔”了一声。

    “一般会有这样的疑问,就明你已经是骗子的目标群体了哦。”

    他最终还是“委婉”地提醒着这位看起来很聪明、却意外地天然呆的学妹。

    “尤其是一些坏男人,往往会用一副无辜的样子接近你,实则图谋着对你骗财骗身骗心。”

    绮梨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五条悟的话。

    “所以你也觉得甚尔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五条悟:“”

    算了,没救了。

    他索性换了个话题:“神祗院那天开会的结果你知道了吗?”

    “还没。”

    会是三天前下午开的,人是当天晚上病倒的。

    绮梨还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简单来,鉴于最近部分宗教的活跃行动,神祗院那边打算加强管理和排查力度。”

    简单来,就是打击邪教。

    绮梨一听就乐了。

    “笑死,日本还有邪教?”

    那些听起来就很邪乎的流派,不是都被各种各样的方式正当化了吗?

    “实话,按照日本现在邪教的数量和发展规模,哪天首相因为邪教而被人狙了我都不奇怪。”

    神祗院下虽然有着咒术会和异能特务科两个部门,但名面上还管理着日本的神社与神道教。

    现在他们突然跑出来要整顿邪教,要里面没鬼,绮梨是绝对不信的。

    五条悟只当没听见绮梨的嘲弄。

    事实上他当时的想法和绮梨差不多。

    只不过

    “你知道神祗院这次针对的是谁吗?”

    “不知道。”

    她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懒洋洋地回应着五条悟。

    “是盘星教。”

    绮梨的哈欠戛然而止,眼眶里沁出了零星的泪水。

    “又是盘星教?”

    “又?你最近也听人提起过盘星教?”

    五条悟最近听人提起盘星教,是甚尔让他注意盘星教的新教主。

    难道同样的话,甚尔也对绮梨过了?

    他胆子倒大。

    “不是,只是接触了一个他们的成员。”

    五条悟一愣,没想到绮梨里还有这样的线索,连忙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绮梨:“”

    绮梨:“下面。”

    五条悟:“”

    好吧,他早该猜到的。

    绮梨遇见盘星教的成员怎么可能会留下来。

    “这件事你知道下就行,别的也没什么了。”

    五条悟最终还是选择含糊过去。

    虽然他心中有了些猜测,但这到底也只是猜测罢了,这些没有被证实的情报,暂时没必要出来惹绮梨多心。

    她病才刚好,五条悟也不希望绮梨再倒下。

    “甚尔君现在在帝丹国中年b组就读。”

    他再次换了个话题:“每天放学的时间大概在3点5左右,和学生差不多,绮梨可以去看看哦。”

    伏黑惠就在帝丹国中边上的帝丹学读书。

    希望绮梨能同时看看甚尔和惠,然后发现点什么端倪。

    绮梨:???

    五条悟什么时候那么纤细了?

    还是果然是当了家长,关心的事情也变得琐碎了?

    “那我等他放学去接他?”

    绮梨原本也只是想联系甚尔,让他放学直接回这里的。

    但被五条悟这么一提醒,绮梨觉得也有道理。

    原本她约好等自己的事情办完,就会去接甚尔的,没想到她病得那么突然,连个消息都没能来得及给他发。

    现在开学都已经两三天了,她却始终都没出现,还得让甚尔寄宿在伏黑姐弟家。

    想来甚尔再怎么懂事,应该会闹别扭的吧。

    五条悟不愧是比她多当了几年的家长,果然更懂孩子的感受。

    西园寺绮梨忽然有些惭愧。

    “看来我果然还是得向前辈你多学习啊。”

    五条悟:???

    五条悟:“没问题哦。”

    虽然不懂西园寺绮梨想到了什么,但这种好事五条悟还是应得很快的。

    “之后还有问题可以随时来联系我。”

    如果是和盘星教有关就更好了。

    绮梨:“我明白了,谢谢前辈!”

    以后养孩子出现问题,一定得向同龄的家长五条悟多多询问的。

    绮梨是很听得进建议的人。

    、

    就像琴酒建议她把甚尔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她就真的把人带回家一样。

    五条悟现在暗示她要多关心下孩子的身心健康,绮梨便真的跑去学校门口接人。

    甚尔这几日一直都有些不太开心。

    五条悟不肯绮梨的情况,不过甚尔也知道绮梨的性格,既然她答应要收留自己,就不会轻易地将他丢给别人。

    除非她真的走不开。

    只是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之前还没有和绮梨同居时,一连半年都不曾和她见面也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两人终于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只分开了三天,甚尔却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就像是戒断反应一样。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也不知道五条悟是不是故意的,这几日他被安排住在伏黑姐弟家。

    甚尔不得不打起精神,提防着他那个成熟早慧的儿子发现什么。

    好消息是伏黑惠没有在意什么。

    坏消息是他儿子似乎也挺不待见他的。

    在伏黑惠本人极为冷淡的态度下,外加知情人津美纪的帮衬,到目前为止,伏黑惠什么都没有发现。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甚尔懒洋洋地收拾着书包,一边思考着该如何恰当地处理父子关系的问题。

    其实他本人觉得现在这样挺不错的。

    毕竟惠那个孩子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接受“失踪多年的父亲突然变成他大一岁的学长”这样的设定吧?

    不过津美纪显然有别的想法。

    甚尔正琢磨着,边上忽然有人凑了过来。

    “西园寺,今天也是和a组的伏黑一起回去吗?”

    现在是国一下半学期,这种时候突然转来学校的转校生不多。

    学生间的消息极为灵通,一年a组和b组同时有两个转校生,两人关系看起来不错,甚至开学这几天一直都是一起放学回家——这件事在一年级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甚尔话圆滑也好相处,开学没几天就能和班上的男生聊上几句。

    这会儿自然就有好事又胆大地跑来打听八卦。

    甚尔哪里不知道这个年纪的中学生在想些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随意应付过去:“家里大人是熟人,这几天借住在他们家。”

    “哦哦,也就是又是对青梅竹马?”

    中道突然十分兴奋,冲着后排看了过去,高声嚷嚷起来。

    “那不是和工藤还有毛利一样吗?”

    甚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口中的工藤就是自己后排的男生。

    甚尔对他有点印象。

    他记得对方脑子似乎挺不错的,在班级里的男生中也颇有人气。

    见甚尔和中道同时扭头朝自己看来,同样在收拾书包的工藤新一立刻露出有些别扭的表情。

    “笨蛋,这和我还有兰有什么关系。”

    少年脸上的红晕实在不能更明显。

    而那边被他们提起的毛利兰也露出个不太自然的表情。

    啧,孩子。

    甚尔心中啧了一声,显然也是很久都没见到那么明显的表现了。

    果然孩子心里就是藏不住事。

    工藤新一的表现成功地让中道转移了目光。

    与此同时,隔壁班的津美纪已经收拾好书包。

    她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口,也没出声,不过她的到来让班里部分男生起哄了一阵。

    甚尔圆滑地将他们应付过去,便与津美纪一同离开。

    “甚尔先生今天过得怎么样?”

    开学这几天,津美纪每天放学时都会这么询问甚尔。

    毕竟知道甚尔的身份,她对甚尔用的依旧是敬语,只是询问的语气却像极了家长。

    “还是老样子吧。”

    甚尔觉得上学也就这样。

    他本身是没兴趣的,校园时期的青春热血他年少时就没经历过,重来一次也是一样。

    只是西园寺绮梨想要他上学,所以他便来了。

    津美纪知道甚尔这几日心思都不在这里。

    “甚尔先生还在担心西园寺姐吗?”

    她还记得那天托付他们好好照顾甚尔的年轻女人。

    对方是一眼看去就会令人惊艳的美女,很漂亮,就像电视剧里会打着带繁复蕾丝的阳伞在庭院散步的大姐一样,却也十分脆弱。

    津美纪不知道甚尔与她的关系。

    只听那位西园寺姐是五条悟的后辈。

    “我听五条先生,西园寺姐临时有事走不开,才没有来接您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甚尔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

    津美纪从就心思细腻,甚尔不奇怪她能看出这些。

    只是他本人虽然也没什么道德感,但是和自己名义上的继女讨论这些,终究还是有些奇怪。

    甚尔没有回答,津美纪也不再多什么。

    两人一同走出学校,正准备像前几天那样去隔壁的学接惠,却看见今天的校门有些拥挤。

    甚尔没什么兴趣。

    校门口的喧嚣与他无关,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准备从人群中突破,却不想被身边的津美纪急匆匆地拉了一把。

    “甚尔先生,那边!”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些许的激动。

    “是西园寺姐!”

    西园寺三个字就像是触发了甚尔的关键词。

    他扭头朝人群看去,果不其然地看见被簇拥在其中的人。

    “姐姐!”

    围在校门口的人虽多,但这里毕竟是学校,敢上前接近的人毕竟还在少数。

    甚尔轻而易举地突破包围,快步来到西园寺绮梨的身边。

    “姐姐,你来了!”

    西园寺绮梨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穿着国中制服的甚尔看起来十分新鲜。

    他本就长得斯文秀气,在刻意收敛的情况下,的确多了些学生的样子,却又和周围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西园寺绮梨和远处的津美纪对视一眼。

    津美纪自然知晓甚尔这几日一直在等绮梨,她也不上前打扰,冲他们比了个势,便先一步离开。

    绮梨这才看向甚尔。

    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浑然不在意周遭的视线与窃窃私语。

    只是周遭的气氛太过热烈,各式各样的情绪扑面而来,让大病初愈的绮梨有些受不了。

    “我们先回家吧。”

    她冲着甚尔轻声道。

    “好。”

    少年毫不犹豫地回应着她。

    他冲绮梨露出一个笑容,清秀的面容上多了些绮梨熟悉的狂气。

    “我和姐姐一起回家。”

    新的住所和新的同居人,西园寺绮梨感觉一切都在步入一条新的轨道。

    搬入新家的头一天,家里也没什么食材,两人在外面吃了一顿烤肉,又约定好从明天开始由甚尔负责一日三餐,便平静地过完了第一个夜晚。

    甚尔没有问绮梨这几日去了哪里。

    绮梨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一连病了三日。

    大病初愈的绮梨还需要睡眠,她睡得比平时还要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甚尔已经去学校上课了。

    餐桌上放着昨天还没有的面包。

    面包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不要忘记吃早饭。

    绮梨给甚尔批过几天作业,认得出那是甚尔的字迹。

    昨天甚尔主动提出承包三餐已经让她很诧异了。

    她没想到甚尔今天早起,居然还特意给自己买了早点,绮梨感动之余,也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绮梨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配着面包,一边刷起了。

    昨晚沉寂了一夜的今早特别热闹。

    绮梨刚打开,铺天盖地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消息和联络。

    有安吾的联络,有神祗院的通知,还有她亲爹的消息。

    绮梨一条条翻过去,终于找到草壁在几时前发来的邮件。

    邮件一共有两条。

    最新一条是报平安的。

    草壁:恭先生已经抵达目的地,一路上有惊无险,请绮梨姐放心。

    有惊无险这个词让西园寺绮梨皱起了眉。

    她又将邮件翻向前一条。

    草壁:恭先生的飞查出了些问题,并在候室时遭遇了埋伏,目前并无大碍,请您不必担心。

    西园寺绮梨沉下了脸。

    草壁的邮件得那么含糊,隐去了所有重要信息,让西园寺绮梨只能干着急。

    昨天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草壁肯定知道更多信息,却没有告诉自己。

    绮梨知道云雀无碍,却还是慌了。

    她立刻联系了云雀的部下,让他们收集昨天场那边的情报。

    绮梨有着云雀所有私人部下与据点的指挥权,权限优先级仅次于云雀本人。

    这些部下和情报绮梨平时不会随便动用,但这一次为了云雀,绮梨实在做不到在家里坐以待毙。

    吩咐完了云雀的部下,绮梨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早饭也不吃了,坐在餐厅想了好一会儿,还是给田山花袋打了个电话。

    对方是她在横滨时认识的电子器械高,又有侦探社的人情在。

    绮梨的紧急委托虽然让他嘀咕了一阵,但不出一时,效率极高的花袋便将昨日场内的相关视频全部打包传了过来。

    花袋出,必然没有遗漏。

    视频很清楚,清楚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怼脸拍摄,每个人的表情乃至微表情都清晰可见。

    于是绮梨也就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屏幕上那三个她颇为眼熟的身影:

    换上了场工作人员的制服、在云雀的私人飞上放置了不明物品的的黑皮漂染九度金。

    跑去打电话通知场的猫眼清爽洗剪吹。

    以及在vp候室外架着狙击枪、对着玻璃埋伏的黑长大波浪。

    这三人配合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正是数日不见的wkey发廊三兄弟。

    西园寺绮梨当场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