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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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招收太监的地方,今天不知道怎么显得冷清。

    顾元池昨天在别人那里知道,这个地方叫净身房。不过净身房不好听,大多数太监都愿意叫做蚕食。

    她里那了个布包,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看着模样倒好,就是脏兮兮的。

    她走路的样子还比较难看,两腿外八,像一个鸭子。

    “哟,这是咋的了?”

    顾元池老远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这声音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这样,尾音拐了个十里八弯,最后猛地一提,让人精神一振。

    顾元池听着这声音,忍不住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也得学着这样。

    顾元池看着坐在门口破烂木头椅上,一脸尖酸刻薄的老太监,弯着腰抱着那布,走过去道:“公公,逃难到这,过不下去了,您看能不能给个活路。”

    “活路?”

    老太监不知道哪里找了个东西抠牙,在嘴里一阵捣鼓,然后呸的一声道:“大冷天,爷爷在这守门,爷爷给你活路,谁给爷爷活路。”

    “爷爷笑了,爷爷可是大老爷,以后福气在后面呢。”

    顾元池在乡下别的没有学会,嘴皮子倒是不错。张嘴就把老太监捧起来。而且也不在乎什么,顺着老太监的话管老太监叫爷爷。

    她一边叫着,一边想,要是她真爷爷知道,能不能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老太监这才不在眯着眼,睁眼看了她一眼。大概觉得她模样不错,还正了正身子。

    随后一双布满老茧的,直接掐住了顾元池的脸蛋。

    “别,脸还是挺嫩的。”

    顾元池闻言,心里一喜,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可能。

    还没等着她高兴,老太监上下一扫,然后道:“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顾元池瞪大了眼睛。不是担保费才六两吗,保管费也才二两,老太监怎么张嘴就十两银子。

    她一身破破烂烂,是有十两银子的人?

    顾元池冻的哆嗦,一边抖一边劈着腿道:“爷爷,我自己割了。”所以不是应该便宜点,收八两吗?

    老太监点点头,没有回顾元池的话,只是对着她笑的一脸褶子,然后道:“拎起来看看?”

    顾元池将装着着男人东西的布兜给他,老太监却一副晦气的样子,摆摆,道:“我让你脱了看看。”

    顾元池身子一僵,想到自己还有一层亵裤,最后还是脱了。

    大冷天脱了裤子,大腿内侧动起来一层鸡皮疙瘩。老太监眼睛一扫,看见上面都是干涸的血迹,又平平的,没了该有的东西,于是心满意足的扇了扇鼻子,道:“确实平了,哎呦,快穿上,一股子尿骚味。”

    顾元池巴不得赶紧穿上,穿上裤子,她心戚戚的问道:“爷爷,这回你看。”

    老太监吊梢眼看着她,打了个哈欠,揉了下眼角的眼屎,笑了一声。然后道:“我看什么,腿皮子挺嫩,也白,就是宝贝白瞎了,咱们不收了。”

    老太监道。

    顾元池闻言咬了咬牙,她不蠢,老太监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脱了裤子让老太监一顿看不,还没成事。怪不得今天这般冷清,连个人都没有。

    顾元池心思百转千回,最后下定决心,这宫无论如何也得进。

    老太监找乐子等着看笑话,却没有想到,顾元池没有生气发怒,反而噗嗤一声跪在地上。

    抱着他的腿:“爷爷,的实在活不下去了,你行行好,的根都没了,以后可怎么办?”

    顾元池穷途末路了,而且她也没有饼子了,进宫对于她,就是最好的出路。

    而且,顾元池想到赵致远临死前一天,眼里闪过的野心,也有点心动,当太监,以后不准能成什么样呢。

    她心一向野,总是能生出些别的想法。

    顾元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惨有多惨,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有人从蚕室出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多嘴道:“乖乖,这可够惨的。”

    老太监本来看笑话,后来看这子,一口一个爷爷。又觉得他嘴皮子不错,相貌也行,人也弯得下腰,一时间起了些别的心思。

    他眯着眼道:“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哭泣声戛然而止,顾元池抬着抹着鼻涕眼泪的脸问:“什么办法?”

    老太监道:“十两银子,不赊账。”

    顾元池捏了捏心,只觉得这老家伙伪善,十两银子,她上哪弄去。

    “爷爷,我哪来的十两银子?”

    “那爷爷可帮不上你了。”

    老太监完,一把将人推到。

    这里雪滑,用不得力气,顾元池就被推到,身子向后仰去。

    冷不丁被鞋子里的东西咯了一下。

    顾元池意识到那是什么眼睛一亮,连忙叫住正要起身的老东西,然后道:“等等,我有钱。”

    老太监狐疑的看着她,看她从鞋里倒出来一个东珠,眼睛都瞪圆了。

    珠子不,他拿过,感觉到不对。翻过来一看,果然那个东珠有损,一半磨过了,像是人使劲敲掉一块,白了,就是破损的珠子。

    “爷爷,你看这个行不行?”

    顾元池问道。

    珠子原本是好的,但是有珠印,是当年先帝赏赐顾首辅时特意一个个刻上的印子,顾家女人做成配饰,以昭隆恩。后来顾家满门抄斩,这些也一并收了国库,只不过还有没有收回的。

    顾元池奶娘里就有一个珍珠簪子,簪子变卖了,珠子显眼,就给扣了下去,奶娘不放心,又给磨了印子,才变成现在这样。

    这东西,即便被磨掉了印子,到了当铺里,依旧能看出端倪。

    顾元池拿着,不舍得扔,也不舍得卖。不怪她不舍得,家里一年比一年穷,谁知道用不用的上,留在里虽然卖不出去,但是也比扔了好。

    时间一长,顾元池都快忘了这东西,要不是老太监推她珠子咯了她一下,她都想不起来。

    想着老太监不知道这东西,顾元池就给了老太监。

    不出她所料,老太监果然不知道。只以为是缺了一块的珠子,嘴里一个劲念着谁那么糟蹋宝贝。

    却又不松,这珠子大,完好的时候价值百两,现在虽然损了一半,连十几两都悬乎,但是做个玩意还是可以的。

    净身房这面没什么油水,老太监也就是随便狮子大开口。料定她拿不出来银子,现在她能拿出来,老太监也自然愿意收。

    老太监将东西塞进了怀里,然后道:“算你子命好,爷爷今天高兴,给你个会。”

    听见老太监松口,顾元池心里一松。

    在之后,不知道老太监叫了谁,又塞给那人几个铜板,顾元池就跟着那人进了蚕室的门。

    老太监提前打好了招呼,顾元池被人拉去记名,那人问:“叫什么?”

    顾元池站在桌子前,外八这腿,驼着背,弯腰低声道:“叫元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