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年前宫里的事多,吉祥自己忙不过来,也不愿意放权。
元池自己也乐得清闲,她是有向上爬的心思不假,但是她不愿意跟着二皇子,因此也不愿意和吉祥争。
这天也是她正在二皇子身边躲懒呢,本以为自己会和平时一样落得清闲,却不想成子传话,是吉祥让她去司设监一趟。
十二监中属司设监无实权,但是养老不错的地方。
现在的司设监掌印太监,是先头伺候先帝的老太监,很不巧,元池见过一次,而且元池进宫前,蚕室那里也有人教着些,怕新来的太监们冲撞了人,元池记性好,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吉祥是从不愿意放权的,这会让自己去司设监,元池一时间捏不准什么心思。
难不成吉祥的罪过司设监的人?
元池只觉得吉祥不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安排事情。
元池不愿意去的原因不只是这一个,还有就是她时候进过宫,顾家虽然倒台,但也不过几年,元池时候还进过宫里,见过先帝呢。
也就是那时候见过司设监的掌印太监安德贵。
虽然现在的自己和富家姐的样子差得远,但是元池也有点担心安德贵能够认出自己来。这种可能其实微乎其微,但是元池还是有些担心,用她自己的话,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元池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找二皇子,二皇子年岁不大,耳根子软,她只要想要去书房以着打扫卫生的名义,温习下学过的东西,以防下次夫子出的策论她不能代写,二皇子就能将这些活重新安排下去。
她管不着二皇子安排谁,只想着不是自己就好,最好让吉祥亲自去。
元池打定了主意不去,却不想自己打算找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已经去了静妃宫里。
据是静妃今日突然想要见见儿子,就让清芳传话,于是二皇子就去了静妃那里。
这些是跟元池一伙的夏子告诉元池的。
元池闻言看着跟着自己一伙的太监夏子问道:“二皇子不是一向由我跟着的吗?”怎么她就上个茅房的时间,人就走了?
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元池,他道:“吉祥公公了,娘娘那边着急,就让成子跟着走了。”
元池看着夏子深信不疑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夏子也就信了。
反正她是不信的。
成子就是当初和元池不对付的那个,至于夏子,则是后来送过来的。起来夏子是和元池一起进宫的那批,两个人之前还过几句话。
夏子的经历和元池差不多,一来就被那几个老人欺负,他还没有元池聪明,于是就老吃亏。还是元池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出声帮了一把,从此之后,这子就跟着元池了。
元池听完夏子的话之后,知道吉祥这是在这等着自己了,她叹了口气,然后道:“行了,我知道了。”
司设监这趟是必须得去了,元池去司设监的时候,做的心里准备就是吉祥和司设监的有仇,自己去那当出气包的。
所以不愿意带着夏子,怕连累到和自己要好的。她想着拉上成子屋里的其它几个,但是一个也没找到,问就是有自己要干的。
没有办法,元池只能硬着头皮,自己过去。
她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进去冲撞了不该惹的人,被打上几板子,却不想人家一听见她是静妃宫里来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满脸笑容,还要给她上茶。
元池咽了口口水,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名堂。
进宫这么长时间,元池头一次感受到宫里的善意,就是看起来是善意,备不住实际上是不怀好意。不怪她这么想,主要是这个面相猥/琐的太监笑得和菊花一样。
主要是对面太监的笑容,让她觉得不安好心,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满脸写着算计。
元池等着送东西的人来,想要拿了就走,怕他们的茶有问题,喝了拉肚子,也没喝茶,那人一个劲的劝,元池就道:“来的时候憋了水,现在再喝就忍不住了,公公饶了我吧。”
她眼神真诚,那太监闻言也没有再去劝,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元池一眼,就道:“既然不渴就等着吧,我们掌印公公一儿才能到。”
元池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挤出来一个笑容道:“公公,的不过是取二皇子所需,用不上劳烦掌印公公吧?”
这段时间宫里的伙食不缺,元池稍微养回来了点肉,脸色也愈发的不错。
那个话的太监闻言嗤笑了声,然后道:“吉祥公公那里交代了,一定让掌印公公仔细伺候着池公公,怎么能够怠慢。”
元池闻言愣了下,想着吉祥这玩意,真不是东西,坑自己也就算了,将自己的老底也全都交代了,她想到了什么,直接要走,想着就算是回去受点罚也得走。
却不想刚站起来,门前就有了几个太监出来围住她。
元池看着眼前有着品阶的太监,也不顾其他,直接道:“二皇子那里还要伺候,我得”
话还没有完,就看见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太监进来了,这个老太监显然是身份不低,门口的太监见着他来,立马给让道。
元池看着他的脸,将他和记忆中年轻了十几岁的先帝身边的那个太监重合,她认出了这是司设监的掌印太监安德贵。
司设监掌印安公公是先帝身边伺候的,如今虽然不比着从前有权力,但是现在的皇帝看在安公公伺候过先帝二十几年的份上,没有将人打发出宫,而是给了司设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司设监没有实权,但是油水也不少,不失为养老的好地方。
这些是元池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安老太监这些年稀罕的不只是金银,还对长的好看的宫女太监起了别的心思。
前些年有宫女和没有净干净的太监闹来的丑闻,安德贵不愿意沾上宫女,觉得麻烦,就开始玩弄太监。
司设监的太监一年总会没几个,这件事情宫里的老人差不多都知道,也就是元池这种新来的不知道。
元池看着进来的脸上全是褶子的老太监,抬眼又去看刚才拦住自己的一脸猥琐的那个太监。
安德贵眯着眼睛,他年纪大,眉毛都白了,身上也散发着一种腐朽的味道。
他使了个眼色,屋内的几个太监都出去了。
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不忘记了句:“干爹,我们就在门外,你享受好了,就跟我们就行。”
元池在一旁听着,脊背瞬间发寒,她知道这句话不是给姓安的的,而是给她听的。
元池看着他,余光却看着周围的摆设,她的左边有一个茶壶,要是一会真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直接拿着茶壶砸在老太监的脑袋上。
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
老太监晃悠悠的找了个椅子,然后做了下去。
老太监没喝屋里的茶水,直接上下看着元池。
元池只是猜测他居心不良,但是还没有确定,她抿了抿唇,随后主动道:“公公,吉祥公公二皇子前些日子在司设监定了东西,今日让我来取。”
宫里一年一年进来的宫女太监不少,安德贵什么样的没见过,但是不得不,他的干孙子给他送来的人确实是不错。
这子长的秀气,也漂亮身上有着一股子阴柔气。要是好好的长大,以后不准有什么造化,可惜了,可惜遇见他了。
安德贵这些年碰过的太监不少,碰了的,不是残了,就是没了,这些的一个比一个干净,秀气,滋味也是各有各的,想到这个一会要在自己里讨饶样子,他脸上的笑意也更深。
安德贵慢悠悠的道:“二皇子的东西咱家已经备好了,不着急。”
元池看着他,心里翻江倒海,还没有想好对策,就又听见他道:“多大年纪了?”
元池越发觉得这个老太监没安好心。
她低着头,握紧了拳头,想着要是一会真的想自己想的这样,自己一会儿能不能直接,将老太监弄晕。元池掩盖下眼里的神色,随后道:“十二了。”
实际上是十四,翻了年就十五了,但是怕顾家的事情翻出来,元池直接报了十二,反正她这些年营养不良,长的不像十四的,所以是十二也有人相信。
安德贵看着元池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更是舒服,眼睛微微眯起,已经将这个子一会顺从讨饶的样子想好了。
他前半辈子劳心劳力,老了就爱这么一口,也只有这等颜色的才配的让他享受。
元池完,安德贵就呵呵的笑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像是唱着曲,又像是书院书童背书,晃晃悠悠的道:“十二好啊,咱家进宫的时候,才十岁,比你多了。”
安德贵罢,就伸出来,一只伸着满是斑的褐色掌想要碰眼前人白净的的脖颈。
元池眼疾快躲开了,用胳膊挡了回去。
她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对方,心中越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觉得嗓子里泛恶心。
安德贵没有想到元池竟然敢躲,看着元池的动作,他拧着眉,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道:“杂种,你是不是不知带爷爷是谁,咱家当年伺候先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坑尿活着泥呢?”
元池又退了几步,然后恭敬不改道:“公公劳苦功高,的自然是仰慕,不过二皇子那里催的厉害,的得先回去伺候二皇子。”
安德贵闻言脸都扭曲了,他怒极反笑,道:“好啊,到底是新来的,连咱家都敢反抗了,真以为自己骨头硬吗?咱家在宫里这些年见多了骨头硬的,还制服不了你一个崽子。”
“来人,来人。”
老太监使劲的拍打着桌子,桌子上面的茶水因为他的力气,直接撒出了一点。
老太监完,门就开了,几个太监低着头进来。
元池瞅准了这个空隙,直接硬闯门。
先头的几个太监没有反应过来,让她越了过去,元池没等着庆幸,门后又出现两个高大的太监,将她直接推在了地上。
元池即便是在宫里养了几个月,也比不上两个二十多耳两个太监。
直接被推在地上,腿和屁股一起疼,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腿更疼,还是屁股更疼。
安德贵不知道什么时候追过来,尖着声音道:“把这个崽子的衣服给咱家扒了,我就不信了治不了这个子。”
元池一瞬间就脸色苍白。
要是被发现是个假太监,又或者这老色鬼知道她是女儿身,元池脸色又白了白了,两个总归都不是好结果。
两个太监闻言欺身而上,一个想要扒着她的上衣,一个人想要拽着她裤子,元池一拽着上衣衣领,一抓着裤子,因为力气用的太大,直接泛白。
她没有喊叫,因为知道喊了也没用,只能死命的咬着牙,拽着自己的衣服。
元池咬牙拽着衣服,心里想着要是自己活着出去,定要将吉祥千刀万剐。
前几天宫里刚发了新衣服,是为了过年用的,元池有个坏习惯,就是有新不穿旧,这衣服料子不算好,但是胜在结实。
做活也不易磨损,是宫里专门采办给宫女太监这种干活的用的,因此一时半会,两个太监,还真的没有拽过她。
元池倒在地上,一个劲的躲闪。另外两个太监,也没有留着力气,一个劲的往下扒她的衣服。
元池想不到有什么救自己的法子,但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半点力气都不肯泄力。
挣扎的时候,她指甲因为错力外翻,一瞬间染红了一片位置,脸侧也有着和地的擦痕,下巴侧边一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安德贵在一旁让人拿着椅子,摆上茶水,看着身下猫抓老鼠的一幕,也没有让人帮忙。
他最欢喜的就是折磨人,就算能够直接扒了这子的衣服,他也更愿意看这子衣服一点点被扯开的样子。
不到半刻,一个太监就率先扯开了元池的领子,元池滚在地上,十分狼狈,颈上露出一片白暂,她也顾不上裤子了,一松就直接给了另一个太监一口。
太监疼得一松,元池再次摔在了地上。
没等着太监再次动作,就听见有人跑过来,道:“公公,赵妃宫里来人了,是有批东西不对,让你验验。”
安德贵存了辱人的心思,自然不想错过这子屈辱的样子。
不过赵妃那里不是他能耽误的起的,赵妃盛宠多年,即便是无子,但是只要陛下还在,宫里对她的态度就是恭敬的。
安德贵知道赵妃宫里的人只能自己亲自来接,只能示意两个太监停下来。
元池趴在地上狼狈极了了,连着喘气都是加快的。
大概过了几个喘息的瞬间,她感觉到冬日的凉风顺着脖子,往她衣服里灌。
“人给我看紧点,我回来的时候再。”
“是,公公”
“是,公公”
老太监有些贪婪的看着元池脖子那块白净的皮肉,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垂涎,了一句,就急匆匆的走了。
司设监掌管掌管卥簿、仪仗、围幙、床幔、雨具这些东西,事情不多,但是都是些精细玩意。
赵妃的宫里帐幔没有问题,出了问题的是陈画屏宫里的,她宫里帐幔看着不错,料子也算是精细,但是洗过之后,竟然掉色成了白色。
本朝白色奔丧,这件事情大不大,也不算,赵妃让女儿自己处理。
这个冬天陈画屏虽然没有去上书房学习,但是也没有闲着,学的都是些管账的东西。
本朝公主十五岁出宫建府,皇子因为前朝皇子私养兵的事情,统一十六岁离宫建府,因此赵妃自然要为女儿好好打算。
在她看来,公主即便是在尊贵也是要嫁人的,嫁人就代表着要管理庶务,上书房的东西终究不适合女子,赵妃想着女儿在宫里呆不了两年了?就开始把教着女儿管理这些。
陈画屏对于这些虽然不感兴趣,但是也没有违背母妃,她今日来是询问帐幔一事。
这些事原本用不着她插,但是赵妃确实想要她提早练习着这些,于是让女儿去亲自处理。
前日下了大雪,宫里刚除了学,但是今早又下了一层,没等着清完,眼下又下着雪。
一路上着实有些费劲。
陈画屏身边的奶嬷嬷心疼公主,道:“公主,这还下着雪,虽司设监不远,但是到底雪路难走,不如老奴走这一趟吧?”
奶嬷嬷从陈画屏出生的时候就在身边伺候,就是比起公主母妃赵妃,也是能比过的,她知道公主志不在此,因此想要帮着公主应付娘娘。
陈画屏对于这个事确实不感兴趣,但是她向来是道做到的人,既然她答应母妃,她就会做好。
陈画屏套着上等白狐皮做的套子,套子里面被塞了个暖炉,她不算冷,脚下也不觉得如何费力,于是摇头拒绝:“既然是答应了母妃,我就自然要去。”
嬷嬷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出口。
一行人走了半刻钟,已经有宫女提前去司设监招呼了,保准陈画屏这个公主到了的时候,司设监的掌印太监已经在候着了。
不够陈画屏她们还没有走到司设监门口,就被一个人吸引了注意。
准确的来,是被一个趴在自己脚边的太监吸引了注意。
元池好不容易从老太监的住所跑出来,她怕被人抓回去,又想到这条路冬日人少,就发了狠的跑,却不想前头有人,她一时停不下来,脚下的雪一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狼狈十足。
还没有感受到身下传来的疼痛,眼前就出现了一双沾了积雪的鞋子。
元池下意识顺着鞋子往上看去。
对方身着浅粉色宫装,身披着火一样的红色狐皮斗篷,上是白色的看不出来什么皮的绣花猫套子,一身贵气。
脸上也是找了妆容的,眉间花钿艳红,灼灼如火,唇色也是漂亮,样貌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元池时候也见过不少美人的,但是即便如此,还是看愣了,等着疼痛传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上本来就受了伤,雪水附在上面,虽然不似撒了盐那样疼,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她因为疼痛不敢抬头,同时也生出了一种不配看着对方的感觉。
这是一种元池从到大都没有过的自卑感。不怪她自卑,而是实在是对方太耀眼。
眼前的人打扮精致,浑身贵气,和狼狈不堪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便是没有镜子,元池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
她衣领开了,安德贵身边的太监拘着她,即便是不再有下一步动作,但也是不让她系上衣服的,什么等着拿老变/态回来的时候,继续让他看。
元池从那里跑出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跑,拼了命的跑,也来不及整理好衣服。
除此之外头发也散了,一撮因为营养不良,而干枯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来,占据了左眼一半的视线。
像个疯子一样。
总之,元池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都没有这么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