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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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

    昌平帝依旧是病恹恹的样子,但也是又缓了过来。太医院一直随时候着给皇帝把脉,也算是暂时无事。

    废后圣旨下了之后。

    六宫妃嫔都动了心思。

    静妃首当其冲,但是却有心无力。

    她是有那个心的,但是二儿子失了斗志。

    她苦口婆心,二皇子却是不愿意听她的。

    二皇子妃是个明事理的。

    二皇子也是喜欢她。

    他幼时讨厌陈画屏,到底还是因为嫉妒,嫉妒父皇偏疼,如今长大了,又经历了这一场宫变,更是没有什么心思。

    他年少渴望父皇疼爱,既然没有,就顾好自己的家。

    那个位置好是好,但是若是如同大皇兄一般赔上全家,二皇子还是觉得不值。

    因此二皇子对于静妃的话,视若罔闻。对于昌平帝的病症,更是无动于衷。

    他甚至都不愿意进宫,生怕发生上次的事情,伤了自己妻儿。

    反倒是三皇子,每日都进宫当孝顺儿子。

    五皇子虽然不再是嫡子,但是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是和三皇子一般,整日去看昌平帝。

    只不过兄弟二人去不去看是一回事,昌平帝看不看他们二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昌平帝年纪大了,总顾不过来那么多。

    三个儿子,其中两个他是不想理。

    另一个是顾忌着忠勇侯,一时半会理不了。

    面对大臣们整日催着立储,也是搪塞过去。

    早朝也改成了三日一回。

    废后之后,昌平帝犹豫再三,下了另一道圣旨。

    立赵妃为后。

    陈画屏成为了嫡出的公主。

    后宫之中,再无嫡子,只有嫡女。

    因为身体原因,昌平帝虽然不能时长留恋后宫,但是却也是偶尔召见后宫嫔妃。

    皇后对此并无干涉,只是告诉后妃,不要让皇帝过度劳累。

    除了后妃之事。

    宫内近日还有一事

    原先的总管太监元池上任没到半年,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贬到了监察院。

    不知所觉的人只以为这位是失了圣心。

    知道的,心想这位怕是皇上有意提携。

    监察院是什么地方?

    司礼监在十二监内算是顶好的,但是和监察院那么一比,又是差了很多。

    而且现在崔正已死,监察院空缺了不少位置。

    昌平帝让人去,保不齐是要培养下一个崔正。

    至于皇帝身边新的的红人,叫盈年。

    听是一直御前做事的。

    在御前待了几年,如今李咏祥死了,元池被贬,才轮到了他。

    相比于元池,盈年倒是不让人惊讶。

    宫内众人还没有摸清元池脾气,又换了人。

    和元池想比,盈年对这份差事做的更是得心应。

    可见陈画屏当日没有挑错人。

    盈年最近是忙的不行。

    元池去看他的时候,还看见腰间崭新的荷包。

    上面绣着漂亮的花纹,一看就是极用心的。

    元池观察仔细,一看见盈年就打趣道:“哟,几日不见,盈总管换了荷包。”

    盈年摇头笑道:“不过是深宫寂寞人。”

    这话的倒是不错。

    深宫寂寞,他一个太监,总不能一个人一辈子。

    只是这些不足外人道也。

    他起了别的。

    他打量元池:“看元大人今日这一身可真是威风。”

    皇帝虽然没有给元池品阶较高的官职,但是赐了服。

    飞鱼服是二品赐服,如今元池不过是四品,就穿的上这飞鱼服了。

    虽比不上崔正当日穿着的蟒服。

    但是盈年却觉得元池穿上比崔正精神。

    元池笑,道:“倒是便宜你了,这第一眼让你仔细瞧了。”

    盈年:“那我就不看了,还是留着吧。”

    这话的没头没尾,也不留给谁。但是两人心照不宣,即便是话不明,也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元池笑,笑的着实情真意切,甚是嚣张她道:“自然,她我穿红衣最是好看。”

    这些自信,她还是有的。

    这个她别人不知道是谁,但是盈年却知道,那人是公主。

    他面上不显,只是同笑。

    但是心里着实是有着几分羡慕。

    他入宫多年,自然晓得,宫内最不易见真情,如今元池遇见了,倒是难得。

    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毕竟那位不是身份普通的。

    元池盈年聪明,倒不是信口捏来,他是真聪明,想的也多。

    昌平帝召见,元池耽误不得。

    元池和盈年进了御书房。

    昌平帝看见她,道:“看着确实是比在宫内来的好。”

    锦衣华丽,又有元池的好颜色加持,这一身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元池道:“奴才能力有限,在宫内为陛下办事,总不如宫外自在。”

    昌平帝觉得这话的舒心。

    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他要慢慢的将元池培养成为第二个崔正。

    昌平帝给元池一张纸。

    盈年将纸递过去,元池看向里的纸。

    上面写了几个名字。

    元池将这些名字读了几遍。

    记在心里,随后抬头看向昌平帝:“皇上有什么吩咐。”

    昌平帝道:“你可知道这些人?”

    元池:“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这些人有些或多或少的和五皇子有些关系。

    还有一些人,元池并没有听过。

    昌平帝摆了摆。

    盈年带着人退了下去。

    御书房只留下元池和昌平帝二人。

    昌平帝道:“崔正死的突然,你从崔正那里知道大皇子造反,可还知道别的?”

    别的元池真不知道。

    自从她和崔正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崔正联系。

    两人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自然也没有什么交集。

    再见就是她要了崔正的命,既然是杀人,崔正总不能死之前将这些告诉他。

    元池摇头:“不知。”

    昌平帝也没有瞒着她,道:“除夕家宴那日,朕让人给老五准备了酒。”

    元池闻言微微抬头。

    皇家的酒自然不是普通的酒,皇帝赐下来的酒。

    元池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鸩酒。

    昌平帝眼中没有父子亲情,只有着帝王狠厉。

    元池想,若是哪日老皇帝敢给公主酒。那这酒她一定亲自原原本本的再给皇帝端回去,不仅如此,还要亲自喂到他的嘴边,逼着他喝下去。

    昌平帝着这些。

    元池心中盘算。

    昌平帝话完。

    元池道:“奴才愿为陛下分忧。”

    “你可知道忠勇侯和五皇子的关系?”

    元池:“知道。”

    再过一个月,忠勇侯家的姐就要成为五皇子妃。

    昌平帝不愿意看到这幕,元池也不愿意。

    赵妃让她早日处理了几个皇子。

    元池答应了她,自然记得。

    只是如今昌平帝都不能轻易动了五皇子。

    元池也没有下,只是观察。

    昌平帝道:“朕现在动不了老五,也动不了忠勇侯了。”

    他看向元池,元池仍旧是那句话:“愿为陛下分忧。”

    其余的便也不多。

    她既然想不出来,不如跟着昌平帝走。

    总归是殊途同归。

    昌平帝道:“你去查清楚忠勇侯到底带了多少人入京,再查清楚这些人和五皇子的关系。”

    后宫朝廷,自是一体。

    废后虽然被废,但是性命犹在。

    元池没有从前朝查,反而另辟蹊径。

    去查废后在后宫亲近之人。

    不过三日时间,她真查出来了两位。

    两位皆是嫔位。

    其中还有三公主的母妃宋嫔,另一位也是陪着昌平帝从王府出来的老人,姓辛。

    辛嫔无子无女,废后进了冷宫之后,五公主由她代养。

    元池看着里底下人送来的写满这些事情的纸。

    回想那日在皇帝那里看见的纸张上面写的名字。

    发现里面并没有这个姓。

    她思索片刻,叫来常乐。

    昌平帝如今只让她当了四品官,元池知道,他有考察自己的意思。

    按部就班并不能让昌平帝看见自己的能力。

    杀了纸上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意思。

    元池觉得有意思的是,能给皇帝找出来他不知道的,暗地里支持五皇子的人。

    那才是本事,能让人刮目相看不,还能斩草除根。

    常乐跟着元池出了宫,如今在监察院任职。

    元池是他直属上司,元池降了位分,他自然也跟着降了。

    虽然是降了,但是也没有心生埋怨,反而是高兴。

    高兴元池愿意带着他。

    若不是元池公公,他怕是不知道,当监察院的人,比当司礼监的人要威风的多。

    常乐道:“大人有何事?”

    元池:“去让邓六带着人去崔正书房一趟。”

    崔正死了之后,元池让人封了那个地方,前几日没有时间,一直没看。如今有时间,她想知道崔正书房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她以为自己知道的很多,今日听见昌平帝要毒杀亲子的事情,还是觉得自己知道少了。

    不然的话,这次倒下的不只是一个大皇子,元池还能顺带着一个五皇子。

    可惜了,元池心中琢磨,真是可惜。

    常乐闻言道:“是。”

    元池又嘱咐:“去监察院找几个几个文官,我有用。”

    常乐看了看天色,问:“今日就要吗?”今日天色有些晚了,就是常乐去找,人家也不一定还在监察院。

    这事不急于一时。

    元池道:“明早叫来。”

    元池从监察院出来,想着要不要去找公主。

    天色不早了。

    元池穿着常服,在京中逛了一圈。

    买了只好看的玉镯,又找了几家首饰店铺,发现实在是没有好的,才带着玉镯进了公主府后门。

    彼时天都黑了。

    元池不知道后门晚间不点灯笼。

    白日还好,黑天了就有些模糊。

    她思索再三,怕自己摔了公主心疼,遂又决定走了正门

    不过又想到前门实在是有些远,她想早点给公主看自己新衣裳。

    她又转身下定决心,还是后门。

    元池正要开门,就看见身前寒光乍现,元池转身,就看见赵平带着一个男人看着他。

    今日多云团,云遮月。

    月都被挡住了,实在是光不多。

    几人都没有看清对方。

    元池堪堪看清对方是赵平,另一个男人却没有看清。

    赵平道:“你闲着无事,走什么后门,又不是没有正门。”

    她走近了,才发现是元池。

    于是收了刀剑,不解道。

    元池看着她身边的男人,同样疑惑道:“你深更半夜,带着男子找公主干什么?”

    不怪元池没有看清,那男的站在赵平身后三尺有余,赵平又站了距离元池三尺有余,元池当真是没有看清。

    只能模糊看见是个男子。

    赵平没有坏心思,也不磨叽,她道:“这位是我在衢州救的一个官员,听治水不错,公主要见他。他如今当在衢州,不该在京城,怕显眼,所以我带着他今晚走了后门。”

    而且虽然刚才天黑了下来,但是赵平想此时距离三更半夜,还差着呢。

    元池闻言看向那人。

    那人走进几步道:“元池公公,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元池眯着眼睛,看着这人走近,才看清这人赫然是梁王叛乱之时,被留在衢州的倒霉蛋屈子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