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2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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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祂将整座城池每个地方,都用化身的双脚亲自去走了一遍。
对称、整洁。
祂又发现幼崽的一个喜好——有丢丢的强迫对称毛病。
王座前的土坑,一定是排列成直线,并间距同等。
整座城池,从半空中往下俯瞰,一定也是对称的。
她甚至给陶泥捏的邪种,都捏了对称的触须,不长不短,就一模一样。
祂为这些发现的细节倍感新鲜。
祂的崽,果然最可爱!
第二天,祂单撑头坐在崽儿的王座上,指尖动了动,将城池破旧的地方重新修复。
荆棘玫瑰长的位置不对,祂还给挪了窝,并勒令每株的生长范围,不准长出界了。
谁要不听话随地大乱长,一定会丢进时空黑洞里,保管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在祂的装饰下,整座城池焕然一新,绿意盎然,只等主人从沉眠中苏醒。
第三天,祂去血肉石台上看了眼幼崽。
祂的崽崽依旧睡的很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吸收了恶念的缘故,白白嫩嫩的脸上没了婴儿肥。
而且,祂看了会,总觉得幼崽好像变的更了。
祂的崽缩水了?
第四天,祂陷入了百般无聊中。
实在没事干,祂索性把深渊那四个修补好的破洞,重新粉刷了一遍。
幼崽修补的歪歪扭扭,看久了丑萌丑萌的。
祂舍不得给抹了,遂在原歪扭的基础上,二次加工美化。
于是,那个破洞终成了幅有着抽象风格的“艺术画”。
第五天,祂的视线落在沉眠的幼崽身上,就那么安静的看了一整天。
等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等到第六天,祂姿势不变,继续那么看了一整天。
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
一直到第十天,王座上的男人,沉寂在阴影中的鸦色睫羽颤动了两下。
祂睁开眼,赤色猩红的眼瞳,蔓延着无边的寂寥。
时间,与祂而言,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祂从不曾感受过时间的短,或岁月的漫长。
“无聊”这种情绪,也就从来不会出现。
现在,堪堪才过去十天,只有短短的十天,祂竟是等的无比难捱。
那种感觉,就像是哪哪都不对劲,哪哪都不合适,总归是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就对了。
祂第一次,真切的度量出了时间的长短,也第一次品尝到时间的厉害之处。
藐视时间者,必遭时间的抛弃。
祂搭在王座扶上的指尖动了动,明灭不定的阴影退却,光亮重新栖落到祂的身上。
祂从王座上下来,缓缓走下台阶。
影子如月下潮汐,无声的从祂身后退开,柔光的点光像水银一样流泻下来。
祂走在对称整洁的街面上,艳红的荆棘玫瑰争相怒放。
祂走到城池中央,沿路的高大邪种雕像,纷纷低下头颅单膝跪地。
祂再往前一步,瞬移出现在血肉石台上。
祂俯身,凝视沉眠中的幼崽。
安静好眠,呼吸奶甜,睡的比任何时候都沉。
浓郁的恶念,晃悠悠的飘荡在整座深渊里,数量比之从前,竟已算是稀薄了。
祂撩起眉眼,眉心轻拢。
多了。
还是有点多了。
嗡嗡嗡。
窃窃的私语,嗡的就在这处空间里响起。
或粗或细,或男或女,或低或高
交织成一片,就成超越人类认知存在的“语言”。
祂低喝了声:“闭嘴。”
嗡嗡的窃窃私语一顿,霎时整个空间都安静了。
祂:“会吵醒她。”
窸窸窣窣。
一条缩了无数倍的卷曲触,慢悠悠的从祂身后伸展出来。
那触呈半透明状态,边沿镀上了一层漂亮的浅光,看上去又软又q弹,就像是轻轻一摇晃就会dngdng晃动的奶昔布丁。
只见那触心翼翼靠近恶念边缘,似咬了根非常细的吸管。
先试探的吸了一口恶念。
本就只剩下一层的恶念,唰的又少了六分之一。
那触僵了僵,随后心虚的消失在祂的身体里。
恶念又少了,宝宝应该会醒来的更快了吧?
祂满意的环视了圈,对现在恶念的份量很满意。
半年缩短成四个月,之前过去了十天。
幼崽还有三个月零二十天就能苏醒了。
做完这一切,祂再次回到王座坐下。
第十一天,祂单托着脑袋,盯着幼崽看。
第十二天,祂姿势不变。
第十三天
一个月后。
祂脸上带出困惑:“怎么恶念没有丝毫减少?”
空间里,再次响起嗡嗡的私语声。
“恶念还是太多了吗?宝宝吸收不过来?”祂自言自语。
“再帮幼崽吃一点”
“还有整整三个月九十一个日升月落”
“你还要等三个月”
“你还不能打个盹这些恶念也不会主动蒸发”
“你只再吃一点点很少的一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是的你可以跟幼崽全都是她自己吸收的”
祂陡然一怒:“你们在叫我跟她撒谎?”
嗡嗡的声音消失,片刻后,细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善意的谎言不算是欺骗”
祂没话了。
片刻后,唰的一下,磅礴的触从祂身后张开,并一个空间横扫。
祂冰冷的声音,在所有声音里响起:“谎言就是谎言,没有善恶之分。”
“你们,全都不怀好意!”
像一场海啸般的灾难,无数的声音霎时就被摧毁。
隐隐约约的,那条触悄悄的探到恶念中,猛地一个搅动。
哗啦啦。
祂又吞了一大口恶念,火速转身就跑。
一众私语:“”
“虚伪!”
“虚伪!”
“虚伪!”
什么不怀好意,什么谎言不分善恶。
这他妈最虚伪的邪神就是祂了!
你有能耐偷吃恶念,你倒是跟幼崽实话实啊!
又一个月过去。
祂凝视着幼崽,以同一个姿势渡过了一个月。
再一个月过去。
祂换了换翘着的大长腿,姿势终于变了。
这期间,黄昏这具化身的头发,不知为何哗啦啦在疯长。
从细碎的短发,已经长成了到腰际的黑色长发。
祂只看了眼,那黑色长发立时变成了月光般的华美银发。
祂记得,幼崽喜欢这个发色。
最后一个月来临。
为了迎接即将苏醒的幼崽,祂将整座城池重新修葺装扮。
荆棘玫瑰颜色太单一了,指尖一点,艳红变成了粉红。
城池里,只有陶泥捏的邪种当摆设,风格不够多样化。
祂抬往空气里一抓。
下刻,几团黑炭般的毛茸茸,满猫脸懵逼的掉了出来。
祂下令:“跑酷,我没喊停不准停。”
黑猫和猫四几只:“???”
喵喵喵?
猫咪还有没有猫权了?
当几只猫猫在整座城池里乱蹿跑酷,死气沉沉的城市里,总算是多出几分活力来。
祂满意点头,单再是一抓。
登时,刺猬先生和蝴蝶夫人也一并出现了。
两只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猫四同情的看两只一眼,认命的继续跑酷。
祂扬下颌:“自己玩去。”
日升月落,时间飞逝。
当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来到时,整座深渊里的恶念,唰唰的一扫而空。
眼见这幕,祂唰的就从王座跃上石台
终于,祂的幼崽要睡醒了。
祂一定会,叫她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最喜欢的父父!
怀着这样的心情,祂低头往那孕育的凹陷处一看。
瞬刻,祂呆住了。
崽?
祂的崽呢?
祂那么大一只幼崽呢?
石台的凹陷处,竟是空无一物!
祂呆立在那里,保持伸出双往下抱的姿势,一动不动。
“呜哇,哇哇咿呀,咿呀呀”
奶嫩的细弱嗓音,从身后传来。
祂缓缓回头,入目看到一只——
三个月大的奶娃!
奶娃娃身上套着幼崽的制服,努力想爬过来,然爬都爬的歪歪扭扭。
她朝祂伸:“呜哇,呀呀呀。”
祂把人举起来,认真上下打量。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奶香味,和过去记忆中的一样。
祂很懵:“???”
祂那么大一只崽,怎么睡四个月就变成奶娃娃了?
“嘻嘻嘻”
嗡嗡私语声再次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虚伪的神哪贪吃的神哪”
“嚯嚯祂吃太多孕育幼崽的恶念不够”
“哟哟幼崽缩水成奶娃了”
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