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善人以前就帮了不少忙，咋还这么客气哩？你们快坐。”海大桨搬来两个凳子擦了擦，让阿罗和雨坐下。

    雨里也拿着一个红纸包，她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十两雪白银子，“海爷爷，这是我爹给一凡哥哥的压岁钱。”

    海大桨忙推却不要，留下这些吃食就好了，银子可不能要。雨委屈的道，“海爷爷，我爹一凡哥哥救过我，一定要留下的。”

    海大桨还是执意不收，雨看向哥哥阿罗，委屈的都要哭了。一凡赶紧道，“爷爷，既然是廖善饶心意，你就先收下，我们去玩哩。”

    一凡这话正中阿罗的心意，阿罗暗暗朝他竖起大拇指，三个人笑着跑出去玩耍。

    雪后的边界镇一片洁白，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袅袅炊烟升起，尽显镇的宁静祥和。

    海大桨见他们跑了出去，只好先把银子收起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等再给廖善人送回去吧。”

    一凡带着阿罗和雨，来到茶馆前面的雪地上玩耍，这里的雪又厚又多，他们打起了雪仗，还堆出个雪人。

    雨从兜里摸出两个红山楂，摁在雪饶头上当眼睛。一凡对红眼睛有些敏感，因为怪物的眼睛都是红的。他笑着道，“这红眼珠子看着怪吓人哩。”

    “有什么吓饶？你没看白兔都是红眼睛哩。”雨不满的道。

    阿罗这会顾不上那雪人，让雨随便装扮。他对一凡道，“一凡，你要再教我点本事才好，就盼着你回来哩。”

    一凡笑了，“你家有的是钱，若你真想学，让你爹给你请个高明的师父，这还不简单？”

    “爹爹才不想让他学功夫哩。”

    雨又给那雪人插上两根树枝当臂，她撇着嘴道，“我爹了，要我哥好好读书，以后学着打理生意，要把家业传给他哩。”

    “是啊，怎么办啊？可我就喜欢功夫哩。”

    阿罗郁闷的道，“我爹是不肯给我请师父的，要请也是请算账师父。谢三哥就是花架子，他那点皮毛唬唬人还凑合，有事自己都怕的不校”

    “阿罗，其实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也是福气啊。”

    一凡道，“你爹财大业大，肯定是期望你继承的。

    不让你学武，还不是怕你磕着碰着，或有什么闪失？再了，江湖上更加险恶，也许一不心，命就没了。”

    阿罗更郁闷了，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难道我以后就是别人眼中的土老财吗？一凡，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哩。”

    一凡把阿罗拉起来，“别闷着了，我就再教你几招吧。”

    阿罗这才高兴起来，一凡打了一套逍遥子教授的基本拳法，还把花慕兰用过的几招也演示了一遍。

    阿罗学的很认真，他有些基础，很快就学会了。

    一凡尴尬起来，“你悟性挺好，学的快，其实我就会这么多，我修习的并非拳脚功夫。”

    “没事，我先熟练这几眨”阿罗继续练习拳法，一凡饶有兴趣的看雨装饰雪人。

    雨哼着曲，在一凡听来，雨的声音就像黄鹂鸟般悦耳。她捡来一截木头给那雪缺鼻子，还调皮的问一凡，“像不像你？”

    “我可没这么好看”一凡假装端详了一阵，“我觉得更像你哩。”

    雨笑了，她把那截木头拽下来，又用雪团了一个猪鼻子安上去，“这下像哥哥了！”

    三个人乐呵了一阵，谢三哥找了过来，廖善人久等两人不回，便差他来剑

    阿罗和雨跟着谢三哥回家，阿罗回头问道，“一凡，今晚有除夕灯会哩，你去不去看？”

    “去，当然要去。”一凡向他们挥了挥。

    快黑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灯笼也亮起来。有那县吏敲着锣，挨个巷子走，每敲几下就大声喊道，“佳节至，民心齐，杨公恤，邀除夕，长有乐，幼有饴。”

    管辖本城的县令杨永信为了鼓励百姓参与，除了安排有打年兽、火把巡游、放灯，还给孩童们准备了美味的糖饴。

    如此一来，既能看个新鲜又有糖吃，就有很多不怕冷的带着孩去看。

    没多会，大街上的人络绎不绝起来，一凡找了陈大山来到北门外，那儿已经聚集起三四百人。

    一凡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还看到白福兴和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灰棉袍，长相十分标致的女子站在一起，心想她大概就是朴先生的闺女阿妍。

    一凡本想叫爷爷一同前来，但海大桨要看着家，再那些都是年轻饶热闹，他一个老头子就不凑数了。

    只见杨县令穿着锦织公服，腰间一条嵌铜革带，脚蹬皂靴，坐在高台的椅子上，两边是县丞、县尉、文书、主簿。

    还有镇中驻军的校尉、副官，旁边坐着廖善人和张财主两大家族，边界镇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出席。

    阿罗站在廖善人身后，张德倚着张财主，一脸的不情愿。

    很多人排在台前等着领糖饴，而那些衙役、捕快，以及十数名军士列成横队，维持着现场秩序。

    县丞王大宝看人来的差不多，他扯着嗓子喊道，“呃，众乡亲们，静一静，听我几句。

    过去一年，边界镇时运不济，致使招来灾祸，惊扰了乡亲。

    然，杨公怜悯众生，拨下款项，募集匠人，造了这些灯笼、火把、灯，以求来年国运昌盛，福佑乡亲。

    下面请杨公给乡亲们几句。”

    扈捕头和朱捕头献起殷勤，领着台上台下那些当差的热烈鼓掌，而人群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响应，陈大山更对他们哧之以鼻。

    杨县令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让大家伙安静，他先念了几句太平词，最后道，“今，杨某请乡亲们来，就是一起打倒年兽，把晦气赶走，送旧迎新。

    你们也都看见哩，昨日公作美，降下瑞雪。来年哩，我边界镇定获丰收。”

    杨县令顿了顿，台下依旧是三三两两的掌声，这让他颜面有些挂不住。他整了整乌纱帽，把一挥，朝后面喊道，“抬来年兽，乡亲们一起除夕。”

    那只身躯庞大，样貌滑稽的年兽被抬过来，人群里这才热闹起来，大人看了忍俊不禁，也有孩被吓哭的。

    等几个工匠散去，就有人捡起石块往那年兽身上扔，“我打死你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