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087 硕鼠
南雁是在青县那边落得水。
后来很快被送到了沧城第二人民医院。
呛了几口水,嗓子有点哑。
另外人中暑了。
六月还没到来,人倒是先中暑了。
孙国兴瞧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也就几天不见,觉得这人刚从矿井里跑出来似的。
脸上何止黑了一度?
“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亏得其他几个同志都会水,不然你不得淹死?”
南雁声音嘶哑,“哪能呀。”
她也记不清当时什么个情况,好像是头有点晕,站起来时没保持好平衡?
又或者是看花了眼,以为到了岸边,迫不及待的想要踩在地面上。
反正就落水了,倒也没太遭罪,毕竟很快就晕过去了。
只是把那几个技术员吓了一跳。
谁能想到跟他们跑了好几天的人就这么倒下了呢?
“郑他们几个人呢?”
“在研究沧城这边的运河情况呢,等会儿我跟他们你醒了。”也是个不省心的,工作拼命也不是这么个拼命法呀。
“这些事情,你交代下去就行了,你是总指挥,要运筹帷幄之中,你见过哪个将军第一个冲锋陷阵?”
总指挥也得有点总指挥的模样啊。
落水后的南雁依旧很能,“您要这么我可就伤心了,怎么整的跟我不务正业似的,我这不也是为了工作。”
孙国兴耐着性子,“知道你是为了工作,可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你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嘛。你这勘察大运河,不就是为了仪器设备的运输?交给李昌宏去做就是了,他负责这个。哪用得着你事无巨细,还亲自跑这些地方?”
李昌宏是沧州交管局的副局长,交通运输方面的事情本来就是他负责,让他去跑这个不应该的吗?
南雁叹了口气,“李昌宏弄不来的。”
倒不是她对自己人不放心,而是大运河的情况复杂。
个别地方水位不够,沿途还涉及到大几十个桥梁
“这些都要拆掉?”
“现在还不好。”南雁叹了口气,“这事你让李昌宏去弄,他弄得来?”
孙国兴这下没话了,李昌宏就是个面条性子,好像谁都能踩他两脚,让他去搞这个还真是为难人。
“我把剩下这段找出来,再跟任雪松核对一下,看看到时候怎么处理。”
孙国兴感慨,“咋就这么难呢。”
不到三百里的路,怎么净是事儿呢。
“世上的事不都这样嘛,找到解决的办法就行。”
五月底,南雁再度去首都,跟远在法国的任雪松联系。
后者已经把各个设施设备的相关数据统计出来,捡了几个块头大分量重的跟南雁。
“实在不行还可以切割再安装,这个就是麻烦点,用的时间会多一些。”
而且还需要请外国工人到国内,这些工人的工资开销届时都要他们来支付。
“这个倒也不用着急,我先想法子,实在不行再这么弄。”
外国工人的工资高,而且又涉及到出国作业还需要给补贴,真要是在这边搞个一年半载的,光是工资花销都能重新搞几台设备了。
南雁觉得还是能想办法的。
国外能把这些大型设备送上船,那他们怎么就不能把这些大型设备运输到位呢?
南雁去了工业部那边打听了下。
“那还真没有,咱们国内现在哪有这种百吨以上大型起重设备呀。”江副部长十分确定,“真的没有。”
“那咱们能进口这类设备吗?”南雁觉得进口也不是不行,“这么多的大化肥厂呢,都用得着。”
江副部长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进口,但价钱不合适。”
一个两个的都知道你现在需要这些大型起重设备,开始漫天要价了。
摆明了是要把你当冤大头宰。
南雁叹了口气,“生意人只在乎钱,那行我再想想办法。”
国家这边没办法,那就只能发挥人民群众的智慧与想象力了。
看怎么在没有大型起重设备的情况下,将这些大块头来来回回的搬运装卸,更重要的是安装。
国内的工业体系其实在这个时候已经基本建立雏形,但基本上也只是初级阶段。
国防军工兴许还好
国防军工?
南雁觉得,或许可以找找这方面的人问问看。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仝远,毕竟人家就是军方代表。
“部队的话,我问问看。”
“你别问问看,一定要给我问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不能解决问题也得有思路。”
仝远觉得这是赶鸭子上架,“能否解决问题那是能力问题。”
“但有没有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是态度问题,态度一定要端正。”
仝远哑口无言,他在南雁这里是半点好处都讨不得。
不过问了一圈人,还真问到了一些办法,“有几个曾经在戈壁滩工作过的战友,当时他们用的是扬场加吊杆完成的发射塔吊装。”
发射塔吊装能搞定,化肥厂的尿素合成塔或许也可以?
南雁去找了几个吊装工人。
得到的答案不算特别理想。
尿素合成塔太大了,将近三百吨的分量,吊装并不容易解决。
但南雁不死心,踏着六月的日头去找老关。
相较于南雁这边的进度神速,老关这边就慢多了,这会儿还处于施工准备阶段,刚确定了选址。
“你这也不好好考察考察?”
老关觉得南雁有点性急了。
“咱们沧城和你们这还不一样,东三省的重工业发展起步早,这边工厂多少呀。你再去沧城看看,那边的城镇化率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老关在这边选址,那是谨慎的不能再谨慎,要考虑是否影响到周围的工厂,还要考虑交通、水利资源是否够用。
但南雁显然没这方面的顾虑。
起点不同,所以这过程也真是千差万别。
“你这先进生还来指点我这后进生不成?”
“哪能呀。”南雁是想着这边重工发达,来这边找一些有经验的吊装工人,“你看这工人回头我用完了,用得好还能推荐给你,多方便。”
老关听到这话乐了,“这还是为我着想?”
南雁话得敞亮,“哪能这么,咱这不是双赢吗?”
好了知会一声相互帮助,老关也就是嘴巴上刁难了下,很快就给南雁找来了她要的一些有经验的吊装工人。
“你们那施工建设不还早吗?现在就要人做什么?”
“先问问看啊,我这人做事肯定先把困难的解决了,这么一来剩下的就不是问题了。”这带着几分歪理,不过老关仔细想了下,倒是这个道理。
“难处多着呢,哪像你的就这一点麻烦似的。”
“这才哪到哪,你回头就知道了。”
南雁跟几个吊装工人闲聊,问起了扬场+吊杆的可行性。
“咱们这边都是这么干的,就是将近三百吨的设备也没遇到过,得试试才知道。”
这年代的工人,有偷奸耍滑头的,但更多的还是这种充满热情,不惧困难大胆上的。
“成,差不多等明年这会儿,我请几位去沧城给我帮忙。”
“同志你到时候喊一声就行,咱随叫随到。”
南雁十分满意的离开了东北。
吊装的难题解决后,剩下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装卸搬运。
根据签订的合同,仪器设备到岸这才算是完成交接。
换句话,人家能帮忙给你卸下货船。
但怎么运过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南雁路过首都呆了一晚上,刚巧和法国那边通话,人家很是热情的提供方法,“可以请日本的货运公司帮忙。”
苦哈哈的南雁笑着开口,“帮忙?你的意思是日本那边会免费提供帮助?”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日本的货运公司不应该是帮忙,而是提供服务。
这服务很贵的,价值百万。
十来个大化肥工程,那就是千万的服务。
有这钱都能自己搞设备了,犯得着丢给日本人?
南雁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法国方面倒也不生气,毕竟尾款还得等人家收到货后才能拿到,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呀。
“那可以切割的比较细碎,等运输到目的地后,再拼接焊接,只不过这需要专业技术人员的帮助。”
“没事,你们到时候送过来就行。”
南雁丢下的大话让法国代表目瞪口呆,看着任雪松道:“她简直是一头倔驴。”
压根不动的那种。
而这样一个人,竟然是总经理。
中方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任雪松笑了笑,“我们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只要你们能够按时交货就行。”
实际上这些大型设备还没有搞好,交货也得等到明年。
他们还需要配合中方的要求来。
南雁还是不太肯死心,打电话到孙副部家里头,“能不能通过贺兰山,搞到一台大型起重设备?”
中美现在在贸易上有往来,贺兰山又对美国那边熟悉的很,因为没赶上好时候,这笔二十多亿美元的大订单被法国吃去了大头。
美国那边的厂商倒也不是没什么想法,但没有合适的会。
让贺兰山活动活动呢?
“哪怕是一些要被淘汰的设备也行,咱们可以把这设备拆卸研究,搞出属于咱们自己的起重。”
徐工不就很牛掰吗?
问题是徐工成立于八十年代末,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孙副部的困意去了七八分,“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肯死心。”
这事他当然知情,国内想要引进这类设备不还得经过外贸部嘛。
只是这事一直没谈成,老江那边催了他好几次,没想到南雁也催他。
“成,我让贺兰山帮忙问问看。”
南雁第二天也没急着回沧城,去找孙副部当面聊了这事。
大型起重设备关键在技术,国内现在技术还不到位,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又没有能供参考使用的器,自己摸索道路还真就是四处碰壁,搞得十分狼狈。
如果有这么一台设备,哪怕是废品,也会有所帮助。
当然,最好还是新的。
“可以让贺兰山想想偏招嘛。”
国外也有中饱私囊的硕鼠,可以利用一二。
把好的判定为残次品,判定者赚足了差价,而他们虽然要多付一笔钱,但残次品哪及得上合格品的价钱?
实际上钱花的少了,还能把设备弄到,这是三赢局面。
孙副部听得有点懵,他在这个位置也挺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人第一次这种法子。
事实上南雁之所以想到这,完全是因为历史的原因。
毕竟某个阶段,国营工厂的老总们就是这么干的。
人具有趋利性,中国人会做的事情,到了资本主义的大本营,只会玩得花招更多。
前提是,贺兰山能够找到这么一只硕鼠。
南雁走后,孙副部陷入沉思之中,或许这法子真的可以?
但是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也出现在他们的国家呢?
人有近忧也有远虑,然而到底是近忧打败了他。
孙副部向上级汇报了这一情况,很快得到了批示。
可行。
但注意安全。
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回到祖国怀抱的同胞,祖国都是欢迎的。
即便是暂时不能够回到祖国,在海外也需要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等消息传达到贺兰山那里时,这位从生活在大洋彼岸的青年,下意识地想起了一个人。
会是她的主意吗?
他跟外贸部的那位副部长打过交道,对方为人谦和,不像是能想出这种损招的人。
倒是那位高高南雁同志,他们喜欢称呼同志而不是姐先生。
她更年轻,似乎鬼主意更多一些。
看起来像是会想到这些法子的样子。
贺兰山想了想,这并不是什么太难办的事情。
他甚至可以借助自己中德混血美国人的身份,很好的完成这项任务。
这应该算是组织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吧?
贺兰山烧掉了那封夹在杂志里的信,保证完成任务。
南雁回到沧城后才想起来一回事,如今已经六月份,美国那边好像没闹出什么丑闻?
打电话到外交部问了下郑君,确定了这事之后,南雁彻底松了口气。
所以这位总统先生还是听进去了,没有因为那个窃听器丢掉自己的“王国”。
最近事情挺多,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松了一口气的南雁很快又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要拓宽南运河。
季长青看到这汇报后有点懵,“你确定?”
你不是在搞化肥厂吗,怎么又搞起了运河?
实际上大运河因为隔壁省那段已经不能全程通航,挖掘运河的意义在哪里呢?
恢复大唐盛世风景吗?
“我问了下咱们这些年组织农民挖河开渠什么的都有,但是大运河一直没有再挖深拓宽过,咱们今年就搞这个吧?”
一同被喊过来的沧城水利局局长看着南雁,“南雁同志,你想要利用水运来运设施设备的心我们明白,但是咱们这大运河水位就这些,你挖深了也不见得能有用啊。”
水量是固定的,你这又是挖深又是加宽的,这么一搞水位只怕又要下降啊。
“咱们可以利用丰水季嘛,我问了下咱们这有经验的老农民,都今年这天气有点旱,到明年怕不是要有大雨。”
水利局局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老农民又不是老天爷,他话你听听就行,哪能奉为金科玉律呀。
“我算了,咱们这边挖运河耗费远比铺设铁路少,而且大运河也的确该重新整治一下,这是利在千秋的事情。”
也就是现在国家穷,压根没精力搞大运河。
你看后来有钱了,大运河不就又全程通航了吗?
季长青拿不定这主意,觉得得跟上级汇报。
“汇报呗,省里也不会拒绝啊,再了挖河这事不是年年都有的工程嘛,今年就是换成了大运河而已,我听地质局的同志,大运河两岸的泥土质量不错,不是沙土倒是黏土居多,烧砖挺好,回头咱们还可以用几个砖窑厂,回头我们化肥厂建设厂房时能用得上。”
季长青:“你可真会利用啊。”
电话打到省里,省里头不是很支持但也没反对。
这意思就很明确了,你们自己搞,搞砸了搞成了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季长青还有些犹豫不决,“这天气,挖河能成吗?”
“这要是遇到暴雨天需要开闸泄洪,管你夏天冬天呢,不都得干?咱们大不了就早点干中午歇着,下午晚点再动工就是了。”
夏天热冬天冷,春秋困乏,真要是找理由一年四季都甭干活了。
季长青还有问题,“这夏季双抢刚结束,就让农民挖河”
“先动员一部分,另外把那些知青组织起来嘛。”
南雁还是把主意打到了知青的头上。
知青办的倒是很快就给与了回复,“各地知青对于返乡一事抱有极大的热情。”
有热情就好,南雁跟知青办这边商量,“回头统计一下,要是自愿去挖河,那咱们就给这个知青记上积分,就像是乡下的工分,积攒的积分多了,回头安排工作也有优先权。”
在调动知青的工作积极性上,南雁很有一套。
知青办的人觉得这法子好使,但还有点顾虑,“那要是不吃这套呢?”
“那就去北郊工地干活,安排红星公社再去其他几个公社找农民来干这活,同样的积分,反正都不会造化肥,回头培训也一样。”
“行嘞,这些农民就是悬在知青头上的那个剑。”
“就是这个意思。”
达摩克利斯之剑嘛。
萝卜在那里吊着,鞭子也要扬起,不然没工作的积极性。
就看知青们对于回城里工作到底有多大的热忱了。
季长青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样也行?
吃住的问题倒是好解决。
夏天嘛,住的地方其实没那么讲究,席地而睡都不成问题。
主要是吃。
吃的话供应好的。
这笔钱算在化肥厂的账上,白面馒头和肉,虽然可能是鸭肉,但好歹也有肉味是吧?
南雁是把这些账全都算了一通。
季长青觉得,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
实际上政府每年组织的挖河,也没管饱饭,这是个体力活,很多人还要自带干粮。
但必须做,这是农民头上摊到的活,是义务,哪能逃避呀。
现在管吃吃饱,倒是个极大的诱惑。
男知青挖河,女知青抬土。
附近的村民听管饭也十分积极的投入其中,挖河的工程队也没拒绝。
人家又不是不出力,再了这些农民力气可比知青们大多了。
二百多里的运河挖掘成为化肥厂施工建设中一段挥不去的过往,而主导了这一工程的南雁,看着加宽了的河面,还饶有兴致的搞出了几个有纪念意义的点,“这里可以建造个亭子,有码头有亭子,可以游玩。”
水利局的同志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有谁这么闲着无聊会来这里游玩呢?
南雁看出了对方脸上的无语,“隋炀帝修建大运河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几百年后,大运河在漕运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吧?”
世事变迁,哪能总看着眼前的一分一厘的得失?
现在趁着成本低,把事情做好了,往后那就省心多了。
比如现在,大运河的拓宽就进行的很顺利,毕竟真的沿河居住的群众没多少,让他们挪到新的住处去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只要给盖好新房子就成。
可你要等到几十年后,这些拆迁不都得要花大价钱呀。
南雁倒也不是单纯的想给后面省钱,只是加宽挖深大运河既然势在必行,那么她顺带着做点利于后代的事情,不就是顺的事吗?
这次大运河的挖掘是把省里现有的挖掘都弄来了,但更多的还是依赖人力。
南雁没有体力劳动的优势,来这边就是盯着后厨做饭,保证饮食供应和绿豆汤供应完全没问题,顺带研究下本地的历史,看能发掘什么历史故事,搞点亭子阁子什么的。
五月份因为中暑而栽到河里的人,在这边跑到了九月份,看着拓宽了的河道,再度坐在船上,好像也没那么恐水了。
孙国兴陪着一块过来,起了这挖河工程。
因为到了秋收季节,作为挖河主力军的农民回家干农活了,知青们也去北郊工地干活填补农民离开的空白,挖河的工程暂时停了下来。
差不多到十一月份会继续进行。
十一二月两个月份抓紧干,差不多就能把最后这段弄好。
那么这段运河的挖深拓宽工作就算完成。
“就怕明年没有降水,这水位不够可咋办?”
“没事,我就学那诸葛村夫搞个七星台求雨。”
孙国兴听到这话哭笑不得,“行了,你就没个正经的。”
正事呢,倒是又胡八道起来。
“那是,能一样吗?”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看三国志就知道,诸葛亮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只不过里会夸张化罢了,实际上他就是个东汉末年的气象员,通过观察气象知道要有东南风。”
隆冬天气哪会有东南风?
曹操何尝不知道遇到火攻那就完蛋了。
但赌一把,赌的就是这时节没东南风。
而南雁现在也在赌,她问了可不止一个老农民,好几十个呢。
难不成大家都骗她?
孙国兴还是有些不太安稳,“实在不行,就回头把水闸管住?通过阶段放水来加高水位呢?”
这法子南雁想过,但问题在于,运河段的一些水闸她得给爆破掉。
怕是到时候还真用不上。
“这已经是最经济实惠的办法了,相信我吧老孙同志,不然你还能相信谁呢?”
孙国兴听到这话苦笑一声,可不是咋的,除了选择相信南雁也别无他法。
“行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孙国兴划动船桨,“咱们回去吧。”
这秋老虎还挺要命,这会儿晒得他有点头晕脑胀,他怕在这里待久了回头像南雁,一头栽进水里成了笑话。
南雁帮忙划水,她是真划水。
正玩得开心,忽然听到岸上有人喊她,“高厂长,首都来的电话,要您赶紧回过去。”
南雁想了想,今年也没啥大阅兵呀,肯定不是邀请自己去参加阅兵。
那是为了什么?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船到了岸边,还没停稳当呢,南雁就蹬了一下跳上去,倒是把船又往水里头送了一把。
孙国兴:“”你礼貌吗?
性急的南雁有些不好意思,“老孙你没事吧?”紧接着问道:“谁来的电话?”
“化工部那边。”
化工部?
南雁的兴奋劲头立马打了几个折扣,化工部那边那就没事了。
她抓住孙国兴丢过来的绳索,系在那桩子上,扶着老同志下船。
“是您要的东西到了。”
孙国兴坐在船上久了有点晕乎乎,好不容易踩在地面上,这才觉得舒坦了下,骤然间支撑点没有了,老同志下意识地去抓。
好在旁边有一株树,被他拽的摇摇晃晃十分可怜。
而丢弃了自己的人浑然不觉,正兴奋的往上面跑,“是大块头的吗?”
肯定是贺兰山不负使命完成了任务。
贺同志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