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127 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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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录,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这流氓她耍了。

    孙时景很是配合她。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确不算什么好的结婚对象。

    但处对象倒也马马虎虎。

    只是这话不能他来提。

    男人提出这话是占便宜,摆明了不负责。

    南雁提出这要求来,就不一样了,没失落是假的。

    但心潮涌动的是狂喜,他不能完全拥有这个太阳,却也能比其他人更为靠近。

    宛如美梦。

    “早点回去休息。”南雁被送回到家属大院门口,看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孙时景,“夜里凉,心照顾身体。”

    “你比我这个大夫还像个医生。”他留恋的看着南雁,还是觉得这就像一场梦。

    等着人离开自己的视线,梦也就醒了。

    一步、两步

    孙时景看着径直往里去的人,“南雁。”

    家属院大门外的路灯映照下,南雁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

    “嗯?”

    “周末早晨我来接你。”

    南雁挥了挥,“周末见。”

    她许给了孙时景一场梦,于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吴孝钢心地拿了罐茶叶过来,“孙厂长没跟您发脾气吧?”

    “他又不是孩子,哪能跟我乱发脾气?”南雁笑了起来,在吴孝钢眼里,孙时景很不成熟吗?

    “那就好。”办公室主任微微松了口气,“他看起来有点天真,但做起事来又很老练,就很矛盾一人。”

    “那我呢?”

    吴孝钢听到这话觉得自己刚才多了,这能不回答吗?

    显然,南雁不允许。

    “没事,大胆地我不扣你工资。”

    吴孝钢:“”能给个选择吗?我可以接受被扣工资。

    显然,他没得选。

    “您很世故老练,考虑问题周全,但有时候,也有些天真。和孙厂长有点像,但又不完全像,您的天真有点理想主义,他的天真是想当然。”

    吴孝钢有认真分辨过,这两者不一样!

    “你觉得我是理想主义者呀。”

    “不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您更偏向于实践派,只是内心有理想主义者的热血澎湃。”

    南雁被这个形容逗乐,“谢谢你的夸奖,那我继续努力。”

    在外人看来她没有失去本心,那很好。

    吴孝钢微微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过关。

    刚要离开,就又听到领导问他,“你孙时景想当然的天真,是怎么回事?”

    想当然的天真,那不就是蠢吗?

    孙时景应该跟这个词联系不到一起。

    “我的形容不太准确,就是结合孙厂长的经历而言,他的天真还没被过分打磨,他一直都属于被保护者,虽然担任厂长有半年多,但遇到的事情还远远不够。”

    制药厂目前没遇到太多的麻烦事,不管是孙时景还是李时景王时景,他们都可以当好这个厂长。

    麻烦事才是检验这位厂长能力的试金石。

    南雁想了想,觉得吴孝钢的看法不无道理。

    简单来孙时景还没遇到什么挫折。

    从部队到沧城,平稳接制药厂。

    无论是去省城要设备,还是推动沧城学院的建设,这期间都没遇到什么麻烦事。

    顺风顺水如孙时景,还没有遇到什么棘的麻烦事。

    得到这一句评价,倒也算中肯。

    南雁反思了下,她倒是遇到了些麻烦,但好在也都处理的不错。

    这其中也少不了贵人帮助,尤其是老领导帮扶她许多。

    在解决高家人这件事上,绝对是头功。

    南雁觉得有时间回陵县看看,也算是回娘家了。

    周末很快到来。

    南雁的周末一向是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她单身青年一个也不怎么收拾家务,家里头没客人不需要窗明几净,苍蝇飘过去能劈叉。

    再加上家里头又不开火,打扫工作锐减,周末不需要忙活家务。

    一般来就是看书打发时间,又或者继续加班忙工作。

    约了人去书店,还是头一遭。

    孙时景出现在家属院大院门前也挺让人奇怪的。

    吴孝钢第一反应是心虚,莫不是自己那天跟领导的话传了出去?

    不应该啊,领导不至于这么坑自己吧。

    还是不心被其他人听到了?

    吴孝钢心中忐忑,“孙厂长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你忙你的。”

    吴孝钢松了口气,下一秒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如沐春风的模样咋回事?

    难不成有什么好消息?

    揣着心事的吴主任心留意着这边,等自家领导闯入到视线中时,他瞬间愣住。

    来找领导倒也没错。

    但孙厂长你是不是笑得太开心了些?

    跟个傻子似的。

    这事他懂,谁还不是年轻那会儿过来的,当初他跟自家媳妇处对象那会儿,去接她下班,一想到能见到人就情不自禁的咧嘴笑。

    原来大领导处对象也跟自己没啥两样啊。

    吴孝钢绷不住笑意,原来如此,那前天领导

    领导问他那话,他那么,真的不会被扣工资吗?

    他还想攒钱给媳妇买个新表呢,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别扣他工资吗?

    南雁可不知道吴孝钢那点想法,她这会儿眼里都是孙时景。

    虽然只是约了一起去书店看书,但这种期待感真的落实,还不一样。

    南雁是坦然的耍流氓。

    反正她跟孙时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特立独行惯了,做出点什么事大家都不稀奇。

    “我们食堂的肉包子挺好吃,要不尝尝看?”

    油纸包裹着的包子还透着热乎劲儿,南雁咬了一口险些被汤汁烫到。

    但真的挺好吃。

    “你们这大师傅艺不错啊。”没吃早饭的人迅速将包子鸡蛋填塞到肚子里,觉得胃稍稍被充实,这才道:“孙厂长你之前是不是没跟人约会过?”

    “部队里都是男人。”

    难怪呢。

    南雁笑了起来,“下次我们一块吃早饭。”

    “好。”孙时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得陇望蜀,这次的约会还没迈入正轨,就又期待着下周。

    他有些贪心了,尽管南雁在纵容自己的贪婪。

    周末的书店很是热闹,毕竟城里人一周七天忙碌六天,周末是仅有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国外是双休,我想咱们这也得要跟上。”

    孙时景想起南雁前几天跟自己的开放国门的事。

    “这种大事,可能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推动?”

    南雁也不好,留给国家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尽管她一点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明年对这个时代的国人而言,是十分难熬的一年。

    从年初到下半年

    南雁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涉及到国家政策的事她不得不多想,会是最后一笔,还是新领导班子的第一个大动作?

    有些不好。

    考虑不明白的事情,姑且先不去想。

    摒除那些困扰着自己的念头,南雁专心的看书。

    她看书很快,一边看一边做阅读笔记,瞧着那纸片上娟秀的字迹,孙时景收回目光,也专心看书。

    周末的约会成为孙时景最为期待的一天。

    尽管只是到书店里各自寻找到书来看,但是抬头能看到那凝眸思索着的人,全世界似乎只剩下笔尖沙沙作响,这样的相处足以填满了他的所有。

    而两人总会在周末同时出现在书店,自然也引起了的议论。

    季长青听这事后有点傻眼,还真就被自己中了?

    刚巧南雁来这边开会,季长青把人留下多问了句,“你们俩咋回事?”

    南雁笑了笑,“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不挺好的吗?”

    从这方面看当然是好事,但季长青觉得自己还得多句,“你真打算跟孙过日子?”

    “没。”

    季长青:“”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那你是咋想的?”

    南雁怎么想的?

    季长青明知道不会被回应的告白是跟自身的和解,做一个交代罢了。

    南雁也觉得。

    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一段恋爱关系,未尝不是跟自己的和解。

    “我一直以工作为重,为此拒绝婚姻拒绝家庭,但我总觉得,我还拥有被爱的资格。”

    南雁的话让季长青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什么好。

    他当然明白这其中道理。

    婚姻家庭孩子,固然圆满,很多时候却也会成为羁绊。

    在关单位工作这么些年,能够兼顾家庭与事业的女同志有多少?但凡是结了婚有了孩子的,事业心也就那回事。

    陶然那都属于例外了,但还不是被婚姻束缚许久?

    但男人不一样。

    他们解决了大后方问题,甚至还可以用妻子孩子做奋斗的动力,更有心思来拼事业。

    季长青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觉得这跟过去“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有关。

    这传统几乎根植在骨子里,远不是这二十来年就可以彻底粉碎消灭的。

    坦白来季长青尊重南雁的选择,毕竟你让一个男同志在婚姻生活中主内,很容易被外人闲话。

    即便人最开始乐意这么做,但天长日久被人絮叨多了,不定也不耐烦,到那时候婚姻关系破裂的可能性太大了。

    与其冒着风险去折腾,倒不如从根本上绝了这一可能性。

    但理解归理解,多少有些心疼。

    自己一个人住,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也怪不容易的。

    以至于当听到南雁出这么一番话时,季长青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洞察到南雁那被心藏起来的内心。

    那里敏感又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只是她一贯强势,让人觉得无所不能刀枪不入,又有谁会觉得这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呢?

    季长青重重叹了口气,“那你有跟孙清楚吗?”

    他担心的是,你起了这个头日后不好收场。

    完结一段关系比开启一段关系,更难一些。

    “嗯,我俩有共识。”

    季长青还是有些担心,“能达成共识固然好,但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他其实也挺喜欢孙时景的,学识渊博又有能力,而且办事也十分妥帖。

    但人心总是偏的,他也没法子。

    但凡孙时景身体好不这么病歪歪的,季长青肯定要做这个大媒。

    只能世间之事,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满月固然漂亮,但更多时候月亮有缺啊。

    “成,别的我也不多了省得当了恶人,你自己多注意就是。”

    南雁笑了起来,“我知道。”

    这世上有算计她的人,但也有很多关心爱护她的人。

    钟厂长、孙副部、季长青,刘焕金、姚知雪、陶然。

    他们都对她很好。

    缺失了的亲情都竭尽所能个米不给自己。

    她拥有亲情、友情,如今也贪心,希望拥有一段爱情。

    不需要天长地久,只是在这段时间内能陪伴着自己就好。

    南雁和孙时景的约会持续到十二月下旬。

    元旦将至,首都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

    新的一年要开放国门,引进部分外资合资建厂。

    孙副部那边给了她确切的消息,时间定了下来,元旦过后。

    事情早就开始谈了,基本上早就确定下来,如今就是给大家一个交代而已。

    他很忙,年后陆续会有外商来考察,孙副部作为和外商打交道多的高级领导,不免要多操心一些。

    他是真的忙,着着就挂断了电话,南雁等待好一会儿不见回音,这才作罢。

    今年就开始啊,那这基本上就明确下来了。

    领导班子定下基调,让新的领导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按照原本基调走,倒不至于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这是很稳妥的法子,毕竟继任者相对年轻,没有那么多的政治智慧。

    权力的交接稳妥进行,这对国家而言是好事。

    南雁正想着,又接到了首都来的电话。

    “张和贺铮那边办妥了,现在在芜湖,你去那边一趟。”

    话十分简短,南雁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个办妥了究竟什么意思。

    至于那位梁先生到底何方神圣,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南雁喊人过来交代厂里的事情,这让吴孝钢措不及。

    “大家还等您元旦晚会上的表演呢。”

    “下次吧。”南雁笑了笑,“你先帮我跟火车站那边打电话预留下车票,等下我直接过去。”

    吴孝钢没法子,有些事情就连领导也做不了主,上面安排的工作你能不去?

    “成,去芜湖那边有趟列车是下午三点五十四分的,现在还有差不多一时,您要不要去跟孙厂长告个别?”

    准确来还有四十分钟。

    南雁想了想,“我还得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就不过去了。”虽就隔着大运河而已,但跟去火车站的方向相反。

    吴孝钢连忙应下,“行嘞。”

    正着看到领导撕下一张纸,笔走龙蛇的写了句话,折叠了几下交给自己,“回头把这个给孙时景,麻烦了。”

    吴孝钢连忙收好,去外面打电话跟火车站。

    南雁上车没两分钟,火车便驶离了沧城车站,南下往芜湖方向去。

    吴孝钢目送领导离开,这才招呼司回厂里。

    “厂长这次出差得多久呀?”

    “不知道,看她收拾了衣服,少也得十天半个月吧。”吴孝钢按照过去的经验来推断,但具体还得看情况。

    南雁到了芜湖那边,张桂花就黏着她了。

    “你让我去谈生意那当然没问题,林建国都我一身铜臭味,可是这些都是研究员什么的,妈呀可吓死我了。”

    南雁忍俊不禁,“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有一种文盲进了博士群的感觉,被知识的力量给吓着了。”张桂花很能,但也得看对象是谁。

    终于见到南雁,她比老区群众都高兴。

    南雁的到来多少让张桂花找回了自己,絮叨了好一会儿,她这才道:“你猜我这次在香港那边遇到了什么事?”

    她到底不擅长跟南雁卖关子,很快就了起来,“那个梁先生还真是林广财。”

    林家那位早已经死去的大伯又活过来了,南雁觉得这对林广田来,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

    “他承认了?”

    “对,关键是”张桂花凑到南雁耳边,“他是潜伏在那边的人!”

    南雁:“!!”这个她是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