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收获

A+A-

    西门吹雪知道白离身上有伤疤,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这些伤疤接受过迟到的治疗,颜色不算狰狞,触摸起来非常明显,分布两条腿上。可想而知,他身上的伤痕也不会少。

    “吹雪,不要、分、分心。”白离催促他。

    西门吹雪抱住白离。

    从前的他年幼弱,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他已经长大,再不会让摩呼罗迦被人欺负。

    “你身上的这些伤,父亲知道吗?”西门吹雪问。

    “嗯。”白离被他摸得很痒,稍微扭动了一下,“他、给我,上药。”

    “他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

    “不是,以前,我,被打的。”

    西门吹雪紧抱着他,一言不发,放缓了动作,沉默又温柔。

    这孩子跟他爹果然不一样!

    白离久违地感受到了爱情的快乐,他眯起眼睛,喉咙里无意识地跟随西门吹雪的动作发出声音。

    西门吹雪将恼怒和怜悯抛在了身后,专注地看着白离,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白离吃饱喝足,惬意地赖床。

    西门吹雪练完剑,回来看到他已经醒来,没有询问他要不要去前面吃饭,直接将早饭拿了过来。

    白离:“我没事的。”

    西门吹雪不像玉罗刹那么残暴,温柔节制,适时停了下来,留下足够的睡眠时间。白离睡过一觉,体力非常充沛,就是强烈的异物感迟迟没有消失,很难忽视。

    西门吹雪:“你该休息。”

    西门大夫注重养生,白离没有办法,只能谨遵医嘱,在卧室外面的桌子上解决了早餐,继续回床上躺着。

    西门吹雪怕他无聊,拿了上次没有看完的书本过来,两人安静地在房间里看书。

    白离翻了几页,完全看不下去,随把书丢在一旁,撑着臂看向西门吹雪。

    “怎么了?”西门吹雪抬头。

    “好看。”白离,“我想、抱抱吹雪。”

    他们拥抱过很多次,前面几次都是在安抚他,这次的含义明显不同。

    西门吹雪眼中泛起笑意,来到床边:“抱吧。”

    白离拽着他在一边坐下,趴过去抱住他,在他嘴边落下一吻,然后缓缓下滑,枕在他的腿上,身体侧躺,抱住了他的腰。

    “摩呼罗迦,你怎么这么粘人。”西门吹雪。

    白离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到,无法与他交流。

    西门吹雪放下上的书,摸了摸白离的白发,他慢慢地将散乱的头发理顺,按着几个穴位,给他按摩放松。

    白离不知不觉中又困了,打了个哈欠,保持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西门吹雪正要起身,突然间房门从外面打开,玉罗刹上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

    白离这次睡的不熟,猛然坐起来,下意识想射出暗器,却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只好作罢。

    他的理智慢了一会儿才回笼。

    玉罗刹愤怒地握紧拳头,嘴唇颤抖:“大逆不道!”

    西门吹雪怕玉罗刹出不好听的话惹白离生气,挡在了他的面前。

    白离视线受阻,很不开心,他半跪在西门吹雪身后,直起身体,抱着西门吹雪,不让他站起来再挡住自己。

    玉罗刹看到他们亲密的模样,又悲又怒,他看向白离,眼中带着水光:“摩呼罗迦,你是在报复我吗?”

    白离亲亲西门吹雪,对着玉罗刹眨了眨眼。

    玉罗刹满身杀意地站在门口,他没有动,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白离,执拗地等他

    回复。

    西门吹雪:“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玉罗刹:“长辈还未开口,哪有你话的份。”

    他的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着西门吹雪,他和摩呼罗迦差了辈分,他们相爱有悖伦理,不应该在一起。

    西门吹雪本就寡言,此时更不想理会他。

    白离完全无视了玉罗刹,他掰过西门吹雪的头,两人目光对视。

    西门吹雪看到那双异色瞳中的光芒,不由怔了一下,随后想到摩呼罗迦是故意惹父亲生气的,他又何必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白离摸摸他的脸:“吹雪,不生气。”

    西门吹雪道:“嗯。”

    白离:“我好喜欢,吹雪。”

    西门吹雪笑意浅浅:“嗯。”

    门口的玉罗刹简直要气疯了。

    他顾不得太多,飞身来到屋里,就要对白离动,看样子是想强行把他带走。

    白离推了一下西门吹雪,让他脱离玉罗刹的攻击范围,眼中的笑意消散,异色双眸阴沉地看着玉罗刹,显然愤怒极了。

    他侧身躲过了玉罗刹的一击,在床上施展不开,干脆直接下来,抬脚踹到玉罗刹的后背,把他推到了床铺上。

    床褥已经换了新的,冬日不便直接开窗通风,仍旧留了点浅淡的气味,玉罗刹脸色一变,还不等他出声责问,就被白离拽住领子,打了他几拳。

    玉罗刹匆忙抬格挡,躲开落在脸上的拳头,他看到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白离,眼中闪过几分痴迷,迅速回过神,抓住了他的腕。

    “摩呼罗迦,要怎样你才能消气?”玉罗刹道。

    “不要、管,我和吹雪。”

    玉罗刹浑身一震,满身的战意尽消,他的声音很轻:“你是真心的?”

    白离:“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玉罗刹备受打击:“你怎么可能喜欢吹雪?他是你的儿子!”

    白离摇头。

    怎么就成他儿子了,玉罗刹话真让人生气。

    跟他在一起,就要给他白养孩子吗?他这个亲爹什么都不管?

    更何况他们都分开二十多年了,玉罗刹这个狗东西还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太让人生气了。

    白离趁其不备,又揍了他一拳。

    玉罗刹被他打得嘴角渗出血来,看起来颇为狼狈:“为什么是吹雪?为什么偏偏是他?”

    白离:“因为你、很坏。”

    当年分时,他过很多次,玉罗刹很坏。

    最初玉罗刹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在耍脾气,还会承认自己很坏,变本加厉地在床上欺负他。

    后来玉罗刹有心将玉天宝置于死地,白离也是这样的,那时的玉罗刹仍旧没有反思,觉得都是事,只要他愿意哄一哄,白离就原谅他了。

    如今再听到这个词,玉罗刹才恍惚中发现,自己对其他人做的事情,的确有些过分。

    玉天宝不会原谅他,西门吹雪对他颇为冷淡,虽然他没有对摩呼罗迦做过什么事,却深深地伤害了摩呼罗迦在意的人。

    玉罗刹软下声音,哀求道:“我知道错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白离果断拒绝:“不要。”

    玉罗刹心中发凉。

    如今西域魔教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可谓权势滔天。他的武功高强、心思深沉,所处的明教又极具道义,非常可靠。

    他有数不尽的财富,如果他想,也可以有数不尽的美人。

    可是他身边竟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所有亲近的人都被他伤害、利用,什么都没有剩下。

    二十多岁的时候,玉罗刹觉得勾

    心斗角理所应当,舍弃弱者获取更高的权势是理智的选择。四十多岁时,他才茫然发现自己的后半生,除了权力之外,只有无尽的寂寥。

    玉罗刹松开握着白离腕的,卸下了力道,放弃挣扎。

    白离没有继续打他。

    西门吹雪走上前,将白离抱起,放回床上,默不作声地拿起旁边架子上搭着的帕子,给白离擦脚,然后拿过袜子,给他穿上。

    玉罗刹沉默地看着。

    他何时见过儿子做这样的事?

    西门吹雪聪慧早熟,格外省心,性情也很合他的心意。玉罗刹默默地看着他长大,虽然不曾在他面前现身,却知道西门吹雪做了那些事。

    他自认为对这个儿子非常了解,也很满意他冷酷无情的性格,认为他必定能理解自己。

    可是现在才发现,他好像做错了。

    玉罗刹声音涩哑:“若我现在停,还来得及吗?”

    白离:“可以。”

    他还需要玉罗刹为明教做事,撕破脸还不如直接杀死他,没有折中的选项。

    玉罗刹道:“我今日来,原是想给你一句过年好。”

    白离抓着西门吹雪的,指了指他:“吹雪,也要。”

    西门吹雪极不自在,他冷冷地看着玉罗刹:“我不需要。”

    白离执着道:“要。”

    玉罗刹深深地吐了口气,第一次正视这个孩子。

    他这才发现,西门吹雪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高大,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他的神情冷峻,拒绝与他的接触,父子两个不知何时生疏至此。

    明明吹雪年幼时很喜欢和他相处,十分乖巧懂事。

    玉罗刹道:“是我对不起你。”

    西门吹雪冷笑。

    玉罗刹道:“我走了。”

    白离喊住他:“等等。”

    玉罗刹惊喜地回身,心地问:“怎么了?”

    白离:“你还没有、给吹雪,。”

    玉罗刹再次失落,每次和摩呼罗迦见面,他的心情就在大喜大悲中横跳,幸好他的身体不错,否则此时已经被折磨到昏厥。

    玉罗刹看着西门吹雪,明明是很寻常的节日祝福,竟有些难以启齿。

    他沉默了很久,轻声:“过年好,孩子。”

    西门吹雪冰冷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他微微睁大眼睛,看起来颇为触动,对玉罗刹的敌意也少了很多。

    玉罗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神色变化,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匆忙转身离去。

    白离把西门吹雪抱在怀里,拍拍他的后背。

    西门吹雪久久不言,默默消化自己的情绪。

    他以为自己不需要父亲,可是理智和感情完全是两回事,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和寂寞,突然被微不足道的一点爱填补,都足以令他失态。

    摩呼罗迦曾告诉他,玉罗刹是爱他的,西门吹雪不屑一顾,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是真正感受到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其实很在意。

    这一刻他想明白了很多,也知道摩呼罗迦在他面前帮玉罗刹好话的用意。

    摩呼罗迦没有想过修复他们父子间的感情,他只是看出了自己的脆弱,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谢谢。”西门吹雪道。

    “吹雪,身上,疼。”白离脱离了战斗状态,抱住西门吹雪的后背,声音都软了不少。

    “哪里疼?”西门吹雪转身,“你受伤了?”

    白离往后一倒,两只撑着床,双腿打开,衣衫凌乱,白发随意地散落在胸前,“这里疼。”

    西门吹雪抿了抿嘴:“要节制,听话。”

    摩呼罗迦虽样貌

    年轻,性格单纯,毕竟已经人到中年,需要好好保养。

    白离摇头:“是,真的,疼。”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我去拿药膏。”

    白离点头:“好!”

    上完了药,白离趴在床上,西门吹雪给他揉按腰部。

    西门吹雪有很多话想,可是白离侧躺,眼神迷茫,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他只能按捺下来。

    揉了好一会儿,白离翻过身:“我好了。”

    西门吹雪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表达欲,他淡淡道:“以后如果不舒服,也要直接,不能强忍着。”

    白离:“没关系,我很能、忍的。”

    西门吹雪:“那也不行。”

    白离苦恼道:“那要、什么程、程度?”

    西门吹雪:“全部。”

    白离感受到了家里有大夫的好处,他此刻就有些不舒服,顺势趴在西门吹雪身上哼哼唧唧。

    西门吹雪受宠若惊,想安慰他,身上已经上过药,忍一忍就好了,想到刚才的话,感觉这样很不合适,无言以对,只能用动作安抚刚吃了很大一个亏的摩呼罗迦。

    以前西门吹雪每次看到玉罗刹都会被气的不行,这次看起来好了很多,看来已经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在,白离松了口气。

    西门吹雪问他:“中午也在房内用饭?”

    白离摇头:“去前面。”

    于是西门吹雪给他准备衣物。

    白离内力深厚,体温又比常人要高,不会畏惧严寒和酷暑,即便是冬日,他也穿的很单薄。

    现在身体不适,西门吹雪担心他会生病,选了厚一些的衣服。

    白离穿上后,感觉很不习惯:“好重,要、走不动了。”

    西门吹雪:“我抱你过去?”

    白离愉快地答应:“好啊。”

    西门吹雪闻言,把剑塞到他的里,双臂用力,把他抱了起来,出来门之后,白离看到外面放了一个丝绸包装的盒子,看起来非常精美。

    他拍拍西门吹雪的臂:“那是什么?”

    西门吹雪看过去:“大概是父亲带过来的。”

    白离:“看看。”

    西门吹雪把他放下,过去捡起盒子,两人又回到屋里,把外面的丝绸拆开,只见里面装着两只木匣,其中一个打开后,是满满的打着合芳斋印记的糕点,另一个里是一只摔碎的白玉器具。

    白离拿起几块拼好,是一条栩栩如生的蛇。

    两人陷入了沉默。

    糕点应该是给西门吹雪准备的。

    白离不爱吃东西,如果要送礼,送吃的不会赢得他的好感。西门吹雪没有特别的饮食偏好,但是合芳斋的点心,每年都会送一些到万梅山庄,玉罗刹查看铺子里的账目,觉得西门吹雪应该喜欢。

    至于那条白玉蛇。

    刚穿越时,系统曾经来回变换翻译的方式,白离记得,摩呼罗迦又叫地龙,也就是大蛇。

    白离把碎片放回匣子里:“罗刹,也不是,一无是处。”

    西门吹雪道:“嗯。”

    -

    萧夙致力于把江湖上的水搅混,有杨逍的提醒,他没有猎杀正派,而是弄得人人自危,不敢轻易出。

    因为精神紧张,蒙古那边设下的计谋、投入的细作也难以正常运行,伤亡数量降低,所有人都有事情做,保持住了平衡。

    白离见萧夙做的不错,放心地使用摩呼罗迦的马甲跟西门吹雪谈恋爱。

    他和西门吹雪亲密接触后,西门吹雪没有发疯,白天照旧像从前一样,晚上很有规律地亲近,计算得非常精准。

    这个时候白离觉得,如果西门吹雪能和玉罗刹互补一

    下就好了。

    或者大多数时候都按照计划来,偶尔疯一次也很爽。

    可是西门大夫坚决不准,白离缠了他很久都没有松口,只好泄愤似的咬了他的嘴巴一口。

    西门吹雪的脸上带伤,出门杀人的计划只能往后推,在山庄内修养了几天,终于启程动身。

    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不可能像前往山西时那样悠闲,他没有带着白离,也没带多少行李,焚香沐浴三日后,独自出发了。

    这三天的焚香沐浴,都是在万梅山庄内进行的,没有再去青楼。

    西门吹雪把每一次杀人都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他自然要选择最好的方式,郑重地与人世告别。

    白离打扰他,目送西门吹雪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万梅山庄。

    他很久没有杀人了,不知道刀有没有变钝。

    白离回到青衣楼,继续接任务。

    发放任务的青衣男人已经换了一个,不知道原来那个是离开了,还是已经死了。

    新来的和白离不熟,看到他的容貌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是人吗?怎么长这样?”

    白离起刀落,那个青衣男人脸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缓缓倒下,砸出一声闷响,惊动了旁边的人。

    在摩呼罗迦看来,青衣楼里各个都染鲜血,杀了也不足以,包括摩呼罗迦自己。

    白离冷冷地环视四周,看到躲藏在柜子后面的青衣人,朝他勾了勾。

    那人惊疑不定,指着自己:“我吗?”

    白离眯起眼睛,不悦道:“快点。”

    那个青衣跑上前,他认得白离,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大人,您这是要接任务?”

    白离点头。

    青衣拿出一叠纸张,恭敬地递给白离,白离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他的腰牌,放在桌子上。

    青衣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您是白衣大人?”

    白离忙着选目标,余光看到几个字,抬头看了他一眼。

    “您有大半年没来了,真是让我担心死了,您没事就好。我就嘛,白衣大人武功高强,从未有过败绩,不可能会失”

    白离看他的全是废话,便没有理会,继续低下头挑选。

    青衣心中犹豫不定。

    白衣以前是青衣楼里的一号杀,他挣得钱最多,武功最强,谁都想交好他。知道有人,屠龙刀在他的身上,楼内其他杀就动了歪心思。

    先前那个和白衣交情不错的青衣,就是被其他杀联胁迫,逼问他白衣的下落,还有联系方法,那是那人怎么可能知道?最终被杀们折磨致死。

    后来白衣自爆了真实身份,他竟是西域明教的教主摩呼罗迦,想杀他的人骤然变少,等到白衣毫发无损地杀到昆仑,敢打他主意的人就更少了。

    但是有一个人,曾经吩咐楼里的人关注白衣的动向,一有他的消息立刻汇报。

    那人就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总瓢把子神秘至极,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们只知道,这个人很有钱,可以拿出大把的钱来维系青衣楼的运转,也从来不亏待底下的杀,更重要的是,他不会插底下人的任务。

    杀们很自由,也有足够的钱花,对现状很满意,因此对总瓢把子不止没有敌意,反而希望他能活久一点,让这样的生活更长久。

    青衣同样如此。

    总瓢把子很少吩咐下面做事,他突然关注起白衣的动向,显然是和屠龙刀有关。事情关乎青衣楼的存亡,也关系到他们自己的性命。

    青衣相信总瓢把子在追求着极大的利益,只是给他传递消息,他也非常心动。

    可是白衣出太过迅猛狠辣,完全不留情面

    ,如果惹他不痛快,自己的下场会很惨。

    白离选出了目标,对眼前这个呆呆傻傻的青衣:“帮我、登记。”

    “我这就做!”青衣谨慎地措辞,“大人,有人想见您一面。”

    “拒绝。”

    “是总瓢把子。”青衣,“总瓢把子的武功不算高,而且中握有无数的财富,他想见您,或许是想让您帮忙杀人,对其他人来,拼着性命才能把人杀死,对您来,岂不是轻而易举?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白离沉思片刻:“可以。”

    青衣大喜,他连忙让人去给总瓢把子传信,决定收到总瓢把子许诺的钱财后,就离开青衣楼,隐姓埋名,大不了出海,谁还能找得到他。

    不一会儿,另一个身穿青衣的人过来,对白离道:“您这边请。”

    白离跟在他的身后,绕到一个隐蔽的房间,那人触碰关,墙上出现一扇门,进入门后是昏暗的密道,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密道的中心。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站在这里,和蔼地道:“你终于来了。”

    那名青衣离开,密道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像一处民居,空间不大,但是该有的全都有。老者所在的房间是堂屋,格外地空旷,里面摆放着价值不菲的桌椅、茶具、瓷器,墙上挂着的字画全都是珍品,看是看起来莫名得朴素。

    如果不识货的人过来,可能觉得很穷酸。

    老者笑呵呵地:“请坐。”

    白离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

    老者泡了茶水,亲自端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白离知道他在水中下毒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用的茶,应该都是千金难买的好茶,但还是没有碰。

    他打量着四周,估算关适合安放在哪里。

    青衣楼的总瓢把子就是侥幸逃过陆凤追捕的霍休,他躲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守住自己的财富,另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独孤一鹤。

    白离找了半天,发现自己对关一窍不通。

    如果霍休真的要把他关在这里,那就只能切到其他马甲里,再把摩呼罗迦收进背包了。

    这么一想,收进背包简直是个神级技能。

    系统的原意应该是方便他来回切换,进行角色扮演,但是白离根本没有同时操控几个角色的意图,切换倒是成了绝佳的逃跑技。

    霍休等了半天,不见白离开口,他只好主动道:“早已听闻,白衣就是摩呼罗迦教主,不知此时可是真的?”

    白离点头。

    霍休跟绝大多数江湖人一样,不清楚白离耳聋,他只知道这个人冷肃沉默,向来寡言,又生了一副异域人的模样,大概是西域血统,对中原的语言并不熟悉。

    霍休道:“教主亲临青衣楼,还为青衣楼做了这么多事,我早该亲自相待,一直拖到现在,这是失礼了,还请教主莫怪。”

    白离:“不要、废话。”

    霍休听到他的口音,确信他不是中原人,心下稍安。

    语言看起来好像不重要,实际上影响到的东西很多。摩呼罗迦心神有限,忙着处理明教和屠龙刀的事,所有的心思都应该放在了萧夙身上,应该不清楚他这边的恩怨。

    霍休按了下墙上的某处,一块地板打开,露出里面的匣子,他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放了满满的白银,粗略估计至少一千两:“我想请教主帮忙杀一个人,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五十两黄金,教主觉得如何?”

    白离对这点钱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霍休的其他遗产在哪里。

    当初对陆凤承诺,如果有事可以找他帮忙,他会让明教一起帮忙,就是为了帮陆凤打败反派,好把反派的

    财富据为己有。

    可是陆凤一直没动静,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还得他亲自动。

    白离问:“杀谁?”

    霍休道:“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

    白离摇头:“不够。”

    独孤一鹤可是比西门吹雪更强一些,这点钱买独孤一鹤的命,岂不是看不起西门吹雪?

    霍休沉吟,道:“教主应该知道,独孤一鹤曾经身怀倚天剑,后来实在不敌其他人的合攻,不得不将倚天剑寄放在珠光宝气阁拍卖。没想到倚天剑却在拍卖当日不翼而飞,再也没有了消息。”

    白离颔首。

    “您就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独孤一鹤的阴谋吗?倚天剑在他上这么多年,他拼了命也要护住,怎么可能舍得拍卖。拍卖时,他甚至亲自带着徒弟上门,却没有将倚天剑拿回的意思,何必又走这一遭?”

    白离觉得很有必要,毕竟成功坑到了别人,怎么可能不回来看看?

    而且倚天剑掀起的风波太大,知道最后落在谁的里,也好方便商量对策。

    不过霍休的也有道理,不定是独孤一鹤雇佣的司空摘星,偷偷把倚天剑拿回来,既能把剑握在里,还能摆脱掉身上的危。

    霍休肯定地:“一定是独孤一鹤做了脚,偷偷取回了倚天剑。拍卖后,他特意与门派弟子分开,独自行动,应该是拿到了倚天剑,不想连累其他人。”

    白离问:“所以?”

    霍休:“如果教主能杀死独孤一鹤,倚天剑也会归您所有,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白离摇头:“不要、剑,我要钱。”

    霍休神情微动,显然这个守财奴更想空套白狼,舍不得花钱。他思虑了许久,狠下心:“事成后,再加两千两银子。”

    白离摇头:“我很、缺钱,三千、现在给,其他的,照旧。”

    霍休见他没有趁提价,心下稍安。

    他道:“就这样定了,您在青衣楼中做了很多笔买卖,我信得过您,也请您言而有信。”

    白离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霍休:“我的钱财大都存放在其他地方,匣子里只有一千两,剩下的两千要去那边取,这不是个数目,还请您稍等片刻。”

    白离道:“好。”

    霍休起身,去了里面的房间,见白离没有跟过来,快速按下关,进入了其他的密道里。

    白离的轻功极好,他躲在门口,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看清了霍休按的哪里,打起精神,跟了过去。

    密道里很昏暗,有不少都是死路,里面放着各种暗器。白离精神紧绷,放缓动作。

    他听不到声音,如果不心碰到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必定会引起霍休的警觉。

    白离思考了一会儿,用意识切到本体身上,把本体收进背包,切回摩呼罗迦身上,放出本体,切到本体身上,把摩呼罗迦收进背包。

    这样一顿操作后,站在密室中的就是拥有暗尊心法,听力正常的本体了。

    白离技能轮流使用,最大限度地隐匿起来,跟在霍休身后,系统地图里也多出了一条线路。

    系统:您真的会钻空子。

    白离微笑:闭嘴。

    霍休在房间前停下,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里面摆放了满满的箱子,全都是上了锁的。

    霍休拿出钥匙,打开一只箱子,又取来一个空箱子,往里面数银子。

    白离估计他数完就该回去了,没法获得更多的信息,不再等待,突然现身。

    霍休吓了一跳,脸色惨白,怒喝道:“你是谁!”

    白离运起轻功速度极快地靠近,走到一半时突然消失不见,一眨眼的

    时间来到了霍休面前,中的短剑捅到了他的身体中。

    霍休不甘心地抬,似乎是想按旁边的关按钮,却拍到了另一个上,外面发出一声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炸掉了。

    白离按住他的,又给了他一刀,温声道:“乖一些,别多事。”

    霍休的气息逐渐虚弱,抬起的猛然落下,失去了失去了生命迹象。

    白离靠在箱子上,上的短剑没有握好,一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心也随之跳了一下。

    白离深呼吸了几次,低声道:“第一次用本体杀人,果然不太适应。”

    系统安慰他:您已经做的非常好啦。

    白离当然清楚这是最好的情况。

    刚穿越时他一直使用马甲,即便本体武功修炼有成,也没有想过使用本体,就是怕自己的心理过不去这关。

    马甲的记忆和心态起到了良好的过度,让白离在实际行动时也能毫不犹豫地出。

    他看着霍休的尸体,叹气地:“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和尸体同处一室的感觉并不好,白离想着把摩呼罗迦换回来,想到现在的危险都在可控范围内,不如趁锻炼一下本体的心态。

    他把屋子里的钱全都收进背包,沿着暗道往回走,走到一半发现外面的墙壁坍塌,堵住了出口。

    白离不慌不忙,估算了一下距离,直接切到了江南的院那边。

    -

    青衣楼的杀们听到响动,对视一眼,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正巧遇到了那个认路的青衣打开密道,他们也就跟着过去了。

    那个青衣快步来到霍休的住处,看到一片废墟,不由愣神。

    其中一个杀问:“这是什么地方?”

    青衣苦着脸:“这是总瓢把子的住处总瓢把子还在里面。”

    杀们变了脸色。

    青衣道:“还有白衣大人,摩呼罗迦也在里面。总瓢把子要和白衣见面,他们定是起了什么争执。”

    杀们脸上泛着喜色:“白衣也在里面,那个祸害还活着吗?”

    青衣:“你这么想知道,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这里刚发生爆炸,墙壁都炸成了废墟,没人敢确定不会发生第二次,也没人确定,里面不会有危险,谁也不敢入内。

    他们在外面等了两日,见废墟里没有任何动静。

    哪怕白衣那个杀神还或者,此刻也该体力不支,不可能是他们的对。

    想到总瓢把子的财富,还有白衣西域教主的身份,不定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可以号令明教众人的“圣火令”就足以令人心动。

    杀道:“走,进去看看。”

    几个杀把挡在前面的石块挪开,慢慢进入了屋子里。

    这里发生过大火,价值不菲的桌椅瓷器都已经粉碎,字画也全部烧尽,只有一块融化后又重新凝固的银子,带着灰色的木灰,如果想要重新提纯,又要造成不少的损耗。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有人问道:“总瓢把子和白衣的尸体呢?”

    某个人:“该不会炸开时的温度太高,两人都被烧化了吧?”

    青衣楼里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很茫然,不知道失去了总瓢把子,偌大一个青衣楼还能维系多久。

    -

    白离清点了财物,取出大部分放到明教基地,拿出一些留给了白树,剩下的堆在系统背包里。

    系统背包的重复物品可以叠加,暗器之类的只占了一个格子,银子、金子、宝石各占三个格子有点浪费,白离一般不存宝石,留下金子在背包中应急,银子则是放在身上。

    他到江南据点后,原本是想立刻切到摩呼罗迦身上,去处理自己的目标,想到很久没有见到陆凤,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拜访花满楼,顺便打听一下陆凤查案的进度。

    从山西回来后,花满楼一直呆在楼里,哪儿都没有去,就像往常一样,生活悠然闲适。

    白离过来后,他立刻笑了起来,明明是个盲人,眼中却比大多数人都有光彩。

    花满楼:“你来了。”

    白离道:“我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没带什么礼物,你不会介意吧?”

    花满楼笑着:“你若是能讲一讲这些日子的见闻,就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

    白离回想了一下,他之前请假用的理由是回乡处理名下的家产,他的家乡是在兰州,相对来,距离西域要近一些,如果陆凤过去找他,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他也在那边提前做好了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白离道:“既然如此,我能否向花公子讨一杯茶?”

    花满楼道:“里边请。”

    白离跟着他进屋,看着花满楼泡茶,他把编好的内容讲了一遍,因为亲自见过西域那边的风光,也去兰州看了一眼,描述起来没有太多的漏洞。

    他以为花满楼时常呆在楼,对各地的风俗不了解,没想到花满楼竟然能的上话。

    白离不免好奇:“你去过那边?”

    花满楼道:“我没有去过,不过我的几个哥哥走南闯北,四处经商,去的地方很多,时常会讲外面的事,我听得久了,也就了解一些。”

    白离:“原来是这样。”

    花满楼:“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白离:“都弄好了,短期之内不会再回去。”

    花满楼道:“辛苦了。”

    白离在这边坐了一下午,告辞离去。回到住处后,嘱咐白树改变辞,然后把本体放回明教基地,再用摩呼罗迦的身体切回,追着刺杀的目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