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他不会真是疯子吧?
一个鹞子翻身把胖摁倒在床上,对着他屁股就是啪啪两巴掌。
“滚犊子,你才疯了呢。这是演技懂不懂?”
霍云亭内心微微低沉一下,刚刚在现实中扮演疯子,也没觉得有啥变化啊。
可昨儿个那一脚踹出去后,心里莫名舒坦了些是怎么回事?
从他身上下来,岳龙岗立马呲牙咧嘴的揉着发红的腕。
“娘勒,云哥恁这劲儿也太大了。”
扭头一瞧,便看到了那份儿豆浆油条。
“云哥恁帮俺买的啊?”
“昂,要不要?”
胖没言语,伸进裤子里掏了掏,两枚亮闪闪一元钢蹦儿塞到霍云亭中。
嚯,好家伙,这是放哪儿了?还热乎着。
把硬币塞进口兜,霍云亭满意的点点头。这兄弟,人不傻,他喜欢。
“云哥,辛苦嘞。改天俺去买。”
“得了,赶紧起来找活去吧,别忘了你还欠我25呢。”
“昂,对了,这是咱家钥匙。就两把啊,弄丢了要赔的。”
“好嘞!”
和岳龙岗嘱咐着,两人一同出门离去。
进了市里儿,分道扬镳。
接下来的日子霍云亭照旧每天在北影厂接活,虽总能选上他,但每次都是群演。要么就是前景,充当一下门面。
一连好几天过去,想施展一下演技,没遇到会。
岳龙岗倒是很快又找到了活儿,还是当服务员。
不过这回不是在火锅店了,而是在炸酱面馆。听胖叫什么什么,海碗居?
听他还从那儿认识了一个老弟,叫孔得水。俩人平时搭话跟讲相声似的,总能把客人给逗笑,搞得他都想去学相声了。
霍云亭对此表示,你去卖屁股都行,就是发达之后别忘了欠我那25的炭钱。
这话听的岳龙岗直咧嘴,他这身材哪个富婆点他?图啥呢?
的也是,琢磨好久,霍云亭才诚恳的他屁股感不错,弹
岳龙岗脸色骤变,好几天睡觉没脱秋裤。
蹲在北影厂的门口抽着烟,霍云亭照例远离人多的地方。
梦中学演技这事儿虽然可行,但一直没碰上会。这就好比学了屠龙之技,结果发现世间无龙一样。
“我草!来车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目光朝一个方向看去。
一辆大巴车颠簸着驶来。
“招20个人,扮演打!一天25!”
不等大巴车彻底停下,人流就一窝蜂的涌上去。
“导演选我,我进过局子,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导演你瞅我这腹肌中不中!”
“我被砍过四刀!”
那群头站在车门口,握着大喇叭挨个点人。
“内个光头,连眉毛都没有那个,上来。”
“那男的,你也上来。”
“老头凑什么热闹,你这身子骨撞一下就嘎嘣散儿了,边儿玩切!”
今儿个他没戴墨镜,不过那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实在有特点,霍云亭一眼就认出来。
同样的,鹤立鸡群的霍云亭也很快被张德邦认出来。
“哎,你是那个那个那个”
“霍云亭。邦哥,好久不见啊。”
“对,上来吧。”
凑齐了人,大巴发动。车上的位置被坐满,霍云亭站在张德邦身边。
看着身影挡住自己全身的子,张德邦突然想起什么。
“哎,对了,我上次让你买买了吗?”
“买了。”
“嗯,电话号给我,我加你一下。”
“邦哥,我刚买没几天,号记不住。而且出来拍戏也没带。”
这话的滴水不漏。
张德邦皱皱眉,从怀中掏出记事本,写下自己的电话号。“撕拉”一声扯下来,拍在他破旧的羽绒服上。
“我电话号。”
“好的,邦哥,回去我就加。”
张德邦点点头,闭目养神。
大巴拐过几个红绿灯,往9厂走。
9原身是老大哥援建、东德负责设计建造、总面积达0万平方米的重点工业项目联合厂。
64年那会儿给拆巴了,就跟老大哥一样,9厂就是其中之一。
这两年因为9厂租金低,不少搞艺术的都往这儿窜,时候一长这儿都快成“艺术群落”了。
到地方换上打服,去了早已订好的一家画廊。
剧务开始讲戏。
这场戏简单,无非是他们几个打拿着刀片子破窗而入杀了人,把画廊里的画家吓疯了。
然而这条戏却一连拍了四五遍,霍云亭也接连撞碎四五块糖玻璃。
“你是当场就被吓疯了,不是在装疯懂不?”
“你行不行啊?”
“连台词都没有让你演成这个尿性!”
那特儿被骂的不敢话,可导演显然还不解气,拿着喇叭走到剧组中间大喊。
“谁能演?站出来!我给他开一天0!”
群演中瞬间人声涌动。一个特给开0,导演显然是被气着了。
然而没人上前,万一演的还没这特儿好,保不齐连25都拿不到。
“0都没人要???”
“我要。”
这声音铿锵有力,导演望过去,一个五官硬朗的大高个走出来。
“剧务,带他换衣服,让他试试去。”
“得嘞王导。”
剧务带着霍云亭去换衣服,刚把上衣脱下来,张德邦就推门而入。
身材真特么好。
这是张德邦脑子里第个念头,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你子怎么回事儿?你会演疯子吗你?知不知道你掉链子丢的是我的脸?”
“邦哥,我有经验。”
“你有个屁的经验你!咋滴,你精神病院出来的啊?”
张德邦骂了两句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骂骂咧咧的离开。
这子要是敢丢他的脸,让他这辈子接不着活!
看过剧本,这伙人杀的是画家妻子,把画家吓疯了。
虽然和慕容复疯的原因不太一样,不过也差不太多。
这导演看着也是个二吊子,估计还没到看出来疯分为哪几种的地步。
“来来来,所有人就位!3,2,,!”
“砰!”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伙打破窗而入。
“就是这娘们儿,弄死她!”
一刀刀砍在妻子的身上,溅射的画家满身都是。
打们杀完人就跑,徒留一具女尸和一个浑身发抖的男人。
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看着这一幕。然而画家仍是微微颤抖。
就在导演要皱眉的时候,他话了。
“芳?别躺地上睡啊,多凉啊。”
画家努力的咧着嘴,空洞溃散的双眼流出泪来,嘴角似乎还有微微滴答的涎液。
“你怎么睡得那么深啊,是不是太困了?我带你去床”
“咔!”
“啪啪啪”导演起身鼓掌。
“非常好!再加0块!”
导演很高兴,张德邦却很懵逼。
这子还有这能耐,眼泪口水来就来?不过这他娘的不像是演的啊?
“卧槽,这哥们牛逼啊,哭就哭。”
“噫!我这孙子咋这么眼熟,这特么不是天水公寓那个神经病吗?”
“啊?你认识?”
“我他妈以前是他室友!这孙子半夜耍疯鬼哭狼嚎,一会儿骂我是贼,一会儿叫我老婆!我还打不过他,连夜就溜了!”
“哎呦卧槽,我他咋抢着演疯子,合着是本色出演啊。”
听着身边群演们的声嘀咕,张德邦脸就绿了。再一想到还塞给过他自己的电话号码,脸又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