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你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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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心刺激人呢?”徐清嘉没眼看,她也喝了点酒,不过加了冰,没有桑吟那么上头:“闪到眼睛了,找我弟弟去。”

    挥两下示意,从高脚椅上滑下去,径直朝着人群中心的林嘉澍走去。

    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徐清嘉散漫地吹一声轻哨,待林嘉澍看向他后,伸揪住他衣领,众目睽睽下来了个深吻。

    已经接近零点,沾了酒的人都不甚清醒,安静一秒,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又上升一个高度,逐渐逼至顶点。

    桑吟屁股稳稳坐在椅子上,腰背凹出曲线靠着霍砚行挂在身上。

    歪着头,侧额处贴在霍砚行下巴,迷迷瞪瞪看完徐清嘉动作的全过程。

    她把脑袋转正,额头蹭过霍砚行的嘴唇,两还捧在他脸颊两侧,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他的耳朵,嘴唇撅起来,一股气吹出。

    没有听见想象中的声音,桑吟皱皱眉:“奇怪,怎么我吹口哨没声音。”

    霍砚行:“”

    露天餐吧用一道落地玻璃门分割出两片区域,室内开了空调,温度维持在二十几度,桑吟喝了酒觉得热,外套脱个干净,只穿着一件吊带,露出一截细腰在外面。

    霍砚行拿起她丢在旁边的针织外套,抖开:“伸。”

    桑吟充耳不闻,还在纠结自己吹的口哨为什么没有声音,又朝霍砚行呼了口气。

    霍砚行放弃跟她沟通,单拎着外套领子,圈着她一只腕,半搂着给她穿上外套。

    也不知道现在的衣服都是怎么个设计法,长的长到离谱,短的短到过火。

    针织外套和吊带一样长度,穿上也没能盖住桑吟的腰。

    霍砚行眉头紧锁,扯着她针织衫下摆往下拉,效果甚微,又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

    桑吟挣扎:“好重,不要。”

    霍砚行按住她的,轻斥:“穿好。”

    桑吟瞪圆眼,不敢置信:“你凶我?”

    “我没有。”

    桑吟嘴角立刻撇下去,委屈巴巴地控诉:“因为一件衣服,你凶我。”

    喝醉酒的桑吟一如既往的难缠,戏精一样。

    不过霍砚行乐在其中。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低哄:“怕你着凉。”

    喝醉酒的桑吟也很好哄,一个吻成功顺了她的毛。

    “那你再亲亲我,我就原谅你。”她闭上眼,仰着脑袋摆好姿势。

    霍砚行轻笑了声,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桑叼住他的下唇,放在齿间磨,找到什么乐子一样,啃啃咬咬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舒服,睁开眼,把他眼镜摘下来。

    再次亲上去,放过了他的唇,直接探进去。

    吧台靠近角落,现在距离零点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跑到了室外,紧挨着围栏站成一圈。

    调酒的酒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此刻吧台处只有霍砚行和桑吟两个人。

    津/液交换间,是微涩的酒香。

    霍砚行只把着她的腰,防止她跌下去,至于吻,他不回应也不拒绝,任由桑吟作怪。

    微垂的眼眸里翻涌着浓郁情绪。

    桑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横冲直撞一通懒洋洋地退出来,砸了砸嘴似是在回味:“香香的。”

    完,又突然凑过去,重重的亲了一下。

    霍砚行失笑:“喝了多少?”

    “一杯。”桑吟弹出一根食指:“一杯哦。”

    霍砚行扫了眼吧台上各式各样的空酒杯,下一秒被人掰了回去。

    “看我!”桑吟坐直了点,挡住霍砚行的视线,复读一样重复:“看我看我看我。”

    “嗯。”霍砚行把滑下去的大衣给她重新披好:“看你。”

    “我漂亮吗?”桑吟问。

    “漂亮。”霍砚行答。

    “那我和徐清嘉谁好看?”

    霍砚行不解:“为什么跟她比?”

    桑吟往两边扯着他的脸,恶狠狠地呲了呲牙:“你只需要回答!”

    霍砚行笑:“你好看。”

    得到满意回答,桑吟哼哼两声,又拽了拽他的脸,警告他:“好看你也不许打我主意。”

    霍砚行觉得自己的脸早晚要被她扯松,到时候这刁蛮公主又该他老。

    但是现在让她松,肯定会闹,轻叹口气随她去。

    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刚才谁先亲的我。”

    “我。”桑吟很诚实,反指了下自己:“那我可以打你主意,你不能打我的。”

    霍砚行不语,把她压在大衣里面的头发拿出来,习惯性捏捏她的耳朵。

    男人一下子触到她的敏感开关,桑吟突然变得乖巧起来,但是依旧没忘记自己傲娇的调子,抬抬下巴:“勉强让你打一下也可以。”

    霍砚行点头,眼里宠意加深:“好。”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倒计时的喊声从凌乱变得整齐。

    “嘭”一声,烟花就在和露天餐吧平行的空中炸开,绚烂的色彩照亮每一张脸。

    桑吟偏头越过霍砚行的肩膀看过去,不断变换的烟花映在她眼底。

    她举高双欢呼一声,又重新搭回霍砚行的肩膀,看着他笑:“新年快乐霍砚行!”

    霍砚行附身,和她额头相抵,鼻尖蹭了下她的:“新年快乐,霍太太。”

    美色近在咫尺,桑吟自控能力不好。

    “你怎么不亲我。”她抱怨。

    霍砚行依言碰了下她的嘴唇。

    桑吟不喜欢这种浅尝辄止,骂了霍砚行一句笨死了,屈起臂圈紧他的脖颈,闭眼吻上去。

    室外露天台因为新年到来而燃起喧嚣热闹,无人注意到的吧台角落,披着大衣的女人半强迫性质的压在一道挺拔的身影上。

    驻唱舞台的镭射灯扫过,男人漾着愉悦的眉眼一晃而过。

    -

    酒店房间窗帘紧闭,不算很遮光,室内光线像是黄昏日落日分的天色,朦胧暗沉。

    桑吟趴在床正中央,脸歪向一边,大概是这个姿势保持时间太久,脖子扭得慌,她闭着眼调换了个方向。

    藏在被子底下的腿蹬了蹬,舒展的眉毛倏然皱起,赶忙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捞过自己的腿揉按。

    几下过后,抽筋的感觉才缓缓消减。

    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什么都看不清,掌根抵上眼皮搓两下才惺忪着睁开眼。

    环顾一圈房间,没有看到霍砚行的身影。

    她坐起来抱着被子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宿醉之后带来的头痛,低头掐了两下眉心,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桑吟抬头,紧闭的房门也恰好在同一时间从外面推开。

    霍砚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醒了?出来吃饭。”

    桑吟身子歪向一边,重新倒回床上:“不想动。”

    “那给你拿进来?”

    “?”

    桑吟闻言一下子精神起来。

    这人转性了?

    一龟毛洁癖居然主动提出让她在床上吃饭?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桑吟目露警惕,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站在门口的男人,最后从床上爬起来:“不用,我决定起来。”

    “”

    霍砚行看她一眼,丢下句“拖鞋穿反了”,转身出去。

    桑吟低头,左脚踩着右脚把拖鞋换正,针织衫已经不知道丢去了哪,她身上只穿着件吊带。

    勾着肩带闻了闻,身上的酒味经过一整晚的发酵,刺鼻难闻。

    桑吟嫌弃皱眉,两三步走进浴室洗澡。

    热水冲在身上,头痛得到缓解。

    等从浴室出来,桑吟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拨弄着吹到半干的头发往餐桌边走,拉开椅子在霍砚行对面坐下:“昨天你没在这儿睡吗?”

    拿筷子夹起一个奶黄包咬了口。

    “在。”霍砚行把醒酒汤推过去:“先喝点这个。”

    桑吟把醒酒汤拉到自己面前,再次惊讶霍砚行居然没把她丢在浴室让她自生自灭,就这么忍受了她一整晚。

    边喝汤边偷偷抬眼瞄向对面的男人。

    最终目光在他的唇上锁定,问道:“你嘴怎么破了?”

    霍砚行吃饭的一顿,面无表情却又隐隐透露出些许“我就知道”的了然觑向她:“咬的。”

    “吃东西咬到了啊。”桑吟不疑有他,随口道:“那你下次心点。”

    霍砚行突然勾起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桑吟被他看的一阵莫名其妙,下意识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你昨天去找我了吗?”

    “不然你以为自己怎么回来的。”

    “那万一是哪个帅哥给我送回来的呢。”

    霍砚行“嗯”了声,简单的一个字透出几分赞同的意味。

    “你嗯什么──”话一半,桑吟回味过来他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的:“你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着,在他眼前挥了挥:“这么不正常。”

    霍砚行挡开她的,转了话题:“吃完饭我就会京城了。”

    桑吟咽下嘴里的东西:“工作忙完了吗?”

    “嗯。”

    实际上是压根还没开始忙。

    华臣那么大的一个集团,虽然各部门负责人和总裁办的助理秘书的专业能力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但是每天需要霍砚行过目的文件资料也不少,他公然翘班一整天,工作都没来得及安排好,估计现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了。

    桑吟点点头,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一会儿送你去场?”

    毕竟两人现在是夫妻关系,霍砚行都已经把行程告诉了她,她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九点的飞。”霍砚行看了眼腕表,算出时间:“从这儿到场需要一个时,现在是七点,你还有半个时吃饭的时间。”

    桑吟:“?”

    她这张嘴可真贱啊。

    好端端提什么送他,狗男人也配!

    -

    电影拍摄周期比较长,为了方便出行,桑吟来杭城的第一天就先去租了辆车。

    吃完饭亲自开车送霍砚行去场。

    她本来以为霍砚行这次出差,严鸣也一定跟在身侧,或者是其他助理,没想到返程的路上只有霍砚行一个人。

    “你出差怎么一个助理都没带啊?”桑吟打着方向盘疑惑出声:“行李也没拿?”

    “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霍砚行坐在副驾驶,摘下眼镜,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昨晚零点过后,江边的烟花秀持续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其他人该醉的也都醉得差不多了,霍砚行叫来酒店工作人员把一群头脑不太清醒的醉鬼挨个送回房间,然后抱着桑吟回房。

    烟花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桑吟浅浅的睡了一觉,等到房间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醒了。

    她酒品不太行,闹腾了大半个晚上,他嘴唇上的破口就是她昨晚回房后咬的,最后好不容易睡着,也是不老实的拱来拱去。

    霍砚行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现在多少有点乏。

    桑吟闻言,一丝念头在脑海里掠过,速度太快她没来得及抓住。

    扭头看了一眼副驾,发现霍砚行已经闭上了眼。

    她自我认知非常清晰,关于昨晚后半程的记忆她没有任何印象,典型喝的断了片的表现,回房间后肯定没少闹腾霍砚行。

    一时间有些的内疚,等到前方红灯处,她踩了刹车,从后排车座拿过一条毯子,抖开轻轻脚地给他盖上。

    打量的目光从他眉眼开始下滑,停在他破口的嘴唇上。

    伸出一根食指,照着结痂的地方戳了戳。

    咕哝:“肯定背着我吃了什么好东西,遭报应了吧。”

    时间掐得准,桑吟送霍砚行到场的时候恰好广播开始登。

    两人站在安检门前,霍砚行又是一番叮嘱。

    “别臭美,注意保暖。”男人神情一板一眼的:“不要等下次肚子疼的时候才后悔。”

    桑吟点头:“知道。”

    “少喝酒。”

    桑吟再次点头:“好的。”

    “有事儿打电话。”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桑吟有点嫌他烦,但是心里好像又觉得有点甜滋滋的:“再啰嗦你就赶不上飞了,快走快走。”

    “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桑吟比划了一个“ok”的势。

    霍砚行揉了下她的头发,下巴稍抬:“走吧,等你走我再进去。”

    “哦,那拜拜。”桑吟怕他真的赶不上航班耽误工作,不再墨迹,挥挥朝场外走去。

    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霍砚行才转身去过安检。

    顺便给她发了条消息──

    霍砚行:到酒店一声。

    三又桑桑:ye,r!

    桑吟回复完消息,把扔到副驾驶,打开车载音乐听着歌往回开。

    刚驶出场停车场,徐清嘉的电话打进来,切断劲爆的音乐。

    桑吟接听:“怎么啦?”

    “你在哪呢?”徐清嘉嗓子有点哑:“刚去你房间敲半天门都没人开。”

    “我刚从场出来,送霍砚行。”

    徐清嘉“啧啧”两声:“要不要这么腻歪,他那么大个人了还不能自己去场?”

    “哪腻歪了。”桑吟脸一热:“昨天都喝蒙了,现在没一个人起来,拍不了戏,我闲着也是闲着。”

    “你昨天喝得是挺懵的。”徐清嘉戏谑道:“昨天看见霍砚行来,抱着他又亲又啃的。”

    “?”桑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差点一脚油门蹿出去:“你什么?你再一遍?”

    “要不要这么矫情啊,还非要我给你描述一遍细节怎么着啊。”徐清嘉以为她在装傻。

    “我断片了。”

    “这样啊,你早嘛。”徐清嘉那边安静几秒,接着:“给你发了个视频,高清无/码。”

    “”

    怎么搞得好像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样。

    “等我到酒店再,挂了。”

    桑吟按耐不住,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靠边停下,捞过副驾的,点开微信。

    徐清嘉发来的视频只有几秒钟,光线昏暗,但能看出是在露天餐吧。

    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她抬按住,同时点开视频。

    视频里的她没骨头似的挂在背对着镜头的男人身上,笑得娇憨,双捧着他的脸,鸡啄米似的在他唇上亲来亲去。

    从头到尾男人都没有正面出现在镜头前,只留有一个背影,但桑吟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霍砚行。

    “”

    原来她喝醉之后这么牛逼的吗?

    想起霍砚行嘴上的破口,以及今早吃饭时和他的谈话。

    怪不得霍砚行当时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换成是她,被人占完便宜,对方还忘得一干二净,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桑吟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往前一趴,压在方向盘上。

    热意滚烫的脸颊迅速吞没方向盘上的凉意。

    点开霍砚行微信,光标在输入框里不断闪烁,桑吟想点什么,但是又觉得欲盖弥彰。

    还是算了。

    不过仔细想想,霍砚行一个大男人好像也没什么可吃亏的。

    她又不是谁的都亲。

    而且,他之前明明还想对她不轨来着。

    长叹一口气接受现实,直起身子,把锁屏重新丢回副驾,往左打了半圈方向盘准备开车回去。

    才驶入主干道,“哐当”一声巨响,车子跟着震动,桑吟立刻踩下刹车。

    停稳后往后视镜看去,一辆白色奔驰轿车怼在了她的车屁股上。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看着比较年轻,神色有几分慌张。

    桑吟也推门下车,得到对方接二连三的道歉。

    “对不起女士,我一时没注意,不心撞上了你的车。”

    桑吟拿着对着两车相撞的地方拍了张照片:“没事儿,你车有保险吗?”

    “这个”男人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车不是我们的。”

    “那你打电话给车主问一下吧。”

    男人应了声,先走到车后座,敲了两下车窗和里面的人交代几句,才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桑吟没太注意,把追尾的照片给徐清嘉发了过去。

    三又桑桑:你干的好事,撞车了我。

    想了想,又把照片给霍砚行发去一份。

    三又桑桑:撞车了,都怪你,赔钱!

    余光瞧见有到身影正在朝自己靠近,桑吟以为是刚才的男人打完电话回来,抬眼看去。

    是一张陌生的脸,温润如玉的长相,身上有一股很干净的书卷气。

    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熨贴整洁,扣子严谨的从头扣到尾,气质比起刚才男人要稳重不少。

    他唇角带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看向桑吟的眼神有几许久别重逢的迟疑:“桑桑?”

    桑吟疑惑的挑挑眉:“我们认识吗?”

    “我走的时候抱着我又哭又闹不撒。”男人唇边笑意扩大,迂回提醒:“几年不见就把我忘了?”

    桑吟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会儿,记忆匣子打开,陈旧褪色的零碎画面一帧帧闪过,终于是把面前的这张脸和记忆深处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难掩惊讶:“谨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