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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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乌鹊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全是沈沧黎的身影,怎么也睡不着。

    她开窗户往外看,发现外面竟是亮如白昼,只见夜空中悬着一个巨大的月亮,比以前看到过的所有月亮都要美,光洁闪耀,美得令人窒息。

    前边便是茫茫的沙漠,没有了白日里灼人的烈日,夜晚的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带着些白日的温暖和燥热,十分舒服。

    乌鹊侧身坐在窗台边,看着月亮发呆。

    “什么人……唔。”有声音从楼下传来,是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反抗着什么人,乌鹊一激灵回过神来,立马反应过来是老板女儿发出的声音。

    她站起身,犹豫了几秒,还是开门下了楼。

    楼下只点了一盏蜡烛,光线昏暗,乌鹊皱眉细听,再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随手抓过一根木棍,朝着黑暗中走去。

    她大概知道女子的房间在何处,所以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悄悄地不发出声音,可是刚摸索到姑娘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面前多出了一个挺拔的黑影。

    “……”乌鹊捂住嘴巴,到第一口冷气,抬头一看,面前的这个黑影,轮廓倒是看上去有些熟悉。

    黑影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楼上拖。

    乌鹊没有反抗,因为她已经认出来,这个人是……

    “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这里还是不太安全。”沈沧黎将门关好,抓住她的手腕,抢过她手中的木棍,“万你遇到的是图谋不轨的人怎么办?”

    “那我就一棍子把他敲晕。”乌鹊道。

    “……”沈沧黎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乌鹊抬眼疑惑的看着他。

    “你这样不行。”沈沧黎抓住她的手腕,忽然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床边,迅速的将她压在身下。

    “怎么不行?你做什么?”乌鹊发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双手的手腕已经被擒住了。

    “不要觉得你恢复了原本的身体,就能够所向披靡了。”沈沧黎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二人相距近咫尺,只要有一个人稍微一动,鼻尖就会碰到一起。

    乌鹊感觉到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脸上有些发热,但还是固执的,“我本来就所向披靡。”

    “只有一个例外。”沈沧黎朝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你猜是谁?”

    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是谁,乌鹊也笑着看了他一眼,忽然一脚朝他踹去。

    沈沧黎迅速一躲,乌鹊找机会站起身,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忽然同时出手,二人就在原地……了起来。

    客栈的地板已经有些老旧,二人动作激烈,发出噶几噶几的响声,灰掉了楼下的住客一头都是。

    战况虽然激烈,但是乌鹊还未抵抗多久,便被沈沧黎以更加暧昧的方式压在身下,这次连脚都没法动了。

    “还来吗?”沈沧黎的笑意从眼角蔓延到嘴角。

    “嗯……”乌鹊喘着气,想要挣扎起来,却又被摁了回去,“你……你耍赖。”

    “男人的力气和女人的力气还是有微妙的差别的,现在你知道了吗?”沈沧黎轻柔的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绕在了她的耳后,循循诱导,“所以以后不要盲目的冒险,若是真的想去,叫上我。”

    沈沧黎的手温度正好,干燥而略带一些粗糙,触碰到她的耳垂,有些微微的麻痒。

    “嗯。”乌鹊低声哼唧。

    “我们两个一起,才是所向披靡。”

    乌鹊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心中的感情忽然像是炸开了一样,满满的膨胀开来。

    这个人……以前明明就那么沉默寡言,冷若冰霜,谁都看不上眼的样子,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被花花公子附身了吗?还是忽然开了什么奇怪的关口,出来的话,怎么一句句的都钻进人心底里去了!

    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沉默间,二人目光相触,碰出火花。

    沈沧黎轻叹一口气,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温度渐渐升高,乌鹊觉得这个吻几乎长过了一个世纪,几乎要融合在一起,沈沧黎有些难耐,动作开始有些质的突破。

    乌鹊并不讨厌他的动作,只是面红耳赤的应允,气氛正好,楼下却忽然传来了刘楠是失控的吼叫声。

    “怎么回事?”暧昧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沈沧黎眉头一皱,眼神中原本温柔的神色也同时降至了冰点,他伸手将乌鹊的衣裳轻轻合上,道,“有些蹊跷,我们一同下去看看。”

    “好。”乌鹊耳根还是有些红,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使劲的想让自己严肃起来。

    沈沧黎准备下楼,却发现她面颊粉红,原本清亮的眸子现在湿漉漉的,像是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嘴唇也有些微微的肿起,看上去让人想咬一口。

    “你还是别去了。”沈沧黎忽然想把她关进屋子里去,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

    “好的两个人要一起呢?”乌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反而加快了步伐。

    刘楠的吼声不仅是惊扰了他们二人,其他人睡了的还没睡的也都被惊醒了,一个个穿着凌乱的里衣便跑出来看热闹。

    人群包围中,刘楠抱着女子,跪在月光下。

    气氛不太对劲,所有人都沉默的站在周围,有人想去安慰,却被拉住了。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乌鹊心翼翼的走近一看,倒真的是吓了一跳。

    女子七窍流血不,胸口还被人扎了一刀,刀扎的很深,几乎整个刀柄都没入了她的胸口,可以是回天无力。

    刘楠像个石头一样跪在地上,没有掉泪,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老板呢?”沈沧黎问。

    “也死了。”有人回答道,“被人扎了两刀,已经断气有一会儿了。”

    乌鹊注意到了刘楠脚边的一些稀碎的白色粉末。

    沈沧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些东西,在她走上去之前,便已经蹲在地上,用手指捻起那些东西,在鼻尖闻了闻。

    “是什么?”乌鹊凑了过去。

    “□□。”

    刘楠听到□□两个字,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姑娘的手。

    她的手上还抓着一个牛皮纸包,还未完全拆开,里头的粉末掉的一手都是,还有很多掉在了地上。

    乌鹊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她是要投毒?

    他们所在位置的旁边,便是一口的水井,在这种荒漠附近,一口水井可是比黄金宝藏还要管用。如果她的目的真的是投毒的话,那她本身的身份,便是个巨大的问号。

    刘楠将她轻轻放下,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这几天他原本沉浸在恋爱的美好当中,很多疑惑都选择性的忽略了,如今出了人命,他虽然痛苦,但是二人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几天时间,要真的爱的有多深,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纵使扼腕叹息,出了这么重要的事件,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于是他委委屈屈的朝沈沧黎,“你们看吧,我就不参与了,要她真是敌方的人,我也认了。”

    “但是,如果她是敌方的人,事情就更蹊跷了。”乌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刘楠大哥,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的尸体了吗?”

    “是的,刚刚我楼上那间屋子天花板老是掉灰下来,掉了我一头都是灰,也不知道楼上是在失心疯还是咋的,我睡不着,就下来喝水撒尿,结果还未到井边,就看到了她……”刘楠痛苦的拧紧了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确实挺倒霉的。

    乌鹊想起刚刚那个时间段,那个“失心疯”的楼上,可不就是她和沈沧黎两个人在架吗。

    乌鹊一脸尴尬,沈沧黎却是面不改色,仿佛那个“楼上”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为破尴尬,乌鹊赶紧开口道,“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她真的是敌方的人,想要下□□毒害我们,那又是谁杀了她和那个老板呢?”

    众人一片沉默,这个疑问,正是大家都想问的。

    “难道是……鬼?”刘楠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风吹过,大家身上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若是鬼倒简单些。”沈沧黎一面着,一面端详那女子的面部,“她的唇边有白色粉末的痕迹,七窍流血,像是粉末直接接触到脸造成,手腕处有被人抓过的指痕,面容有些惊恐之色,似乎是收到了惊吓。”

    “惊吓……我刚刚下过楼一次,就是因为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像是被人挟持。”乌鹊倒吸一口冷气,忽然转向沈沧黎。

    她忽然想起刚才下楼的时候,在摸到靠近姑娘的房间时,碰到的人,正是沈沧黎。

    沈沧黎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无奈道,“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特意下来看,没想到撞到了你。”

    沈沧黎没有必要撒谎,乌鹊心里知道,但是这巧合还是让她觉得十分诡异。

    整个客栈都被他们包下了,如果不是自己人干的,那一定便是另有其人。

    究竟是谁呢?

    是在帮助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