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Chapter 48 “今年陪你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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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暧昧缱绻的低语声中,男人轻一下重一下地抬捏/揉她耳垂,被黎冬毫无气势地瞪了眼,勾唇反笑,俯身继续意轻啄她红润的软唇,意犹未尽。

    耳边是帘外欢声笑语,困禁在狭一隅的黎冬/脚发/软,几度只觉她要溺毙在无止尽的亲吻中。

    曾经束缚在心口的厚霭不见,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品尝亲吻,羞赧之余,更多是隐隐期待。

    祁夏璟搂着她细腰以防滑落,笔直长腿和宽阔身影将黎冬笼罩;她不自觉攥着男人衣摆,在温柔轻吻中,乖顺等待着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男人似察觉到她的急切,反倒不再着急侵略城池,眼底沾染笑意,继而薄唇只不紧不慢地停在嘴角脸庞,彻底冷落女人软红的双唇。

    后背冰凉,额前却在发汗,黎冬被引诱到心口发痒,难耐地轻拽男人衣摆,尾音湿软:“祁夏璟。”

    “我在。”

    “阿黎想要什么。”

    祁夏璟耐心地沉声回应,骨节分明的拭去她额头细汗,动作堪称温柔,薄唇张合却着再恶劣不过的话:“自己来拿,好不好。”

    黎冬抬眸跌进男人深邃眼眸,一瞬失神后抬环住他脖颈,颤着长睫攀附上去,侧头唇瓣印在男人上唇,模仿着他方才的模样。

    吻技生涩,黎冬亲的实在笨拙又不得章法,几秒钟后都自觉出旖旎气氛正快速消散,抬眸就正对上祁夏璟满是宠溺笑意、却再不见分毫情/欲的桃花眼。

    “”

    耳尖发烫,她后退不再和祁夏璟亲/热,成拳轻捶在他肩膀,愤愤道:“为什么笑话我。”

    “没笑话你。”

    祁夏璟抬将人搂紧怀抱,安抚性地拍拍黎冬后背,低笑道:“女朋友吻技不好,是我的错。”

    不等黎冬开口,蓄谋已久的男人再度悠悠出声:“为表达歉意,以后我们多练练?嗯?”

    “”

    后半段的生日惊喜派对比之前玩的还疯,十几人又折腾摇喊了两时也不嫌累,几个烂醉如泥的躺在沙发上大声嚷嚷,大有在别墅轰趴一夜之势。

    考虑到明日要上班,黎冬和祁夏璟十一点时正式提出离开,准备和沈初蔓告别、顺便捎带上徐榄时,却发现两人没一个在场。

    “蔓蔓和徐医生啊,”生日庆儿的基佬紫衣壮汉停止高歌声,欧美长睫毛扑闪扑闪的,一脸娇俏,“他俩好像上楼了诶。”

    黎冬想发短信告知,一旁的祁夏璟淡淡出声:“别打扰他们了,走吧。”

    为了开车,祁夏璟整晚特意滴酒未沾,保时捷平稳行驶在平直马路,回程路上两人一如既往地话少。

    黎冬酒醒大半,副驾驶上偏头看着倒退景色,神情若有所思。

    楼道门前分,黎冬在祁夏璟转身开门时,忽地出声叫住他:“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话毕,她推开房门打开壁灯,匆匆回到卧房直奔床头柜,弯腰拔下插电后抱着东西出来,快步朝门口等候的男人走去。

    “送给你,”黎冬将中的星星灯递过去,解释道,“这个灯陪了我很多年,晚上睡觉时会开着。”

    祁夏璟心口的纹身让黎冬耿耿于怀,她每每想到陪伴男人漫长夜晚的只有空洞黑暗,就会有一瞬的窒息。

    “你过,痛苦终将是痛苦,”对上祁夏璟耐心沉静的黑眸,黎冬忽地就有勇气继续下去,

    “但我希望有一日,你心口的疤能真正变成‘我们’。”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她抬轻轻抱住祁夏璟,“我们也会的。”

    耳边响起一道无奈叹气。

    “怎么办,”祁夏璟接过礼物俯身回抱,抬在黎冬后脑勺揉了揉,“还没分开,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黎冬拍拍他后背,轻声道:“明早还会再见的。”

    五分钟后。

    物归新主的星星灯在昏暗的客厅亮起,成为唯一的光源。

    这是最近几年,祁夏璟第一次夜晚主动在家开灯。

    底座巴掌大的星星灯巧便携,五角星尖系在悬空的月亮上,可通过触碰来调节光亮和色泽,由冷白到暖黄。

    她,这盏灯陪在她床头很多年。

    祁夏璟眼底浮现不自知的笑意,在罐头好奇地凑头闻过来时,无情将灯拿到一旁:“傻狗,回去玩你自己的。”

    罐头气的直咬他裤脚,随后呼哧呼哧地赌气回到狗窝里,叼起一只新玩具,挑衅似的冲着祁夏璟摇头晃脑。

    祁夏璟面无表情地看着狗窝日益增多的玩具,想起这些都是黎冬买的,眼中笑意淡褪几分。

    人不如狗。

    丢在沙发的震动,祁夏璟看着屏幕上李助理的来电显示,起身带着灯去了书房。

    “会议时间确定了么。”

    “周二上午早八点,已经定好周一明晚的飞,相关项目负责人都会到场。”

    李助理也是今晚才知道祁夏璟要离开魔都,交代任务后沉默几秒,忍不住问道:

    “祁哥,你真的舍得放弃魔都的事业吗。”

    前几年未成立公司时,不管年龄大,团队里的人包括他都叫祁夏璟一声“祁哥”,这次事发突然,他过去两时通知联系总部时,满脑子都是祁夏璟以前拼命工作的样子,经常一干就是通宵,睡两三个时再回医院。

    李助理知道他没资格,却也实在替祁夏璟惋惜:“陈哥和于哥一直再问我,这一个多月发生什么了。”

    “你最近好像问题很多。”

    “改策划案我发到你邮箱,明天传达给数据三部,”祁夏璟没多解释,只是在挂电话前,淡淡道:“不是放弃,是重心转移。”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挂断电话,祁夏璟抬眸看向书桌对面架起的洁白婚纱,修长指把玩黑金钢笔,时而在空白纸面刷刷落笔,回忆不久前,在窗帘后摸过女人无名指的触感。

    从抽屉里拿出软卷尺,祁夏璟再次拨通电话,见有人接听便懒懒出声道:“找我有事?”

    祁琛在那头笑吟吟道:“确定不回去了?”

    轻呵消息传播速度,祁夏璟垂眸,看着纸面圆形物体,漫不经心地抬起眉梢:“你也要劝我?”

    “我还能管得住你?”祁琛语调轻松的反问,“既然确定不走了,那我婚期定在2号的周末,你这个大忙人应该有时间吧。”

    “没术就来。”

    “行,这两天衣服会寄送过去,”祁琛话向来讲求效率,两三句确定要事,忽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趣道,

    “媛昨天告诉我,她前天去婚纱店本想再看看冬试过的婚纱,店员却你已经买走了——”

    “子,八字还没一撇就买婚纱,就这么着急想结婚?”

    听出话里调侃,祁夏璟看着纸面成形似的潦草戒指图,懒淡勾唇。

    “是啊。”

    -

    黎冬早晨是被震动唤醒的。

    半梦半醒间感到枕边嗡嗡作响,黎冬深吸口气拿过,眯着眼睛点亮屏幕,发现是祁夏璟发来的消息。

    qxj:紧急术要去医院,麻烦你帮我喂一下罐头

    qxj:家门密码是222

    qxj:另,早安,女朋友

    刚还恍惚的黎冬睡意全无,目光在最后三个字上盯了几秒,缓慢的将头埋进枕间,唇边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女朋友。

    祁夏璟的女朋友。

    再寻常不过的冬日清晨,连温度都比昨日低凉几度,却因为某人随后发来的称呼,突然变得意义不同。

    好想听他亲口。

    如果文字能自动转化成本人语音该多好,就能随时循环播放。

    被脑海跳出的荒诞想法震惊,黎冬忙清醒回神,躺在床上给祁夏璟回消息:“好,你快去忙。”

    点击发送后从床上坐起身,换衣服时,丢在桌面的再次震动,是祁夏璟打来的电话。

    “我吵醒你了?”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比平日听着沙哑些,黎冬否认道:“没有,本来就醒了,你到医院了吗。”

    “嗯,马上进术室。”

    背景音里有人喊男人姓名,祁夏璟应答稍后过去,声音才重新贴近话筒,沉声道:“阿黎。”

    黎冬停下上动作,忽地有些紧张:“嗯,怎么了。”

    “没事,”男人低哑沉稳的声线贴在耳边落下,听的人心头发痒,“就是想和你声‘早安’。”

    “以及,我很想你。”

    “”

    “冬冬?你有在听我话吗?”

    愣神时,黎冬冷不丁被沈初蔓的大嗓门唤回魂,连忙扫视食堂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她才出声道:“有的。”

    “可我不是特别懂,”黎冬困惑皱眉,压低声音道,“你刚才的,‘鼓掌’是什么意思。”

    “我了半天,你居然一点没听懂?”沈初蔓不可思议地惊异声响起。

    女人苦恼的唉声叹气半天,最后稍显暴躁地一拍大腿,在脆响声中,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破罐破摔道:

    “就是我把他睡了!能生孩子的那种睡!”

    “”

    筷子夹起的肉丸“啪”的掉在桌面作废,黎冬震惊的一时无语凝噎,作为医生的第一反应,让她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道:“避孕措施做了没。”

    她没刻意压低声音,邻座的几位医生好奇地看过来。

    “做了做了,但这不是重点,”沈初蔓见她终于听懂,迫不及待道,“重点是他是被强迫的,我是不是要负责啊?”

    周围时而有好奇目光,黎冬用捂着听筒,迟疑地表示她不太懂这些:

    “这种事你还能强迫徐榄吗。”

    沈初蔓渣男般连连叹息,还好心给黎冬解释:“当然能强迫了,你见过人骑马么,就是坐上去动就行——”

    “黎冬!”沈初蔓几次被打断,人明显急了,”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我要不要负责!”

    黎冬只在电视里见过骑马,想象不出坐上去动是怎样波折,几秒后决定放弃,回答闺蜜提问。

    “如果是你先强迫,我觉得你要负责,”黎冬认真正色道,“性/侵/犯对不论男女都是伤害,尽管你是醉酒,这件事也是你做错。”

    对面刚才前还张牙舞爪的人突然安静,黎冬突然无声叹气,宽慰道:

    “我知道这种事,是你和徐榄都不想见到的,但你总不能一直逃避——”

    “班长?”

    熟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黎冬抬眼对上徐榄的温和双眼,惊的飞快将扣在桌面,发出咚一声响。

    “老祁还在忙,让我帮忙带句话,”徐榄被吓了一跳,三秒后才继续道,“他下午的采访是你们两个一组,一点前在四楼会议室等你。”

    纪录综艺拍了一余月,这周五确认上线第一集,节目组为了预热和宣发,几位被重点观察的医生都要两两接受采访,好能在周五正式节目前发布。

    这事跟拍于早上和黎冬过,她点头好,目光落在徐榄扶腰的右,就听邻桌的医生问道:“徐医生你这是腰扭了?怎么弄的啊?”

    徐榄闻言苦笑一声:“算是人为事故?”

    和黎冬与其他人打招呼后,徐榄随后转身离开,扶腰姿势的背影略显僵硬。

    黎冬看着男人萧索孤寂的背影,莫名心口一酸,低头给沈初蔓发消息:

    “蔓蔓,徐榄好可怜。”

    -

    趁着午休没结束,黎冬午饭后在办公室稍作休整,五分钟后拿着整理好的个人资料,下楼去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得知她想去魔都就业,硕导这几天按需求帮黎冬问了不少人脉,大多都委婉表示拒绝,剩下的四物家医院里,只有一家表示可以先简单面谈,再决定是否给予面试笔试的会。

    前来赴面的男人是某三甲医院的人力资源部副主任,提前十分钟到场的黎冬没等多久,就见有人朝她的角落位置走来。

    男人年纪四十左右,头发稀疏面容和蔼,快速点单后笑着和黎冬打招呼,两人间断交流几句,进入正题。

    论个人履历,黎冬的综合实力在自家医院同辈中,绝对算作佼佼者;但来自魔都的副主任显然见多识广,全程面色平静,最后也只微微一笑:“黎医生的履历呢,确实符合我院的要求标准。”

    “但您知道,求职的人非常多,医院需要在各方面进行取舍,”男人推了下眼镜,语气和善:

    “请问黎医生婚否?谈恋爱的话,最近有结婚的打算吗?”

    “没结婚,”突然被问婚恋状况,黎冬微愣几秒,回答第二个问题:“目前近期也没打算结婚。”

    她和祁夏璟昨天才在一起,黎冬参考大部分身边人恋爱到结婚的时间,自然认为他们就算结婚,也要一段时间后。

    副主任不甚满意地轻挑眉梢:“没结婚,那近期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抱歉,”黎冬忍不住轻声提问,“请问这些和我将来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

    文质彬彬的男人面带招牌笑意,贴心地为黎冬答疑解惑:“我看资料上显示您已经快2岁,中国女性的初育平均年龄接近30岁,也就是,您很可能在未来一两年内、在生育方面需要相当长的假期。”

    “医院不同于其他职业,每分每秒都关系病人生命,”男人见黎冬并未出声反驳,语气越发自信流畅,

    “硬性要求相同的同等条件下,医院当然希望雇佣能专心投入事业的女性、或者是不受此困扰的男性医生。”

    “当然,毕竟您是内荐的优秀骨干,我刚才的话并不代表拒绝您,”戴眼镜的男人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文件,“本院对此有相关‘提倡’,如果黎医生能接受,会尽快安排正式面试。”

    黎冬对职场上的性别歧视早见怪不怪,她甚至不用去看所谓‘提倡’,就知道内容是关于她定期年份内、不许生孩子的规定。

    以往她听闻都不以为然,今天却第一次有过犹豫——

    她心里很清楚,她需要这个会。

    最后黎冬只是将文件收下,笑容略有些勉强:“可以给我些时间思考吗。”

    “当然,您可以随时联系我,”男人递来一张名片,意有所指道,“至少时间不等人,您考虑的同时,也有很多条件相当的优秀医生在竞争。”

    黎冬点头好。

    离开医院时间还差二十分钟到一点,黎冬背着挎包往回走,感叹她在咖啡厅居然只待了十五分钟,感觉像是熬过好几年。

    将资料背包放回办公室,黎冬不见跟拍于,本想发消息问他采访地点,想起祁夏璟托徐榄的带话,拿起便携笔记本和水笔,就往四楼会议室走。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空不见人,连架起的摄像器都找不到,黎冬蹙眉轻声推门进去,就见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抹熟悉身影坐在角落。

    背光而坐的男人双抱胸,头微垂着双眼轻阖,肩膀胸膛随着绵长呼吸平缓起伏,肉眼可见的睡得很沉;会议室的窗边拉上纱帘,几经柔和的暖阳映在侧脸发肩,除却眼底淡淡的乌青外,沉静安好到让人不忍打扰。

    眼看时间就要到一点钟采访,黎冬轻轻脚在祁夏璟身边坐下,打算给于发短信询问时,肩头倏地微沉。

    安稳睡去的人不动神色地身体向斜,脑袋偏偏恰好靠在肩头——

    如果不是看清男人唇边勾起的弧度,黎冬都快要服自己,一动不动地傻坐着等祁夏璟“睡醒”。

    黎冬想起男人眼下乌青,轻声道:“昨晚没睡好吗。”

    “嗯。”

    祁夏璟仍阖着眼,身上混着点消毒水味的幽幽沉香扑鼻而来,慵倦懒散的嗓音微哑:“难得脱单,激动到失眠。”

    “”

    黎冬闻言,勾唇很轻地笑出声,指在祁夏璟太阳穴附近轻轻打转,试图舒缓疲劳。

    一时间,她突然忘记要问于采访地点,只安静地坐在祁夏璟身边,直到靠在肩头的男人突然出声:“我今天要去魔都,晚上八点的飞,暂定周三中午回来。”

    虽有些意外,黎冬还是点头:“好的。”

    “上下班可能没办法接送你。”

    “没关系,我一直都坐公交车。”

    “有急事我赶不回来,可以直接联系李助理,他会在h市。”

    “好,我尽量不会打扰他。”

    暗示半天都是失败,祁夏璟半无奈半气笑的坐起身,侧身背靠椅臂,微微抬起眉梢,勾唇反问,“亲爱的黎医生。”

    “交往第一天就要异地恋,你可以对新上任的男朋友表现出,哪怕有一丝丝不舍吗。”

    黎冬缓慢眨眼,半晌轻声试探道:“那——你坚持两天,我会一直等你到周三?”

    “只是到周三?”祁夏璟朝她凑近些,危险地眯起眼睛,“如果周三回不来,就不等我了?”

    “会等的。”

    黎冬觉得,她像是办公室最常被吐槽的不懂风情直男,可明明是祁夏璟自己他周三回来。

    何况她今晚要通宵值班,不能离开医院、也没法送祁夏璟去场。

    绞尽脑汁几秒,黎冬再次尝试:“你放心,这两天我会好好照顾罐头的。”

    “”

    对上女人茫然无辜的水眸,祁夏璟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字一句嘴对嘴地教:“这两天会和我问早晚安么。”

    黎冬点头。

    祁夏璟又问:“还会视讯么。”

    黎冬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依旧点头。

    祁夏璟稍作满意地挑眉,最后俯身向前些,最后问道:“我不在的这两天,会经常想我吗。”

    “会的,”黎冬抬眸望进男人桃花眼,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可你的这些,我平常也有在做的。”

    问早晚安、视讯通话。

    更重要的是,见缝插针地想他。

    这些已快成为她的日常,和祁夏璟是否出差,根本毫无关系。

    对上黎冬清澈见底、却带着几分疑惑的水眸,祁夏璟只觉得喉咙发痒,视线落在她是柔润红唇,眼神微沉,俯身欲压过去——

    黎冬丢在会议室桌面的突然震动。

    女人低头去接电话,完美避开某人临行前,试图偷骗的亲吻。

    于的大嗓门从听筒传来:“黎姐你和祁副高在哪啊,我们人早都到五楼会议室了,就等你俩啦!”

    黎冬疑惑的转头,看向此时仍保持身体前倾的男人。

    “姐你知道祁副高在哪里不?”于还在停不下来的哔哔叭叭,“我早上明明通知过他时间地点呀,难道这会还在忙吗?”

    “是啊,”祁夏璟在旁闻言冷笑一声,“忙着被人打扰和女朋友接吻。”

    -

    结束采访后,黎冬和祁夏璟就各自去忙下午的术,等黎冬换下无菌服、腰背酸痛的从术室出来,时间已经过晚上七点四十五分。

    静静躺在储物柜的被拿起,点亮屏幕就是来自祁夏璟的短信。

    数量不少,都是寥寥几字。

    qxj:下班离开医院

    qxj:到家收拾行李

    qxj:出发去场

    qxj:安检准备登

    最枯燥的流水账式行程汇报,黎冬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甚至还仔细算了下间隔时间。

    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五十分,距离祁夏璟去往魔都的起飞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

    不出意外,男人应当已经关闭、或者至少开启飞行模式——哪怕她现在发消息,对方也只能落地才收到了。

    心中略有些失落,黎冬还是低头打字:一路顺风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祁夏璟落地入住后,抽空给她报平安时,办公室门外突然想起一道惊呼声,声音来自于和黎冬刚结束同场术的二助。

    “雪!下雪了!”

    黎冬立刻放下,同那名二助快步走到窗边,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台空中纷纷扬扬的漫天大雪。

    干燥等各种缘故,寒冷如h市的今年年初并没有下雪——也就是,此时在黎冬面前的,是今年第一场初雪。

    月明星稀时,数以万计的圆白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路灯将它们映照出各种颜色,卷席寒流再将它们送往世间各处。

    “黎医生我先回家啦,”旁边曾惊叹连连的年轻二助迅速穿上外套,笑着和她解释,“我男朋友来接我啦,要和我一起看初雪呢。”

    话落没多久,女孩欢呼雀跃的背影就消失在房间。

    初雪的爱情意义,黎冬从高中就听过各种法:有象征最纯洁的爱情,也有同看初雪的恋人、会一直永远的幸福下去。*

    她垂眸看了眼安静的,聊天框停留在她发送的最后一条。

    不出意外的,祁夏璟已经搭乘去往魔都的飞,大约四时后将平安到达。

    没事,一场初雪而已。

    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共同看初雪的会。

    压下心底泛起的淡淡失落,黎冬正打算往住院部走,静静躺在她掌心的却突然震动。

    看清来电人姓名时,黎冬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身体动作却快于思维,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

    他不是去场了吗——

    “阿黎。”

    熟悉无比的男音从听筒响起时,黎冬只觉得全世界只剩下祁夏璟低沉温柔的声音,“我现在在医院楼下。”

    “今年陪你看初雪的人,可以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