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徐榄X沈初蔓(X二) 小七,真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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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折腾一番后,将沈初蔓送回酒店已经快晚上十一点。

    徐榄将背上半梦半醒的人放在柔软大床,看女人自觉地找被子枕头调整睡姿,不由得摇摇头,无奈勾唇。

    醉中感受到环境变化,沈初蔓懵懂侧躺着用脸去蹭枕头,迷茫双眼轻眨,最终缓慢落在徐榄身上。

    酒精侵蚀的大脑运行困难,她看着徐榄将大衣脱下放在软椅,长长“啊”了一声,慢吞吞道:“你还在啊。”

    “嗯,我还在。”

    徐榄见她对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毫无防备,甚至不安分地蹬开被子、露出一双笔直光裸的长腿,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他耐着性子将被子重新盖好,在床头半蹲和女人平视,抬为她整理碎发,温声道:“卸妆的东西在哪里。”

    总不能带妆睡觉,否则肯定会闷痘。

    “唔”沈初蔓沉吟片刻,抬懒懒一指,“在浴室大理石台上。”

    “好。”

    浴室大理石台上乱糟糟堆满东西,眉笔口红粉底液摆满摊开,徐榄对此倒是不见怪,翻找一会,找出卸妆水和卸妆棉。

    口袋里震动,是两人的共同好友杨翔。

    “你已经接到蔓宝了吧,”杨翔那边刚忙完,背景音听着像是在开庆功宴,“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短信可是第一时间就发你。”

    “谢了,”徐榄靠着洗台双抱胸,勾唇淡笑,“她最近在找房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好像就要靠海吧?再就是不要太。”

    靠海么。

    “我在白沙湾有套三层别墅,”徐榄迅速在脑海清点他在h市的房产,修长指拿起化妆水打量,“明天我两百万挂出去,你想办法让她来看房。”

    “白沙湾的房子怎么也要千万起步吧,”杨翔不由得在电话里啧啧感叹,“两百万就云淡风轻地卖掉,可恶的有钱人啊。”

    徐榄闻言微微一笑:“房子真卖出去,两百万归你就是。”

    “哎你可别,这钱我可不敢收,”徐榄的钱可不是好拿的,杨翔连声拒绝,只是忍不住问道,“老徐,我有时候不太懂你。”

    “嗯?”

    “从一年半前你就在有意引导蔓宝回国,各种给她铺路找资源,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国,连房子都给她安排好——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同处时尚圈的杨翔和沈初蔓是早几年前在秀场相识,后来因为兴趣相投成为好姐妹,屁大点事都会相互分享。

    至于杨翔和徐榄的相熟,简而言之就是某人的蓄意接近,再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不断开出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等到杨翔察觉不对劲,男人早不知在他这里旁敲侧击多少关于沈初蔓的消息。

    起初杨翔还气自己被骗,后来了解到徐榄暗恋沈初蔓二十多年无果后,不由得开始可怜这个奔三的单身青年。

    痴情归痴情,他始终想不通,徐榄是怎么忍住喜欢这么多年不告白、还眼睁睁看着沈初蔓和别人谈恋爱的。

    他再次感叹道:“你是真能憋啊,关算尽就硬是不表白,现在蔓宝前任都找上门了,你就这么眼看着?”

    “关算尽么。”

    徐榄语气温和而平静,笑容有几分自嘲与无奈:“那我大概漏算掉‘她没办法喜欢上我’这一点。”

    这话杨翔实在接不上,絮絮叨叨几句挂断电话,留下嘟嘟忙音与徐榄做伴。

    h市一千多万人口,偏偏是段以珩和沈初蔓遇上。

    徐榄抬眸静静望着天花板,细细品味着这点他求而不得的孽缘。

    于她而言,花点段折腾段以珩不过是举之劳,调职别处、再甚者压得段以珩一辈子翻不起身,对他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只是如果沈初蔓知道这些呢,又会生出什么变数。

    他是否要像十年前那样,再赌一次。

    当年早在出事前,徐榄早就略施计策在段以珩心中种下不满种子,让他对沈初蔓晚间离校的行为强烈反对,冷眼旁观两人越发频繁的吵架。

    去警察局的消息也是他放出去,添油加醋的事实半真半假,足以引爆导火索就已达到目的。

    于是当段以珩按照他所计划出伤人的话,徐榄就知道,两人分已然是既定事实。

    他终于如愿见得两人分开。

    只是他费尽心思,却没算到沈初蔓会因此记得段以珩十年,成为无法从记忆彻底抹杀的存在。

    关算尽,可笑如他仍旧满盘皆输。

    徐榄拿着卸妆水和卸妆棉回到床边,任劳任怨地把人扶起来靠在床头,在和某醉鬼的斗争中艰难帮人卸妆、洗脸甚至护肤后,衬衫早已被后辈汗水沾湿,混着血腥和消毒水味一同粘附在身上。

    放回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徐榄从浴室出来,远远就听床头传来微弱的呼唤声:“我想喝水。”

    沈初蔓磨磨蹭蹭从床头坐起来,素颜的她五官精致依旧,只是看着比平日乖软许多,此时正眼巴巴地看过来,栗色的波浪卷披散双肩。

    徐榄将早就烧好的温白开倒进玻璃杯,背试过温度,端着杯子走到床边。

    床头坐下,沈初蔓失去焦点的眼睛眯着看了他一会,忽地道:“是你啊。”

    着伸要去接过玻璃杯。

    徐榄却将玻璃杯拿远。

    “嗯,是我,”他垂眸静静看向醉醺醺的女人仰头,满眼倒映着他身影,眼底温和笑意褪去,

    “告诉我,我是谁。”

    平日笑容满面的人,面无表情时压迫感成倍增,沈初蔓醉中都本能知道收敛,疑惑眨眼,乖乖回答道:“是徐榄。”

    不是那个人的名字。

    眼底凉意消融,徐榄将人搂在怀里一点点将水喂下去,等人躺好重新昏昏欲睡时,俯身低低呼唤她名:

    “七。”

    “真的不可以喜欢我吗。”

    哪怕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印象中这是他第三次提出相同问题,同过去两次一样,每次都只敢在她喝醉后趁乱出口。

    自知结果,徐榄其实并不想得到答案。

    偏偏天不遂人愿,酒精作用下昏沉沉睡去的人猝不及防睁眼,直勾勾地定定盯着他几秒,忽地勾唇笑了。

    四目相对,男人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下一刻,就见沈初蔓从被子里伸出细瘦胳膊,不客气地一拳锤在他肩膀,语气亲近熟稔,唯独没有分毫暧昧缱绻:

    “你是不是疯了。”

    在他喜欢沈初蔓的第二十一年,第三次得到她一字不改的宣判死刑。

    “谁会喜欢自己的哥哥啊。”

    -

    喝酒果然误事。

    清晨头疼醒来、挣扎坐起身就见到徐榄睡在对面沙发软椅的沈初蔓如是想道。

    男人左搭靠在软椅扶撑着脑袋,闭眼沉沉睡着,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坚实有力的臂,此时背光而坐任由晨曦打落,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

    不同于祁夏璟的锋芒毕露,徐榄的气质更偏向温和内敛,平易近人到让人时常忘记他傲人的长相和背景。

    沈初蔓睡眼惺忪地歪在床头盯人。

    她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身上严严实实盖好被子,脸上的妆被认真卸掉,连踩过海滩的脚都干干净净。

    不出意外,应该是徐榄的功劳。

    或许是阳光角度正好,当晨曦照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射进屋、且不偏不倚落在徐榄发肩时,沈初蔓忽地有一瞬觉得,徐榄这厮,好像也许可能有点帅。

    “”

    念头一经冒出来,沈初蔓立刻在心里唾弃自己堕落,并默念十次喝酒害人不浅。

    真追溯起来,她和徐榄算是开裆裤就认识的关系。

    上初中前,她成天跟在对方屁股后头“哥哥”前“哥哥”后的喊个不停,哪怕长大到现在对男人直呼其名,心里也始终把对方当作最熟悉亲近的哥哥。

    二十多年自认当亲哥的存在,突然在某个酒醉后的清晨,在她衣衫不整地清醒后,察觉到对方异性之间的帅气。

    听起来总有种诡异的背德感。

    简单来,怪变态的。

    “睡醒了?”

    阖眼熟睡的人毫无征兆掀起眼皮,眼底看不出丝毫睡意,沈初蔓还来不及分辨徐榄是不是早就醒来,就见对方抬眸看向她:

    “我昨晚叫人送了食材过来,早饭我下厨吧。”

    话时,男人坐直活动着发僵身体,似是觉得不大舒服,骨节分明的随意解开衬衫最上方两颗扣子,露出片冷白肤色,以及两排隐隐可见的笔直锁骨。

    才见色起意的沈初蔓见徐榄二话不就解扣子,眼皮一跳,又惊又心虚地脱口而出:

    “大早上的,你怎么就脱衣服啊?!”

    捕捉到男人的皱眉表情,她反应过来自知离谱,当立断决定恶人先告状:“还有,外面明明就有一间空客房,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你怎么还睡在我房间?”

    “”

    徐榄好心照顾人一夜快天亮才睡,现在莫名被怼也不生气,反倒随意笑了笑:

    “你现在又肯把我当异性了?”

    话毕,男人还顺着沈初蔓视线垂眸,瞥了眼自己敞开的衣领,表情若有所思。

    沈初蔓:“”

    这不是废话吗!

    不当异性,难道还当好姐妹吗!

    沈初蔓愤愤表情毫无威慑力,刚睡醒的脸红扑扑,徐榄起身倒水端到她边,习惯性地揉几下她发顶,勾唇:

    “能被你当成年男性,可喜可贺。”

    “不困就起来,我去做饭,”离开卧房前,徐榄在门边脚步停顿,回头确认,

    “菲力牛排八分熟、日式溏心蛋、华夫饼微焦和牛奶,还要什么?”

    人是铁饭是钢,沈初蔓从昨晚就没好好吃饭,现在正饿得发慌,闻言立刻提要求:“还想吃水果。”

    “好,二十分钟后出来吃饭。”

    去浴室洗澡时,沈初蔓才发现原本乱糟糟的洗台,已经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水乳霜按使用顺序摆好,连口红都是照品牌色号规整排排坐。

    该不,徐榄在她这里最突出的优点就是贤惠,从到大要么是在给她研究做好吃的,要么是在给她收拾东西,比家政阿姨还细心妥帖。

    简单清洗后,沈初蔓换上长袖睡衣从卧室出来,经过客厅去开放式餐厅时,就先听见徐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从免提传来:

    ”臭子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人家姑娘都看了你照片、对你印象那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去见人一面?!”

    “因为懒。”

    随意应付着长辈,徐榄听见脚步声转身,里瓷盘上是煎好的菲力牛排,随后又依次将沙拉、水果以及鸡蛋华夫饼端上吧台长桌,才抬眼看向沈初蔓:过来吃饭。”

    “我和你话呢!”徐老爷子听他答非所问,气的在电话那头重重拍桌子,

    “徐榄!你又在和谁话?!”

    知道老爷子前不久才生病入院,沈初蔓不想惹他生气,立刻乖乖应答:“爷爷,是我,蔓蔓。”

    “昨晚我在外面喝了点酒,是徐榄送我回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喝酒多危险,确实得让臭子陪你,”徐老爷子一直最是疼她,只是轮到徐榄又变回暴脾气,“蔓蔓你在正好,快替我骂两句臭子。”

    “安排好的相亲死活不去,老大不的人了,成天还不着家的到处乱晃——”

    徐老爷子话没完,徐榄已经利落将电话挂断,不紧不慢地拿出刀叉切煎好的牛排,垂眼神情专注。

    或许因为男人日日握术刀,哪怕切牛排也和其他人不大一样,修长十指操作灵活,指关节微微凸出,宽而薄的一双同时极富力量与骨感,左虎口内侧有一颗色浅的痣,莫名惹眼。

    工作原因,沈初蔓也见过成百上千的模,却觉得都不如徐榄,不由得多看两眼,边吃水果边问道:“你家怎么又要你相亲了?”

    “或许是缺人继承王位吧。”

    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着,徐榄将切好的牛排递过去,见沈初蔓还有事没事去看他的,意味深长地抬起眉梢,转身去洗台洗。

    “你家那么多同辈比你年纪还大,怎么就抓着你一个人催啊。”

    沈初蔓浅尝几口切好的牛排,拿起玻璃罐将枫糖,淋在热乎乎的华夫饼上,无所事事地看着徐榄仔细洗过后,又抽纸慢悠悠地擦干上水珠,连指缝间的湿意都不放过,精细缓慢地仿佛自动开启05倍速。

    终于等到男人擦完转身,徐榄在她对面坐下吃饭,笑容淡淡:“大概是老爷子找人算过八字,正好女方又想见一面吧。”

    都什么年代还算八字;沈初蔓闻言撇嘴,将华夫饼掉在嘴里,朝徐榄伸,吐字含糊道:“女生的照片,给我看看。”

    徐榄闻言将递过来。

    密码沈初蔓是知道的,屏幕解锁后,她轻车熟路地点开微信,找到和老爷子的对话框找到照片,认真打量。

    照片上的女生年纪二十五六,长相五官谈不上精致也算家碧玉,化着淡妆人看这个很乖,是典型最能激起人保护欲的温婉恬静类型。

    沈初蔓挑剔地盯了会照片,摇摇头给予否认评价:“我觉得不太行。”

    “这姑娘看着太乖了,”她放下看唇边带笑的徐榄,“以后要是被你欺负,估计都不知道哭的。”

    徐榄虚心请教:“那你觉得,什么类型比较适合我。”

    “你?”

    “我还不知道你么,就你这种整天笑呵呵的眯眼怪,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沈初蔓嗜甜地又咬了口满是枫糖的华夫饼,自顾自道,

    “找个泼辣点厉害的,最好脾气蛮不讲理点,这样才能不被你牵着鼻子走——”

    话音未落,对面的人毫无征兆地朝她伸,食指抹去她唇角沾上的枫糖,动作自然。

    男人指尖温度微凉,触碰的地方却诡异地带起一阵热浪。

    以两人的熟悉程度而言,擦嘴的动作实在算不上多亲密——

    ——如果忽略掉徐榄垂眸看了会指尖的糖渍,又慢条斯理地放到嘴边,薄唇轻启,伸舌将指尖残余的枫糖舔掉的动作的话。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沈初蔓总觉得徐榄指尖那点枫糖上,一定沾上了她的口水。

    她微微瞪大漂亮的眼睛:“那是我嘴巴上的——徐榄,你是不是疯了?”

    “尝一下新买的枫糖味道而已。”

    相比于沈初蔓的惊愕不已,徐榄表情倒是一贯的风轻云淡,弯眉笑得毫无负担:

    “我以前不也经常解决你吃剩下的东西么。”

    双交叉放在面前,徐榄笑吟吟地看着沈初蔓,反问道:“为什么今天早上就不行?”

    沈初蔓:“”

    这能一样吗?

    以前是她吃不完才丢给他,今天是他徐榄先来她嘴边抢吃的——他甚至都没提前知会她一声好吧!

    如此想着,连沈初蔓都恍然自觉这套强盗逻辑太过蛮不讲理,对面的男人早已看穿她心里活动奇,深邃黑眸一眨不眨地看过来,再度慢悠悠地开口出声:

    “所以我们两个之间,只能是我吃你剩下不要的,但是不能主动向你索求,对么。”

    语气微微停顿,徐榄又不紧不慢地微笑补充道:“——哪怕这顿早饭是我买的原材料、菜也是我做的。”

    “是又怎么样,”沈初蔓差点被绕晕,理顺思绪后纠正道,“以及问题是抢东西吃么,分明是你行为越线好吧。”

    “哪里越线了呢。”

    徐榄再次不耻下问:“这件事分明以前也常做,是你最先‘哥哥帮妹妹解决掉各种麻烦,是天经地义‘。”

    “按照你的要求,”男人全程从容自若地温和笑着,“我只是做了身为哥哥的分内之事,也有错吗。”

    沈初蔓被徐榄接连几声的“哥哥”喊得头疼,继续反驳道:“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以及我二十年前喊‘哥哥’,也不能代表现在还拿你当哥哥啊。”

    “男女有别,就算有血缘关系,有些事也不能做——”

    她越解释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放下华夫饼盯着笑容和煦的男人,狐疑道:“这点事你不可能真的分不清,徐榄,你是不是又耍我玩呢?”

    “我真的不懂,所以才请教你,”徐榄浅浅笑着将温好的牛奶推过去,一字一句清晰反问道,

    “那你呢,你真的能分得清吗。”

    “大早上净问些废话。”

    沈初蔓拿起玻璃杯喝了口牛奶,总觉得徐榄绕一大圈别有用心,无厘头地扯什么哥哥妹妹,就见男人忽地勾唇笑了笑,没好气道:“你又笑什么呢。”

    “没什么。”

    徐榄伸想去拿牛奶杯,立刻被很懂“男女有别”的沈初蔓瞪了眼收回,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就是突然觉得,”

    “你的性格倒是很符合你刚才的,适合我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