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贺也成仙了【感谢五颜六色的黑色喵的小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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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家里还有纸笔吗?没有的话,拿我行囊里的钱,去买点回来。”

    老妇人见李贺眼睛亮晶晶,和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判若两人,心里高兴不已,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好,好,好。”

    “对了,你弟弟之前练字的时候,没用完纸,还剩下一点。”

    唐朝如今已经有洁白如雪的宣纸了,可他们家日子越过越落魄,自然买不起宣纸,只能买最差的草纸。

    这是由稻草加工而成的,制作工艺很粗糙,表面不光滑,还能看到草屑。

    李贺左看右看,很不满意。

    怎么能用这样的纸写信呢?显得太敷衍了。

    先打好草稿,等到时候赚钱买来上好的蜀笺,再誊抄一遍吧。

    蜀笺精致华美,薄而清莹,名冠天下,长安那些王公贵族最爱用这种纸了。

    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为了他,用那种纸也是值得的。

    病重的他颤抖着,挥毫如雨。

    老夫人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和诗?”

    唐朝诗人之间门经常相互写诗,这就叫和诗,不仅交流感情,也互相学习。比如李白和杜甫就给对方写过不少诗。

    “是啊!”李贺感觉嗓子犹如虫在挠,非常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可尽管咳嗽得厉害,他也没丢下笔,好像身体情况不重要,一心只想写字。

    “儿啊,你这是要把心给呕出来吗?”老妇人看不下去,劝道:“别写了,好好休息。”

    “你昨天睡着了,所以不知道情况,可是为娘看到现在,早就知道了。那什么欧阳修元好问未必是大唐的人啊!”

    “什么?他不是大唐人?”

    老妇人:“是啊!这女人仿佛来自很多年之后,那时候大唐好像灭亡了,轮到了宋朝。”

    “你和这些诗人恐怕差了几百年甚至一千多年啊!”

    他话音落下,李贺的毛笔也落在粗糙的草纸上,发出啪嗒的响声,墨滴洇透纸背。

    梅尧臣趁着欧阳修不注意,把他里的墨宝抢了过来,笑眯眯地欣赏朋友的笔墨。

    “你还给我!”

    “写得这么好,就该给人看看,改天在宴会上,我把你这首诗念出来,看看大家什么反应。”

    古代文人办宴会非常风雅,常常要吟诗作对,很多人的才名就是通过宴会传出去的。

    欧阳修心想也是,于是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结果这时,突然听见天幕:欧阳修对了一句:“伤怀离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细似轻丝渺似波。”

    他浑身一个激灵,他没听错吧,刚刚天幕的是他吗?

    梅尧臣惊喜不已:“我就嘛,这缠绵得很,我没错吧?你看都流传到后世去了。”

    “永叔,这下你可要发达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年轻的欧阳修心里不高兴是假的,这天幕一句话,可以抵得上成千上万场文宴了。

    想来,他也会被更多贵人注意到,仕途走得更加顺利吧。

    他貌似谦逊:“咳咳,也就是随而做的诗而已,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朋友梅尧臣笑着道:“随做的,都被天人点评了,要是认真做,那可了不得。要我看啊,这就是最好的对子。”

    欧阳修心里非常受用,像被老师夸奖的好学生一样,满怀期待看着天幕。

    他的诗能在后世留名,明他也挺有名气的,会透露一下他的未来吗?能封侯拜相吗?

    结果这时,便听见元好问的对句。

    欧阳修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写的是有情人之间门的情爱,而元好问写的是人间门至情。

    紧接着,天幕又了石延年的对句。

    欧阳修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情不自禁抿着嘴角。

    无论是对仗,还是意境,他都输了。

    他有着文人独有的傲气,却也谦逊,面对真正的才华,他服输了。

    他感慨:“千古奇对,不外乎如是,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

    梅尧臣也心服口服:“永叔,这千古疑题居然能被这么解,妙哉,不知是不是大宋人,如果是的话,一定要请他喝酒。”

    “应该的。”

    结果这时,天幕了第四位诗人的对子。

    欧阳修和梅尧臣都是一怔,文人共通的嗅觉让他们心神震荡,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心里反复咀嚼。

    良久,欧阳修才回过神来,趁梅尧臣还在发呆,果断把自己的墨宝从他里抽了出来。

    他走到炭盆旁边,直接把墨宝丢进去:“不足为外人道也。”

    金朝的元好问愣在原地,脚像灌了水泥一样,移动不了。

    他只是个普通书生罢了,结果有感而发的句子居然被天幕点评了!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北宋石延年的对子。

    他听过这句奇对,当时就很惊艳,再次听的时候,依旧晃神:“宋代三豪石延年,名不虚传。”

    “世人再怎么搜肠刮肚,估计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对子了。”

    和他一起赶考的朋友们也连连点头。

    可是,当最后一句对子出来,四座皆惊。

    他们交头接耳,不停讨论着这句朗朗上口的对子。

    元好问满脑子只剩下杜甫的一句诗。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石延年喝酒喝得正酣,脸都喝红了,突然听见天幕到自己的对子,激动得舞足蹈:“哈哈哈,听见没,咱上天幕啦!”

    “我都了嘛,这有什么难对的?很简单!”

    周围和他一起喝酒的文人们嫉妒得找不着北,浑身上下散发着酸味的气息。

    如今在盘点唐宋十大诗人,石延年就是影响他们上榜的劲敌!

    纵观古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对子了。

    可是这时,天幕突然了第四个人的对子。

    所有人皆是一愣,思考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回头看向石延年。

    石延年捏着酒杯,表情难得严肃起来,眉头皱得很深:“居然还能这么对”

    紧接着,他长叹一口气,把酒杯丢在桌子上,任酒水乱洒也不管。

    “是在下棋差一招。”

    有个文人却微蹙眉头,觉得不对:“不怎么对仗,也不通声律,这怎么唱啊?我看不如你对得好。”

    宋代盛行宋词,词是用来唱的,所以非常关注声律的问题。

    “哈哈哈,你舍本逐末了。”石延年含着笑道:“意境才是上乘啊,我不及他。”

    “我们还局限在情和恨,他已经写出道了。”

    什么人才能写出这样沧桑的句子啊?

    倘若李长吉还活着,也会惊叹于那化腐朽为神奇的下句吧。

    北宋文学家司马光正在家中的院里,一边看天幕,一边写自己的温公续诗话。

    之前欧阳修写了一本诗话,如今,司马光想续写一下。

    他正好点评到李贺的诗歌,纸上写着——

    (李长吉歌“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以为奇绝无对。)

    听到天幕后,他沉默良久,抄录所有句子,然后评价道——

    “此句一出,旁句尽废”。

    很多帝王将相皆是愣住,阅历越多的人,越能感觉到其中真意。

    新事物终将取代旧事物。

    尽世间门轮回,尽世间门沧桑。

    郁气消散一空,只剩下浩然之气。

    天幕在各个时代引起轩然大波,却没有停下来看人间门的喜怒,而是继续播放。

    古青青道:居长安,大不易。

    李长吉称病辞了官,离开大城市长安,回到了老家。

    天幕出现新的画面,李贺的演员回到了昌谷老家。

    他身材很细瘦,体质不好,成年之后还蒙受种种挫折,整个人暮气沉沉。

    而且他多愁善感,心思细弱,多愁多病,跟林黛玉一样缠绵病榻。

    他在家休养了一年多,身体才渐渐好转。

    家里越来越揭不开锅了,经济越来越差,弟弟要远离家乡,去江西找活做了。

    李贺心怀不舍:“欲将千里别,持此易斗粟。”

    千里之别,就为了赚几口糊口的米呀。

    弟弟叹息道:“哥,你好好养病,不用担心我。”

    裸辞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李贺送走了弟弟,很懊恼自己的无用,思来想去,准备去谋个差事。

    可是能做什么差事呢?他诗文写得好,也想考进士,可朝廷不让他考啊。

    这时,他一个朋友:“大唐又不是只有考进士当官这一条路,你为什么不试试投笔从戎呢?”

    李贺瞬间门想通了,念头通达:“昔有班超投笔从戎,今有李长吉弃文从武!”

    于是,朋友张彻把他推荐给了昭义军节度使郗士美。

    李贺在节度使下做了幕僚,过上了边塞生活。

    古青青道:之前了李贺跟韩愈他们关系不错,为什么没有投奔他们,在他们下干活呢?

    韩愈名气不是很大吗?怎么就给看中的人才安排了一个官,然后就什么都不做了?

    其实,这个时期,没什么背景的韩愈在仕途上没进步,依旧是个芝麻官。

    他虽然在文坛上很有名气,但是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当官的钱甚至不够一家老在长安的开销。于是他开发了一个副业——写墓志铭。

    这种活需要才情、名气以及书法,韩愈三样都很绝,很多人就请他写墓志铭。韩愈靠着写墓志铭,搞点钱,供一家老吃喝。

    其实写墓志铭是被文人看不起的,这笔钱也被人称为“谀墓金”,毕竟是在赚死人钱嘛。

    后来韩愈收了个徒弟刘叉,刘叉从前以乞讨为生,看不惯韩愈写墓志铭赚钱,所以把韩愈的钱给偷走了,还是理直气壮地——反正你这是靠吹捧死人得来的钱,还不如给我花呢!

    徒弟这种“尊师重道”的行为传出去之后,让韩愈成为当时圈内的笑柄。

    其实,韩愈也免费给很多地位低下的落魄文人写墓志铭。把他们刻画得非常好,同时抒发自己对世俗的看法。这份兼职,他做得很认真!

    至于他的水平有多好?赫赫有名、令人潸然泪下的祭十二郎文就是韩愈写给自家亲戚的。

    而皇甫湜父亲遭贬,于是悲愤满怀地离开京师。

    总而言之,韩愈和皇甫湜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就更别提李贺了。

    即使他们想给李贺安排官职,李贺估计也不想答应,现在他对仕途没了想法,只想投笔从戎,去建功立业!

    对了,大家看韩愈、柳宗元、李贺等人的故事,估计感觉唐宪宗是个昏庸无道的大反派。

    其实,后人对他的评价不算低,他改革了很多制度,一缔造元和中兴。有个称号“太宗”,也就是李世民。

    突然被e的唐太宗李世民:“”

    长孙皇后笑着道:“太宗那看来还不错嘛,没有坠了你的威风。”

    李世民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他很好奇别人会如何评价他,自己也曾多次提出想看史书。

    如今天幕直接告诉他,后世将中兴之主称为太宗。

    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看来,他是唐朝皇帝的标杆啊!

    李世民高兴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道:“之前天幕二圣临朝,我们都觉得,这会引来大的动乱,不定外戚专权,直接窃国,就和那隋文帝一样。”

    “可是现在来看,还是回到了正轨。”

    “那个女人虽然有吕霍之风,但最后应该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长孙皇后立马get到他的意思:“那不如还是按照以前的来做,继续培养承乾?”

    在有关王勃的视频播放的时候,李世民担心二圣临朝,所以打算放弃最有可能继位的两位皇子,选择最不可能的李治。

    可是现在来看,李承乾或者李泰的后代做的也不差。

    李世民有些举棋不定,良久后终于道:“不急,继续看看他们的表现。”

    因为打算培养李治,他最近很关注李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以前常常被他忽视的李治很乖很孝顺,可能他背上生疮了,儿子都愿意给他吮。

    至纯至孝,如果他上位,应该不会动李承乾和李泰的性命。

    他继续道:“他的婚事你要上心,记得挑一个身家不显的。”

    “我正想跟你这事呢,你瞧瞧,这几张画像怎么样?”

    长孙皇后笑着让身旁的宦官拿出画卷。

    “柴家的,英家的,张家的都不算显贵。”

    李世民好奇地扫视这些画像,不怎么感兴趣,长得都差不多。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画风明显好看不少的女子:“这是谁家的?”

    “武士彟的女儿。”

    李世民下意识点点头,觉得很有眼缘,随后又翻看其他的画像。

    剩下的都没有刚刚的好看,李世民随便挑了几个,就把画卷放下来了。

    “这几个可以重点看一看,不能挑长得太差的,不然雉奴估计要不高兴了。”

    心细如发的长孙皇后注意到了李世民的反应,对武家的女儿又看重几分,笑意盈盈:“好。下次宴会的时候,我会亲自瞧一瞧。”

    如果不出意外,李治的王妃就是她了。

    画面中,身心抑郁的李贺感受塞外风光,心情好了不少。

    这天,他骑着马来到河边,遥望远处的山川,心情激荡,豪迈不已。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古青青道:“男儿为什么不带着吴地所产的宝刀,去收取那被藩镇占据的五十余州呢?”

    “看看那凌烟阁画像吧,哪一个是因为写诗写得好被封侯?”

    不少人觉得李贺的诗歌非常诡艳,刚硬不足,其实非也。

    李贺传下来的诗歌大概有二百四十首,其中有好几十首马诗。基本上都是在这段时间门写的。

    从诗文里可以推测得出,这段时间门,李贺的心情是真的好,一扫郁气,朝气蓬勃。

    长安不留人,自有留他处!他要骑马建功立业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此话一出,无数平行世界的人震惊不已,反复品味,只觉满口豪情,顺着食道而下,涌动在心头,久久不散。

    秦始皇闭上眼睛。

    嗯,这个凌烟阁很好。

    给开国功臣画画像,有利于提升凝聚感。

    现在是他的了。

    当然,先把李斯、赵高排除。

    扶苏虽然特别喜欢儒家,此刻也忍不住心情激荡,默默念叨:“男儿何不带吴钩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写得太好了。”

    “我本以为他只有写情写得厉害,没想到也可以写出这么豪迈的诗。”

    秦始皇突然道:“这么喜欢的话,不如也去边关,建功立业吧。”

    扶苏有些震惊:“”

    天哪,父皇不会真的要派他去边关吧?

    秦始皇深深地看了眼扶苏:“你年纪,还不到时候。我会为你找一个师傅,你跟着他学武艺。等长大了,你就去边关。”

    扶苏老老实实地:“君子六艺,我都在学。”

    秦始皇:“师父的水平是不一样的,而且,练习的时间门加倍。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自从知道自己未来有一天会驾崩于沙丘,他就越发感觉到时间门的紧迫。

    一个君子能治理国家吗?能压制住六朝余孽吗?

    扶苏脑子嗡嗡的:“可,可是我最近也在学商君书”

    作业量又加倍了。

    他既为父皇对他的看重而感到高兴,又感到深深的痛苦。

    “嗯?”秦始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扶苏立马乖乖巧巧:“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练。”

    胡亥看着他们俩相处,咬牙切齿,立刻道:“父皇,我也想要练。”

    秦始皇看了眼胡亥。这些孩子里,胡亥最像他。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胡亥继位。

    “准。”

    无数人为诗文里的壮志豪情而震撼,甚至被勾起了上战场杀敌的心思。

    很多将军默默记下这首诗,找人编曲,从此以后,这首诗成了他们的军歌。

    然而,有一人例外。

    皇宫中,唐玄宗李隆基搂着明艳的杨贵妃,一边吃着荔枝,一边看着天幕。

    宫女们翩翩起舞,身姿曼妙,美不胜收。

    李隆基听到藩镇二字,心中咯噔,面色冷凝下来。

    未来的唐宪宗时期,藩镇居然占据了五十多州?这么可怕吗?

    藩镇不是他发明的,以前就有。

    因为大唐面积太大了,对边境的控制能力太弱,北有突厥、回鹘,西南有吐蕃,必须设置军区去防范外敌。

    这良药可以治大唐的“肢端肥大症”。

    他用药用得很猛,空前扩大了节度使的权力,让安禄山统领东北地区。

    难道是他造成了未来的藩镇祸乱?

    舞女们感觉到不祥的气息,舞蹈停了下来。

    李隆基微微皱着眉头,随即又缓缓松开,安慰自己。

    这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啊!

    安禄山那胖子胆子得很,也特别忠心。

    再了,各大军区相互制衡,首领都是自己信任的人。中央兵力也不弱,安禄山背叛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开元年间门,风调雨顺,万国来朝,空前繁荣,社会安定,自己的功绩都不下于太宗。

    在盛世里,藩镇应该不会做大。

    应该是后人能力太差,没有压制住各大军区吧!

    唐玄宗又是遗憾又是自傲,唉,后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挥挥:“你们别停啊,这样看天幕就没意思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

    李贺希望在战马上建功立业。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挺骨感。纵观大唐所有诗人,只有一个诗人凭借战功被封侯。

    当然不是李贺。

    昭义军并不是朝廷嫡系,不受重视。

    当时,北方藩镇割据,祸乱丛生。

    朝廷多次让这支军队参与平定叛乱,可这支军队战斗力不强,而且内部鱼龙混杂,派系斗争严重,最终平叛失败。

    李贺在这里当了幕僚,也就是给老板出主意的人,可是没被老板看中,出的主意没有被采纳。

    从文的路被堵死了,从武的路也一片黑暗。

    恰好自己的朋友张彻也从这支军队离开了,他的靠山没了,在军队的日子越来越难混,所以他又双叒想辞职了。

    于是在二十六岁的时候,他离开了军队,准备回老家,中途又逢兵乱,等到兵乱稍解,然后北归返家。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二十七岁了。

    刚到家,没过多久就病倒了。

    画面中,李贺的演员躺在床上,两颊凹陷,整个人瘦得皮包骨,脸上苍白不已,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死亡的气息将他裹挟。

    他清晰地感觉到,他大限将至了。

    大白天里,突然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架着赤红的苍龙,飞到他的面前。

    这个人上拿着块木板,上面写着远古的篆体字:“我来找你去做事!”

    “玉帝建了一座白玉楼,听你写诗写得很好,所以找你去给白玉楼写记。”

    李贺满脸茫然,着急不已,下床磕头道:“我母亲年事已高,而且生了病,我还要在家照顾老母,怎么能去给玉帝做事呢?”

    红衣人笑着道:“天上的日子很快乐,不苦啊。”1

    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李贺默默哭泣。

    不多时,李贺气绝。

    烟气袅袅上升,隐隐听到车轮滚滚,天音缭绕。

    李贺的母亲非常悲伤,有一天晚上突然梦见了李贺。

    李贺道:“很幸运能成为你的儿子,我从读书写诗做文章,是想获得官位,满足家族的愿望,报答你。谁知道我居然死去了,不能侍奉你。”

    “虽然我死了,其实不是真的死,这是天帝的命令。”

    夫人好奇地问:“天帝有什么命令?”

    李贺:“神仙最近迁移到了新的宫殿,我善于诗词,所以召见了我和很多文人,一起来写记。”

    “现在我是神仙了,很快乐,不要再挂念我了。”

    完,李贺就告辞离开。

    夫人梦醒之后,怅然若失,从此,悲伤少了许多。2

    方士们哭天抢地:“陛下,那天幕的不过是在妖言惑众,什么重金属中毒,我们从来没有听过,您真的相信那些胡言乱语吗?”

    “如果你相信天幕,那么神君就不会再庇佑你了!”

    “天幕是妖,不是神!”

    汉武帝刘彻提着剑,冷着脸:“我供奉了那么多神,神却没有庇护我,如今有妖怪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显示出了这般力量,在我心里,这就是神。”

    方士们不停哭喊,嘴上狡辩,心里却没抱太多期望。

    毕竟他们变不出来天幕,傻子也会信更厉害的那一个。

    谁知汉武帝提着剑,思索片刻,吩咐左右:“把他们关进大牢,给他们准备充分的材料让他们炼丹。”

    方士们闻言,心中冒出期待,难道汉武帝要饶了他们?还要他们炼丹?

    太好了!

    谁知道汉武帝又:“让他们从此以后不准吃东西,就吃这些丹药。”

    “一年之后,谁活着出来,朕就饶他一命。”

    方士们如遭雷劈,那丹药里面加了什么东西,他们比谁都清楚,少吃些还好,如果以丹药为主食,真的会死人的!

    汉武帝冷笑道:“怎么?朕花费这么多,让你们增长仙气,这还不好吗?”

    “来人啊,把他们全部关进大牢。”

    侍卫们不顾他们的挣扎,把他们拖走,心中都有些快意。

    这群骗子靠着皇帝的宠爱,耀武扬威,大行其道。结果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汉武帝收拾完这群骗子,心里舒服不少。

    他当着文武百官,直接处理他们,场面弄得这么大。

    一是因为确实生气,二是想看看重金属中毒有多严重,三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毕竟天幕和那李贺指着鼻子骂自己两次,这天幕还是任何人都能看到的。自己如果不拿出一个合理的态度来,可能会动摇民心。

    如果百姓们不接受,大不了下个罪己诏。

    这时,他突然听见天幕起李贺成仙。

    王勃成仙是假的,可是天幕的神仙段做不了假,这个李贺也很喜欢写一些神鬼相关的诗句,难道真的被天帝看中了?

    他不免生出浓浓的期待。

    他依旧很想求仙,只不过从对方士求,变成了对天幕求。

    只要李贺能成功,那么他也不是不可能啊,大不了从今天开始学写诗。

    等到他看完后段的视频,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可恶,又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