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脱掉
早上孟厢挠过自己的后脖颈,或许是在那个时候挠破了皮肤表层,此刻药膏带过那处,引起一阵刺痛感,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眉道:“嘶,有些疼。”
娇滴滴的嗓音喊起疼来就跟撒娇一样,叶浦舟抖了抖,下意识地弯下腰,冲着那处呼气,安抚性摸了摸她的脑袋,哄道:“吹吹就不疼了。”
“你把我当孩儿看待了?”孟厢破涕而笑,含水光的眸子轻轻白了他一眼,鼓起腮帮子似乎很不满的样子。
“可不就是孩儿吗?”叶浦舟垂下眼睫,对上她的视线,眉眼稍弯,话的语调上扬,以一种宠溺的语气,状似漫不经心地吐出这句话。
孟厢憋红了耳根,桃花眼睨了他一眼,贝齿咬紧下唇,自以为很凶巴巴地回击道:“你才是孩儿。”
完,又兀自将脑袋偏了回去,神情间带着些许甜糯和娇俏,软了他的心。
“嗯,我是孩儿,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叶浦舟勾了勾唇角,重新举起棉签,这次的动作明显比之前还要温柔几分。
听见这话,孟厢瞪圆了双眼,诧异于他明目张胆的“不要脸”,清了清嗓子,故作奶声奶气地道:“哼,我才是孩儿,你以后不准欺负我,事事都要听我的才对。”
明明是阴阳怪气逗他玩儿的,却没想到叶浦舟一本正经地应道:“好,都听你的。”
顿时,孟厢噎住,脸上的红晕越发鲜艳了,就好似涂上了厚厚一层上好的胭脂一般,许久都消散不去,一缕羞涩爬上心头,让她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到叶浦舟绕到跟前来,两人对视,他突然盯着她半响没有言语,沉吟片刻后,才歪头轻笑道:“孩儿,你怎么脸红了?”
“我才没脸红呢,我这,我这是太热了,快把风扇拉过来一些”孟厢被人破心事,吞吞吐吐半天,心慌意乱的样子颇有一股欲盖弥彰的意思。
叶浦舟一把制止住她慌乱间去摸耳后的动作,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炙热无比,随后他伸出一只心翼翼地将散乱在她脸颊的碎发挽到耳后,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别碰到药了啊。”叶浦舟低沉醇厚的声音听得孟厢心头一滞,好似一片羽毛挠着掌心,激起不出的瘙痒。
“哦。”
好在后面涂药,两人都默契的保持了静音模式,不然孟厢可能会羞愤而死。
涂完药,叶浦舟先带着孟厢去厨房洗,他动作比她快,没一会儿就洗干净了,然后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三个粉粉嫩嫩的桃子,“我冰了一些桃子在冰箱,切给你吃,你先去客厅等我。”
孟厢甩了甩上的水渍,没好意思真听他的话去客厅坐着,反而眼疾快,狗腿地从边将木菜板和菜刀递了过去。
叶浦舟的很大,指修长,骨感又漂亮,指尖按在桃子表面,用削皮刀一点儿一点儿将表皮削去,背上薄薄的白皙肌肤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他的动作灵活又快速,没一会儿就削好了一个桃子放在菜板上。
孟厢倚靠在橱柜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待叶浦舟幽幽朝她瞟了一眼,才惊觉自己未免太入迷了些,也太事不关己了些,于是她嘿嘿一笑,上前一步主动拿起菜刀:“我帮忙切吧。”
“嗯,别切到了。”闻言,叶浦舟愣了愣,像是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的样子,便点头嘱咐了一句,眸中笑意更深。
“我又不是真的孩儿,还能真切到吗?瞎操心。”孟厢喃喃自语地腹诽道。
耳力极好的叶浦舟:“”
没过多久,两人窝在沙发上一起吃一碗切得稀奇古怪的桃子块儿,孟厢突然想起一件事,目光灼灼地看向叶浦舟,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尺码啊?”
“是做衣服需要用到吗?”叶浦舟也不笨,立马就想到了正题上。
“对。”孟厢赞许般打了一个响指。
“我不知道,没太关注过这方面。”叶浦舟“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我回去拿卷尺,给你量一下,你等我。”孟厢没给叶浦舟反应的时间,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飞了出去。
天知道,现在孟厢的心情有多激动,这可是她看到叶浦舟第一眼就想干的事情——量尺寸。
天生的模特衣架子,她都无法想象自己做出来的衣服穿到他身上会有多么的好看。
上次给邓雅君量完尺寸后,孟厢将卷尺随放在了客厅柜子的抽屉里,所以现在很快就找到了,她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隔壁,刚推开虚掩的房门,就撞见了一幕不该看到的画面。
“那个,你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孟厢捂住双眼,指缝却开得很大,瞳孔滴溜溜转着。
叶浦舟站在沙发旁,身上的衬衫脱了一半,松松垮垮搭在肘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紧实的胸肌和腹肌,也许是因为他的皮肤很白,所以整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荷尔蒙简直要溢出屏幕。
孟厢觉得羞涩的眼泪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才猛地转身,背对他站直。
“难道不用脱吗?”叶浦舟眸色幽深,那线条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仅仅只有一瞬就收敛了起来,转而换上一副无辜疑惑的表情。
闻言,想也没想,孟厢突然正色道:“当然要脱。”
随后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转过身,但真正对上那极品身材时,又怂了,将虚虚掩在额前,轻咳一声:“为了保证尺寸的绝对准确,做出最合身的衣服,那肯定是要脱的。”
“那裤子?”叶浦舟将放在腰线上,偏头看她,神色乖巧,眼眸干净清澈,里面泛着不清的缱绻,孟厢敢肯定,如果她要脱,他会毫不犹豫地脱掉。
真不是人啊。
孟厢暗自在内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才摆了摆,开口道:“这个不用。”
“不是要尺寸准确,才能做出最合身的衣服吗?”叶浦舟像是不解,皱起眉。
“这个,这个嘛。”孟厢支支吾吾半天,脸绯红,随口敷衍道:“裤子没有那么多讲究。”
见孟厢涨红脸,因为心虚低垂着眼帘的模样,叶浦舟眉目间全是宠溺之意,轻声道:“好,都听你的,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嗯,我是专业的。”孟厢深吸一口气,没一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在工作当中,孟厢向来是一丝不苟的,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能干扰她。
量肩宽,需从一侧肩点,经过第七颈椎点,再到另一侧肩点,量胸围,尺子绕过腋下,水平穿过胸前的最高点,量身长,先将双垂直放下,再从锁骨的窝点,最后到达大拇指第一个关节点。
量长,从肩点沿着臂往下,到掌虎口处,量腰围,站直放松,肘水平位置,将尺穿过腰身绕一圈即可,量腿长,沿着腰线往下到脚踝的位置。
量裆长,腰围线垂直到劈叉处的距离就是裆长,当然由于叶浦舟那地方特殊,需要在原基础上再加长一部分,不然在做幅度比较大的动作时,会紧绷不舒服。
量臀围,需要沿着臀部圆弧的切线,绕过臀部最高点水平量一圈,叶浦舟的臀部又圆又翘,鼓鼓的,看上去格外q弹,就是不知道触感如何。
量完所有的尺寸,孟厢用做扇给自己的脸颊降了降温,刚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松懈下来,满脑子都是些颜色废料,连带着看叶浦舟的眼神都变得不清白起来。
指尖捏住润白的扣子,一颗一颗的从上往下系好,将主人重新变回那副高岭之花的禁欲模样,叶浦舟这才看向一旁不断往自己的方向偷瞄的孟厢。
“满意吗?”声音凉薄又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
“满意,满意。”孟厢连忙狗腿地合上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给他拿了一片桃子递到唇边。
叶浦舟也不客气,微张唇瓣,将那片桃子卷入口中,湿热的触感在她的指尖停留一瞬便消失,勾得人心痒。
孟厢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慌张收回,随后她唇边绽开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容,并迅速在脸上荡漾开来,犹如冬日里温柔和煦的阳光,将他心底某个隐晦的角落照亮,酥酥的,暖暖的,印在脑海中,久久难以忘却。
“我会尽快把衣服做好,给你送过来。”
“不着急,你慢慢做。”
*
从叶浦舟家里回来后,孟厢就一头扎进了布料堆里,昨天到家的时间较晚,她又累又热,吃饭洗漱完,便直接休息了,那堆积如山的战利品都没来得及收拾。
布料只要保持干净,存放在阴凉干燥的环境里,保存十年以上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但是时间长了,棉纤维也会老化,即使表面看上去无异样,也不会像新布那样好用。
所以布料最好存放在通风比较好的地方,不然中间部分会发霉,全棉布料上还会出现霉点,更糟糕的是布料牢固度会下降,成为用轻轻一撕就能撕开的废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同时尽量避免高温和太阳直射,这会使使用寿命降低,孟厢把一大半的窗帘都给拉上了,只留了一条缝隙用来采光。
孟厢先把布料按照种类进行分类,逐一摆放在走廊外面的地板上,然后又将房间内靠窗的位置腾出来,用抹布擦干净。
针织布料比较柔软,需要叠放在一起,而梭织布料比较硬挺,直接卷起来靠墙立放着就行,深色和浅色的布料也要分开放,防止褪色沾色,特别是浅色布料,还要预防变黄。
家里之前邓雅君买了几包樟脑丸,正好用来防虫除臭,但是只能放在布料周围,不能让两者触碰到。
但是这样分门别类堆放的话,她一个人的卧室就不够放了,孟厢摸了摸鼻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楼下就传来了一阵话声,是孟景凡回来了。
孟厢记得孟景凡房间里还有一大片空地没有用武之地,刚好适合用来帮她存放布料,于是她快速跑出了卧室。
“凡凡,上来帮我个忙呗?”孟厢故意掐着嗓子,一句话转了几个调儿,趴在楼梯扶上,冲楼下招了招,只是撒娇撒到一半,就看到了孟景凡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完蛋,她英明神武的女神形象啊,毁于一旦。
幸好来人像是没看到刚才的一幕似的,勾起唇角,弯眸甜甜开口喊道:“姐姐好。”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孟厢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回道:“你好。”
站在一旁的孟景凡捂着嘴偷笑两声,才开口问道:“姐,你让我帮什么忙?”
“我昨天买了些布料,我房间放不下了,能不能放在你房间里?”孟厢也没墨迹,直接出自己的需求。
“可以啊,你随便放。”孟景凡也很爽快,直接答应了。
“行,谢谢老弟,那你们两自己玩吧,我就不打扰了。”孟厢挥了挥,就准备回去继续处理那堆没整理完的布料了。
“需要帮忙吗?姐姐。”这么贴心的话,自然不可能是孟景凡那个缺根筋的出来的,孟厢闻声望去,就看见谢峰眸色温柔地看着她,眼下的泪痣熠熠生辉。
“不用,没剩多少了,你们玩儿吧,不用管我。”孟厢微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然后便转身进了房间。
谢峰望着孟厢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和落寞。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楼给你拿书。”孟景凡没有注意到谢峰的不对劲,惦念着他来的目的,挠了挠额角,就快步上了楼。
*
从孟家出来的时候,谢峰里捧着两本课本,刚出院子,隔壁的院门也被打开了,随后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白衬衫的男人,他的个头很高,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脑袋。
出色的外表让人一眼就想起了对方是谁。
叶浦舟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烟雾升腾,模糊了轮廓分明的脸,让人瞧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双狭长的眼眸却死死盯着谢峰,森冷至极。
“高中生好好读书就行了,旁的,别觊觎。”
他长腿一迈,两人肩膀擦着肩膀,隔得异常近,随之响起的是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闻言,谢峰诧异地扭头朝他看去,两人眸光在半空中对上,压迫感十足。
浓密的睫毛遮掩住骇人的寒意,周围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分,话语间涌动着病态的暗芒。
谢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事情又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话外之音是什么意思,于是眉头不解地微微皱起,正欲开口询问,但是对方已经越过他抬步离开了。
望着前方不远处那道高大的背影,谢峰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
*
孟厢最近几天都窝在家里设计衣服和做衣服,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离开过房间,家里人见她一次性买了那么多布料,都惊呆了下巴。
得知她有自己创业卖衣服的想法后,一辈子吃公家饭的两夫妻沉默了很久,见劝不动,再加上怕反对她做热衷的事情,会引起孩子的反感,让最近缓和的家庭氛围毁在一旦。
于是他们在经过几天的促膝长谈后,决定尊重女儿的想法和选择,让她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本来他们还想帮孟厢还了借叶浦舟的那些钱,但是却遭到了她的拒绝。
孟厢一方面是想向父母证明靠“做衣服”也能换来光明未来,另一方面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借的钱,没有要父母帮忙兜底的道理。
更何况孟万江和邓雅君赚钱也不容易,平时给她和弟弟的零花钱已经够多的了,同时还要维持家里的日常开支和人情来往,她怎么好意思再给他们增添额外的负担。
*
半个多月后,孟万江和邓雅君请了几天假回乡下看长辈,这是每年的惯例,今年也不例外,本来是一家人一起去的,但是这次却少了一个人。
孟厢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倚靠在门边,冲站在院子门口的三人挥了挥,叮嘱道:“早点儿回来,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们。”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行吗?要不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邓雅君里提着大包包,这是要带给公婆的礼物,她眉头紧锁,深深的沟壑充分表达了主人的担忧和纠结。
“我看就这样吧,我和凡凡两个人回去也一样的。”
孟万江里也提着大包包,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就想起上次进医院的事情,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疼得厉害。
特别是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有多痛,所以也就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尽可能地去关心孟厢。
“对呀,总要有人照顾姐姐。”孟景凡也开口附和道。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这次没有上次疼的那么厉害,你们就放心吧。”孟厢无奈地叹了口气,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又紧接着补充道。
“昨天晚上不是都商量好了吗?别犹豫了,而且你们不是还拜托了叶老师,如果我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肯定会找他的,你们快走吧,等会儿该赶不上车了。”
邓雅君和孟万江对视一眼,沉吟片刻才道:“那好吧。”
“阿厢,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前面路口那个电话亭给村里打电话,爸爸妈妈收到消息会立马赶回来的,联系方式我写好放在你床头柜上了。”
“知道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拜拜。”孟厢勾了勾唇角,目送他们远去。
过了一会儿后,她才进了屋,关上门,停顿几秒,突然惊呼一声,哼着曲跳着舞欢快地往楼上跑去,跟不久前的病弱大相径庭。
孟厢确实来月经了,但是她这次并不痛经,或者她之前也不怎么痛经,只是偶尔痛一次,可只要开始痛,就会非常痛,痛到满头大汗,干呕虚脱,但一般都忍得下来。
上次是因为喝了冰汽水,又刚好碰到痛经,两者一结合,才进了医院。
至于为什么要在邓雅君他们面前装痛经,原因有二,一是她不想回乡下老家去面对那重男轻女的极品爷爷奶奶,二是之前拜托那个人做的事,有回音了,她得出远门一趟。
家里没人,会方便许多。
因为平日里父母就算再怎么爱她,也不可能放她一个大学还没毕业,从来没出过市的丫头独自跨越千里,去陌生城市的。
可是她不是“她”啊,前世一个人游历不同国家的次数数不胜数,实话,她并不害怕自己会出什么事,而且那个人也会在火车站门口接她。
当然其中也有最近国家正处于严打时期这个因素,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她的安全。
俗话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畏畏缩缩成不了大事,她不能因为“万一”,就放弃早就规划好的一切。
想到这儿,孟厢中收拾行李的动作又快了许多,明天早上的火车,她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其实要带的东西也没有多少,无非就是几件衣服,钱,相关证件,路上的干粮和礼物。
收拾好衣服后,孟厢先出门去杂货铺和供销社买了几样方便携带的吃食,然后又打了电话,跟那个人确定了接她的时间和行程安排,才回家。
对了,这件事还得跟叶浦舟打个招呼,他答应了孟万江和邓雅君这几天会帮忙照看她,要是来她家,人不在,打电话给他们,那不就露陷了。
但是她去他家的时候,人不在,估计是出门了,她便写了个纸条简单交代了一下,想了想,还写了那边的联系方式在上面,写好后,就用个袋子装着纸条和邓雅君做的一瓶酸菜,通过缝隙塞进了他家的院子里。
做完这一切,孟厢回了自己的家,吃完晚饭后,感到有些困倦便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等再次醒来,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可叶浦舟现在还没回家,她猜想估计是他回自己父母家或者去朋友家住了,就没有再放在心上,反正留了纸条,他回家的时候一定能看见。
因为第二天有安排,怕误了时间,错过火车,晚上孟厢都没怎么睡着,一大早天刚亮,她就起床了。
洗漱,吃早餐,出门,坐公交,上火车,一气呵成。
这年头卧铺的火车票不好买,早早就售罄了,所以孟厢只买到了硬座,上车后发现幸好是个靠窗的位置,在漫长的途中还可以看看风景打发时间,倒也不错。
她上车的时间比较早,四周都还没坐人,她只有个背包,抱着就行,也不用放在头顶的置物架上,省了不少事。
这趟绿皮火车不知道行驶了多少年,载了多少客,虽然有乘务员按时打扫,但座椅和桌子上还是脏乱不堪,每个座椅上面套的布罩子还破了好几个洞,看得她直皱眉。
但是出门在外,囊中又羞涩,过分矫情倒显得做作了。
可让孟厢直接一屁股坐下去她也做不到,她幽幽叹了口气,往列车接水的地方走去,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巾,打湿后,重新回到那座位边上,将桌子和车窗玻璃都给擦了一遍,就连座位也用干纸巾擦了几遍。
这么打理一番,倒干净了不少,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丢垃圾。
可等孟厢再次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座位上却坐了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们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一对母子,两人有有笑的,声音震耳欲聋。
女人里嚼着在外面买的抓饼,碎屑残渣边吃边掉,转眼间,孟厢刚才才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孟厢只觉得额角突突的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忍住自己的怒火,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火车票,再次比对了一下信息,准确无误,这就是她的座位。
于是她不再忍耐,上前几步,唇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礼貌开口:“你好,这是我的位置,你是不是坐错了?”
那母子二人见有人突然搭话,眉头立马皱紧了,语气烦躁。
“什么你的位置,这是我的位置,滚滚滚,别来这儿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