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曾后悔,

    到底也不亏欠，

    谁也不必忍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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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姥切长义并没有带着花来。审神者若是忘了，他也不想眼巴巴上赶着死皮赖脸。

    走到半路碰见鹤丸，知道和他一组守夜的换了人，刀还暗自松了一口气。他那些敏感又别扭的心思, 并不想被人知晓，哪怕是和他关系最好的烛台切, 能躲过太刀关切的追问当然好。

    鹤丸国永跟山姥切长义关系不好不坏, 过招呼后一路沉默，到了地方就分开坐下，各自靠着一根廊柱出神。

    屋里山姥切国广和审神者细碎的话声渐渐低落, 孩从人类变成猫妖之后，比以前贪睡了很多，很快呼吸声就轻缓起来，应该是睡着了。

    鹤丸国永抬头看了看天，无星无月黑沉沉的, 没过多久起了风，吹的已经掉光树叶的树枝吱呀乱响。

    太刀摸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根据天气预报的法……

    现世的气象台很靠谱，夜雨如约而至。鹤丸和长义退后，往廊檐内侧靠了靠，可越刮越大的风不怎么体谅他们, 雨水很快湿了整个走廊。

    鹤丸国永站起来, 甩了甩袖子, 看着跟他一样快没有立足之地的刀，“今晚风雨交加的，肯定会很冷，长义你要不要回去加点衣服？”

    山姥切长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话的要是烛台切光忠很正常，可鹤丸国永跟他关系平平，再这振刀也不是对同僚嘘寒问暖的性子，突然这样，让他有点毛毛的。

    鹤丸国永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完那句话后就在心里默数：1、2、3、4……

    太刀只数到9，就听到了纸门被拉开的声音，审神者站在门内揉着眼睛，屋外黑洞洞、冷飕飕的，还在刮风下雨，九原杉被凉风一吹一下子没了睡意，“鹤丸、长义，快点儿进来。”

    屋子里要暖和的多，九原杉忙着给他们找毛巾和换洗的衣服，山姥切国广在一边帮孩拿东西。

    “有没有淋湿？要不要洗个热水澡？我都跟你们了天凉以后不要在外面守夜了，住的这么近，回自己房间也没关系，做什么下雨还傻傻呆在走廊里？”

    孩一边不停絮絮叨叨，一边量他们，还好，只有衣服的下摆被雨水湿了，应该不要紧。

    审神者的卧室很大，备有所有刀剑的内番服。那么一会儿，鹤丸国永跟山姥切长义确实没淋到多少，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好。

    “主人。”鹤丸国永拉住孩的手，“我有点儿冷。”

    太刀的手确实是凉的，九原杉拉着他坐到自己的床铺，拿被子盖在他身上，“现在还冷吗？”

    “还冷，”鹤丸国永抱住孩，“要抱着主人才能暖起来。”

    九原杉这下是知道鹤丸在撒娇了，不过还是好脾气地抱住他，“我给鹤丸当暖炉，等会儿就不冷了。”

    鹤丸国永把自己脑袋搁在孩肩上，在审神者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声音还是可怜兮兮的，“主人看不见鹤的时候，都不想我吗？”

    起这事儿，九原杉才委屈，“这些天鹤丸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鹤丸国永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这种时候，不让你找到你才会惦记啊，整日在眼前晃荡的那几个都没被问起过。

    太刀按下这个不提，稍稍放开了审神者，“职责所在，我们得守在主人身边，但是今晚天气不佳……”他指了指房间的角落，“我和长义蹲在那儿可以吗？”

    九原杉哪里舍得苛待他，当即道：“多铺两床被褥就是了，做什么蹲在那儿？”

    “那就谢谢主人了。”鹤丸国永起身，熟门熟路地从壁柜里拿出铺盖在靠近审神者那一侧铺好。

    原本审神者跟山姥切国广的被褥铺在屋子中间，现在鹤丸占了最里面的位置，房间从里到外分别是鹤丸国永、审神者、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长义从头到尾都是被迫跟着鹤丸行动，这会儿反应过来，他已经没得选了。刀抱着从壁柜里找出来的被子，不情不愿地在山姥切国广旁边铺好，躺下之后还觉得浑身别扭，他宁可去门外淋雨。

    鹤丸国永自觉非常尽责地做到了烛台切光忠让他照顾山姥切长义的嘱咐，把刀丢到脑后不管了。

    众人收拾好，这才熄灯重新睡下。

    九原杉闭上眼没多久就感觉到身边的细动静，有人从被子里探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是鹤丸那边。

    孩悄悄睁开一只眼，猫妖的夜视能力极佳，何况屋里还亮着他之前送给山姥切国广的那罐亮晶晶的星星做夜灯，孩清楚地看见鹤丸朝他眨了眨眼。

    鹤丸国永一直陪在他身边，九原杉都习惯了，之前十多天都没见到，确实非常想念。

    感觉到审神者和他交握的手收紧，鹤丸国永得寸进尺，无视了山姥切国广看向他的冷眼，和孩越闹越厉害。

    九原杉努力想压住动静的，可距离这么近，还是侦查相当不错的刀，旁边那两个早就发现他俩的动作了。

    孩最后也忘了不能扰其他刀睡觉的事，跟鹤丸闹了很久，直到困的有些睁不开眼才安静下来。

    鹤丸国永把已经滚到他这边儿的审神者拢进怀里，轻轻拍着孩，“累了就睡吧。”

    九原杉拿脑袋蹭了蹭付丧神，把自己的尾巴收进被子里，窝在太刀胸前睡去。

    鹤丸国永哄完孩子，抬头迎上山姥切国广的目光，微微一笑，他们俩知根知底的，谁怕谁？

    那边两刃用眼神都能厮杀出火花来，山姥切长义直挺挺躺在被子里，愣愣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

    他想出去淋雨……

    ……

    因为昨天睡的晚，九原杉醒来的也晚，从被子里爬出来的猫左右一看，除了他睡的被褥，其他的都收起来了，房间里只有他和山姥切长义两个。

    九原杉变成人形，接过山姥切长义递过来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问，“鹤丸跟山姥切呢？”

    刀看了还有些迷糊的审神者一眼，淡淡道：“去道场手合了。”

    九原杉：……“诶？”

    ……

    一大清早别院的道场就响起了木刀狠狠相撞的声音，除了赖床的髭切和留在审神者身边照顾他的山姥切长义，其他刀都在一旁观战。

    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之间，是笔糊涂账。

    当初暗堕的山姥切国广被迫离开审神者的时候，出面逼他的是本丸的其他刀剑，但鹤丸国永才是主谋，虽然他们能成功也是山姥切自己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

    就算那次不论，之后鹤丸确实几次对山姥切国广动了杀意，阻挠审神者找他更是常态。

    山姥切国广不笨，甚至能称得上敏锐，这些九原杉没提过半个字，但山姥切国广从那些简略的经过描述中猜都猜的出来。要他最了解的付丧神，大概就是鹤丸国永了。

    他猜到也没什么，鹤丸国永是为了审神者的安全，他能理解，甚至感激他对审神者的护持。

    可鹤丸趁着他不能动的时候冒犯主人，他都没来得及为之前的事找太刀算账，这家伙昨晚还敢上门挑衅，他现在不算继续忍了。

    鹤丸才不觉得自己欠了山姥切国广什么，他效忠于自己的主人，以保护孩为最高目标，每次决策都是反复权衡过的，问心无愧。

    而且几乎每一次，审神者丢下他，背弃他们之间的约定伤害自己，都是为了山姥切国广。鹤丸真要后悔，也只后悔过自己顾虑太多，没早早了断山姥切国广的事，才让审神者后来数次涉险。

    哐哐哐！又是一连串撞击声，两刃明明用的是木刀，但起来的气势比用本体也不差什么。

    两刃刚开始只是比较激烈的手合，后来慢慢出真火，谁都不再留手。

    山姥切国广换了和稽查队的刀剑一样材质的本体，但他并非连续十次降灵的产物，分灵强度低于其他同僚，可他是本命刀，有契约加成，灵力权限高于其他刀剑，一点儿不惧跟鹤丸玩真的。

    山姥切国广机动高，他一放开动作，因为速度而产生的冲力还在鹤丸国永之上，鹤丸也认真起来，用太刀的优势压制山姥切国广的同时伺机而动。

    这一次，相撞的不再只是两刃手中的木刀，两位付丧神都被对方到不少下。虽然不是真刀，但被狠狠中也不好受。

    笑面青江把散开的头发捋到耳后，眼神在场中扫过一圈，不紧不慢道，“差不多就收手吧，主人好像快过来了。”

    胁差话音刚落，众刃就看见一只黑色的猫从庭院一路飞奔过来，速度快的几乎能看见残影。

    猫跳上走廊跨进道场，这才重新变回人形。之前感觉到自己契约刀激荡的灵力，这一段路，九原杉几乎是拿出全力来了，所以变成人形后还在微微喘息，“鹤丸、山姥切……”

    鹤丸国永跟山姥切国广看见审神者的时候就停手了，鹤丸随手一扔，已经伤痕累累快断掉的木刀一头栽进旁边的竹筐里。

    太刀蹲在孩面前，神色轻松自如，“只是切磋一下，山姥切殿睡了那么久，需要练习一下身手。”

    “主人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刚下过雨，会着凉的。”

    太刀是这么的，但他脸上还有好几道细碎的划伤，手腕上也有一大片肿了起来，身上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伤了。

    九原杉瞳孔微缩，迅速转头看向用大毛巾盖在他身上的山姥切国广，刀跟太刀半斤八两。

    “为什么……”九原杉又不是没见过刀剑们手合，好好的谁会拿木刀把对方到快中伤，“发生什么事了吗？”

    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各自偏开头，孩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拿着审神者的衣服赶过来的山姥切长义破了道场沉默的氛围。九原杉刚刚用原形在雨后的庭院里跑过，手脚上沾上了不少泥水，药研拿毛巾帮他擦了擦，接过长义手中的衣服给孩套上。

    “我们先回去吧，大将。”短刀抱起地上的审神者，“有什么话回去再，行吗？”

    ……

    九原杉理好自己，这才跟着药研到了待客的正厅，这次刀剑付丧神们都到齐了，刚起床的髭切趴在桌上，眯着眼似睡非睡。

    孩看着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少有地面无表情，“把袖子拉起来。”

    鹤丸跟山姥切对视一眼，没有审神者手入，即使是付丧神，伤也没那么快好。但孩明显生气了，就算是备受偏爱的两刃也不敢违逆，乖乖挽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露出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过去，原本红肿的地方有青有紫，看着分外吓人，怎么也不能睁着眼睛瞎话是普通的切磋了。

    九原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不解，“所以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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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