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幸福的时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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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的世界里,

    每天升起的太阳。

    想和你手牵着手,

    一起去看向日葵。

    ~~~~~~~

    压切长谷部按照平日的习惯来到天守阁算叫审神者起床。当他跪坐在榻榻米上手指都快触及被子的时候才恍然想起,九原杉现在既不需要执行任务也不需要安排出阵,根本用不着早起。

    刀一时怔愣, 直接在那里发起呆来。

    九原杉在压切长谷部进屋之前就已经醒过来,躲在被子里算等长谷部掀开被子的时候吓他一跳,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刀动作, 只好自己跳出来扑到付丧神怀里, “哇!吓到你了吗?”

    刚刚在出神的压切长谷部真的有点被惊到, 愣了一下之后还是稳稳接住了审神者。

    因为之前把自己的血当灵力用掉了,九原杉好不容易恢复11岁的身形这会儿看起来又只剩下7、8岁大了。

    在本丸里九原杉没有遮掩自己身上明显的妖怪特征,被滚的乱糟糟的发间猫耳支楞着, 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摇的很欢快。

    压切长谷部低下头,孩满脸笑容,墨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像是一点都没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到。

    “主人……心情很好?”

    “嗯。”九原杉点点头, “因为今天、明天、后天……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可以一直玩, 研究自己感兴趣的灵术,想干什么干什么。”

    因为没能保护好审神者一直在自责的压切长谷部微微一愣,那些事情,主人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不难过吗?

    千夫所指,可不是无关痛痒的程度。何况那些人之前还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甚至未来也有可能需要一起合作。

    压切长谷部曾经是上川行定的刀, 到现在也依旧对那位大人心怀敬意。所以和堀川国广、龟甲贞宗他们一样, 对于九原杉救了上川行定的事非常感激,还有种亏欠感,毕竟九原杉是为了上川行定才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可比起堀川他们,压切长谷部的心态还要更加复杂,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激和歉意,并因此产生了某种背叛了九原杉似的愧疚和自厌。

    他明明应该全心全意为主人考虑的,现在这样……

    趁着刀出神的功夫,九原杉都换好衣服洗漱完了,看见刀还愣在原地,孩伸出软乎乎的手指在付丧神脑门上戳了戳,“长谷部,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在发呆?”

    “没睡够吗,还是身体不舒服?难道是我之前的灵力消耗太大影响到你们了,所以才会看起来没有精神?”

    “我没事,主人。我只不过是……”压切长谷部对上审神者关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心声,“那个时候,您一点都不害怕的吗?”从头到尾都那么干脆果决,像是无所畏惧一样。

    九原杉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刀在什么,他凑近付丧神,压低了声音,“我只偷偷告诉长谷部一个人哦,我其实是有点害怕的,被大家围住时候。”

    “一旦他们当时真的冲上来我,我还没想好是要逃跑还是要还手呢。”

    完孩自己都笑了,“其实是差点赶不及救老师的时候有点怕啦。”

    九原杉低下头,和刀付丧神额头相抵,“其他时候,我知道老师会保护我,你们会在我身后支撑我,所以没有怕。”

    压切长谷部瞬间挺直了脊背,“是,请交给我,伤害您的东西,无论什么我都为您斩断。”

    面对突然表忠心的刀,九原杉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嗯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给似乎有些不安的付丧神顺了会儿毛之后,九原杉才站直,笑着问:“现在,精神起来了吗?”

    压切长谷部红了脸,觉得自己之前那么多想法都是在庸人自扰,他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人,会包容他们所有的不完美。

    九原杉看着开始飘花的付丧神,摸了摸他的头,“这么简单就能让你高兴的话,长谷部不如跟鹤丸一样坦率一点,直接跟我‘要主人抱抱才能起精神’这样的……”

    他怎么可能跟鹤丸国永那种没脸没皮的家伙一样……压切长谷部还在腹诽某个白发付丧神,天守阁的纸门被拉开,山姥切国广出现在门外。

    “主人。”金发付丧神肯定是听到了他们刚刚的谈话,忍着羞涩道:“我,我要主人……”那种话对于他来有些过于羞耻,没等出来整个人都快煮熟了。

    九原杉是舍不得让他为难的,直接跑过去抱住自己的本命刀,声音清亮,“我每天都要看到山姥切才会高兴,山姥切是我的世界里每天升起的太阳。”

    山姥切国广怔住,眼里碧绿的湖水泛起粼粼波光,他低下头看着孩笑盈盈的脸,声音低沉,“什么啊,主人你实在是太狡猾了。”

    “从很早以前开始,手足无措的总是我,主人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点让我有些不甘心。”

    山姥切会这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满,真少见。九原杉被勾起好奇心,“那我怎么做,才能让山姥切高兴呢?”

    “我……我想看见主人因为我露出害羞慌张的表情,就像我总是因为您失去方寸一样。”

    害羞、慌张?九原杉偏了偏头,觉得这个要求有点难办。

    他一般只在别人夸他夸的太过火的时候才会害羞,慌张的话,那大概是闯了大祸了才会慌。害羞和慌张这两种情绪同时出现,还得是因为山姥切国广……

    让山姥切在他闯了大祸之后使劲儿夸他?

    山姥切国广被九原杉脸上奇怪的表情败,蹲下身把孩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我觉得事情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

    “算了,我差不多也放弃了。”

    九原杉还在那儿想办法,“我还是想让山姥切高兴的啊,如果那是你的愿望……”

    “不,”山姥切国广放开审神者,自己半蹲在地板上仰头看着孩,“我想让你高兴的心情,才更迫切一点。”

    “我很笨拙,又面无表情,不出能取悦你的话。所以,作为替代……”

    山姥切国广倾身过去,在九原杉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从主人亲吻他的额头为他赐福那天开始。

    刀注视着审神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的心意,传达给你了吗,主人?”

    九原杉眨了眨眼,原来山姥切想要的是亲亲啊,这个愿望可比刚刚那个简单多了。他凑过去在付丧神脸上啄了一下,“这个是给山姥切的回礼。”

    山姥切国广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直接笑了起来,他很少笑,但真的笑起来的时候跟他自己的面无表情完全不搭边,那笑容是晴空万里,是艳阳高照,是向日葵在风中扬起的金色花瓣。

    九原杉看到他笑,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拉住刀付丧神的手,“今年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现世的北海道好不好?九原家在那里有别院,还有大片的向日葵田。”

    “能和山姥切手牵着手一起去看向日葵,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审神者在出这个愿望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一种期盼又悲伤的神色,山姥切国广握紧了孩的手,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可以一起去。”

    山姥切国广起身的时候,和那边压切长谷部的眼神交汇,气氛瞬间从温情脉脉变得火花四溅。

    金发的刀挺直脊背的时候有种不同于他沉默性格的无匹的锐气:以为抢先他一步来天守阁就有胜算吗?别开玩笑了,在关于主人的事情上,他是不会输的,无论是鹤丸还是本歌还是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被山姥切国广的这顿操作气到樱吹雪都没了,这个家伙,已经是审神者的初始刀、初锻刀、本命刀了还不满足,主人连二刀开眼都只跟山姥切配合,队伍里明明还有其他刀……

    每座本丸里的主控和初始刀都不可能和睦相处,永远不可能!

    九原杉完全没察觉到这两刃之间的不对,发现什么也只觉得他们是在交流感情,孩一手拉着山姥切国广,一手拉着压切长谷部,脚步欢快地往前跑。

    “我们去吃那个慕斯蛋糕吧,昨天回来太晚了,药研和烛台切不肯让我吃,我想了一晚上,梦里都是蛋糕长着翅膀飞走了的样子。”

    九原杉走到半路的时候看见了庭院里的鹤丸国永,一大早太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头上居然还沾着草叶。

    “鹤丸!”

    九原杉松开身边两振刀的手,张开手臂朝着白发太刀冲了过去。这次关禁闭对于他来简直就像放假,而九原杉今天就跟第一天放暑假的学生一样兴奋。

    鹤丸国永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审神者,给了九原杉最想要的反应,抱着孩美美转了几圈。感觉像是在飞的大旋转,让院子落满了孩清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鹤丸,再快一点。”

    被丢下的压切长谷部&山姥切国广:……

    ……

    因为约好了今天早上拿蛋糕做早点,烛台切光忠难得不用早起准备早饭,这会儿才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慕斯蛋糕风味极佳,切成块后装碟,配上叉子,再泡上一壶红茶,就是一顿美味的茶点。

    当然,九原杉喝的是花果茶,黑也一样。至于他强调自己是吸血鬼不是猫的声音,和九原杉自己是猫妖不是猫的抗议一样被无视了。

    九原杉是只馋猫,但其实胃口并不大,只吃了一块蛋糕就饱了,和吃多少都没问题的黑完全不一样。

    本丸里现在一共15振刀,都在安静吃早饭,九原杉朝周围看了看,只有山姥切长义蛋糕上的黄桃还在。刀是那种把喜欢的东西留到最后的性格。

    九原杉:我盯——

    山姥切长义很快就察觉到了审神者的目光,热烈到那种程度,他又不是死的。

    他们并不缺这点东西,可九原杉入口的食物都被烛台切、药研他们严格把控,生冷辛辣、糖分盐分都是被限制的,审神者刚刚已经吃完自己今日的分量了。

    ……再多这么一块儿也不要紧吧?被审神者可怜兮兮的眼神动摇的刀不那么坚定地想着。

    他看了看厨房那边,烛台切光忠正等着给茶壶续水,水还没有开,太刀应该不会这么快过来,而其他人都没太注意这边儿。

    山姥切长义偷偷朝审神者招了招手,孩眼睛一亮,一点点不着痕迹地挪了过去。

    刀叉起自己盘子里比较大的那块黄桃,喂进审神者嘴里,然后把另一块儿自己吃掉。

    主从二人对视一眼,都耸着肩膀笑起来,背着家长偷偷干坏事很快乐,连嘴里的黄桃变得更加美味了。

    “长义——还有主人。”

    听到声音的山姥切长义和九原杉同时僵住,一转头,烛台切光忠正提着茶壶站在他们身后,看那表情明显是知道他们两个干了什么。

    烛台切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山姥切长义偷偷投喂审神者那一幕,怕突然出声会吓到这两只,万一呛到就不好了,所以这会儿才开口叫他们。

    被逮个现行的九原杉和山姥切长义乖乖低头认罪,争取宽大处置。

    烛台切光忠其实也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无奈。不知道主人是真想吃那些他们不让他多吃的东西,还是正因为他们不让他多吃所以才想吃。

    至于长义……算了,他跟主人亲近是好事。

    “下不为例。”太刀最终还是这么轻轻放过了。

    九原杉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来,对着太刀甜言蜜语,“烛台切你真好,体贴能干还这么温柔。”

    “有没有累到?我帮你倒茶。”

    烛台切光忠被审神者的狗腿整的哭笑不得,茶壶太烫了,他不让孩碰,直接放到了桌上,山姥切长义很自觉地拿过太刀的杯子给他续茶,九原杉就在一边装模作样地给太刀捶肩。

    烛台切光忠看到桌上那块儿店家赠送的无人问津的奶油蛋糕,又回头看了看有着猫耳和尾巴的审神者,伸手拉住孩,“我可以,惩罚一下主人吗?”

    九原杉被太刀按着坐在垫子上的时候还有些懵:刚刚烛台切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怎么他都努力讨好了还要被回头清算?

    “只罚我?”

    “对,只罚您,长义就算了。”烛台切光忠着,拿干净的叉子刮下一块奶油,用指尖蘸了蘸,点了点孩的鼻尖,又用剩下的那些在他左右脸颊上各画了三道胡须。

    这会儿大家差不多都吃完了,全在围观新出炉的奶油猫,连一向冷着脸的大俱利伽罗金色的眸子里都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加州清光更是毫无抵抗力地捂住胸口,“主人,太,太可爱了吧~”

    而被众多刀剑注视着的九原杉则有些愣愣的,曾经,曾经也有一振烛台切,也是这样给他点了鼻子画了胡须,只不过用的是面粉,然后他走出去的时候,那里的大家也都他可爱,那里的加州清光也是这样捂着胸口脸红……

    如果不是京野先生从中作梗,他们未必会走到后来那一步。

    看到审神者眼里泛起水光,烛台切光忠一下子有些慌神,“怎,怎么了,主人?是我不心弄疼你了,奶油不心沾到眼睛里了?”

    九原杉迅速摇头,晶莹的泪珠都被他甩了出去,“不,我没事。”

    “我只是,觉得很幸福,我现在很幸福,谢谢你们。”

    ……

    九原杉如愿以偿地和付丧神们玩了整整一天,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奶油大战、捉迷藏、123木头人、老鹰捉鸡……这些幼稚的游戏全都变得非常有趣,一整日,本丸里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到了晚上,过于兴奋的九原杉还在和守夜的笑面青江、夜左文字翻花绳。

    重新开始担任近侍的髭切出去转了一圈才回来,从茶壶里倒了三杯茶给还在玩游戏的三人。

    在等待茶凉的间隙,髭切坐到了审神者身边,“惣领大人今天好像很开心?”

    九原杉其实都累了,这会儿只是在看青江和夜玩,听到髭切的话后转头看向太刀,脸上还带着笑,“嗯,开心。”

    “惣领,感觉到了幸福吗?”

    “是,和大家在一起,做喜欢的事情,我很幸福。”

    髭切听到审神者的话微微闭了闭眼,那就好,也不枉他拖了整整一天。

    “髭切呢?”九原杉倚在太刀怀里,“和我在一起有觉得幸福吗?”

    “除了慕斯蛋糕之外,髭切还有想要的东西吗?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满足髭切的愿望。”

    “想要的东西……”髭切顿了顿,还是延续了以往的风格笑着道:“都做了这么久的刀,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呢,也没有非常想要的东西。”

    “但是……和惣领大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很愉快。”

    听到太刀这么,九原杉心满意足,然后忍不住了个哈欠。

    笑面青江和夜左文字原本就是在陪审神者,这会儿看他累了就去铺几人的被褥。

    髭切的目光扫过两刃空了的杯子,拿起给审神者的那杯轻轻吹了吹,“好了,现在温度差不多了,惣领喝点吧。”

    九原杉扭头看了看揽着他的髭切,太刀鎏金般的眸子在灯光下泛起不同于平日的温柔意味。

    孩和髭切才刚和好,即使平日里不怎么喝茶也不忍心拒绝太刀,他把那杯茶水喝了下去,然后吐了吐舌头,“好苦。”

    “哎呀,抱歉,我忘记惣领不能喝茶了。”

    髭切不是长谷部、药研、烛台切他们,跟鹤丸也不一样,迷迷糊糊犯错是常有的事,九原杉也没跟他计较这个。

    ……

    九原杉的本丸设定了和玉鸣镇的天气同步,这天夜里,竟轰隆隆地下起了雷雨。

    髭切披着外衣起身关上窗户,屋里和他同睡的三个人都没有动静。

    太刀开了夜灯,重新回到审神者身边,低声呼唤:“惣领大人。”

    九原杉没有任何反应,还维持着睡前依偎在太刀身边的姿势。髭切从怀里掏出一支针管,把里面的药剂从孩手臂上注射了进去。

    在等待药效发挥的时间,髭切直接在笑面青江和夜左文字身上贴了符纸,付丧神便被封印进了本体。

    太刀摸索着摘下了审神者脖子上的玉牌,然后拿出了外衣口袋里的盒子。

    昏暗的夜灯下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窗外闪电的光芒把这位有过“鬼切”之名的付丧神照的仿若真正的厉鬼,也照亮了盒子里的东西,一根长长的,红色水晶一般的细针。

    髭切一手摸到审神者头顶的百会穴,一手拿起了盒子里的长针,他的手指白皙纤长却沉稳有力,针尖在刺破九原杉的皮肤后吸收了渗出的鲜血,整根针发出猩红的微光,轻易就穿透了孩的颅骨,直至整根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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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该本丸复杂的情感关系,警察怀疑髭切是情杀。

    我的本丸没有修罗场·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