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刘据和刘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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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尉府,地牢中。

    吏弯着腰将天子迎进去,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陛下您这边请。”

    阿娇微微颔首,无视了地牢暗沉的环境,神色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默默的在吏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尹美人的牢房。

    吏一边打开牢房的门一边道:“赵廷尉亲自审问,没过几时,她便招供了。”

    话音落,牢房的门也“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阿娇定了定眼神,看到了被打得全身是血,虚弱无力的躺在枯草上的尹美人。

    听见门口传来了动静,尹美人动了动脑袋,顺着光亮看到了她最想见到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陛下!”

    她挣扎着想撑起了身子,奈何身上实在太疼了,她只能无力的躺在地上,最后向阿娇伸出,纤细的臂上都满是伤痕,看着叫人心惊。

    看着被酷刑过的尹美人,阿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没由来的一紧。她素来知道廷尉府审讯犯人时的段狠辣,却没想到他们会将尹美人打成这样。

    旁边还有侍卫和吏在,阿娇清了清嗓音道:“你们都退下,朕有些话要单独问尹美人。”

    侍卫和吏:“诺。”随后他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地牢。

    等地牢周围没有了别人,阿娇这才靠近了尹美人,她半蹲下来将此时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尹美人抱起来。

    “陛下,你终于来看妾身了。”尹美人不仅身上有伤,脸上还有被鞭打过的痕迹,唇角还有血迹。

    “尹美人,朕”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间,阿娇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有点共情尹美人此番所受的罪。

    尹美人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天子,她在天子那双漆黑幽深的眼中看到了怜惜,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受的罪都值了。

    “陛下,妾身没有推卫夫人,你相信妾身。”此时她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再也没有往昔的灵动。

    阿娇心疼的握住她的,郑重的点头道:“朕相信你,你没有推卫子夫,朕知道的。”

    阿璃已经用那个什么上帝视角查看过卫子夫和尹美人在房间里的状况了,尹美人确实没有伤害卫子夫。

    阿娇和刘璃都想不明白,卫子夫为什么要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对付一个的美人。一个可能是皇子的胎儿来换一个美人的命,她难道就不怕最后真的出事吗?

    尹美人听见天子相信他,她内心的情绪再也止不住,眼里的泪水哗哗的顺着眼角留下,有一两滴落在了阿娇的背上,灼灼的有些烫人。

    她极为虚弱的弯起了唇角:“有陛下的信任,我死而无憾了。”她的眼神极为痴恋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帝王。

    其实自从进了未央宫后,她不过承宠十多日,陛下便将她给忘记了。这些年来,她也只是每逢节日才能得见天子一面。她心里很清楚,那个英俊神武的天子啊,从来都不属于她。

    她只求在永巷中能有一隅地方,给她吃饭睡觉便好。可她没想到,那天夜晚,陛下会亲自来永巷看她,听她唱歌。

    那晚的陛下,眉眼中满是落寞,就像是迷了路的孩童,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可叫人心疼。她哼唱了时候母亲哄她的歌声,陛下的眉为她而舒展开了。

    那一刻,她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除岁的那天晚上,陛下还给她赐了寝宫。她搬到了只属于自己的寝宫里,高兴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她想,陛下的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就算没有,她在那些美人中,也是特别的存在。

    可是她没想到,皇后终究还是容不下她,竟然要将永巷中的美人都赶出宫去。她想留下来,住在这个漂亮的寝宫里,陪在陛下身边。

    哪怕日后依旧只能在节日的时候见到陛下,她也不在乎。

    “你不要这样。”阿娇开口打断了尹美人脑海里的走马花,心疼的抬起将落在她脸上伤口上的发丝拨开:“你不会死的,朕会救你出去。”

    听到天子的话,尹美人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她虚弱道:“谢,咳,谢陛下。”

    阿娇低声问她道:“朕问你,你过去和卫子夫有什么过节吗?她为什么要陷害你?”

    尹美人摇摇头,一样很迷茫:“妾身不知道,妾身从未得罪过卫夫人”

    “那她为何”为何不惜伤害肚子里的孩子,都要陷害尹美人?阿娇眉头紧紧的皱起,印象中的卫子夫绝对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

    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有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东西。

    怀里的尹美人气息越发的虚弱,她无力的歪头靠在阿娇怀里,眼前的光亮也逐渐变成了灰蒙蒙的。

    “尹美人?”阿娇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伸轻轻的晃了晃她。

    尹美人双眼无神,眼角还挂着泪珠:“陛下,妾身想在临走前,听您最后一次叫妾身的名字可好?”

    阿娇怔忪住,随即她用力将人抱起来:“朕带你去找太医,你不会有事的。”

    尹美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她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衣襟都被染红了,她轻轻的:“来不及了,陛下阿秀能等到您过来,就已经咳咳”

    她怔怔的看着阿娇,眼底的光越来越亮,如同回光返照一样,似乎在等着什么。

    阿娇抱紧了她,低声唤道:“阿秀,尹阿秀,尹秀秀。”

    这一刻,尹秀不再是未央宫里的尹美人,而是她心爱郎君口中的阿秀。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最后眸中的光越发灰暗,而后在阿娇的怀里闭上了眼。

    阿娇僵在了原地,她又叫了几声尹秀的名字,可怀里的女人再也没了反应。

    她走了。

    **

    阿娇从廷尉府回来之后,直接去了宣室殿,并没有回椒房殿。

    苏文嗅到了天子身上似乎有血腥味,又瞥见天子袖子上多了一块不同的颜色,他很智的开口问:“陛下,要沐浴更衣吗?”

    阿娇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去椒房殿,将建陵公主带来,不要惊动皇后。”

    苏文:“诺。”陛下如今偏宠建陵公主,让建陵公主来宣室殿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已经习惯了。

    将苏文支开之后,阿娇沿着宣室殿外围的回廊向前走,一直走到了宣室殿最高的一处阁阙里,她站在凛凛的寒风中,眺望着整个未央宫。

    只有这样的冷风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刘璃被带来宣室殿的时候,阿娇已经在宣室殿内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了。

    “父皇?”刘璃探头进来,看见了只穿着白色亵衣靠在软榻上的阿娇。她转身对跟在她身后的苏文道:“你们就在外间候着吧。”

    她跨进门槛,又转身将房门关上,本来还想再落个门栓,结果因为个子不高,跳起来都够不着门栓。

    阿娇见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别管门栓了,过来吧。”

    刘璃放弃和门栓纠结,提着裙摆跑向阿娇,然后趴在软塌边:“你去见过尹美人了?她是怎么的?”

    阿娇去见尹美人,本就是想问清楚,她和卫子夫究竟有什么矛盾,会让卫子夫不惜冒伤害腹中孩子的风险,也要陷害她。

    “嗯,见到了。”阿娇收敛了笑容,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刘璃脱了鞋子也爬上了软塌,盘腿坐在阿娇身边问:“她们什么矛盾?”

    “她死

    了。”阿娇的声音有些沉重:“死在了我的怀里。”

    “呀。”刘璃轻呼。

    强壮的大汉都不一定能够熬过廷尉府的酷刑,更何况是尹秀这样柔弱的女子?

    阿娇轻声道:“我安排人将她好好安葬了。”

    刘璃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才好,又听阿娇道:“阿璃,好像是我害了她。”如果那日她不曾去永巷,除岁日也不曾给尹秀赐寝宫,或许尹秀就不会去找卫子夫,那也不会再有后面的事了。

    “你不要这样想。”刘璃往阿娇身边挪了挪,安慰道:“毕竟你也没想到卫子夫会嫁祸尹美人呀。”

    刘璃想如果不是自己有上帝视角,恐怕谁也想不到,那日在披香殿里发生的事情。尹美人确实是无辜的,可卫子夫为什么要陷害尹美人却依旧是一个迷。

    刘璃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卫子夫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一个对她根本没有威胁的美人。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刘璃却觉得,历史上那个被后人所称赞的大汉贤后卫子夫,肯定不是一个善茬。也难怪,她能当了三十八年的皇后。

    “我想为她寻回一个公道,可是我又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阿娇长叹一口气:“总觉得心里堵着一块,很是难受。”

    这件事确实不好证明,尹美人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她们想要查明真相,还是要从卫子夫这边下。

    卫子夫的心里一定藏着一个比她腹中孩子还要重要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她不惜用腹中的孩子来置尹美人于死地。

    那么这个秘密是什么呢?好想知道啊!

    **

    尹美人因为争风吃醋,竟然不惜伤害卫子夫的事情,更加坚定了刘彻要将永巷的那些美人都送走的想法。

    毕竟他现在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一切还是心谨慎的好,所以干脆将人全都送走,一劳永逸。

    因为宫中一半的美人都是平阳公主送来的,她们也都是平阳侯府的人,所以要送走的话,免不了要送回平阳侯府去。

    平阳公主自然就不高兴了。

    这些美人多是她精心挑选出来送给弟弟的,被“陈阿娇”全都送回来不,以后她的平阳侯府还要养着她们。

    万一她的夫君再看上一两个平阳公主想想就来气,为了不让这些美人被送回府上,她决定找“陈阿娇”好好谈谈。

    平阳公主作为天子的长姐,自从弟弟刘彻登基以来,她的身份便也跟着水涨船高,从公主变成了长公主。

    她年长弟弟十几岁,弟弟出生后,母亲不方便照顾弟弟的时候,都是平阳公主在照顾幼弟,所以刘彻也和这个长姐的感情最为深厚。

    刘彻刚登基,没办法亲政的时候,还经常冒用姐夫平阳侯的名字,在未央宫外四处游玩。之后闹出事情了,也都是平阳公主帮他擦屁股。

    所以刘彻亲政后,对这个姐姐也是格外的好。

    年初都没什么事情,永巷的那些美人也都遣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前不久还有了儿子,刘彻的心情不错,便想着给自己长子赐名的事情。

    他在书阁中,翻阅古籍,打算为自己的长子取个名字。

    他见刘璃没事,还拉着她一起来给他参考。

    对于已经知道历史的刘璃来,这位卫子夫生下的皇长子名字已经定下来了,只是她就是不想,看着刘彻翻遍了古籍,选了好几个字作为名字的备选。

    刘璃故意使坏,趴在刘彻对面道:“父皇,你别光想一个名字呀,你肚子里的宝宝出生后,也要取名字的,不如一起想一想。”

    经刘璃这么提醒,刘彻觉得也有道理:“得对,确实要好好想想了。”

    于是不一会儿功夫,刘彻已经选了十多个备选

    名字,一一写在竹简上。

    刘璃随拿起几个竹简看了看,撇了撇唇道:“怎么都是男孩名字?万一父皇肚子里的是妹妹呢?”

    听到刘璃的话,刘彻微微扬起眉梢,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中浮现出难得的柔情:“若是个女孩,就叫阿琼吧。”

    刘璃撇了撇唇:“女孩的名字这么快就定下来了,男孩却如此慎重,父皇你真是偏心呀。”

    刘彻抬敲了一下刘璃的脑袋瓜道:“其实,阿琼这个名字,本应该是你的名字。”

    “咦?”刘璃一愣:“我的名字?”

    彼时刘彻和阿娇还是恩爱夫妻的时候,两人曾畅想过,他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阿娇喜欢女儿,于是他们两人就一起想到了阿琼这个名字。

    琼比喻事物的美好,有琼玉,美玉的意思。

    他们的女儿,就是最美好的琼玉。

    可惜后来阿娇多年不孕,两人又经常吵架,早就忘记了曾经的美好。等阿娇重生回来,怀孕生女后,太皇太后亲自赐了名。

    阿琼这个名字,便没人再提了。

    如今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若是个女儿,刘彻想,叫阿琼再适合不过了。

    啧。

    刘璃在心里叹了一声,将话题又转回了给皇子取名字的事情上,她看了几个字,居然都能和历史上汉武帝儿子的名字都对上。

    当然也有几个字对不上,但这些问题不大。

    刘彻拿起两个竹简,思考了片刻道:“不如卫皇子就叫刘伟吧,有高大壮美、才识卓越之意。”

    刘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开口发表意见吐槽,又听刘彻道:“朕腹中的这个孩子,若是男孩,便取名为刘据。”

    刘璃:“???”

    她不可思议道:“为什么要叫刘据?”

    刘彻道:“据有安定太平之意,朕希望太子的降生,可以让大汉国内安定太平。”

    刘璃稍稍咽了下口水,单从名字上来看,刘彻对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期望值还是很大的。至少他现在已经不会觉得,这是阿娇的儿子,会威胁到他的皇权,甚至还没出生就承认了这个孩子的太子之位。

    但是从历史结果来看,刘璃并不希望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名字叫刘据。

    于是她非常有良心的开口建议:“父皇,据这个字如此有意义,不如给卫皇子吧。等弟弟出生后,再想他的名字也不迟。”

    刘彻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也可,太子的名字还是要再慎重一些,那卫皇子便赐名刘据。”

    刘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甜茶,又听刘彻道:“日后想不到更好的,那太子便叫刘伟。”

    “噗。”刘璃一口茶被喷了出来,正好面对面喷了刘彻一脸。

    刘彻:“??”

    刘璃一边咳,一边忍着笑意和刘彻道歉:“对不起父皇,我不是故意的。”

    刘彻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黑着脸道:“有这么好笑?”

    刘璃死死的咬唇,憋住了笑意。

    单看刘伟这个名字确实不好笑啦,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张伟,那这笑点不就来了么?

    而且陈阿娇和汉武帝的儿子,怎么可以叫刘伟这么普通又平凡的名字呢?!

    守在书阁外面的芙蕖接到了宦官的通知,连忙进来告知皇后:“君,平阳长公主来访,已经在殿内了。”

    刘彻神情一顿,随即想到了平阳姐姐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他将自己脸上的口水擦干净,假装严厉的训斥了刘璃一声:“你好好在书阁学习,我去见见你姑姑,等回来考问你学习的成果。”

    刘璃:“”

    等刘彻离开后,刘璃伸将写着刘据两

    个字的竹简拿在里把玩着,她又不禁想到了卫子夫用刘据陷害尹美人的事。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刘璃决定再仔细回忆一遍,尹美人和卫子夫在披香殿的相处情况,不定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

    “阿姐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我好让宫人准备茶点招待你。”刘彻脸上露着笑容从殿外走进来。

    平阳公主端坐在殿内,见到刘彻这个“皇后”也没有起身拜礼的意思:“哪里敢劳烦皇后的招待?”话语中尽带着讽刺。

    刘彻只是扬了扬眉,心中稍有些不快,不过念在对方是自己敬重的长姐,他也没计较这些。在芙蕖的搀扶下做好后,才开口:“阿姐来我这椒房殿,是有什么事吗?”

    平阳公主话音中带着几分嚣张:“我来有什么事情,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给我弟弟送的那些美人,你凭什么要将她们都遣送回去?”

    刘彻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凭什么将她们遣送回去?阿姐,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身份。”

    平阳公主嗤笑道:“陈娇,你如今是皇后不假,可那又如何?我还是阿彻的姐姐呢。”

    刘彻:“?”

    那又如何?!平阳姐姐对待阿娇这个皇后,未免也太过失礼了吧。以前他总听平阳姐姐阿娇骄纵,不给她面子,并未怀疑过阿姐此话的真实性。

    因为那时候的阿娇确实骄纵,连他这个天子的面子都不给。

    可如今看阿姐对阿娇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她所的那样受了委屈。

    平阳公主话音中带着嘲讽:“阿娇,姐姐早就提醒过你,你若是再这么骄蛮任性下去,阿彻迟早是要废了你的。”

    刘彻眯了眯眼,低笑了一声,笑声中却带着一丝阴冷森然,他开口道:“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央宫的那些美人,是陛下要赶走的,可不是我要这么做的。”

    “阿彻的意思?”平阳公主不相信,她嗤声道:“不可能,我的弟弟我最是了解,他怎么可能让那些美人离开?定然是你又和阿彻胡搅蛮缠了。”

    “怎么不能?”刘彻高高的挑眉,抬抚着腹:“陛下心中有我还有孩子,为了杜绝再发生卫夫人早产的事,所以为了我遣散了后宫美人,阿姐还有什么异议吗?”

    平阳公主听着“阿娇”如此“天真”的话,忍不住大笑出来:“哈哈哈,阿娇呀阿娇,你是真的天真呢还是傻呀,你不会真的以为阿彻爱你吧?”

    刘彻冷着脸反问:“为什么不爱?”刘彻一直觉得自己是爱阿娇的,不然他也不会忍受她骄蛮的脾气这么多年,放纵她可以在自己面前不那么尊敬。

    平阳公主听着“阿娇”这么理所当然的反问,只觉得好笑。这个表妹啊,从就这么天真,没想到如今快三十岁了,竟然还是一点没变。

    “阿娇,你还记得栗姬么?”平阳公主轻轻的开口:“当初馆陶姑姑想将你许配给栗太子为太子妃,栗姬因为和馆陶姑姑有了嫌隙,看不上堂邑侯府,所以拒绝了让你当太子妃”

    这些过往,不需要平阳公主,刘彻也是记得的。也真是因为栗姬的作死,他才有会被父皇选中,成为太子,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姑姑馆陶公主的帮忙。

    “栗姬最后没有当上皇后,她的儿子也失去了太子之位,就是因为她太过骄纵,甚至得罪了馆陶姑姑,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平阳公主微微眯起眼睛:“你如今的情况,是不是和当年很像呢?”

    刘彻:“?”像什么?

    “馆陶姑姑当年是天子的姐姐,如今我也是天子的姐姐。栗姬当年得罪了馆陶姑姑,所以无缘于后位。你如今得罪了我,就不怕也失了这个皇后之位吗?”

    平阳公主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学习她的姑

    姑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曾经搜罗天下美人送给她的弟弟汉景帝,所以她也搜罗能歌善舞的美人给自己的弟弟。

    馆陶公主仗着是天子的姐姐,在未央宫中横行霸道,不将当时已经是皇后的母后放在眼里。她如今一样也不将是皇后的陈阿娇放在眼里。

    馆陶公主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太子,成为了皇后。她一样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日后的太子,成为日后的皇后。

    至于这个太子是谁,平阳公主想,必定不会是陈阿娇腹中的这个孩子。

    然而平阳公主想要复刻如今窦太主的权势和地位,多半是不可行的。

    毕竟窦太主是曾经窦太后唯一的女儿,也是汉景帝唯一的姐姐。而汉景帝不是如今的汉武帝,汉景帝更重视孝道亲情,和窦太主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馆陶公主刘嫖可以从公主变成长公主,然后再变成如今的大长公主。

    并不是所有公主都能成为大长公主的。

    听到自己姐姐竟然对自己出这样的话来,刘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拍桌,怒斥道:“平阳公主,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桌子上的茶具都被拍得跳了起来,平阳公主愣愣的看着从“阿娇”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刘彻也不给她开口的会,冷着脸道:“我倒是没想到,阿姐你竟然一直以姑,以我母亲为榜样。当年的栗姬是无缘后位,可如今我已经是皇后了。我腹中怀有皇嗣,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轻易废了我!”

    平阳公主:“”

    刘彻抚着自己的肚子,声音依旧清冷:“当年高皇帝偏宠戚夫人,甚至还想废了嫡子的太子之位,传给戚夫人生的儿子。最后戚夫人是什么下场,阿姐你应该也是清楚的。”

    平阳公主听到“阿娇”拿高皇帝的事情举例,惊得不出话来,最后颤颤的开口:“陈娇,你你你居然想要效仿吕后么?!”

    刘彻冷冷的挑眉看向她:“我只是再向阿姐你阐述一个事实罢了,希望阿姐你认清楚,如今大汉的皇后是谁,莫要折本逐末,得不偿失了。”

    平阳公主一时间哑口无言,这还是她认识的陈阿娇么?为什么她在她的身上仿佛看见了自己弟弟的身影?

    就在平阳公主暗自惊疑的时候,阿娇从殿外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笑:“朕听闻阿姐来了椒房殿,特意过来看看。”

    看见自家弟弟,平阳公主倏地站起来,就想着要告“陈阿娇”一状。却没想一旁的刘彻先站了起来,声音突然变得细柔了起来:“陛下,妾身方才被平阳姐姐给气到了,现在哪哪都不舒服呢。”

    平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