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出事了吧？”

    三人一阵心惊,凌晨到现在足有好几个时，都够往返学校和基地两次了，两位队友没理由到现在还没消息。

    白冰鲤拨出了越橙的通讯,无法接通。

    两秒后,白冰鲤的通讯响起，萧湛然打来的。

    画面里的人是越橙,他看起来冷静如常,应该没有受伤：“队长。”

    白冰鲤三人松了口气：“萧湛然呢？”

    “他在驾驶飞行器,动驾驶能把速度提到极致，我们大概十分钟就能回来。教官那里,帮我们找个理由请会儿假。”越橙回答。

    “噢好,你怎么用的是萧湛然的光脑？”白冰鲤问了句。

    越橙看了眼自己空无一物的腕,“出了点意外，我的光脑坏了。放心吧,我和学长都没事，具体等我们回去再。”

    白冰鲤点头：“我们也要去集合了,快迟到了。”

    三人得到队友平安的消息后，连跑带飞的往楼下跳，冲到训练场门口时，皇甫茜猛地刹车,结结巴巴喊了句：“爷爷爷？”

    皇甫厉拎着哨子,显然就是今天的教官，酷老头吹胡子瞪眼：“激动什么，你不是昨晚就知道我来了？”

    皇甫茜：“没没什么。”

    白冰鲤也有些紧张：“教官,我们两位队友身体不适,得晚到一会儿”

    皇甫厉：“哦,知道了,最多半天。”老头完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挥赶她们，不想再面对糟心事。

    原本是想给队友编个闹肚子借口的白冰鲤，什么都没出口，皇甫厉就准假了。

    她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位队友，顾承星和皇甫茜捂着脸冲她点头：你没理解错，校长大人就是那个意思。

    白冰鲤：

    另一边，飞行器上。

    通讯结束，越橙把里的光脑放在桌上。

    光脑突然传来两声震动，越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消息是皇甫茜发的，他放心地点开。

    指挥，为了老萧的尊严，你们千万不能十分钟就到！

    越橙：？

    已经给你们请了半天假，多在外边儿溜达溜达，最好晚上再出现！

    越橙：

    “怎么了？”萧湛然回头问。

    越橙没想明白，于是直接把光脑扔还他：“你看看。”

    萧湛然也没看懂，但他的目光在“老萧的尊严”几个字上停顿了一秒，果断调转飞行器的驾驶方向。

    极速行驶的中途紧急掉头，沙发上的越橙差点被惯性甩出去，他向驾驶舱的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萧湛然：“抱歉。”习惯了独自一人驾驶飞行器，忽视了这一次有人坐在他身后，“我以后都会注意的。”

    “没事，现在去哪儿？”越橙明白，对方这是打算听皇甫茜的，拖延半天再回去。

    萧湛然：“去挑一款新光脑吧。”

    越橙：“行。”

    光脑损坏本来就是必须重买的，既然不急着返回基地，去趟商场是个好选择。

    六个时前。

    外卖车闪着绿灯回到了帝**校第六食堂，径直驶入后厨区域，其内早空无一人，两道身影趁着夜色来到科研部的大楼。

    “选拔赛用的械犬是s型普通战斗款，应该在七楼的非人形械生物储存仓。”越橙过了一遍科研部对外开放的结构图，迅速锁定了目标所在。

    一楼有学生可自由出入的任务厅，二楼开始就是非内部人员不可入区域。

    越橙计算着每个摄像头转向的时间，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通风管道口下方。

    科研部部长索自启是个超高龄的老头，个性偏执，不喜欢呼吸人造空气，所以科研部的大楼和其他建筑不同，保留了老式空气净化系统和通风管道。

    管道入口处横亘着一道可探测活物的红外线。

    萧湛然取出一个盒子，放出一只仿生老鼠，老鼠吱吱叫了一声，冲着通风管道内跑去。

    红光一闪，仿生鼠僵直倒地，被烧成了一块依稀能辨认形状的焦炭。

    像是信号接触不良一般，红光在杀完闯入的仿生鼠后，闪了两下，然后停了。

    顾承星在仿生鼠身上加了个一次性干扰装置，当仿生鼠受到攻击后自动开启，时限七秒。七秒，足够两人通过了。

    七楼，储存仓。

    关闭模式的械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微型爆炸物探测仪一圈一圈地从它们头上飞过，蓝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是安全的意思。

    几百只械犬，没有一只装载过爆炸物，选拔赛里出现的那一只就更可疑了。

    萧湛然：“去隔壁办公室看看吧。”

    越橙点头。

    非人型械生物的管理室不大，里面只有两套办公桌椅，桌上放着一些纸质文件。

    越橙随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份交接表。

    校队选拔赛用品交接表

    时间：0月20日

    地点：科研部20室

    负责人签字：王欢(械犬管理员)陈笑笑(校队的负责老师之一)严山海(科研部副主任)

    20是严山海的办公室，比楼上的管理室大了五倍，有工作区、休闲区和会客区。

    工作区的操作台上，架着精密的仪器，还有制作到一半的半个仿生身躯。

    这里的主人看起来很随性，工作台乱糟糟，零件摆放随意。一看就是下班后把里的活直接丢下，等待明天继续干。

    越橙和萧湛然同时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色圆球，就这么大剌剌地丢在桌边。

    严山海的工作物品里，有械狗里的自爆装置的外壳。

    越橙摇头：“太轻易了。”

    严山海作为接触过选拔赛物品的人，刚好头又有爆炸物相关的项目，那只自爆械犬，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自爆装置威力确实不，但是选拔赛里仅发现了一枚。

    被顾承星投出去扰乱了战局，救出了被困的曼九思队。由于顾承星拆械犬时正被一堆狗狗围攻，队友的甲都在他身边保护他，所以老师们看不清也不知道，他丢出去的东西是狗脑袋里撬出来的。

    如果当时那条械犬没被顾承星拆了，而是在攻击其他军校生时自爆，受伤的也只会有一人。那个结果既能引起校方注意，又不会过分严重。

    校队负责老师一旦调查起来，矛头就会直接指向严山海。

    萧湛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开光脑发了几条讯息。片刻后抬起头：“近期严山海确实是在竞争主任的位置，对是另一名副主任，何安理。”

    他把何安理的资料转发给越橙。

    何安理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四十岁的样子，斯斯文文一副书卷气息。研究的方向明显和严山海不同，他负责生物药剂方向，和完全不沾边。

    越橙轻嗤：“军校里的职位竞争，段也这么简单直白？”

    “科研部和其他部门不同，这里的人不全是军人，有很多特招的专业技术人员。有时候，最简单的段，就能带来最直接的效果。”萧湛然答道。

    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严山海做的，无论他之后能不能洗清嫌疑，只要绊住他一段时间，新主任的人选就会定下。

    段虽，却对严山海管用。

    越橙对这个结果很无语，本以为是针对军校生的阴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瞒着老师趁夜冒险出来调查，得到的结果居然是办公室斗争，伤害军校生只是为达成目的的媒介。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去何安理办公室转一圈，没问题的话就回去吧。”

    萧湛然：“好。”

    何安理的办公室和严山海在同一层，24，两人各居一隅。

    两人没有回到通风管道，直接避开摄像头走过去。

    夜深灯暗，整层楼都安静无声。

    快到24门口时，前方突然飞射出点点白光。

    几乎是同时，越橙和萧湛然一起矮身躲避。

    “心！”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整层楼一片漆黑，何安理的办公室外却有人在。

    两人转身往拐角跑，身后的人持枪追了过来，子弹不停乱射。可惜对方一看就不是军人，速度慢吞吞的，等他转过弯时，楼道里早已空空如也，安静无比。

    那人开了走廊的灯，在楼道里绕了好几圈，一无所获。

    越橙和萧湛然屏息挤在一个窄的杂物间里。

    杂物间也是需要磁卡才能打开的，但是和其他重要的地方不同，这里的权限只有b级。

    两人跑到这个房间门口时，越橙看到磁性锁上亮着的浅蓝色光，没有多想，掏出第六食堂的工作卡就刷了一下。

    权限等级达标，杂物间的门应声而开。越橙拽着萧湛然的，躲进了门内。

    两人都穿着械外骨骼装甲，让本就不多的空间更加狭，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才能把门关上。

    越橙几乎贴在萧湛然胸前，两人的呼吸浅浅交融。外骨骼具有传感功能，传达着身边人的外骨骼冰冷坚硬的触感。想来对方那里也是一样，怀里贴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存在。

    外面的那人没有善罢甘休，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掏出磁卡，一间一间开楼层房间的门，楼道里响起清晰的嘀嘀声和关门声。

    萧湛然低声：“走。”

    他推开了杂物间头顶的通风道隔板，率先跳了上去。

    越橙刚要紧随其后，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杂物间里放着很多东西，角落里有个箱子，上面写着“待销毁物品，每周清理一次。”

    很明显，本周的清理工作还没开始，半个箱子被装满。一堆械物品里，露出了一个仿生人的脑袋，是艾克迪。

    开门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那人已经来到了杂物间外，磁卡贴上了刷卡器，嘀嘀声响起。

    电光火石间，越橙一把抓出了艾克迪，飞身跳上管道口。

    杂物间的门开了，外面的人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啪”地把门关上，继续往下找。

    趴在通风管道里往下看，两人终于看清追逐他们的人的面貌。

    不是何安理。

    是个仿生器人，眼睛冒着紫色的光，行为动作像极了真人，连找人速度都比普通器人慢，和个普通人类差不多。

    就连刚才发现了两个夜访者，也没有立刻连接科研部大楼的安保系统拉起警笛，而是自己开枪射击，像是把自己当成了这层楼的看门人。

    越橙拍下了一段仿生人行为的视频，然后没再管它，两人离开了科研大楼。

    夜色朦胧，晨雾渐起，一辆新的外卖车已经等待在了科研部外面。

    它会给校队训练基地送早餐，搭乘它就能悄悄回到基地。

    外卖车闪着绿灯悠悠开，越橙把顺出来的待销毁仿生人放在车厢里，举着光脑拍照。

    萧湛然：“这是？”

    越橙：“上个月的新生大考你记得吗，它是里

    面的npc。我想知道，它待销毁的原因。”

    他按下了艾克迪的开键，但是仿生人没有一点反应。越橙又戳了几下：“坏了？没电了？”

    少年叹气：“星星在这儿的话，就能直接把它拆了。”

    “带回去拆也一样。”萧湛然道。

    外卖车出了帝**校一段挺远的距离后，突然，变故横生。

    艾克迪的腹部发出了一阵红光，然后仿生人内部开始烧灼，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烧出了糊味，内部构件完全损坏。

    越橙却顾不上看它，因为红光过后，外卖车咯噔一下停了，绿灯熄灭，这辆智能车故障了。

    两人跳下车，查看外卖车的情况，无法开。

    越橙拧眉，第六食堂所有智能设备刚检查过一遍，不应该这时候坏。

    很快，两人就找到了外卖车故障的答案。

    因为越橙刚准备重新调遣一辆外卖车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光脑也死了，打不开。

    刚才那阵红光，是对周围电子科技的攻击。待销毁的仿生人无法开，体内的距离程序仍然在运行，离开了科研部一定距离，就会无差别发出病毒攻击，同时自毁。

    他当时带走艾克迪，只是心里有点疑虑。现在，却已经百分百能肯定，艾克迪有问题，被不知道什么人动过脚。防护程度如此谨慎，内里想要保护的数据一定十分重要。

    越橙意外的是，萧湛然的光脑没坏。

    “我的光脑在军部做过防火墙，这明，这个仿生人内部的技术没有突破第一星系军区的技术，至少给出了一个探查范围，它的主人段虽然脏，实力却达不到军部水平。”萧湛然解释道。

    “这明科研部的问题不止是内斗了，真的存在居心叵测的人。”越橙沉思。

    越橙借他的光脑重新调了外卖车给基地送早餐，他们却不能继续等新的车来了。远处的天际天光已现，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冒出来，天亮了。

    外卖车速度有点慢，来不及在集合前赶回基地。

    萧湛然不肯让越橙再触碰艾克迪，他联系了萧家的人，不一会儿，两架飞行器出现。

    一架飞行器运走了外卖车、车上已自毁的仿生人和越橙的光脑，由萧家统一送去检查和维修。另一架飞行器留给了两人，让他们赶回基地。

    萧湛然的光脑从腕间取下来后，就一直没再戴上，自己打通讯时也是直接拿在上的。

    上了飞行器，他把光脑递给越橙，自己去了驾驶舱进行动驾驶。

    越橙微微一怔，这人对自己一点也不设防，光脑的**模式完全解开了，非虹膜认证的主人也能使用全部功能。

    给白冰鲤打完通讯，却得到让他们至少半天后再回去的回复，两人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