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扬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时时哥”

    刚才在隧道中没有光线,他只能凭借时寒黎流淌到他身上的血判断她受伤了，但是具体伤到什么程度并不确定，因为时寒黎不但成功袭击了另一个人,还在坍塌的隧道中一直扛着那人走在他上面，为他挡住了大部分泥土和落石,他还以为她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现在他看到了时寒黎，他简直不敢相信,伤成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活着。

    但是时寒黎没有回答他，她伸将程扬拨开，径直走向宇文姚迦。

    宇文姚迦脸上的笑容还没等展开就彻底消失,她连中毒都没有软过一下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目光惊愕而恐惧。

    “时”

    “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时寒黎的嗓子被烧坏了，清冷好听的声音从来没有过如此沙哑,当她走近了，宇文姚迦更加看清了她脸上和身上的伤口里飞速蠕动修复的组织，一阵锥心的疼痛从她心口传出，她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她伸出,想要触摸时寒黎的伤口，却又不敢，然后她颓然地垂下胳膊，低声:“眠龙。”

    “眠龙？”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在挖这条隧道的时候它还不在。”宇文姚迦发颤的眸光看向时寒黎,“就在末世刚爆发的时候,它出现了,就像一条熔浆凝成的巨龙,它藏在地表下，无法确定位置，但只要有它的滋养，所有的动植物都能飞速进化包括人。”

    时寒黎立刻意识到什么:“你之所以这么快进化到二阶，就是动用了它的能量？”

    “是，我一直都在试图控制它，但我失败了，我甚至没有直接接触它的能量，你撞见了它，现在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个奇迹。”宇文姚迦语速飞快，“你跟我走，不能这样露在外面，你会感染的。”

    她不敢去碰时寒黎，只是焦急地望着她，时寒黎却轻轻舒出一口气，就像没感受到周身烧灼的剧痛，:“你这是在自杀。”

    天下没有白吃的美餐，有这个东西在地下岩层中，对这里的生态并不是一件好事。

    物种进化太快，就像被强行透支了生命力，很容易导致物种爆发，甚至会引发兽潮，她现在知道宇文姚迦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虚弱了。

    “这种能量太霸道了，不但强横，还有很强的热毒性，你去泡的那个温泉，也是因为它诞生的，对么？你每隔三天泡一次，就能解掉一些毒性。”时寒黎，“如果不将它处理掉，引发野兽暴动是迟早的事。”

    当时她看到宇文姚迦身上没有外伤，就判断她身体虚弱的原因一定就在内里，本来她猜测她是因为操控太多毒物，导致自身被毒素侵袭了，现在看来她还是猜测错误，导致宇文姚迦重伤的，是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可怕的东西。

    “你得太晚了。”殷九辞走过来，“兽潮已经暴动了，正在袭击地下城。”

    他的神色有些不对，看到时寒黎还活着的开心，看到她形貌时的愤怒和恐惧，再加上刚刚死里逃生，大起大落之下，他的大脑为了让他的情绪不过载，将所有的细枝末节全部抛弃，让他只看得到时寒黎的存在，然后大脑再一点点地将信息放还给他，让他眼神明灭，狂热中带着些许扭曲。

    时寒黎微微一怔，她看了眼宇文姚迦浑身的血，一脸惊愕的白元槐，已经死去的剑齿虎，目光落到了殷九辞身上。

    她刚才就注意到了殷九辞，只是他一看就是几人中最没事的那个，就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但这不代表她不关注他。

    实话，一出来看到这种场景，她还以为宇文姚迦和殷九辞打起来了。

    “时哥，先回去治伤吧。”程扬咬着牙，“你这样实在不是办法。”

    他牙根紧咬抑制住眼中的湿意，却无法抑制住话间泄露出的哽咽。

    没有人能看到时寒黎这个样子而不动容，更何况这不是他看到的第一次了

    时寒黎低头看了眼自己在快速修复的臂，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越过宇文姚迦，前去将插在树上的刀拔了下来，被戳死的人掉到地上，她后撤一步避开，扭头看向其他人:“没事，现在告诉我，我下去的几个时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三个人都执着地望着她，希望她先回去处理伤口。

    但是时寒黎怎么会是轻易妥协的人，她那只完好的眼睛平平地略过三个人，直接盯住在后面不敢上前的那个。

    “白元槐，你来。”

    白元槐猛地僵住，四个大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内心产生了剧烈的纠结，战战兢兢地问:“所有的吗？”

    殷九辞的声音冷淡下来:“没什么可瞒的。”

    白元槐不想违背时寒黎也不敢得罪他，既然他这么了，就尽量快地把时寒黎进入暗道之后的事全都大概了一遍，以及地下也许还有一个这种人的事实。

    所有人都以为，听到这些事/后反应最大的人应该是宇文姚迦，这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相当于直接挑衅她的权威，然而一听这些人的事，时寒黎蓦然扭过头来，紧紧盯住了殷九辞。

    殷九辞脸色一白，眼中忽然流露出偌大的惶恐:“我不我没有背叛你，那条路我也不知道真的能有人”

    “你怎么联络上那些人的？”

    殷九辞怔住，时寒黎当即蹲下/身来，拨开底下已死那人的眼皮，在看到他的瞳孔后她呼吸一窒，又掰开他的下颌，看到了他满嘴不似人类的尖牙。

    她动作果决，一看就是知道这些人的特征，让其他人都有些怔愣。

    在确定了这些人的特征之后，时寒黎马上看向宇文姚迦，声音紧绷而急促。

    “逮捕还在地下的那个人，快！”

    宇文姚迦表情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按上了耳麦:“去训练场入口，抓住那里的人。”

    时寒黎却不放心，她猛地站起身，如果不是出口处已经塌陷，她看起来都想直接调头从这条路回去。

    动作过猛，再加上重伤导致大量的失血，她一站起来就感到一阵晕眩，立刻伸撑住旁边的树干。

    “时哥！”

    “时寒黎！”

    时寒黎抬阻止他们的靠近，阖上眼尽力维持意识的清明，她感到太阳穴在剧痛中突突地跳动。

    “要快，一定一定，不要让他逃走。”她低声出石破天惊的话，“这不是人类，他可以传播丧尸病毒。”

    她一直在关注和提防的东西，终于还是出现了。

    在书中，末世爆发三个月左右的时候，全生物基本进化过一到两轮，病毒也同样发生了变异，这种变异不止体现在各种各样的变异丧尸上，它出现了免疫逃逸，当进入宿主体内之后，不只像之前那样，只有杀死宿主并控制宿主一个结果，进化之后的病毒，有了和宿主共生的能力。

    被进化病毒寄生的方式不同于直接的撕咬，一旦被撕咬，人还是会彻底变异，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但如果是一种相对间接的感染方式，比如被携带这种进化病毒的蚊虫叮咬，或者食用了感染病毒的水源或者肉类，以及在这次进化之前，只是被丧尸抓伤也许不会变异，但是在进化之后，只要被由进化病毒感染的丧尸抓挠到皮肤，就会导致这种变异。

    发生这种变异的人，明明还保留着作为人的思维和情绪，但是特征又更像丧尸，他们不会痛，受伤也不会流血，他们不是人也不是丧尸，更像是被两个族群同时抛弃的第三方，无论哪一方都不可能完全接受他们，他们也不会认同自己属于人类或者丧尸，就这样诞生了一个末世后崭新的族群，被称为次生物。

    在这个拥有庞大数量的族群诞生之后，世界的形势更加危险复杂，纯人类的处境也更加险恶。

    人类，次生物，丧尸，以及变异动物，四方势力都可以靠吞噬彼此来获取力量，却又无法真正克制彼此，这种混战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丧尸君王出现。

    而在剧情里，殷九辞掌控在中的第一批势力，就是一个混合着初始次生物的群体，这个时候人们对次生物的了解还不多，乍然见到有这么一群人，明明不是丧尸却又不会痛不会流血，就诞生了一群认为丧尸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是值得信奉之天神的邪/教徒，而次生物，则是引领众人接近和侍奉天神的人，是值得崇敬的朝圣者。

    殷九辞自身没有变异，从始至终都是完整的人类，书里没有详细写过他是如何将那些傲慢又狂热的邪/教徒收为己用的，但这些人的确成为了他中最凶残的武器，这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反人类疯子，和殷九辞这个疯子相得益彰。

    在下面的时候时寒黎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到出来之后得知这是殷九辞联络的人，才产生了这种猜想，于是马上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特征，结果不出所料。

    该出现的还是出现了，她仿佛间又感受到了当初在医院的那种感觉，汹涌的命运朝她呼啸而来，她却已经不会再迷茫和忐忑了。

    时寒黎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宇文姚迦瞳孔皱缩，她口唇微张，只来得及快速留下一句:“去温泉池，能解你中的毒。”

    完，她强行提气，盖住原本的虚弱状态，转身向另一个入口跃去。

    事关丧尸病毒，不能承受一丁点的失误，她必须要亲自去抓捕那个人，以对地下城所有居民交代。

    时寒黎没有阻止她离开，被烧焦一半的指扣在树干上，微长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中，她转过头看向殷九辞。

    “你和那些人做了什么交易？”

    殷九辞的神色间也有着还没收回的震惊，显然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情况，时寒黎猜测他们之间的联络应该还没有持续很久，起码彼此还没有过坦诚的交流。

    “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殷九辞眼底浮现出惶恐的神色，“在被抓进地下城之后，我尝试着用蜘蛛联络外界，他们给了我回应，告诉我可以帮助我离开，但我要给他们做内应，为了增加筹码，我告诉他们自己的特殊能力，他们果然上钩，等我出去之后让我帮他们驯化一只变异蜘蛛，这就是我们的交易。”

    殷九辞直直地看着时寒黎，她堪称恐怖的容颜没有让他露出分毫退缩，他焦急地靠近一步，语速加快:“我从来没想答应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走的那条真的能通下来，昨晚你进入这条路没了消息，我不得不冒险把一个人送下去”

    这是殷九辞第一次急于向时寒黎解释什么，他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惶恐，这种惶恐让人想到即将被遗弃的猫，用尽全身解数蹭着主人的裤腿，极力祈求着不要赶走他。

    程扬和白元槐都没有话，看着这样的殷九辞，哪怕是对他有些微词，这时候也不想落井下石了。

    “我知道了。”时寒黎沙哑地，她有些站不住了，就顺着树干滑坐到了地下，背靠着树干尽力调息。

    殷九辞站在原地，一种偌大的恐惧感升上来，担心时寒黎出事和担心时寒黎赶他走两种想法在他心头剧烈交锋，最终还是担心时寒黎出事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他心翼翼地蹲下来，向前倾着身子靠近时寒黎。

    “你伤得厉害，让我给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时寒黎没有看他，而是透过他的肩头目光向后，看向站在后面同样伤痕累累的程扬。

    “把那人杀了。”

    程扬立刻意识到她的是谁，刚才时寒黎不知道下去那人的身份，顺一起给救了上来，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用留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会话会思考长得像人又不是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时寒黎杀，没人会反对。

    程扬的爪子干脆利落地扎穿了那人的头颅，因为是一阶，连晶核都没有，溅射出来的只有污浊的脑浆。

    看着向她走来的程扬，时寒黎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圈，程扬会意地:“时哥，我没有被他伤到，倒是你，还是让殷九辞给你包扎一下吧，还有宇文的那个温泉，能解毒的。”

    殷九辞还蹲在旁边，因为时寒黎没有理会他，他全身都僵化了，又不敢乱动，眼中有着没有消散的惶恐。

    时寒黎这才看向殷九辞，完好的那只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他想象的责怪或者厌恶，仍然干净得惊人，以及一丝无法压制的隐隐痛色。

    “我的特殊能力在修复我，不用包扎，一会就没这么可怕了。”她难得耐心地解释自己的情况，“如果不是你的特殊能力，一个照面下我可能就已经死了，谢谢。”

    殷九辞愣住了。

    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你不怪我？”

    “我怪你什么？”时寒黎反倒有点不理解。

    根据白元槐讲述的，殷九辞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一群什么人，是想利用他们自救，而现在虽然为了救她放了一个进地下城，那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宇文姚迦已经去处理了，她这个被救的人没有资格什么。

    而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殷九辞的问题，是因为杀死那只次生物和程扬有没有感染这两件事更重要，在处理完之后她原本就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按照理性将事情的严重程度划分了等级去处理，给殷九辞带来了多大的惶恐。

    他的肩膀整个塌陷了一瞬，他顺势坐到了地上，慢慢地垂下头来，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他脸上滴落下去，没入被血染红的草和泥土里。

    程扬犹豫了一下，还是:“他是在害怕，因为他之前拿那些人去试路，担心时哥你知道之后会怪他。”

    “我没有逼迫他们。”殷九辞声音有些哑，语气却很冷，“我告诉他们很危险，是他们自己选择用人命去试。”

    “但这正合你意，不定你还推波助澜了一下。”程扬。

    他末世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三观正常性格耿直，末世刚爆发的时候大家自身难保他还想着帮人，还贡献出了格外珍贵的食物，后来甚至为了保护墨艾和檀药酒自己差点被打成残废也在所不惜，他骨子里就有一种爱管闲事的正义感，即使末世了也没有扭转过来，所以他一直本能地感觉和殷九辞八字不合。

    但是一直以来的同伴情谊让他放下了这种偏见，如果殷九辞一直保持这种讨人厌却不真作恶的样子，他也逐渐接受了他，甚至还会为他担心，然而现在

    程扬最受不了的就是殷九辞打着自己的算盘，将重要信息对时寒黎隐瞒，如果他没有隐瞒这些信息，也许时寒黎就不用遭受这一遭劫难。

    时寒黎这一身的烧伤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又想起在图柳市的时候，时寒黎把他支开，自己差点和上万只丧尸同归于尽，他将她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一幕成为了他多少个夜晚的梦魇，他有时候猛然惊醒，都忍不住去看一看时寒黎的方向，确定她还在这里。

    而现在，殷九辞让这一幕再次发生了，程扬无法控制这种几乎将他整个人点燃的愤怒。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这一点，还是不想让重伤状态的时寒黎因为内讧而烦心，殷九辞只是低低地了句谁也没听清的话，就垂着头坐在那里，不再多一句话。

    刚才白元槐的讲述太概括了，时寒黎这才知道还有活人试路这回事，她沉默下去。

    此时兽潮刚过，太阳慢慢地攀升到上方，整个雨林有一种翻新过后的静谧感，如果不是空气中流动的血腥气味，会让人恍然觉得这一幕岁月静好。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李慕玉和倩倩从灌木丛后面露面，两人都挂了彩，还没展露出的喜悦在看清时寒黎的状态之后全都变成了惊恐。

    “时哥！”

    李慕玉整个人扑跪到了时寒黎面前，想要伸碰她又不敢，眼眶立刻红了起来:“怎么会弄成这样？”

    倩倩慢慢地走过来，她没有像李慕玉一样扑过去的立场，只是站在旁边，轻声:“好歹，活着出来了。”

    时寒黎抬起头望向她，在察觉到她脸色微变之后，又低了下去，用发丝遮住自己部分容颜，才:“刚才宇文走得太急没清楚，你们对那个东西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她的反应让倩倩呆了一下，她意识到时寒黎是误会了自己眼中的惊恐，但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她只好压下焦灼，:“没有多少，大姐头一直在试图引诱它出来，起码让它离开这里，但是她只能大概判断它藏在这一片，碍于它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和下面的城市，大姐头奈何不了它，只能让人远离这条通道。”

    倩倩顿了下，又:“包括训练场，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养殖场还在，是因为大姐头发现在有生物靠近的时候，那个东西的能量会更安分一些，里面都是诱饵。”

    时寒黎半闭着眼睛听着，:“你们的决定是对的，这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东西。”

    时寒黎为什么会笃定这一点，不是因为她比宇文姚迦更有见识，而是数据不会谎。

    她在隧道中只是偶然路过了那个东西，还没有与它正面交锋，那片恍若在呼吸的火焰，只是它移动后留下的能量余波，饶是如此，也差点让她死在里面。

    虽然地道中狭窄黑暗她的身形施展不开也有原因，但只是余波就有这么庞大的能量，可想而知它的本体会有多么强悍。

    时寒黎将隧道中的经历简单给众人。

    当时她意识到有危险之后，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条是直接对上，一条是先不管它让自己上到地面再，时寒黎选择的是后者，她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上攀爬，但是那个东西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生物气息或者热感，她只感到一阵热浪袭来，有什么东西直接打破了墙壁，炙热而夹着剧毒的能量和泥石一起砸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特殊能力正在启动中，她立刻同时用上了控毒和血肉修复，光这一下她可能就死了。

    从那时起这条隧道就在坍塌，时寒黎想要出来，却又被宛如岩浆的泥石流包裹，直到程扬和那个次生物下来，时寒黎发现那个次生物身上有一枚榴/弹，干脆铤而走险，直接把这条隧道都给炸了，让更多的泥土混合进来，降低周身的温度，这才让他们捡回一条命。

    就在这种时候，从进入地下城之后就没什么反应的系统久违地更新了。

    只是在余波中挣扎，时寒黎甚至都没见到那个东西的模样，被系统判定逃脱之后，她的积分瞬间暴涨了一大条。

    除了基础数值上升，连模仿学习的使用时间都被延长到了两个时，否则以她的伤势，也许坚持不到出来。

    这让她有了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而上一次让她产生这种感觉的，是君王幼茧。

    时寒黎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全部源于那本没看完的书，在她没看到的地方，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设定。

    比如，既然丧尸有君王，那动物为什么不会有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