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汉隶之最可师法者
钟繇的书法真迹,到东晋时已亡佚,人们今天所见到的要么为临摹本,要么系伪书。
一般地认为有“五表”、“六帖”、“三碑”。
“五表”指宣示表荐季直表贺捷表(又名戎路表)、调元表力命表。
这是现存钟繇书法艺术性最高的作品,但都不是锺繇的真迹。
褚遂良晋右军王羲之书目,宣示表是唐代所传王羲之临本。
因王羲之亦为书法大家,所以他临摹钟繇的真迹非常成功,从中可以看到钟繇书法的情况。
宣示表真迹,据王羲之曾孙王僧虔书录:“太傅宣示墨迹,为丞相始兴(王导)宝爱,丧乱狼狈,犹以此表置衣带。过江后,在右军处,右军借王修,修死,其母以其子平生所爱纳诸棺中,遂不传。所传者乃右军临本。”
调元力命贺捷三表,也是后人临本,但成就亦较高。
荐季直表可信性最强,在唐宋时期由宫中收藏,周围印有唐太宗李世民“贞观”玉玺。
之后宋徽宗赵佶“宣和”、宋高宗赵构“绍兴”,以及清高宗“乾隆真赏”等御印,一一陈列其上,这明它曾经由以上各帝御览。
后几经辗转,毁于民国十三年(924年),今仅存其影印件。
荐季直表艺术成就很高,元代陆行直赞美此表“高古纯朴,超妙入神,无晋、唐插花美女之态”,为“无上太古法书,天下第一妙迹”。
“六帖”指墓田丙台(简称丙舍帖)、昨疏还示帖(简称还示帖)、白骑帖常患帖雪寒帖长风帖(其后半部分又名安厝帖)。
“六帖”全部为临本,丙舍帖还示帖,成就较高,也较接近钟体,是上乘之作。
至于白骑帖等四种,则经多人辗转临摹,已远离钟体。
接下来就是“三碑”,“三碑”是汉乙瑛置百石率史碑(简称乙瑛碑)、魏上尊号碑、受禅碑
。
这些全为刻本,是否钟繇所作已无从考证。
特别是乙瑛碑,有宋人张稚圭石刻记云:“后汉钟太尉书”。
但现在有一块石碑,也就是被人们称之为乙瑛碑的石碑,却是立于东汉永兴元年(53年)。
据考证,此时钟繇只有三岁,显然是误传。
可是,这么明显的错误,以前的古人就看不出来?
所以,是后来钟繇彷了一块汉乙瑛置百石率史碑,还是另有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应该是有一块类似钟繇真迹的石碑吧?
乙瑛碑又称“百石卒史碑”“孔龢碑”“孔和碑”等,无撰书人姓名,它属隶书书法作品,现存于曲阜汉魏碑刻陈列馆。
这样一块石碑,陈文哲自然是知道。
乙瑛碑为方首碑,高9厘米,宽95厘米,厚22厘米,无额,碑文行,每行40字。
碑文之中记录了鲁相乙瑛,上书请求为孔庙设置百石卒史一人来执掌礼器庙祀之事。
它属于纪事性的祠庙碑,与礼器碑史晨碑合称“孔庙三碑”。
书法上,其书体方整,结构严谨,笔势刚健。
书法雄劲,字取横势,粗细相间,起笔藏锋,收笔回锋。
长笔画呈弯弧,波尾大挑,折角圆和,波势蕴柔。
中敛旁肆,潇洒飞逸,气韵盎然。
所以这块石碑被近人推为东汉绮丽书派的代表,是汉隶成熟的标志碑之一。
所以直到现在,它都是汉隶之最可师法者。
但是,乙瑛碑是钟繇的书法作品,这个没有史料依据。
据陈文哲知道的,已出土的汉碑有二百多种,且风格各异,其碑上都没有刻制书者的姓名。
乙瑛碑是钟繇的书法作品,只是人们的猜测而已。
虽然钟繇擅书法五体,但后人只见到过他的楷宣示表。
至于其它书体的作品,后人从未见过,怎么乙瑛碑是钟繇的书法作品呢?
还有就是夏承碑,有关专家“相传”是蔡邕的书法作品。
但夏
承碑到底是不是蔡邕的书法作品,有关专家也难以肯定。
最后他们只是用了“相传”两个字明夏承碑的书者是蔡邕。
汉乙瑛碑到底是谁的书法作品,到目前为止,人们连“相传”二字都没看到。
为什么乙瑛碑是钟繇的书法作品?陈文哲原来也认为,这个法是站不住脚的!
但是,现在看到这么一块用正楷书写的乙瑛碑,他也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能够放在这里,肯定是被李天强高价收购到的。
以现在李天强的人家关系,肯定不可能轻易被人忽悠。
那么他就肯定是找了高人鉴定过的,既然鉴定过,还被买了下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其他,只是看石碑的风化痕迹,就知道这块石碑,存在的时间肯定不短了。
这样的品相,加上其上的字迹,就算是赝品,也价值不菲啊!
鉴定古董,就要抱着怀疑一切的想法来鉴定。
所以,陈文哲不认为这是真品,但是他却没法找出任何一处瑕疵。
这就厉害了,不认为是真品,还看不出模彷的缺陷,这要真是赝品,也绝对是大师级高制作的。
要知道,碑刻彷制品之所以珍贵,在于其石料有限。
比如要彷制一些石刻,像是摩崖石刻这种,可以是相对好办。
要真想彷摩崖石刻,在原址附近找到相似的天然石料,并不难。
之后彷造字迹刻好后,再用碱液对字口进行腐蚀,形成长期风化剥落的外观即可大功告成。
而墓志彷造,最大的难度在于,几乎不可能找到和真品形状、年代完全相同的石料。
外形只能打凿,而打凿的痕迹,非常容易识别。
真正的高,都是先将石料形状打磨好,刻完字再放入碱水浸泡做旧。
但浸泡时间,需要极其精准的把控。
时间久了会蚀化过度,时间短了又只能蚀化浅表,很容易露马脚。
如果是陈文哲做旧,他倒是不赞成这种作伪方法,因为最终稍有不慎,前期的一番辛苦打凿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