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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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水和果子,”阮秋继续,“是我留下的。”

    先示个好,表明自己的善意。

    见眼前的男人不话,阮秋又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承认自己昨天的反应可能有些过激,所以也就不计较袭渊掐他的脸、害他撞到肘,还弄了他一身血的事了。

    袭渊依旧一言不发,阮秋攥着袖口:“我我也没有动过你的东西,因为最近有石头雨,所以才把你搬到这里来的”

    袭渊安静听着,终于有了回应,启唇道:“果子?”

    阮秋轻轻点头:“嗯。”

    如果阮秋的是那两颗沙蚕豆,他的确见到了,不过那可不是什么果子,是一种荒废区特有的植物根茎,味道并不好,连星球的居民都不吃。

    但星船坠毁,附近找不到食物,袭渊并不嫌弃沙蚕豆的味道。

    而阮秋剩余的话,他根本没有认真听。

    他视线落在阮秋脸上,不知是不是体内的毒素残留作祟,他突然想起曾经养过的一只鸟。

    那只鸟长得很漂亮,雪白的羽毛无一丝杂色,叫声婉转动听,他一见了就很喜欢,于是直接从原主人那里抢了过来。

    可惜不久后他失去了新鲜感,也不太会养宠物,那只鸟仅仅在他的笼子里活了半个月。

    在武力至上的地方待久了,掠夺几乎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袭渊隐隐对眼前的这个少年起了那么一点兴趣。

    只是他的视线停留在阮秋银白色的发梢上。

    银发浅瞳,这是远在主星的某位大人物的家族特征。

    千年以来,星系收纳了各种血统的人类,分布在各个星球,这种发色与瞳色都不算稀有,但提到这个特征,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那位。

    甚至曾有一段时间,主星不允许有其他银发的人出现,要么染成别的颜色,要么戴上帽子遮挡起来。

    然而这里距离主星如此遥远,又偏僻落后,阮秋要真与主星有关,绝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还这副模样。

    更没有人能在洛伦水星的荒废区生活多久,阮秋昨天留下的两颗沙蚕豆,多半是他唯一的食物。

    一个虽然漂亮,却来历、身份与目的皆不明的少年。

    倒不如直接杀了,更省事一些。

    阮秋正思索着该怎么和袭渊搭话才好,突然见袭渊朝他走来。

    他不知所措,碰巧这时候开始落陨石雨。

    天边轰鸣几声,两块巨石拖着火星坠入远处,伴随一阵细碎的石块飞速砸下来。

    两人所在的这一截石墙,是周围唯一能躲避的地方,阮秋赶紧往墙内另一侧站,被迫与袭渊靠得更近。

    他还是很紧张,心出了点汗,带着怯意的眼神望向袭渊,眼睫颤动。

    袭渊很高,阮秋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扶了扶帽檐,一只伸进衣兜,摸出一颗沙蚕豆。

    阮秋慢慢伸,将沙蚕豆递过去:“这个给你?”

    他的瞳色浅,即使背对着光线也清澈如琉璃,再加上他心翼翼的试探和示好,像一只年幼的鹿。

    拿着沙蚕豆的白得透明,指纤细,指尖微微曲起。

    袭渊垂眸盯了一会儿,伸接了。

    陨石雨还在下,阮秋看着袭渊撕掉沙蚕豆的外皮,两口咽了下去。

    面对陌生人给的食物,这么果断干脆,一丝犹豫都没有,多多少少有信任的意思吧?

    阮秋放松了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叫阮秋,耳元阮,秋天的秋,你呢?”

    “袭渊。”

    阮秋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眼神充满求知欲:“你住在附近吗?是是一个人还是和同伴一起?”

    “啊,对了你昨天的伤”

    阮秋的声音越来越,因为他发现袭渊好像没有回答的意思。

    而且离得近了,他才注意到袭渊始终表情冷漠,漆黑的眼眸中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

    他和阮秋不一样,对他不好奇,也不在意。

    阮秋心生忐忑,犹豫片刻轻声道:“我平时都在这附近,今天是想过来看一眼,那那我先回去了。”

    想想也是,他才见袭渊第二次,换做是自己,也不会轻易告诉一个陌生人太多,更何况袭渊还有伤在身。

    而他刚才的那些话,是在变相地询问袭渊,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

    如果能,袭渊就一定会到这附近来。

    陨石雨很快停了,外面重新刮起风。

    袭渊低声应道:“嗯。”

    他看着阮秋离开,背影穿梭在废墟之间,脚步声逐渐远离。

    袭渊视线扫向地上被吹走的沙蚕豆外皮,想起阮秋见他把这东西吃了之后,露出的浅浅笑容。

    他再次抬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阮秋抵达的地方离得不远,他还算警惕,在周围绕了一圈,才从后方靠近暗门,可惜他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

    隐蔽的暗门被拉开,再次关闭时掀起周围的细沙,随后又在新的风沙之下模糊了边缘,肉眼极难被发现。

    袭渊的精神力恢复了一些,却还无法探知到暗门内的状况。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转身离开。

    —

    磁吸区的夜晚,齐礼忙碌了一整天,独自回到住处。

    他刚推开院门,瞥见里面坐着一个略显熟悉的人影,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不是星船坠毁了吗他怕惹事,也怕被星球管理所发现自己与星盗有交集,没有派人去星船坠毁的方向搜寻,也叮嘱其他人最好不要去。

    齐礼定了定心神,见袭渊身上衣物有破损,沾着一些沙子,确认他还活着,不是星船坠毁后的亡魂。

    “您、您这是”

    “我需要住处,”袭渊出声打断,“报酬之后会付给你。“

    他没有洛伦水星的居住证,并且齐礼还有别的用处。

    齐礼一堆关切和问询的话憋进肚子里,赶紧应下:“好,您稍等”

    因为有陌生星船坠毁,星球的人口排查提前了,要是被发现他藏了一个星盗头子可他又不敢拒绝。

    齐礼收拾出一间最大最干净的屋子,为袭渊准备好新的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

    之后,袭渊又将上的通讯器取下,交给齐礼:“修好。”

    随后他又问道:“荒废区,有人居住?”

    “啊?”齐礼当即摇头,“没有,没有人会住在那里。”

    他几年前曾帮助管理所登记所有居民,那时候的荒废区就没有人出现了。

    见袭渊不再出声,齐礼识趣地捧着通讯器离开,没过多久又来敲门,送上一些食物,是一大盘包装成份的肉干和果干,还有半只烟熏烤鸡。

    星球资源有限,植物也很难存活,肉类和蔬菜一般都会风干处理以便保存。

    袭渊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头也不抬,齐礼放下东西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齐礼端着早饭前来敲门,发现袭渊不在。

    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人,不知对方去了哪里。

    星球另一边的荒废区内,阮秋也醒得很早。

    他是被陨石雨惊醒的,有一颗巨石就掉在附近,引起地面震动,连带着石室也颤了颤。

    好在就那一颗,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睡不着,阮秋干脆起了床,等陨石雨一停就出了石室。

    他一开始往北边去,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去昨天见到袭渊的地方。

    然而石墙附近空荡荡的,没有人继续停留过的痕迹。

    阮秋心里微微失落,抬拉好帽檐,慢慢走了。

    他今天出来得很早,如果顺利的话,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头顶的光线一点点变得灼热,阮秋中途停下休息,吃一颗不久前才找到的果子。

    他躲避在废墟的阴凉处,刚刚撕开果子的外皮,听见一声奇怪的动静。

    不像是人的脚步声,阮秋心探头张望。

    另一侧的矮墙下,有一个半人高的器人,正绕过废墟驶来。

    它的造型很奇特,底部有六个可以自由转动的滚轮,双臂像钳子,脸部中央有一面方形黑屏,几乎填满整个圆形头部。

    阮秋睁大双眼,赶紧把里的果子先收起来。

    这个器人看起来很灵活,也很高级,与周围破败的废墟格格不入,阮秋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稀罕物。

    他张望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忍不住主动靠近。

    而器人见到阮秋,也停了下来,将头部漆黑的一面对准他。

    阮秋和器人对视,伸出指轻轻戳了戳它前端的一个轮子。

    器人头部的黑屏突然开启,一道蓝光迅速扫描阮秋的面容。

    屏幕随之闪烁了几下,发出红光。

    “发现未登记居民,疑似偷渡!发现未登记居民,疑似偷渡!”

    阮秋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后退。

    “发现未登记居民,疑似偷渡!”器人紧逼上前,抬起双臂,“请在原地等候处理,不可逃离或做出过激举动”

    等候处理是什么意思?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阮秋慌乱不已,他醒来三个月,的确还不清楚自己的来历。

    器人仍在靠近,不停重复着刚才的话,音量足够引起附近的注意。

    阮秋顾不上别的,只想赶紧逃走,推开器人往远处跑。

    器人不依不饶追了上来,灵活的滚轮让它如履平地,伸长臂紧紧抓住阮秋的腿。

    它看着矮,力气出奇地大,阮秋不心被绊倒在地。

    “请在原地等候处理,不可逃离或做出过激举动”

    阮秋更加惊慌失措,随拿起边的一块石头用力砸了过去。

    他一路走来早就耗费了不少体力,原本没报希望,谁知器人的头部真被他砸偏了一下。

    “请滋滋原地等候”器人的臂有所松懈,阮秋紧接着又砸了好几下,直到它的屏幕彻底熄灭,歪头倒在一边。

    “咳咳”

    阮秋被风沙呛到,一边咳嗽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朝来时的方向逃离,直到身上没力气了才停下来。

    他背靠着一面石墙喘气,确认后方再没有奇怪的东西跟过来,挨着斑驳的墙壁坐下休息。

    砸坏了那个器人,阮秋有些后悔,可他要是不那么做,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未登记居民,偷渡,等候处理听起来就不是好事。

    阮秋胡思乱想着,整理好头顶的帽子,准备体力恢复了一些就赶紧回去。

    在他前方的空地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阮秋。”

    阮秋茫然抬起头,看见袭渊站在他面前。

    袭渊换了一身衣服,脖颈处的黑色绷带还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前天受伤时候的模样,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走路好像没有声音,阮秋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否看到了什么。

    阮秋扶着石墙慢慢站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袭渊没有回答,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阮秋身后扫,随后落在他垂在身侧的上。

    阮秋的受伤了,是被器人绊倒时蹭的。

    不仅如此,他帽檐底下的碎发略显凌乱,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土。

    见袭渊在打量自己,阮秋埋着头:“我我刚才不心摔了一下。”

    他有些委屈和挫败,明明好不容易遇到了人,袭渊却并不愿意与他交流,今天又碰上要抓他的器人。

    这里和两人相遇的地方不是一个方向,袭渊会不会是和器人一伙的呢?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巧再次相遇。

    阮秋低头盯着脚尖,听见袭渊的脚步声靠近。

    一只骨节分明的抚上他的帽檐,阮秋下意识仰起脸。

    他情绪仍旧低落和委屈,还带着些许茫然与懵懂。

    真可怜。

    袭渊低垂的眼眸极轻地眯了一下,表情冷淡。

    他很快收回,从身上拿出两包肉干,放到阮秋里。

    —

    阿尔法主星,夜幕降临。

    内阁灯火通明,议会从中午一直持续进行到了现在。

    一名六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快步行走在走廊间,他身穿灰色的高级管家服,左胸口佩戴着一枚银色的徽章。

    徽章代表着他所侍奉的家族,沿途的侍卫无一阻拦。

    唐谦一路来到议事厅,在门口焦急等待,一直等到代表议会结束的钟声从里面响起,立即上前敲门。

    门内安静了两秒,响起低沉冷淡的男声:“进。”

    唐谦推门进去,厅内圆桌的感应灯灭了一圈,只剩下一盏还在亮,感应灯上方的投屏里显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屏幕中的脸色极差,有些气急败坏:“承诺的百分之四十?首席,您的决策是否太过分了些!”

    司询坐在大厅最前方的座位,他斜靠着椅背,一只撑着额角,几缕未束紧的银发垂落。

    “注意您的言辞,副部长,”他半阖着双眼,语气慵懒:“您年纪大了,莫要大动肝火,对身体不好。”

    投屏中的老人呼吸起伏加剧,还想再些什么,张了张口。

    “啪——”

    投屏被强制关闭,司询将控制器丢到一旁,轻轻按了按眉心:“有事?”

    唐谦立即上前,将中的一块显示屏打开。

    “先生,洛伦水星的人口排查,发现了一些情况”

    “洛伦水星?”司询睁开眼。

    此刻没有外人,他才显露出一些疲惫之态,眼角的细纹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是的,”唐谦话音顿了顿,“您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封传讯吗?”

    传讯来自洛伦水星,指定发送给司询,原本的发送时间是十八年前。

    然而洛伦水星距离主星太远,传出的讯号也不够强,中途迷失在庞大的信息海中,直到三年前才被发现,送往首席府的信箱。

    传讯没有署名,唐谦记得里面提到,司询的妹妹曾经暗中怀孕,并将孩子留在了洛伦水星。

    但传讯晚来太久,而且怀孕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连司询都不知情,传讯中的内容简直匪夷所思。

    于是司询并没有在意,也从未让人去查过。

    此刻听到唐谦提起,司询冷哼一声:“怎么,又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骗到我头上。”

    唐谦将中的显示屏递到司询眼前,轻声道:“但这张照片,需要您亲自过目。”

    显示屏被打开,照片上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身穿破旧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神色十分慌乱,背后是一片荒凉的废墟。

    他似乎收到了惊吓,帽子也歪了一些,露出一对浅色的瞳孔,以及脸颊边银白色的发丝。

    最重要的是,少年的面容,与当年的司荧竟有六七分相像。

    司询坐直身体,紧盯着屏幕上的少年。

    “以前用来搜寻姐行踪的识别码还在,”唐谦继续道:“这张照片被第一时间捕捉到,没有传至当地的管理所。”

    准确地,这是一张面部扫描件,能被拍下,意味着少年是洛伦水星的未登记居民,也就是偷渡的黑户。

    再结合他的年龄与那封迟到的传讯

    司询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他屈起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唐谦在一旁安静等待。

    过了许久,司询终于出声:“不要打草惊蛇,安排人过去一趟。”

    要确定少年的身份,只需采集一点他的血就行了。

    而不论是真是假,此事都得暂时隐藏,不能被他人知晓。

    唐谦应下,当即准备去办。

    他走出两步,司询又把他叫了回来。

    “照片先留着。”

    司询重新闭上双眼,将一切情绪敛藏。

    “好,先生放心。”唐谦再次应道,转身出了议事厅。

    —

    洛伦水星。

    阮秋回到了石室,坐在收音旁边发呆。

    “晚间气候播报,有风无云,空气质量差”

    收音旁边放着两包肉干,肉干分量挺多的,一块有半个巴掌那么大。

    阮秋盯着肉干看了半天,拿起一包打开,低头轻轻嗅了嗅。

    袭渊把东西给他就走了,连片刻都没有停留,他最后是独自回来的。

    还好他逃离器人时没有跑错方向,在附近找到以前刻下的标记,才顺利返回暗门。

    阮秋拿出一片肉干,咬了一口。

    肉干很硬,也很柴,但比他天天吃的果子味道好多了。

    阮秋口口吃完一块,剩下的舍不得碰。

    他回忆起袭渊将肉干送给他时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阮秋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算是报答他那天的果子吗?可阮秋觉得这更像是出门碰到流浪的野猫,心软随喂了点吃的。

    阮秋:“”

    他不再多想,将肉干重新包好放在枕头边,脱下外套躺好。

    外面又开始下陨石雨,兴许是白天受到过惊吓,阮秋睡得并不好,迷迷糊糊之间还感到越来越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沉重的眼皮,边触碰到冰凉的水流。

    阮秋顿时清醒,一骨碌翻身爬起来。

    感应灯亮起,照亮整间石室。

    墙壁在渗水,地面积起的水流转眼浸湿了床铺。

    阮秋呆了两秒,赶紧先将枕边的存粮塞进衣兜保护好,开始想办法解决积水。

    然而渗水的地方不止一处,应当是因为先前坠落到附近的大块陨石,撞击震坏了石室墙壁。

    阮秋尝试用衣服堵,一点用都没有,只听“砰”一声,一块石砖从侧方掉落,大量混合着泥沙的积水涌进来,瞬间淹没了阮秋的腿。

    阮秋别无他法,抓起桌上的收音,打开暗门爬上去。

    荒废区的夜晚和白天没有多大区别,朦胧的红光依然笼罩在天空。

    暗门没有闭合,阮秋低头看着积水很快淹没了整间石室,开始从入口处溢出来。

    他抱着怀里的收音,裤脚还正在往下滴水,神色渐渐茫然。

    作者有话要:  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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